第23章

克君聽了,有些焦急的挪動了一下膝蓋,想要說話,卻被陸秉钺一瞪,又乖乖的跪直身子聽父親說話。

“不過,聯姻又怎麽樣,任何合作,最後的結果,不是因為利益分配上産生嫌隙而關系破裂,就是一個把另一個吞掉。”

“您的意思是……”克君身子向前傾,壓低聲音,欲言又止。

陸秉钺點點頭:“對,母親就是這個意思。他想進來,我們正想出去,徐氏正好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這徐老先生子嗣不豐,唯一的兒子嫡出的只有這一個孫女,兒媳婦是他們聯接歐美的關鍵,輕易得罪不起,所以,那些私生的兒子們想都別想,百年之後,偌大的産業必然得歸這位徐小姐不可。

“這位徐小姐在咱們家已經呆了幾天了,我看她,哼。”陸秉钺嗤笑了一聲,“腦子大概是不太夠用,或許是家人太嬌慣了,真是什麽都不懂,還頗為自命不凡,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不過說也奇怪,你叔叔也是萬般寵愛于一身,怎麽就那麽乖巧可愛。”陸秉钺感嘆道,“這人跟人就是不能比啊。”

克君笑道:“小叔叔自然與他人不同。”

陸秉钺說:“你只要穩住這位徐小姐,這事兒就差不多成了三成。剩下的,你就在我身邊好好學。在北京瘋了這麽久,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克君猶豫道:“這麽做,會不會……會不會有些……不太好。畢竟陰損了些,怕是要讓人看不起。”

陸秉钺笑了笑,說:“所以說,你還嫩着呢。兵者,詭道也。所謂道德、規矩,都是給那些沒有本事的人制定的。你若是有能力,就算是再下三濫的手段,也能包裝得大義淩然,叫別人一點錯處都揪不出來。”

克君琢磨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明白了。”

陸秉钺說:“而且,這位徐小姐除了能幫我們得到徐氏,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作用,”他故意頓了一頓,才繼續說道,“就是當你的磨刀石。”

說到這兒,陸秉钺長嘆了一口氣,說:“你奶奶看人,一向看得最準,她當年見你,就說你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非得好好被人挫一挫,磨一磨,不然難成大事。

“我當初還有些不以為然,不過這麽多年觀察,越發覺得母親說的對。從小到大,因着你天資卓越,做什麽都是一帆風順,加上有陸家繼承人這個名號為你護駕保航,也就沒受過什麽挫折。你接受的是美式教育,講究效率和結果,你平時結交的也都是跟得上你的人,結果現在,你就變成了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德行,一點委屈都受不得,一點虧都不肯吃,一點事兒就蹦起多高。”

克君不敢反駁,只能乖乖的聽父親罵。

“若你只是發展你那個小小的娛樂公司游戲公司,你的才華品性也就夠用了。但是陸氏百年家業,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人情世故,不是光有才華就能解決的了的。你奶奶當年那麽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也給人當過孫子。越是能成大事者,越是能忍,越是看不出深淺來。你倒好,就一指那麽深,一點風吹草動就要掀起滔天巨浪來。

“這位徐小姐,刁蠻驕縱,自命不凡,以你的性格,必然讨厭的連見都不想見她,可如今你偏偏得結交她,讨好她。相處一段時間,用她這把鏟子,好好挖一挖你的心,這挖着挖着,池子深了,你也就穩了。”

克君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說:“只要不是和她結婚就好。我确實缺乏磨練,叫奶奶和父親擔心了。”

陸秉钺說:“你不要高興的太早,若是咱們吞并過程不順利,而你們的關系發展到必須結婚的地步,那恐怕你這婚不想結都不行了。雖然倒也能離婚,但是要是一直吃不進去,你恐怕就被徐雅珠小姐套牢一輩子了。”

克君心裏想就算沒收購成功也絕對不會妥協的,但是面上還是肅然道:“兒子一定會認真對待,不讓奶奶和父親失望。”

陸秉钺說:“咱們陸家,自古以來就不需要犧牲子孫的婚姻來擴展家業。但徐小姐是對你的鍛煉,你若是穩不住性子,也就別跟我講什麽人權什麽幸福,自娶了她去,接着慢慢磨。”

克君心中一凜,沉聲答道:“兒子明白了。兒子是絕對不會娶這樣的女人的。”

陸秉钺滿意的點點頭,說:“起來吧。收拾收拾這些碎渣子,就回去休息吧。”

晚上,兩位客人又與陸家人一起吃了晚飯。席間,徐雅珠一直情意綿綿的看着克君,行事說話已完全以克君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了,對克君呼來喚去,撒嬌扮嗲,賣弄着自己華麗的倫敦口音,一會兒讓克君幫忙夾菜,一會兒讓克君倒一杯飲料給自己,一會兒又抱怨東西不好吃。克君額角冒着青筋,但還是微笑着讓傭人撤下她不喜歡吃的東西,叫廚房趕制別的美食。一頓飯哄得徐雅珠眉開眼笑。

