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跟沈哥,到底是什麽情況?

“因為……因為他爸爸姓李呀。”

夏荞荞有點不會了, 半天就說出來這麽一句話。

洛晨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腦子又一抽:

“他爸爸不是姓……”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了:

“哦, 他爸爸姓李啊。”

洛晨恍然大悟,再然後就是飯桌上濃郁得快要溢出來的尴尬。

他默默喝了口水,恨不得現在挖個地洞跑走。

而正在這時候, 房間的門被敲了兩下, 随後, 當事人李姓爸爸走了進來。

乍一看這房間裏這麽多人,李裕還愣了一下。他看向旁邊坐的許舟辰, 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誰:

“這不是小辰?”

不知為何,李裕下意識看向了沈歲安,但見沈歲安沒太大反應, 他又擡眸望向許舟辰,這就看見了他身邊那個好像有點眼熟但他又不認識的男孩。

他問:

“這位是?”

“李裕哥。”許舟辰跟他打了招呼,介紹道:

“我朋友,洛晨。”

洛晨連忙站起來跟他握了握手, 李裕點點頭, 但表情好像變得有點古怪,也沒說什麽。

他到夏荞荞身邊坐下,一旁的彭飛看着他,才想起來問:

“對了,剛剛我們荞荞怎麽是跟歲安一道來的, 你小子人呢?”

“我跟沈哥醫院碰上的,他複查, 剛好他沒吃飯,完了我說荞荞想吃幹鍋雞要來你這, 正好一起聚聚。結果從醫院出來,我臨時要去公司一趟,這不就讓他倆先來了。”李裕簡單解釋道。

“複查?”

彭飛聽見這話愣了一下,随後像是反應過來了,只點點頭,也沒繼續往下問。

正巧此時,彭飛叫後廚做的菜也端了上來。半下午的時間喝酒也不大合适,他便以茶代酒,端起杯子道:

“咱們在座的除了小洛,也都是老朋友了啊。提前也誰都沒商量,湊到這還真的全靠緣分。今天算是雙喜臨門,我們這一大幫糙老爺們間要多個小朋友,我們以前的小朋友也回了北川,雖然他晚上就要走了,但今天開心。”

說罷,他舉起杯子,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又強調了一遍:

“晚上就要走了啊。”

許舟辰正在喝茶,聽見這話,差點被茶水嗆到。

巴厘島的幹鍋雞确實和app上的評價一樣好,那個味道和沈歲安在家做的十分相似。

許舟辰漫不經心地夾着雞肉,聽着彭飛他們的閑談,時不時應兩句,卻總有些出神。

一直到這頓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沈歲安接了個電話,說有事,先走了。彭飛他們知道他忙,也沒多留他,只讓他路上小心。

夏荞荞還在跟彭飛讨論給寶寶起名的問題,後來,洛晨也加了進去,最後倒還真起出幾個像樣的名字。許舟辰聽着他們說話,不自覺彎起了唇角,而下一瞬,他餘光卻瞥見有人在看他。

那是夏荞荞身邊的李裕,他的表情有點複雜,對上許舟辰視線後,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門口的方向,而後只說自己上個廁所,便出了門去。

許舟辰垂下眼,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等過了兩三分鐘,也跟了出去。

他出去的時候,李裕正在後院的長椅上坐着,他像是有點出神,看見許舟辰來了才目光微動。

這片院子和彭飛的店面連在一起,院子裏種了些菜,邊上生着一顆老榕樹,榕樹的樹蔭落下來,剛好擋住北川半下午的烈日。

李裕坐着的長椅就在榕樹下,許舟辰走過去,坐在了他身邊。

“來了?”李裕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該從哪說起,就先問:

“你旁邊那個帥哥是不是明星?我有點眼熟,好像荞荞在家老看他。”

“嗯。”許舟辰點點頭。

“他是你……?”

“朋友。”

“只是朋友?”李裕有點遲疑,但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于是有點尴尬地補充一句:

“你應該懂我意思。”

許舟辰笑了一下,倒是大方:“不是男朋友,只是朋友。”

李裕點點頭。

他沉默了一會兒,多半是在措辭,最後還是先問了句無關緊要的:

“你晚上就要走?”

“嗯。”

“不多留幾天?”

“就過來開個會,晚上趕回去,明天還有工作。”

“小辰。”

“嗯?”

李裕深吸了一口氣,繞來繞去,最終還是直截了當問出了口:

“你跟沈哥,到底是什麽情況?”

