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那之後(完) (3)
鳳被鋪,還有合适的家俱用品。
當然,最後買下來的全部都是戀人喜歡的款式。
“你覺得這張用來做被套怎麽樣?”向辰從各式輕薄柔軟的緞布中抽出其中一匹詢問戀人的意見。
新房的床榻、屏風、澡缸和棉被枕頭等物什皆已更換,只剩下床單和被套。這間布坊是朋友介紹的,由一般做衣服的布料到绫羅綢緞應有盡有,所展示的樣品造工也十分精細,還會替客人裁制成需要的成品,确實不錯。
柳喚之摸了摸布匹,想了一下,道:“這刺繡圖樣挺淡雅清素的,可是我比較喜歡棉布,柔和保暖,緞布在冬天感覺很冰冷……”而且那價錢比棉布貴得多。
這想法當然不可以讓青年知道。成親所花的錢青年堅持全部由他負擔,自己只負責挑中意的便可。雖說男家娶親,花費開銷由他支付誠然天經地義,但柳喚之為人節儉,望著情郎花銀子如流水,心中難免有點不舒服,想勸阻又怕他說自己寒酸,唯有變個方法替他省錢。
“公子不用擔心。”布坊掌櫃谄媚道:“這緞布是改良品,冬暖夏涼的。”
“但緞布與家裏的床簾不太合襯……”
精明的眼珠骨碌一轉,布坊掌櫃打蛇随棍上,“那簡單,公子就順便将它們一拼換掉吧!我給您折頭,九折、不,八折如何?”
在物價騰升的時節得到如斯優惠委辦難得,敦厚的夫子心裏頗為掙紮,秀眉輕蹙,思忖了好一陣子,還是選擇了便宜的棉料。
“真的不喜歡緞布?我看那料子蠻舒服的……”
“我用慣了棉布。”
“不是因為價錢?”向辰調侃道:“用不著這麽快替你夫君我管錢哦。”
柳喚之耳根微紅,不吭聲地別過臉去。
由於刺繡需要時間,布坊著二人隔日才來取貨。見天色尚早,青年便和戀人到附近的首飾店繞了一圈。不經意瞄到一間西洋店的玻璃櫃裏的耳飾時,忽然想起原來他竟遺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
凡是已嫁人的婦伶,左耳上都要穿飾物以和待字閨中的兒伶作識別,并且在洞房當晚,由夫郎親自戴上。
畢竟家中沒有長輩,難怪青年會有這些漏失。
風鈴搖曳,身穿白襯衫黑西褲的店員對兩個客人微微一笑,“先生,請問有甚麽可以為您效勞?”
“我想看看耳飾,款式要樸素一點。”考慮到戀人的工作,太華麗花俏的飾物應該不合宜。
“好的,請稍等。”店員從櫃臺下拿出兩個扁平的小盒子,展示了數個設計簡樸大方的耳珥,“這些都是新興的款式,很受婦伶們喜歡。您的妻子皮膚那麽白,配上鑲了玉石的一定非常合襯。”
二人就著盒上的款式端視了半晌,青年心念若果用穿挂式的,便要在戀人幼嫩的耳垂上打洞,想想也覺得痛,而且戴久了耳珠和耳洞也有可能被拉長,就提議買以簧片夾住的那一種。
柳喚之自然聽從情郎的意見,最後買下一對銀白的細小耳飾。
沒有繁複的手工,也沒有鑲嵌寶石,只簡簡單單地在內側刻上情郎的名字。這麽細致入微的體貼,讓他心頭暖烘烘的,主動地拉著青年的手,甜蜜且羞澀地步回家去。有熟識的朋友經過碰見小倆口這般溫馨,高興地上前打探兩人的大喜日子。青年便都如實回答,許諾必定邀請朋友來婚宴。
“對了,喚之,那個辣椒子還是沒有音訊麽?”
