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03—RE:04

埃吉爾的造訪讓奧丁難得的用上阿斯嘉最高規格的迎賓禮。

從來沒有人真正了解過埃吉爾的來歷，只知道他的存在甚至比冰霜巨人都要來的更久，冰霜巨人已經是九大國度中最接近始祖尤彌兒的種族，而埃吉爾──據說他本身就是自然之力的化身，代表着「海洋」，所有人都畏懼他的力量，即便真正看過他出手的人少之又少。

他就是活生生的神話。

托爾不清楚這位古老的存在為什麽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前來，很多人都知道他長年隐居在約頓海姆，甚至還有人打趣說這是因為約頓海姆的冰雪可以為他提供保護色！但即使如此，埃吉爾從來都是中立的，自有紀錄以來從未介入過阿斯嘉和冰霜巨人之間的戰争。

這麽一位神秘的人物突然現身阿斯嘉，指名要找洛基。想起他的兄弟洛基用彩虹橋在約頓海姆上玩的那一手，托爾覺得他似乎摸到真相的一角，而且是不太好的那種。

雷神站在衆神之父奧丁王座之下的位置，偷偷打量着埃吉爾。

老實說，托爾幾乎要以為他弄錯了，這家夥根本不是來尋仇的。沒有一個懷抱着怨恨或者不滿的人可以如此平靜的和他的談判對象交流。

相信他，托爾在這方面經驗豐富。感謝他那漫長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惹出的，大大小小的禍事，他不得不三天兩頭被奧丁叫到跟前，低眉順目的看大排長龍的抱怨者們向衆神之父要求補償他們的損失，或者嚴懲「那個殺千刀的臭小鬼」。

因為奧丁的好兒子托爾在「偉大的冒險中」砸了一間酒館、燒了半座花園、打爛了某某大師精心制作的藝術作品……

埃吉爾一點都不像那些尋求補償或者要求懲罰兇手的人們，他沒有一上前來就暴躁的喋喋不休，把一分的損失說成十分或者百分，也沒有哀哀凄凄的想要表現自己可憐受害的慘狀，順便把所有人都襯托成喪心病狂的壓迫者。

他只是站在那裏，對王座上的奧丁點頭致意，然後用典禮的司儀上朗誦祝詞的方式将他的要求陳述出來。他甚至在奧丁頭一次聽見他的要求在驚駭中恍神後，大方的重複了一次，托爾保證那簡直就是機器複讀！

「我請求您将阿斯嘉的王子──洛基，移交到我的監護之下，我将會保證他的人身安全、生理健康，我會采取一定的手段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以确保他不會繼續對九界其他文明造成危脅及損害。」

埃吉爾的種族雖然是古老的巨人，但是他看起來離雄壯威武還有一段差距。甚至比阿斯嘉的男性還稍顯瘦小一些。一頭白發梳理的相當整齊，就像那些一絲不茍的老派貴族，從衣袖裏伸出來交握在小腹前的雙手瘦的只比皮包骨頭好一些。

－－那是魔法師的手。

托爾第一時間想到洛基的手，當然，洛基的手比埃吉爾好看多了，沒有那麽幹癟，卻也不肥碩，細細長長指節分明，比仙宮任何一位女神的手都要來的好看。當洛基輕輕的翻動手指施展他的那些小魔法時，綠色的熒光從指尖流過，那樣的畫面就像是詩人在朗讀一首感性的詩篇，雖然他一句都聽不懂，但是他喜歡那種唱歌一樣的語調。

但是這不代表他就有權力要求要帶走洛基！

托爾是第一個跳出來大聲反對的：

「別這樣說我弟弟！父親，您不能将洛基交給這個人，洛基即使做錯了事也不該讓其他人用『私刑』來處理！」

他沒有辦法接受那種用詞，說的好像洛基是某種兇暴的動物，需要用項圈和鐵鏈來控制。洛基才不會對什麽文明造成威脅，中庭的那些事情只是……只是因為那時候他很沮喪！想想他之前都遇到了什麽！再加上他在宇宙中漂流的時候遇到了某些人，或者某個人，看洛基那個令牌就知道了，阿斯嘉可從來沒有那種東西。

洛基一點都不危險，相反的，洛基總是在幫他避開危險。雖然他老是愛搧風點火制造一些小亂子，看其他人手忙腳亂地被卷進麻煩裏，但是在約頓海姆的事件之前，他從來沒有真正的傷害到任何人。

悶燒的怒火讓托爾必須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讓他不至于沖上去給埃吉爾一錘。

「确實。」奧丁點頭贊同他的兒子，「我對約頓海姆受到的損害感到萬分痛心，但是洛基的罪名将會經過公正的審判，我保證會讓他對所作所為付出相對的代價，也會對約頓海姆做出适當的補償，請容我拒絕您的要求。」

「我了解了。」埃吉爾的毫無異議，不只奧丁，就連托爾和其他出席者都感到意外。

不管怎麽說這也放棄的太快了！正常情況下至少會再讨價還價一番才放棄吧？奧丁高坐在王座上，第一次覺得對方的配合給他帶來了困擾。

為什麽弄得好像他在仗勢欺人的感覺！

「我是否可以知道，您要求帶走洛基的目的是──？」

埃吉爾的過度配合讓奧丁不得不主動開口，最好是希望可以讓對方提出一些具體的要求，而他則會豪爽的答應下來，緩解掉這種奇怪的氣氛。

「喔，其實沒什麽。純粹是家務事，我家不懂事的小弟弟離家出走了，根據我們之前的話題，他很有可能去找洛基。所以我決定把洛基随身攜帶。」

──這聽起來好像很合理但是偏偏哪裏都顯得有問題的回答是怎麽回事！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要對洛基做什麽，只是把他當成……誘餌？」

