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05—RE:06

「這不可能。」

托爾大馬金刀的坐在位子上，他面前的屏幕正實時轉播着隔離室的狀況，大屏幕被切成四塊，分別是四個不同的拍攝角度。

「洛基不可能有兒子。」

彌德加特正專心的盯着眼前的布丁塔，伸出食指輕輕碰觸下唇，眼神從最左邊的布丁移動到最右邊，最終選定了一個原味的雞蛋布丁快樂的吃起來。

娜塔莎譴責地看了這位護短的兄長一眼。

「如果你這麽堅持的話，我也不能說什麽。但是我們從他身上問出來的情報，他是要來找洛基『負責』的，為了某些……嗯，這個部分他一直不願意說清楚，不過應該是相當隐私的事情。」

托爾的眼神在當下就死掉了。

屏幕裏那個男孩，就像記憶裏已經模糊的小洛基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的長相、小動作、對布丁的喜好……

随便來個誰都可以想到一出灑滿狗血的家庭倫理劇，不負責任的爸爸、不知人心險惡被欺騙了感情的媽媽，還有在破碎家庭長大，一心想要找回爸爸讓家庭完整的可憐小孩。

「所以，你怎麽看？」

娜塔莎用筆指向屏幕，已經吃完布丁的彌德加特又開始和賈維斯聊天，轉播沒有配上聲音，所以托爾并不知道他們的話題，但那顯然相當有趣。彌德加特的笑容從來沒有停止過，他笑的時候眼睛會稍微瞇起來，看起來有些狡猾。

洛基笑起來也是這樣。

想到這裏，托爾忍不住動了動嘴角，扯出一個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

「我……」他試着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

他很難承認這樣的事實，更別提讓它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

「我弟弟……洛基他……」

看着托爾那副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複仇者們都忍不住紛紛上前想要安慰他。對他們來說，有個想要統治世界的不良少年弟弟已經夠令人頭痛了，現在又被告知弟弟不只搞大了某人的肚子而且還始亂終棄……

啧啧，真是個家庭悲劇。

「洛基他居然……居然和別人生孩子了！這實在太……太……」

善良的隊長已經開始拍背安撫傷心的托爾，直到他終于把四分五裂的那句話說完。

「為什麽他的對象不是我！我哪裏不好了！」

「WHAT？」複仇者們從未如此有默契過，從語氣到表情幾乎全都成了一個樣子。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托尼和班納博士，他們兩個身上不科學的事多了去，這世界上大概沒有第二個玩伽瑪射線把自己弄成綠巨人的博士，也不會有第二個靠胸前的方舟反應爐活命的天才富豪。

他們兩個甚至還若無其事地贊美了托爾一番才借口溜走。如果這是某種 ACVG的話大概你會看到「雷神的好感度＋X」之類的信息跑出來。

史提夫則是整個人都傻了，就連托尼和班納博士一左一右把他架走為止他都維持着伸手拍背的姿勢沒有改變──70年的代溝真可怕！

來不及逃離現場的娜塔莎（以及被娜塔莎揪住喪失逃跑這個選項的巴頓）只能挂着生硬的表情留下來聽托爾哀怨又颠三倒四的敘述他和洛基之間那糾結的兄弟情以及忏悔自己沒有把弟弟栓在腰帶上，以至于讓他被「不三不四」的人騙去生了一個兒子之類的。

──媽了個蛋，重點難道不該是宇宙某個角落被你弟弟禍害的無辜少年/少女嗎？快點回家結婚別再出來禍害社會了好嗎？

複仇者們今天的心情好糾結。

埃吉爾的糾結一點都不比複仇者來的少。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洛基根本就是個話唠，從他把這個小子帶出阿斯嘉之後那張嘴就沒有停過，源源不絕的刺探想要知道自己的來歷，更在他們落腳約頓海姆之後露出滿滿的惡意。

「啊──約頓海姆，所以你是來幫你家主子勞菲報仇的？」

洛基得意洋洋，一副「我抓到你了」的模樣，顯然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當然啦，以他對約頓海姆的所作所為，冰霜巨人要是不來找他報仇那才令他大開眼界。

唯一令他好奇的，是約頓海姆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厲害的角色？不靠彩虹橋來往九界這點姑且不論，他自己就知道好幾條密道，但是這個人可是從海姆達爾的眼皮下溜進來的。