向辰抱著戀人坐在窄狹的矮榻上,從窗戶望向天上微弱的星光,間或可聞得鄰家百姓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隔壁一室卻靜悄悄的,不由感到有些冷清。
“嗯……我托人到葉府打聽過,他們似乎也不知道葉梓的情況……”談及同伴,柳喚之眼中透出些許憂愁,“希望他沒給人欺騙吧。”
自從葉梓興沖沖跑去京城已經過去一個月,葉家那邊卻好像對此愛理不理的樣子,既沒有派人到那位公子所住的地方附近查探,也沒有到書館找他的同僚問問,俨然是放任不管的狀況。
“甭操心,他那麽潑辣,一只小刺蝟似的,不小心碰一下立即就張牙舞爪了,哪會給人家欺負去。”
“可是他在京城人生路不熟,怎麽也有些吃虧……”若不是書館突然缺了一位夫子須要他頂替,柳喚之真想去京城看看同伴怎麽樣,可惜實在抽不開身。
“那也沒法子,這是他和那位公子的私事,作為朋友幫不了多少。”向辰不以為然,大手趁著戀人為同伴費神沉思之際,偷偷摸摸地探入他的衣衫內,不壞好意的撫弄著那光滑的肌膚。
“啊!你怎麽……把手拿出來……”柳喚之回過神來,紅著臉的按住了那只作怪的手掌。
向辰乖乖地停下手,卻是舔了舔他耳珠,哄騙道:“聽聞這兩天廣豐胡同出現了采花賊,晚上只得你一個,很危險的,不如我留下來陪你?”
“騙人。這胡同治安好得很,哪來的采花賊……”便是有,也是眼前的這只!
“可是,沒有辣椒子陪你,不寂寞麽?天氣還冷,兩個人一起睡可以取暖……”嘴唇從耳邊滑到敏感的脖頸,向辰把跨下往戀人的臀部挺了一下,取暖的方法無庸贅述。
輕軟的身子頓時顫了一顫,柳喚之羞赧地咬住唇瓣制止差點溢出的呻吟,扭動著腰肢便要移離青年漸見燙熱的腿間,“家裏……有炭爐……你…你讓我下去……”
向辰豈會讓戀人如意,手臂一抱就把人給按坐在腿上,“炭爐哪有我暖和。”
“還有……被子……”
“被子沒我貼身吧,我能令你身體裏也熱起來哦。”
粗糙的掌心掙開那薄弱的小手向下滑落,在嫩滑的大腿中游移,柳喚之慌措地合上雙腿,卻是為時已晚,靈巧的指頭挑開青澀的花瓣,輕輕揉搓那緊閉的入口。
向辰低低道:“這兒好了沒?”
阿辰想要做……做那事麽?柳喚之怯怯地想,發燙的臉蛋貼住情郎的胸口,心快得像是要跳出來,閉上雙眼不敢看自己的腿間。
“還、還沒好……”
“說謊。”帶著調笑的聲音。
“沒有……”
知他想逃避,向辰玩心一起,勾著嘴角道:“那把褲子脫掉給我看看,這裏有治擦傷的藥膏罷,我幫你塗上。”接著手指戳了戳入口,威脅著要進去。
柳喚之吃了一驚,兩手抓緊他的手腕,眼角漸漸聚了水氣。“不……正、正在好了……”
“那讓不讓做?”
“到……床上……”
推拒不果,害羞的人兒隐晦地給予準許,只聽青年低沉地笑了笑,忽而身子一輕,随即便被放在柔軟的床鋪上。
柳喚之以為就要像上回一般給他褪去衣裳,微微退怯的縮起肩頭,下一刻側卧在身旁的青年卻溫柔地把自己納入懷裏,然後又蓋上厚厚的被子。
“睡吧。”
“……阿辰?”
柳喚之不解地擡頭,額角卻被輕輕地印上一個溫和的吻。
向辰笑說:“今天先放過你,這段日子的份,成親那晚我的小兄弟會好好地向你讨回來……”
不急,往後天天同床共枕,還怕喂不飽他的家夥……
溫潤的眸子漾開笑意,戀人溫馴地依偎在他的臂彎內,又羞又怯地吐出一句:“成親後愛怎麽做都随你……”
說完,但覺此話似乎過於孟浪,旋即翻身背對著青年,把臉埋入被中。
背後馬上便傳來熱烘烘的體溫,環著自己的手安安份份地停留在腰部,沒有再逾矩。
瞧著那紅通通的小小耳尖,向辰心下暗笑。
看,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不就有意外收獲麽?
