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若即若離

門外的倆個男人在她開門的瞬間便亮出了身份證,證件上的國徽金黃得刺目,倆人自稱是某局的機要人員,一個人邊說,目光邊不住地透過金梓晴的身子望向她後面的客廳,另一個人則在她家的門前,上上下下圍着門框打量起來。

金梓晴緊張地抓緊睡衣的領口,她輕聲并顫抖地問:“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請問,你是否認識、這位先生。”那人頓了一下,便把手裏彩印的宮梓的照片湊到金梓晴面前。

照片上的宮梓,戴着黑色的墨鏡側身站在路邊,他在點煙,手攏着打火機的光亮,目光卻投向鏡頭的方向,他穿着黑色的風衣,很明顯,這張照片是在春天時拍攝的,他身後的樹上新發的嫩芽雖然給照片帶來了視覺對比的炫彩效果,也同時出賣了對方追查他好久的事實。

金梓晴看着照片失神,有一種搶下來珍藏的沖動,照片上的靜态宮梓仍然隐隐透着一股尊貴疏離的氣息,但因為墨鏡遮住了瞳眸,所以他眼裏常有的防備和高傲也遮了些去。

對方輕咳了一聲,她忙擡眼看向對方,“啊?哦,我不認識他,是哪個明星嗎?看起來真帥。”她的雙眼發亮,明顯的一副小女生表情。

對方收回照片,摸着鼻子說:“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哪有不配合,你們半夜做為人民保姆敲開了一個獨居女人的家門,拿着一個男人的照片讓我認,你說這對我的名譽是不是一種侵害。現在是怎樣,逼迫我承認嗎?”雖然這段話說得很流利,可到了最後一句,明顯氣勢上就差了一截。

對方無奈,“小姐,照片上的人與一起走私案有關,我們也是接到消息有人說看到他出入你家。今天太晚沒有搜查令,不過……”

“不用搜查令,你們要看現在進來也行。”金梓晴側過身,靠在門板上,瘦小的她仍是縮了肩,看起來像被欺負的那個。

鄰居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對面的門開了,一個年輕的男子對金梓晴問道:“金小姐,遇到麻煩了嗎?”

金梓晴對他勉強笑笑,搖了搖頭,那份委屈的模樣,是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男人果然走了過來,對那倆位友好的笑笑,“有什麽我可以幫你們的嗎?”

“沒有了。”對方見有外人插手,轉身很快便消失在樓道裏。

金梓晴匆匆說了謝謝,不再看對方一眼,關上了門。

隔絕外界的一切後,金梓晴在燈光下看自己抖得不行的雙手,走私案?!宮梓,真的是犯法的人?她不相信,她,真的不願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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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班回家,金梓晴又在家樓下看到了昨晚的倆個自稱是警察的人,他們身着便衣,看到金梓晴,微微含首,卻沒有打招呼。金梓晴上了樓,關了門,又開始發抖。

第三天、第四天,那倆個人仍然等在那裏,金梓晴對他們的出現已經适應,不再如最初的明顯顫抖,但心跳仍然不争氣地飛奔。

第五天,那倆個人沒有出現。金梓晴松了一口氣,坐在家裏看着電視發呆,摸着遙控器,腿旁放着他看過的那本小說,電視和小說的情節都沒辦法吸引他,他是怎麽能做到無視她卻投入到這倆樣當中的呢?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一直被說是漂亮的臉孔,卻無法吸引那個謎一樣的男人。

金梓晴住在三樓,這幢樓是花園洋風,最高也不過四樓,空間夠大,光線充足,落地窗在白天時引進的陽光可以溫暖很多種類的花草。雖然金梓晴不喜歡花花草草,可是當初看上這個住處,就是看中了它的落地窗。

而這時,她一直喜愛的落地窗卻發出了“嘩嘩”的響聲,金梓晴第一次後悔選擇了這樣的房子,這大半夜的,也太恐怖了。窗子仍然不停地在響,金梓晴去廚房拿了菜刀一步步靠向卧室的陽臺,一道高大的黑影正企圖拉開窗子,如果那人不怕弄出驚人的聲響而擡腿踹窗的話,金梓晴一點也不懷疑那窗整扇轟倒方便人家進來。金梓晴站在卧室門口低低地喊,“誰?”

對方停了手上的動作,金梓晴再向前一步,眼睛有點散光的她終于對準了光線焦距,看清對方的臉後她把菜刀往小幾上一放,開窗,放他進來。

宮梓進來後眯着眼打量着她,“你,還記得我是誰?”

“你希望我不記得?那就不記得吧。”她倔強,有賭氣的成分。

宮梓的眸光變得高深莫測,“其實我應該問問,你是誰。”他太了解那藥的性能了,它曾幫助他完成不少的重要事項,怎麽在這個小丫頭身上卻失靈了。

金梓晴背對着他,看着他的眼她無法從善如流地說謊。“其實那天我發現你喂我藥的時候,在倒地時便把它吐了出來,我以為你,你想毒死我。”

宮梓沉默了幾秒,似在衡量她話裏的真實,然後他的手攀上她的肩,扳過她的身子,他說:“我怎麽會舍得?”

