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像戀人一樣交往

“我沒喜歡別人。”說完,臉頰就升騰起一抹紅暈。

初夏的黃昏,夕陽西下,淡黃色的陽光貼着牆面投影在牆角兩個背靠着牆坐着的身影,清風拂過,拂動兩個少年額間細碎的劉海,旁邊雪白的蘭花也在風中搖晃。

杜晨煜和他四目共對,清風貼着臉拂過,帶走臉上的滾燙。林初夏緊抿着粉色的唇,被杜晨煜這麽看着心裏極度緊張。

此時此刻的一切都仿佛靜止,只有風在動,周圍飄蕩着光良的歌,溫柔的歌聲帶着情窦初開的羞澀。杜晨煜的手覆上林初夏的手,眼裏帶着幾分笑意幾分緊張,“我曾經想,要是就這麽直接告訴你我喜歡你,對你有好感,想跟你像戀人一樣交往,你會怎麽答。”頓了頓,他繼續說:“但那些話一直說不出口,怕說了連朋友也不能做。”

林初夏的臉紅得像西邊快要落下的太陽,他不敢去看杜晨煜,聲音很小,“我,我也是。”

林初夏的聲音一直都不大,但和他在一起進進出出的這三年,杜晨煜早就習慣,只要用心,他說得再小聲也能聽清。他的聲音天生就是這樣,他的性格也是生來就這樣。人的性格雖然在很大一部分由後天來形成,但是也決定于一個人的先天因素。

杜晨煜擡起雙手将林初夏攬在懷裏,收攏雙臂,“這樣算不算表白?”

倚在杜晨煜懷裏的林初夏抿唇笑了笑,嗯了一聲。

初夏的黃昏,有清風,有歌聲,有花香,兩個人互相依偎,就算不說話也很美好。

兩個人在圖書館的後面坐了很久,直到太陽完全下去,夜幕降臨。杜晨煜先陪着林初夏去飯堂吃飯,回到宿舍天已經完全天黑。宿舍的兩個人今天破天荒地把地拖了,杜晨煜看到還有水漬的地板,說:“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地板竟然拖過了。”

張亞明輕飄飄看了杜晨煜一眼,“老子今天不爽,拿拖把出氣。”

“啧!”杜晨煜擡手拍着張亞明的肩膀,“非常好,作為社長,強烈建議舍員以後多拿拖把出氣!”

林初夏在一旁笑了笑。

張亞明看了一眼林初夏,對杜晨煜說:“下次要出氣就找吳剛,特麽他今天說的話,弄得我差點想打人。”

小春在一邊附和,“那是,要不是晨煜站起來,亞明鐵定要上。”

吳剛就是物流老師,宿舍裏的兩個人說的話明顯是變向地安慰林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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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林初夏睡不着,睡在床上也沒有動,一直在想着今天在圖書館後面的那個場景。杜晨煜的聲音仿佛還在腦海中回蕩,揮之不去。

偷偷地仰着頭看了看對面的床鋪一眼,不知道他睡着沒有。

過了一會兒,從後面傳來一個故意壓低的聲音,“初夏。”

林初夏怕吵醒另外兩個人,小聲應了一聲,“嗯?”

“沒睡着?”

“嗯。”

“我也睡不着。”杜晨煜的手穿過床頭護欄的空隙伸到林初夏的那邊,小聲說:“手給我。”

林初夏憑着感覺摸到他的手,杜晨煜将他的手握在手心,“看手機。”