成親記(完)
發文時間: 1/29 2014 更新時間: 02/01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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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要遷就戀人在他家鄉辦婚事呢,還是自己出錢請平安村的鄉親父老過來月湖好呢?
青年繞著手臂對著那疊拖延良久的請帖,斜目瞥了一眼月歷,那朱紅的一圈無聲無息地逼近,眉心皺得像小山峰似的,費煞思量。
對於這件事,善解人意的戀人言道既然是向家迎親,酒席理當擺在向府,一來他的朋友或生意上的夥伴都在月湖,換作他們過去平安村亦是不方便,二來柳家人丁單薄,只有父母和弟弟,其馀的親戚早已沒怎麽聯絡,邀請與否問題不大。再者,村落裏頭的鄰裏街坊其實大多不區小節,當天吃不成酒,改天抽空回鄉再擺幾席也成。
他聽起來覺得也有道理,不過成親是兩家人的喜事,戀人的父親又那麽疼愛這個孩子,長伶出閣,猜想亦希望能宴請鄉裏慶祝一番。如果單單遷就其中一方,似乎有點兒委屈了戀人和他的家人。
當日如何迎娶新娘子是另外一個難題,月湖到平安村,先莫論路途遙遠,一路上又是森林又是山野,叫他怎麽乘馬車過去接老婆回府?
哎呀……麻煩透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當向辰郁悶著宴客一事怎麽才可以達到兩全其美之際,那位持家有道為兒子盡心盡力的丈母娘竟又給他抛來一塊燙手山芋。
“……這個一頁頁的……應該是書,前面的小人兒是我弟弟……”端視著青年拿來的「家書」,柳喚之一邊苦笑一邊指著紙上烏七八糟的塗鴉,解說道:“左下方那幾根木頭砌成的盒子是我家………”
“那右邊的有四個圓形的東西是什麽?側旁還有一個盒、屋子和一個人?”向辰疑惑地問。
“那是蒸汽車……和月湖縣的書館……”
哇塞,這麽糟糕的畫功虧他能猜出來,難道他和家人通信一直用這個方式的?
“所以,岳母想說的是?”雖然寫得像道士的符咒一樣,但向辰還是勉勉強強辨認到下款的二娘兩字。
純淨的眼眸帶上幾分愧疚,明白二娘的意圖,柳喚之輕若游絲地說道:“二娘他……大概是打算讓言之來月湖上學……故而有意…搬家……”
那麽無意中弄錯地址将「家書」寄到他府上,是看準了他這個兒婿一定會幫忙?
哼!先是問喚之要錢,這邊廂親事仍未完成,馬上便想借關系從鄉下搬到大城市去,這丈母娘的算盤可打得劈啪響。向辰無奈地想。
不是他先入為主,只是柳伯母的行為的确如此。幸好喚之認識的人當中沒有甚麽大老爺官大人,要不然,莫論喚之喜不喜歡、柳世伯許不許可,柳伯母肯定一馬當先便将他送到人家嘴裏吃掉用來換取下半輩子財源滾滾黃金滿屋。
“對不起,我二娘給你困擾了……此事我會處理的,阿辰你…別……別怪二娘,他從前對言之的寄望便很高,盼著言之考中科舉光耀門楣,因此……因此才想讓言之進城求學……”瞅見青年冷冷的神情,流露著歉意的臉龐越來越低,本就柔和的嗓音到後面幾近聽不見,柳喚之忐忑地掐揉著手指,打從心裏覺得十分慚愧。若果自己的本事能夠多一點便好了,這樣就可以多賺一點錢令家人生活富足些,阿辰亦不用被二娘煩擾了。
向辰沉默地望了望桌面上那幾幅圖畫。
漠視的話,會令喚之很為難吧。區區一座宅第,并非買不起,況且和親人住在同一地方,探望照顧也容易。
“那就搬過來罷。”
青年的掌心堅定地搭在他的手背上,柳喚之愣愣地擡起頭,卻見那棱角分明的嘴唇挂著和熙的淺笑。
“這樣就省得跑那麽遠去迎接我的新娘。”向辰調皮的道,“不過,我非常憧憬和喚之過二人世界,岳父岳母他們住在別處好嗎?我盡力找找鄰近有沒有放租或出售的屋舍,甭擔心租金,我可以應付……”
卻見戀人顫栗著的唇角抿了抿,複又低下頭,握緊了他的手。
“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你不想岳父岳母搬過來?”向辰有點不解,可以和家人團聚,不該是高高興興的樣子麽?至少得給夫君我一個感激的熱吻啊……
柳喚之搖搖頭,小聲說:“阿辰……不會認為我是因為錢才喜歡上你的?”