飯後大家坐在一起唠家常,徐雅珠又叫克君陪她出去逛園子,相當自覺的挽着克君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陸宅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園林,這一逛,就逛了一個晚上。等到克君能夠擺脫徐雅珠,回到浮光苑時,已經是半夜十一點了。

蝶衣跟家人說累了,早早的回來歇息,叫傭人關了燈。克君回來的時候,便是一片黑燈瞎火。他摸索着走到床邊,本以為蝶衣已經睡了,待想送上一個輕輕的吻時,卻發現一片黑暗中,蝶衣大大的睜着雙眼,愣愣的看着前方。

克君摸了摸他的腰,低頭拉開衣領,吻了吻赤.裸的肩頭,小聲說道:“怎麽還不睡,等我嗎?”

蝶衣按住他的手,半晌才緩緩坐起來,盯着他的臉看,看得克君心生不安。忽然一低頭,披散的長發便滑下來蓋住了臉。克君将長發別到耳後,伸手摸他的臉,卻摸到一手的淚水。

男人嘆了口氣,将他抱在懷裏,細細吻去淚水,然後小聲解釋道:“你放心,就算不能順利吞并徐氏,我也絕對不會跟那個女人發生任何事。”

蝶衣卻越哭越傷心,哽咽着說:“你晚上……你們……”想到晚飯時兩人溫馨的表現,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話了。只抱着他的腰,纖細的手臂脆弱的像是一碰就要碎掉。

克君這才明白蝶衣怕是什麽都不知道呢,便說:“奶奶讓我跟徐小姐接觸,不過是想借機吞并徐氏罷了。等徐氏被吃幹淨了,自然就沒有這位徐小姐什麽事了。”

蝶衣想了想,又搖搖頭,用幾近耳語的聲音哀哀說道:“那如果還有李氏、趙氏、張氏,什麽李雅珠、趙雅珠、張雅珠,怎麽辦?媽媽總是要讓你跟一位大家名媛結婚的。”

克君收緊手臂的力度,低聲說:“不會的,只要我不願意,誰都不能逼我。而且奶奶讓我接近這個徐雅珠,不只是為了收購徐氏,更是為了磨我的性子。”然後他将下午父親的一番解釋細細的講給蝶衣聽,特別說明了家裏絕不會以子孫的婚姻為犧牲,擴張事業。

聽到最後,蝶衣破涕為笑,抱住他的背,心滿意足的軟聲說道:“那就好。”忽然又想起什麽,猛地坐起來,說:“你莫不是在哄我,我下午聽爸爸媽媽說話,媽媽俨然是想把徐小姐介紹給你的。若是小姐真的那麽……”他咽下惡毒的形容,“媽媽怎麽會這麽說?”

克君微笑着抱住男孩,說:“畢竟借談婚事,吞了他人的家業并不是什麽光彩的手段。爺爺那麽一個至純之人,這麽多年被奶奶護着,哪見過什麽陰私之事,怕是不能接受奶奶的做法,故而奶奶不告訴他。”

蝶衣想了想,越想越有道理,心中堆積了一天的郁悶就像是天空中沉沉的烏雲,一瞬間就被大風吹得七零八落,最後一絲蹤跡都不見了,只剩下明媚的陽光,曬得空氣都暖洋洋的。

他燦然一笑,明亮的雙眸在黑夜中閃閃發光,勾人心魄,看得克君下腹一熱,抓住蝶衣的下面胡亂揉搓起來,說道:“還有精力胡思亂想,看來還是我不夠努力的結果。”又一把扯掉蝶衣寬松的睡褲,張口含住,深深一吸。

蝶衣一時不查,被刺激的尖聲叫了出來,卻有傭人在外面敲門,壓低聲音問道:“小少爺怎麽了?”唬得蝶衣一腳把克君踹開,穩了穩氣息,揚聲道:“沒事兒,你去睡吧。”

傭人反複确認了蝶衣确實并無不妥,才離開。

兩人靜靜的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什麽聲音,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氣。蝶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明豔動人,長發半遮,薄薄的上衣剛好蓋住下面,卻又露出一點形狀來。兩條光.裸的修長的大腿交疊着蜷在一邊,大膽中帶着羞澀。克君幹脆又利索的扒了蝶衣的上衣,讓他像一件藝術品一般展開,秀發鋪了一床。皎白的胴.體在昏暗中,竟顯得有些晶瑩發亮,克君上下撫摸着,又湊下去含住粉嫩的下.體。

蝶衣控制不住的細細呻.吟着,克君将嫩芽吐出來,小聲調笑道:“小叔叔,可得小聲點兒,別讓人聽見了。”直說的蝶衣惱羞成怒,要趕他出去,卻又被克君高超的口技帶入了一片混沌的情.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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