金梓晴的心因為這句略有溫情的話強而有力地快速跳動了一下,可是對上他的眸,那眸靜得如一潭幽水,有月光,卻沒有她。她氣憤,瞪着眼鼓着腮說道:“你別以為用來哄其他女人招數可以用在我身上,沒有用。”這話說得很沒說服力,怎麽聽都像在撒嬌。

看着她因為憤怒而漲紅的小臉,宮梓忍不住揚起了唇角,他拍了拍身上沾的少量塵土,說道:“那倆個人,你可以不用在意,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然後,他大咧咧地向門口走去。

金梓晴猛地回身,看他拉開了家門,她緊張地想說什麽卻喊不出來,只能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回過身,拿起放在門邊她過屋時随手扔在鞋櫃上的手機,按了一串號碼,他的懷裏響起她沒聽過的音樂。

“你可以打我的電話,如果有需要的時候。”像是施舍一般,金梓晴別開頭。他揚了下唇角,輕聲說道:“晚安。”

門被關上一半的時候,金梓晴終于按捺不住了,她在他身後揚着聲喊道:“你什麽意思?既然走了,為什麽還要來撩撥我?”

宮梓停下腳步,他沒有回頭,淡淡地答道:“嗯,我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什麽,怕我跟人家說我見過你?”她傷心,不僅是因為他的不全然信任,還有他想要徹底從她的生活裏消失的那份心。

宮梓終于轉過身,隔着兩米開外的距離,他垂了眸。“你就是告訴他們你見過我,也只是增加你自己的困擾,他們不會把我如何,反倒會不停地纏着你,直到我出現。”

“他們怎麽就知道你一定會出現?”金梓晴揚着巴掌大的小臉氣哼哼地問道,可是細弱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不足的底氣。

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沒有回答她的問話,他總是擺出一副對她不置可否不太在意的态度,她為此難堪地紅了眼眶,她也不想自己這麽沒用,她也很想像楊嘉如那樣對着小白嗚嗷亂叫或者像關曉右那樣就算與人暧昧了也能理智地甩人一耳光,她做不到,在別的男人面前,她淡若素菊,清清雅雅分寸得體,在他的面前,她不自覺就矮下去那一截,身高、氣勢。明明她才是有尊貴身份的人,可是看到他,她就突然覺得自己是從鄉下來的女孩,面對大城市的男人時難免地會有些自卑……

“算了,你走吧,你別再來了,我不想被他們打擾,我更不想,不明不白地被你若即若離,雖然我沒談過什麽戀愛,可我是明白的,一個男人如果對一個女人有心,斷不會用暧昧傷她,更不會今天出現明天一聲不響地消失讓她分心擔心傷心。是,我承認,我喜歡你,沒有原因沒有道理,但宮梓先生,我必須強調一點,如果不是我喜歡你,你以為你會有這樣欺負我的機會?喜歡你而已,我會努力壓下這份感情,掐斷它,反正它也只是我幻想中的一部分,我不了解你,一點也不了解你,有時候想想你那麽可怕,我,讨厭若即若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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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吧,這個男人還算可以,不說別的,你知道現在賤男人那是多得不得了啊,他回頭撩拔完你沒完沒了地若即若離然後在你指責時還能表現出一副他受傷了的樣子,然後不給承諾、不主動、不拒絕,害你就這麽賠了一切進去。他離開了,還算是有點責任心有點良心。”

這天,三人組再次小聚,一直在後悔前幾天說了那些話的金梓晴終于說出了這件事。而聽完她的敘述後,關曉右對此事的總結便是如此。

楊嘉如倒是摸着下巴忍不住笑,“妞,不錯嘛,我還以為你不會對男人叫呢,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可以溫溫順順的,原來你也不是沒有脾氣啊。”

金梓晴咬着唇輕聲說道:“我後悔死了,後悔死了。”

“有什麽好後悔的,你要是沒在最初把底限亮出來,以後有你受的。女人,不能為了愛一個人委屈到忍氣吞聲,就說嘉如吧,忍到最後人家消失了,她連個屁也不敢放,現在再見,更是連原因都不敢問,整個就是一個……”關曉右順着長發略有嬌韻地扮着熟女。

“哎,說她呢,別扯我身上。”楊嘉如不悅地打斷了關曉右的話,抖着長腿,她十分爺們地拍了拍桌子,“不過小金子啊,你這閃閃發亮地是要用來疼而不用來受氣的,這男人不好,咱不要了啊。”

“可是,我那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你們應該懂的,這種感覺。”三個人中,真要說純情,也就是金梓晴了,所以她承認喜歡了一個人,那麽認真的表情,讓其餘倆人忍不住對視。

最後關曉右說道:“那麽,你覺得你有嘉如的那份勇敢和執着嗎?你覺得你有她那麽、厚臉皮嗎?”

楊嘉如重重拍了關曉右一巴掌,轉過身也很認真地問道:“晴兒,你确定,願意為他去放下你的矜持嗎?你選擇的路,我以過來人告訴你,會很難走,很痛苦。”

金梓晴揚起了眸,非常堅定地點頭,“自己選擇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真的是忙得焦頭爛額,連睡覺的時候都覺得壓力重重,希望這樣的狀态快點過去。這幾天沒心情寫存稿,連更新都忙到這麽晚,很對不起跟文的親~

今天結城和南绫聊天的時候有說到,覺得自己和晉江不少作者的能力确實差太多,看了人家的情節構架能力,我簡直不能再寫下去了,很自卑。但至少這一篇我一定會磨出來,我說,為了一直跟着這個系列,開了新文馬上就來留言甚至不用我呼喚就會留言的某幾個人,我不一一點名了,太矯情的話不說了,這幾天心情低落,感謝還有你們的陪伴。

這幾天收藏都沒有再漲了,唉,我只能安慰自己,順其自然吧。因為這文,對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系列的完結,至少它是——送給某幾位的我能給你們的一個禮物,嗯,就醬。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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