他從未厭惡過自己的出身,也沒因那沒完沒了的需索而氣餒。父親辛辛苦苦把自己撫養成人,孝敬侍奉,他無半句怨言。二娘本來是被人家休掉的小妾,滇沛流離時被父親買下替柳家延續香火。半生凄楚,對銀兩執著一些屬常理。即便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亦有責任照料和教導。
可是阿辰卻不同。
男子娶妻為的便是要生孩子,有人操持家務、侍候起居,卻沒義務供養妻子娘家。然而自己不單沒給阿辰分憂,還反過來老是讓他煩心,真是沒用。
屋裏靜了一瞬,青年呯地噗赫笑了出聲。
“你笑甚麽?”
戀人不滿的咕嚷。向辰忍住心中的得意,抱住那細瘦的身子道:“哪人這麽傻,只是因為錢,暗戀我這麽多個年頭,幫我洗衣做飯,寫了情詩又沒膽子送出去,委身於我只是擔怕我會給別人搶了……”
白淨的臉頰微微紅起來,從下而上仰望自己的眸子仍然困惑。
“我的意思是,以物易錢也得收了錢才交貨吧……”說到這兒,胸前倏地被小巧的拳頭羞惱地搥了一下,向辰嘿嘿一笑,“再說,你從來沒有向我要過甚麽東西,說你貪,也不曉得貪的是甚麽。該不會……是貪圖小弟的美色?啧啧、喚之好眼光啊,這個可值錢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指的就是這厮。
柳喚之嗔怪地瞪了沾沾自喜的情郎一眼,悶悶地別開了臉。雖然是深深愛慕著的男子,可是眼前這副模樣就是讓人心情不爽。
“好啦,別氣了……”下巴被半強硬地拉回來,青年帶著清草氣息的吻緩緩落在粉色的唇瓣上,如羽毛般斯磨著,“是我貪圖喚之的美色,成不成?”
“你、嗯……”剛欲說話,一個不慎便被那狡猾的舌頭趁虛而入,勾住自己的舌尖輕柔地吮弄。
那是不夾雜著情欲的溫和觸碰,有效地慰藉了不安脆弱的心靈。沉浸在甜蜜親吻的人兒不自覺地攀住青年的頸項,生澀地給予回應。原本只打算淺淺一吻讨好生悶氣的戀人,卻被那怯生生的舌尖纏繞不放,青年有些受寵若驚,按捺不住地加深了在柔軟口腔裏的交纏。
半晌,四片唇瓣才依依不舍地分了開來。向辰摟著膽大過後又害羞地靠近他胸口的戀人,輕輕地把弄亂了的長發理順。
“剛好明天你休假,我們去找房子?”
“嗯。”柳喚之慵懶地應了聲,合上眼睛依偎在情郎溫厚的懷抱中,暖洋洋的感覺便他不禁泛起睡意。
卻突然的,察覺到似乎哪裏有點不對?