林初夏的手摸到放在床邊已經調為飛行模式的手機,關閉飛行模式就彈出一條信息:只是一個表情,一個龇牙的笑臉。

林初夏抿唇淺笑,也回了他一個表情,一個可愛的笑臉。

杜晨煜又發了一個信息過來:以後有不開心的事別自己一個人躲着難過,要告訴我。

林初夏回道:嗯。

兩個人握着手機聊天,一直到深夜三四點才慢慢睡過去,期間兩個人的手一直交握着,隔着兩張床的鐵護欄。

杜晨煜生日那天,被宿舍和班上幾個朋友拉着出去慶祝,先是去餐廳吃飯,然後再去KTV唱歌,三磅重的蛋糕放在K房,吹了蠟燭,切了蛋糕卻沒什麽人吃,大多都是拿來扔人。

杜晨煜作為壽星公是所有人的整蠱對象,手上的蛋糕幾乎都往他臉上拍,林初夏站在一旁看着他被兩個男生壓在沙發上,一塊一塊地蛋糕往他臉上砸,幫忙也不是,不幫忙也不是。

幾個沒心沒肺的豬朋狗友整蠱了壽星公之後,就握着麥克風開始飙歌。林初夏在洗手間幫杜晨煜處理臉上和衣服上的蛋糕。

“我們先走吧。”杜晨煜說。

林初夏用紙巾将他衣領上的奶油擦幹淨,“嗯。”

跟K房的幾個朋友說了個借口,杜晨煜就帶着林初夏離開。搭上回學校的公車,十一點鐘的時間公車上空無一人,他們就坐在最後一排,兩只手是握着的。

下了公交,杜晨煜并不是走回宿舍的路,在清冷的校道上,牽着林初夏一路小跑,在藝術樓停下。整棟藝術樓籠罩在夜色之中,顯得幾分神秘。

杜晨煜牽着林初夏進了一樓的舞蹈室,打開了門口的燈光按鈕。

這一間舞蹈室是開放的,平時經常有非藝術類專業的學生來這裏練舞,一天之中難得會空下來的時候。

林初夏終于問出口,“來這裏做什麽?”

杜晨煜牽着他在鋼琴的前面坐下,“再送我一件生日禮物。”說話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林初夏一聽壽星公想要禮物,立即問:“你想要什麽?”

杜晨煜就動作熟練地将鋼琴上酒紅色的布掀開,打開鋼琴蓋,“我想聽你為我彈一首生日歌。”

林初夏看着他,“嗯。”

杜晨煜微微一笑,林初夏的雙手放在黑白琴鍵上,指尖的動作很優雅,一曲優美的生日歌傳出來。杜晨煜偏頭看着彈琴的林初夏,他專注彈鋼琴時的樣子很好看,眼睫毛很長且自然往上彎曲,臉上皮膚很細膩白皙,耳朵因為害羞而微微發紅。

燈光明亮的舞蹈室,回蕩着一首《生日快樂》,簡單的旋律萦繞在那雙修長的十指周圍,說不出悅耳動聽。

一首《生日快樂》剛停下,林初夏的雙手還停在琴鍵上,正偏頭的時候,杜晨煜的臉就近在咫尺,呼吸可聞。誰的瞳孔突然放大,猝不及防的神色裏滿是羞怯。

鼻尖點着鼻尖,杜晨煜錯開一點,唇就碰到了他的唇,先是輕盈的吻,有如蜻蜓點水。杜晨煜的左手環上林初夏的背,右手穩住他的後腦勺,漸漸加深這個吻。林初夏的雙手依舊放在黑白琴鍵上,整個人僵在那裏,整個世界只有唇間的感覺,和那人清甜的氣息。

一個吻持續許久,杜晨煜松開他,胸口起伏劇烈,溫熱的氣息直撲在對方臉上。近距離的四目共對,杜晨煜咽了咽唾沫,脖子上凸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林初夏抿了抿唇,淡粉色的唇因為剛才的吻而變得紅潤,唇角還留有晶瑩的水漬。

杜晨煜放在他後腦勺的手移到他的唇角,指腹輕輕擦去他唇邊的水漬。林初夏琉璃般的眼睛看着他,放在琴鍵上的手覆上杜晨煜的,兩只手交疊,“生日快樂。”

杜晨煜含着笑,“快樂。”

此時,窗外閃過一束手電筒的燈光,随後傳來敲門聲,“誰在裏面,開門!”

杜晨煜和林初夏吓了一跳,還好把門反鎖了。杜晨煜讓林初夏藏在鋼琴後面,自己去開門。門打開之後,保安大叔沒有好臉色,“這麽晚了,你還在這裏幹什麽?”