托爾眨眨眼，把視線落在埃吉爾的臉上，對方一派坦然。

心裏有一種奇怪的優越感冒出來了。他的洛基不但又乖又可愛，腦子還聰明，現在就連魅力都影響到阿斯嘉之外了！這不都有小粉絲了呢！

「啊，看來到了我該退場的時間了，衆神之父，感謝您的招待。無畏的雷神閣下，我已經充分明白您對洛基的重視，再次向您保證我會善待他。」

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埃吉爾對此保持微笑，身形開始模糊──這是一個幻影化身，洛基經常玩的小把戲，而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看出來。

「不管怎麽說，對洛基這個人……」

在埃吉爾的身影徹底淡出之前，伴随着衛兵從遠而近的警報，留下一句足以讓托爾體驗一次腦內火山爆發的發言。

「我挺喜歡的。」

因此有了那一出追逐戲，以及之後種種無人可以預料到的雪球效應。

畢竟要等托爾和洛基拿到已經再版Ｎ刷的暢銷讀物《來自仙宮的你》，已經好一陣子之後的事了。

沒能追上埃吉爾和洛基的托爾憤懑地來回踱步，西芙（Sif）以及托爾的好友三勇士們正試圖勸解他。

「沒事的，好哥們。」範達爾搭上托爾的肩膀，順勢勾住他的脖頸用力搖了搖，「他不是說了不會傷害洛基的嗎？」

「就是說，擁有那種實力的人是不屑于說謊的，托爾大你可以放心，說不定過兩天他就把洛基送回來了呢。」

西芙盡量使自己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明快。

「可他是個魔法師。」

霍剛雙手抱胸，嚴肅地反駁西芙和其他人的樂觀解讀。

「魔法師們都是精明的騙徒，或許他其實留下了什麽語言的漏洞，而我們沒有注意……」

「霍剛，拜托！托爾已經夠心煩的了。」

矮胖的沃爾斯塔格不滿的看了眼永遠撲克臉的瓦讷海姆人。

「這話聽起來不舒服，但我是真心的，他只說不會傷害洛基，但是誰知道他會把洛基帶到哪裏去？那些地方的人難道都會和他一樣保護洛基嗎？」

「洛基哪裏需要保護？他沒把別人玩死就不錯了！」

「也不能這麽說，中庭人不就把他打回來了？嘿，你說萬一那個家夥把他帶去中庭會怎麽樣？」

「Hmm……我如果是中庭人或者約頓海姆的人肯定想把那個壞小子給剝皮了。」

三勇士沉浸在自己的男士論戰中，對托爾的離開渾然不覺，只有西芙無奈地瞪了他們一眼，緊追着托爾的腳步離開。

「這太瘋狂了，我不管他是什麽來歷，就這樣在所有人的眼皮下闖進地牢帶走洛基……我要去找海姆達爾，讓他打開彩虹橋！如果父親礙于王的身分不能親自去九界中尋找，那就讓我去！」

像是要多給自己一些肯定，托爾連續說了好幾個「沒錯」、「喔，是的」之類的詞，邁開大步粗暴的拍開勾住他鮮紅色披風的花木，朝着黑臉門神的所在趕去。

「托爾，冷靜點。衆神之父會想出解決之道的，更何況之前彩虹橋斷了，九大國度也開始不安，現在正是他們需要你出面維持秩序與和平的時候。」

西芙走上前擋住托爾的路，女戰士的臉上寫滿對托爾這項決定的不贊同。

「你是阿斯嘉未來的王，你必須維持九大國度的秩序，記得嗎？再說，你還有我們呢，等我們把各地都穩定下來之後，我和霍根還有範達爾、沃爾斯塔格都會幫你一起找洛基的。」

托爾的臉上猶豫一閃而逝，西芙抓緊這個機會繼續勸說，等他們一起去平亂結束，她相信奧丁一定已經把事情解決了，自然不需要托爾一個人瞎忙。

說實話她自己一點都不想讓托爾再去和洛基窮攪和，至少在洛基為他所犯的罪付完代價之前。在西芙……應該說除了知曉真相的少部分人以外，絕大多數的人都不能理解為什麽他們的二王子一夕之間就……瘋了？

先是想要屠殺冰霜巨人，接着就是統治中庭。這是鬧哪樣呢？

「西芙，我很感謝妳提出的建議。」

托爾友好的對西芙笑了一下，随後輕輕地推開美麗的女戰士，邁開腳步繼續向彩虹橋走去。

「就像你說的，我還有你們，朋友們。但是洛基可就只有我了啊！」

西芙不可置信地看着托爾離開地背影，只能拉開嗓門繼續她最後的努力──

「那其他世界的秩序？」

她得到的是幾乎要消失在風中的，托爾明快的答複：「我還有妳們啊！老朋友！」

真是好的很。

帥氣的阿斯嘉女鬥士恨恨地插着腰，幾乎要把眼前的空氣都瞪熟了。為了弟弟賣隊友會不會賣的太幹脆一些？

「玩兒蛋去吧！你們這兩個基神！不對，洛基本來就是基神……總之老娘記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Lady Sif新書簽名會《來自仙宮的你》

↑千萬不要得罪你的女性朋友，你永遠不知道在她們的手下有多少種兵不血刃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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