“你……你為什麽知道我寫了……寫了……”吞吞吐吐,還是說不出那個東西的名字來。
“上次将你家裏的書搬到我書房時無意中掉下來的。”向辰笑眯眯地道:“看不出喚之平時古板得像個老頭兒,原來是那麽有情調啊!”
怪不得那日他翻遍了那些書本都找不著,竟是被阿辰撿去。
居然還不吱聲,看他傻呼呼在書房團團轉很趣嗎?這個壞心眼的家夥!
柳喚之羞紅了耳根,悶聲道:“你把它藏在哪裏?還給我……”
“不行,我撿到的便是屬於我,将來挂在咱們床頭上,天天念一次,思君、唔──”
慌亂地用手捂住那張讨厭的嘴巴,望著那雙洋洋得意的眼睛,柳喚之覺得當初試圖用情詩向青年表達愛意的自己委實傻得透徹,往後再也不要做這種愚蠢的事了,以免又被他抓住尾巴取笑。
生意人交游廣闊,除了和蒸汽車有關的,向辰的朋友當中做房産買賣的也有好幾位。故此不消數日,便給他們物色了兩座別致清雅的小宅。一座離向家約莫一刻鐘的路程,裝潢比較新,近集市采買也方便。另一座位置偏僻些,不過環境甚清淨,與戀人打算讓弟弟入讀的書館只隔著一條街,而且後院本來便有一片菜地,岳父閒時可以種些瓜果或盆栽消磨時間。於是,二人就決定選擇後者。
風風火火搞定了屋契,接著又急急忙忙将柳家大小安置到新宅,鄉間的田地支了些銀兩拜托鄰居打理,萬事打點妥貼後,距離他們成親之日的時間已然所剩無幾。
因為未來一年都沒有甚麽适合的好日子,柳父亦不欲兩人這樣子拖拉下去,青年想要把婚禮延後的念頭便打消掉。
慶幸酒席的地點遲遲未定,向辰謹慎起見,只給熟稔的朋友發了請柬,大約十來人,所需要的地方不多。徵求了戀人父母的意見,随和的岳父十分體諒他的難處,還道即使只有他們兩家在府上随便吃頓飯都可,他要的僅是兒婿敬上的一杯茶,向辰當真感動莫名。雖然那個有些貪慕虛榮的岳母頗有微言,最後還是決定依照岳父的提議在向宅的外院宴客,聘請了一名喜伯處理禮數儀式和一家酒樓的廚師到府中做菜。
宅門側旁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懸挂,門板和牆壁皆貼滿了吉祥的囍字,一對新人在喜伯慈祥和藹的聲音和賓客們祝福的笑容下拜過天地父母後,便在院落中擺上佳肴美酒招呼親朋。按照桃源的習俗,兒伶不必如古代女子一般披著鳳冠霞帔躲在新房內等候夫婿,他可以與夫君一起招待客人,也無甚避諱,不過吃飯時倒有些許規矩──丈夫吃甚麽,妻子便吃甚麽。丈夫沒碰過的菜肴,妻子便不能吃。
出嫁從夫,這個大概就是所謂的立夫威吧……
Damn,那叫小弟吃甚麽?