杜晨煜從容應付,“我明天晚上要上臺演奏鋼琴,所以,想多練練。”

保安大叔看杜晨煜這個樣子也不像壞人,聽他這麽一說也理解,“現在都快十二點了,要練的話等明天再過來練。”

“我等會就走。”

“走的時候要記得把燈和門都關了。”

“沒問題。”

等到保安大叔走了,杜晨煜才走到鋼琴後面把蹲在地上的林初夏拉起來,“我們回宿舍。”

“嗯。”

不知不覺,大三第二個學期的夏天就到了末。林初夏和杜晨煜依舊每天一起去教室,一起吃飯,一起回宿舍。晚上熄了燈後,杜晨煜會穿過鐵栅欄過來握住林初夏的手。似乎什麽也沒變,又似乎一切都變了,只是因為曾經的友誼變成了愛情。

杜晨煜大三的暑假要留在G省實習,林初夏也跟着他一起報了實習的名額。林初夏在電話裏跟父母說要留在G省實習,父母有點驚訝,他們不明白兒子為什麽會突然變卦,分明一切都計劃好了。

畢業游也在大三的暑假進行,剛考完試,趁着班上同學還沒回家,班幹部就策劃了一次兩天一夜的旅游,當做是畢業游。

去的是南方的一個海濱城市,陽光猛烈的天氣,一大群的人穿着涼爽的衣服,在沙灘上綻放青春的活力。

林初夏身體不大好,在陽光下曬了一個多鐘頭,臉色就變得蒼白,犯頭暈。杜晨煜早早察覺他的不對勁,扶着他先回了賓館。

此次的畢業游兩人住一間房,自由分配,林初夏和杜晨煜在同一間。杜晨煜把他扶到房間裏,開了空調,打了一盆水,扭了毛巾給他擦汗。

林初夏坐在床上,用毛巾擦着臉上的汗,“晨煜,你先過去跟他們玩吧,我休息一下就好。”

杜晨煜在床頭的行李袋裏翻着林初夏換洗的衣服,“我等會再出去,你先去把身子擦一擦,換一身衣服。”

“嗯。”林初夏應了一聲。杜晨煜給他翻出了衣服,又去給他倒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林初夏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笑。

杜晨煜最後也沒有再出去,等到黃昏吃飯,張亞明和小春兩個才過來叫他們,順便問了問林初夏的狀況。

晚飯是在海邊的一間大排檔吃的,班上四十多個人就圍了四張桌子。面向海的大排檔異常熱鬧,吃飯其間笑聲不斷。

吃了飯,一群人圍着沙灘做游戲,還有班上各類懷才人士展示才藝,幾個小時不知不覺就過去。

十一點多鐘,一群人才各自散去,回到賓館。

杜晨煜和林初夏洗了澡,打開了賓館面向海邊的落地窗,依偎在酒紅色的沙發上看着外面的夜色。

杜晨煜用手掌輕撫着懷裏人柔順的發,問:“頭還暈不暈?”

懷裏人說:“好多了。”

杜晨煜一直知道林初夏的身體很弱,當初考兩千米的時候,每一次體育課練習,林初夏跑完臉就異常地白,還有幾次吐了。林初夏會打籃球,但是從來不真正上場。“身體怎麽會這麽弱?”

“我從小身體就不好,小時候經常生病。”

杜晨煜沉吟了半響,“這樣下去不行,以後我常帶你做運動,鍛煉身體。”

“什麽運動?”

被他這麽一問,杜晨煜立即跳躍性地想到別處,他壞壞地笑了笑,看着懷裏仰着頭的人,“比如,情人之間才會做的運動。”

林初夏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紅着臉害羞的樣子十分可愛,杜晨煜順勢撚住他低下去的下巴,低頭,唇覆上他的。

輕盈的吻過後,杜晨煜柔聲說:“知道麽?”

“什麽?”林初夏晶瑩的眸子看着他。

“和z u o a i不同,接吻是不帶性|欲的交合,呼吸着彼此的呼吸,用味覺品嘗彼此的味道,零距離的接觸,這些都不是因為人生來的生理沖動,全都取決于彼此是否相愛。”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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