“……”

許舟辰大概猜到了他要問這個,但這個問題他答不上來。

到底什麽情況?許舟辰也問過自己,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明明那天之後,他以為自己和沈歲安的關系會變好了,但到頭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開始的樣子。他跟沈歲安的聯系止步于逢年過節的問候、工作上偶爾的問題,雖然沈歲安都會耐心回複,但從來沒有多餘的話。

許舟辰并不擅長主動,尤其是在感情這方面,所以,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心裏有點煩躁,微微皺了眉:

“我不知道。”

“不知道?”李裕顯然有點意外:“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許舟辰又強調了一遍:

“我不知道。”

“……算了。”李裕似乎嘆了口氣,他想了想,說:

“我叫你出來就是想跟你聊聊。你們倆的事情我也不好問不好管,但我覺得有些事情你有必要知道。因為如果我不說,可能有些事情一輩子也不會有人跟你講,所以,你也別怪我多事。”

許舟辰聽見這話有點焦慮,他低頭一下一下掰着自己的手指骨節:

“嗯,你說。”

李裕沉默片刻,似乎在想應該從何說起。最終,他抿抿唇:

“你還記得周加徽吧?”

“想忘記也難。”

“對,想忘記也難。”李裕十分贊同他的話:

“我記得你當初走的那天,他弟弟周加銘是不是在學校鬧了挺大的事?那天沈哥知道後快瘋了,跑到你們班把那個周加銘揍了一頓,幾個男生加上老師一起才把他拉開。後來有人報警了,他被帶到派出所去,半夜才放出來。那天你是不是給他打電話了?他手機被警察扣着,沒接上,後來他想給你打回去,可你那電話再也打不通了。”

“你也知道,沈哥這人看起來乖,但其實他從初中開始就跟着彭哥他們玩了。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你想要他是什麽樣子,他能給你裝得好好的,但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他該什麽樣就是什麽樣,外人甭管。他在你跟前是好學生,在他爸媽他家人面前也有人樣,但就那次,他打架進去了,他爸媽半夜把他帶出來,也就從那知道了前因後果。

“後來警察那邊倒沒什麽事,但學校這邊給了他個處分,他停了幾天課回來,也不知道他爸媽跟他說了什麽,反正回來之後他就收斂很多了。”

李裕嘆了口氣:

“他成績好,那個處分對他的影響其實不是特別大,但就那時候,周加徽找過來了。周加徽這人跟他娘的一條瘋狗似的,帶人堵了他好幾次,還把人帶到彭哥店裏鬧事。後來那瘋子不知道怎麽想的,想跟沈哥約一架,意思就是跟他賭一把,除非沈哥能把他殺了,不然他就一直纏着他。你說這人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反正沈哥一開始沒搭理他。

“總之日子怎麽樣都是過呗,雖然周加徽盯着他鬧,但沈哥什麽人啊,別人輕易也拿他沒辦法。結果,直到有一次,周加徽提了你一嘴,說了啥我記不清了,反正沈哥聽了當時挺生氣的,差點跟周加徽動手,結果這就被那孫子抓到把柄了。”

聽到這,許舟辰愣了一下:

“啊?”

他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情的源頭也跟他有關。

“嗯,周加徽從那時候就盯上你了。他當時也消停了一段時間,我們都以為他把心思歇了,結果沒過多久他就又跑過來,給沈哥看了張照片。”

許舟辰幾乎已經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果然,李裕說:

“照片上是你,好像是在車站還是在學校門口,忘了。”

“我們都不知道他怎麽找到你的,神了,但他還就是找見了。周加徽那天就直接跟沈哥說,要沈哥不跟他玩,他就去找你。那時候都五月份快六月了,人都忙着複習考試呢,哪有人有功夫搭理他。彭哥跟沈哥說,不用管那瘋子,好好上學好好考試,正好那段時間上面在嚴打周加徽這種人,他手裏那麽髒,跳不了多久。但後來也不知道是周加徽私下找他了還是怎麽着,他還是沒聽話,一個人找過去了。

“你知道沈哥這人犟得跟頭驢一樣,他知道告訴我們我們肯定不讓他去,就壓根沒跟我們說。我跟彭哥都是後來才知道的,他好像去找周加銘了吧。哎,他真是個狠人,也不知道怎麽就把周加銘唬住了,反正沒過幾天我就聽說周加徽家底被抄了還是周加銘舉報的。我們都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反正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吧,他被人捅了一刀,把那年高考錯過去了。”

“那時候還挺嚴重的,我跟彭哥聽說的時候,趕到醫院去,他人還在ICU。我記得特清楚,當時他媽媽在醫院樓道裏哭,他爸也在旁邊,我跟彭哥都沒敢過去。當時我真覺得,沈哥這麽玩自己,是真對不起他家人。

“後來他一條命算是保住了,但錯過高考複讀了一年。他估計也覺得自己這次過頭了,那之後,他就真收斂了,煙戒了酒也戒了,連球不打了,脾氣都好了不少。規規矩矩複讀、高考、上學,畢業了工作。其實看他這樣,我們心裏都還挺欣慰的,結果,你說,周加徽那逼人為什麽只判七年啊?”

李裕重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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