青年望著滿桌的肉食和酒,心中慨嘆,伸手又從肉片中夾了一筷脆瓜放進碗中。安靜地坐在旁邊的小夫子随即乖巧的跟著夾了一塊。
然後是土豆、蕃茄、雞蛋……
凡是清淡健康的菜式,青年的筷子幾乎都碰過,淡而無味的食物快要麻痹他的舌頭,怕酒烈易醉,老婆又不愛喝酒,故而酒杯亦沒摸過一下,可是滿院酒香撲鼻,肚子裏的酒蟲就悄悄地作動起來,只得以茶代酒止瘾。卻見佳人薄施胭脂的秀臉上泛起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氣結。
可惡,小弟這般忍耐是為了遷就誰………
站在新人身後侍候的喜伯看得一頭霧水。沒聽說新郎官是吃素的啊,他怎麽老是夾青菜,瞧新娘瘦巴巴的,他都不疼惜一點多夾幾塊肉,就算不在乎妻子,待會兒洞房也得有力氣呢。
“向公子,做什麽光喝茶?今天是你小登科,來,咱們兄弟和你敬酒,一人一杯,不可以偷偷倒掉,要喝幹哦……”
幾個朋友端著酒埕和杯子過來,其馀的賓客便也起哄似地湊近他們身旁,笑鬧著要考驗新郎官的酒量。
犯瘾的青年自然樂於接受試驗,一時沒留意老婆也要回敬客人,彷佛在喝清水一般灌了一杯又一杯。對來敬酒的,柳喚之初時只是酌量地抿上一小口,可是被客人說笑不夠意思,措手不及的迫著一口氣幹掉杯裏的酒,暫态給甘烈的酒氣嗆得直咳。青年見狀,一把奪去他的杯子不讓喝。正鬧得高興的朋友頓時不依了,耍賴要求新郎官連同妻子的份兒一并喝掉。
酒鬧過了,洞房鬧過了,衆賓客才帶著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退出新房,留下小倆口完成該做的事兒。
“唉累死了……這群家夥還真會鬧騰……”
喧嚣的笑聲一走遠,向辰馬上大字型地癱倒在床鋪上。柳喚之拿他沒轍的搖搖頭,濕了布巾走到床邊推了推他,柔聲道:“先別睡,起來擦擦臉,渾身酒氣的。”
“我當然不睡。”向辰翻過身拽住他的胳臂把人拉倒在床上,順勢欺身壓住,色眯眯地說道:“我們還未行周公之禮呢,夫君我怎麽可以睡……”
柳喚之耳根一燙,撇開臉道:“要先喝交杯酒……還有耳飾……”
“是。”向辰親了他一口,從床上爬起來到桌邊倒了兩杯酒過來,和老婆交臂共飲,接著從袖袋掏出那對銀白的耳環小心翼翼地戴在柔軟的耳垂上,吻著他的額角低低喚道:“老婆。”
澄澈的眸子泛起濕意,柳喚之緊緊抱住深愛的人,輕輕地回了聲夫君。
從今以後,他們便是夫妻了。
清涼的夜風從微微敞開的窗戶縫隙中溜進來,遮蔽床架內部的簾布拂抖幾下,卻無法窺見其中的春光。桌上火紅的燭光曳曳晃動,在薄透的床簾上映照出那對纏綿的身影。
将羞赧的人兒壓倒在身下,向辰熱情地吮吻著那張甜美的嘴唇,當了将近兩個月的和尚,下腹灸熱的欲望讓他有些不能自控,雙手在姣好的腰臀上急切的輕掐揉搓,直教底下的小身子顫顫發抖。
激烈的吻又長又深,透明的涎液從緊貼的唇瓣裏緩緩流下。柳喚之擡手攫住情郎的脖子,鮮紅的喜服袖口滑落,露出一雙蓮藕般的白晢胳臂,他張開嘴任由對方濕熱的舌尖在口中挑逗,發出低淺呻吟。
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分開這個綿長的吻,向辰呼吸顯得有點急促。近在咫尺的臉蛋緋紅欲滴,半眯著的眼睛茫然地凝望著他,既是羞澀又是怯懦,令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於是骨子裏的劣性又上來。
“上回都是我在動,這次你也該出點力了。”拉下挂在脖頸上的手臂,向辰把他的手帶到胸前的系結上,“幫我脫。”
溫馴的夫子怯怯地垂下眼,聽話地替他把系帶解開,可是笨拙的手指弄了好一陣子還是未能将複雜的繩結打開,自身的衣物卻已經被對方純熟地剝個精光。
“呵,喚之脫得很慢呢。”向辰一邊說著一邊撫摸人兒平滑的腹部,接著滑落到修長的大腿上,輕揉地摩挲,“不如咱們就這樣做吧,省點時間……”
“不要……”赤裸的身體毫無保留地展露在情郎眼底,那人卻依然衣冠楚楚,羞恥的感覺更甚上回。身子輕輕打著顫,柳喚之抓起情郎的大手懇求道:“你來脫……”
向辰挑眉,接著不壞好意地一笑:“幫你可以,但一會我說的喚之得照辦。”
不知道這厮想玩甚麽,柳喚之遲疑地點了點頭。
向辰眼中狡黠一閃,坐起來利索地把身上的衣褲褪去,而後一把将細瘦的人兒抱起來讓他面對面的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放蕩的姿勢讓腿間的春光更是暴露,柳喚之躁得從臉頰紅到脖子根,縮起肩膀不安地扭動著腰道:“別這樣……”
“不行。”向辰霸道的抱緊他,大手引導著他的掌心來到胸前的一顆乳珠上,哄誘道:“自己摸摸這裏,給我看怎麽樣玩弄你覺得最舒服。”
摸?
柳喚之愣了一下。青年很好心的手把手地在粉嫩的尖挺上示範了一遍,單純的夫子随即意會過來。
阿辰是要自己像他那次一樣……揉、揉它?
面對著情郎熾熱的視線,柳喚之咬住下唇,停在潤白胸膛上的纖長手指猶猶豫豫地撚著那小小的突起,害怕地輕力掐了一掐,異樣的感覺旋即從那地方傳來。
“嗯……”
甜膩的聲音由薄薄的嘴唇中逸出,柳喚之吓了一跳,松開指尖,擡起頭用乞求的目光仰望著情郎。
向辰在他臉頰上啄吻一下,“還不可以停手哦,我還未看清楚要怎麽疼愛這裏……”說著又把他的手指按了回去。
“我…不懂……”
“哪有懂不懂的,跟随自己的感覺便好。”
“不好……阿辰教…教我……”
柳喚之低下頭,輕若無聲地向欺負者求救。
“但是,我想知道喚之喜歡的方式。”溫厚的嗓音含著綿綿的情意,向辰親吻那柔順的發絲,手掌在徐徐發熱的細腰上游走,引來人兒一陣顫栗。
“阿辰喜歡……怎麽樣的…我便喜歡……”
“這麽賢慧?出嫁從夫不是指在床上哦。”
低沈的輕笑在頭頂上響起,比自己靈巧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撫上那泛起淡淡粉色的肌膚,掐住另一邊的乳尖有技巧地搓揉撚弄。
溫柔的愛撫使得懷中的人兒腰杆一軟,虛虛地把頭枕在那穩重的肩膀上。青年騰空的手掌握住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固執地要他學著他的動作玩弄被冷落的小點。柳喚之害躁地阖上雙目,顫抖著指尖跟著青年的手指輕輕掐揉,若有若無的瘙癢讓他難耐地貼近情郎的胸膛。
“嗯……阿辰……”
“怎麽?”
肩上的小頭顱迷糊地搖了搖,卻是不知如何表達自身的感受。
“說出來,你不說我哪裏猜到你要甚麽?”挂著壞笑的青年用略帶粗糙的指腹磨擦著紅腫高挺的突起,漸地加重力度,“這樣麽?”
柳喚之發出一聲輕淺的呻吟,稚拙地說道:“親、親親它……”
放開手指,向辰稍為拉開二人緊貼的身體,俯身湊近他的胸口朝豔紅的乳首吹了吹氣,“親這裏?”
“嗯……啊!”
敏感的尖挺忽而被納入濕熱的口腔,恰到好處的啃咬引來又痛又麻的愉悅。柳喚之眼前蒙上一層水霧,不自覺地擡起胸膛把俏挺的乳尖擠進去。濕滑的舌頭在突起上舔弄,青年一邊吸吮著一邊帶領生澀的指尖碾壓另一朵紅梅。
“喚之喜歡這樣弄?”
“我……不知道……”
“那這樣?”向辰壞壞地用牙齒磨了磨乳尖中央幼嫩的凹陷處,料想的惹來人兒驚訝的嬌喘。
“啊、好痛!不、不要這樣子咬……”過分尖銳的觸感令柳喚之有點抗拒,怯怕地推開他的嘴巴,眼角滲出淺淺的淚光。
“對不起。”向辰抱歉的親親被吓著的人兒,大手安撫地在光滑的脊背上游移撫摸,直至那細細戰栗著的身子平伏下來,柔聲道:“我不會再那麽做了。”
其實并非不舒服,只不過那被唷咬的感覺有些恐怖,他确信情郎不會傷害自己的,可是又羞于向情郎示意繼續,柳喚之害躁地拉下他的脖頸印上一吻,原諒了剛才粗魯的戲弄。
向辰回吻著那青澀的嘴唇,手下悄悄地把夾住腰身的膝蓋撐開,迷人潤澤的私處已然顫魏魏地挺立起來。
“真厲害,這小東西碰都沒碰過便濕成這樣,喚之很色哦,親這兒真的讓你那麽有感覺?”
“沒、沒有……”
“還沒有?頂端都露出來了,整個粉紅色的,口是心非的小家夥。”
“別…別說出來……”
柳喚之羞紅了臉,正想用手掩蓋腿間,卻被青年眼疾手快地一把攫住,溫和地上下套弄輕揉。觸電般的酥麻感徐緩自下腹湧上,頓時全身的骨頭彷佛一下子軟掉。他虛軟無力地攀附著情郎寬厚的背,将丢臉的吟叫埋藏手臂之中。
“不可以把眼睛閉上,下次喚之要弄給夫君我看呢。”
這麽羞人的事他才不要做!柳喚之倔強的将眼皮緊緊閉合,任那醇厚溫柔的嗓音如何哄騙亦不肯張開眼睛。
黏濕的水漬聲隐約從兩人密貼的下身傳來,秀美的雄蕊在熟稔的愛撫下抖擻地吐出清澈的液體。向辰有一下沒一下地沿著小巧的莖芽來回搓揉,時而重重的磨擦脆弱的頂端,時而挑逗根部底下的小丸。柳喚之被那刺激的歡愉折磨得弓緊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卻又給矯健的手臂拽回。
“喚之,你的小東西好可愛……”
惹人憐愛的前端因黏稠的水液變得瑩潤,修長的手指不重不輕地按壓小孔,戰栗地扭動著的柳腰猛然一縮。
“嗚──不要……”
“你讨厭這樣?”調笑的語氣裏可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讨……厭,嗯、啊!阿辰……我快……啊!”纖瘦的腰板微微擺動,柳喚之迷茫地追逐著快感,飽挺的雄蕊濕漉漉一片,沾濕了情郎結實的腹部。
“乖,就這麽洩出來。”向辰親吻著散落在頸側的發絲,加快了手上的套弄。只聽那輕輕軟軟的呻吟倏地拔高,稠密的白濁便噴薄而出。
“啊、啊哈……”
額前的碎發被細密的汗珠濡濕,臉頰駝紅的人兒軟軟地靠著青年,氣喘噓噓。身體裏的高熱稍為降溫,絲絲涼風從飄逸的簾布吹入,他不禁哆嗦著打了個抖。向辰忙不疊拉起擠壓在床尾的棉被在他背上。
“還會冷?”
“剛好……”寬闊的被子把兩人包圍著,柳喚之感覺十分安心。
沾染著滑液的手指越過滑膩的大腿,滑入渾圓的雙丘之中。掠過菊穴,移到前面的花瓣上,才開苞的入口依然乾澀緊繃。察覺到手指的意圖,懷裏的人兒頓時渾身一僵。
“沒事的,這回不會痛了。”向辰柔柔地哄道,将澀然的瓣膜撩撥得滑溜,才放輕了力度把一根指頭探入舒展開來的穴口。
耐心地開拓了一會兒,不經意地摸到一個微小的突處,柳喚之驚呼一聲,兩頰浮起潮紅,狹小的花徑也牢牢地咬著入侵的手指,淌出守護黏膜的清液。
“啊、奇…怪……不、不要碰那裏……”
向辰低笑,指頭故意在那兒蹭了蹭,“應該是多碰碰才對吧,這兒是喚之最舒服的地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