這次可沒有另一個洛基?勞菲森來打掩護了，靠的是自己實打實的真本事。

如果這樣的人物一開始就站在勞菲那一邊，為什麽勞菲遲遲不借助他的力量潛入阿斯嘉奪回遠古冬棺？反而相信他那個沒有任何保障可言的計劃，最後連小命都沒了。

這個人又為什麽直到現在才出現？或許他和勞菲之間有過約定？或者他有更大的計劃隐藏在臺面下，就像他在九界的縫隙之間漂流時遇到的那個家夥滅霸一樣？

假如是這樣又為什麽這個人要綁架他，洛基已經沒有阿斯嘉二王子的榮耀。他口口聲聲宣稱愛他的哥哥把他像人犯一樣綁回阿斯嘉，扔進監牢之後就沒有再來看過他一眼。

他甚至想不出整個阿斯嘉除了芙麗嘉之外還有誰會真心為他被綁架而緊張。

啊……或者這個人需要一個打手，幫他去中庭或者什麽地方當個先遣部隊之類，就像那些奇塔瑞人一樣？那他得先問清楚目的地有沒有浩克才可以，那頭怪物可真是讓他背痛了整整一個星期。

洛基不遺餘力地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對埃吉爾的「用途」，卻沒有料到對方只是帶着他來到一間非常居家的小屋──有小小的客廳、木制的手工餐桌、整潔卻看得出被頻繁使用的廚房，還鋪着毛茸茸的地毯！

偉大的邪神絕對不會承認他在踏進這間屋子的第一秒就喜歡上那些軟軟的絨毛在腳趾縫之間摩擦的感覺。

「請坐，你需要來點吃的嗎？」

埃吉爾這麽說着，手裏卻已經多了一個托盤，上面托着被安置在五顏六色的小祠盤子裏，散發着甜甜香氣的布丁們。

自從彌德加特開溜之後，埃吉爾每天都會做一個布丁保存起來，這樣即使他為了找回這個不告而別的小渾蛋，也不會一時大意錯過他曾經回家的信息。

彌德加特與布丁，兩者不能共存于世。

洛基自然不會知道這些布丁背後的故事，他只是對埃吉爾這種幾乎把「毫無生氣」寫在臉上的人居然會和這種甜點挂勾感到驚訝。

随手拿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咖啡色布丁，一口下去他覺得好像連呼吸都要帶着濃濃的焦糖味，甜的令他幾乎要落淚。

他有多久沒有嘗到這樣的味道了？

洛基默默的把布丁往嘴裏送，雙眼也沒有閑下來，開始更仔細的觀察這間小屋。他發現了許多書，大部分都是他從未見過的，甚至有幾本應該只存在于傳說故事中。

「你對這個有興趣？這裏的書你都可以自由閱讀，但是請小心不要損壞它們。」

埃吉爾在洛基下定決心開口之前就把一本封面已經開始剝落的舊書推到他的手邊，正是他之前偷偷關注的那幾本其中之一。

這是阿斯嘉著名的文學故事之一，內容大致是敘述主人公在整理書櫃的時候，發現一本破舊又不起眼的舊書，他一時興起開始閱讀，卻發現這本書裏記錄了整個王國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主人公吓壞了，這樣神奇的預言書不應該讓他這種平凡的人看到。

但是當書中記錄的事件一一發生，而他靠着書裏的預言屢次逃過劫難的時候，主人公開始希望讀到更多有關未來的警告，他開始有針對性地利用那本書──開始只是拯救王國地居民，當他成了一位英雄，反對的聲音開始出現之後，主人公學會技巧性的放任那些他不喜歡的人們被災難奪去生命，然後漸漸的……他開始靠着這些預知悄悄地除去那些可能發現他的秘密的人們。

靠着預言書，他得到了無人能比的力量，擁有數不清地追随者們，大量的財富和美女環繞。這一切都令他迷失，成為力量本身的俘虜。在故事的最後當主人公幡然悔悟，他悔恨萬千的希望能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他将自己這一生所經歷的事情都記錄下來，用最後的力量将這本警告送回給過去的自己，當用盡最後一口氣完成如此的布局，他才赫然發現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未來的他親手将那本罪惡的預言送給過去的自己。

因為故事是圍繞着「書」展開，整個劇情裏對書的描寫相當精細到位，以至于洛基第一眼看到那角落的書堆時就認出了這本「故事中的故事」，不是愚蠢的模仿，在這篇文學創作大紅的期間，許多出版商把書刻意印制成故事裏描述的模樣，但是這本不一樣，像洛基這樣的魔法師可以清楚的從那破損的封皮、泛黃的書頁還有看起來快要炸裂的書脊之中感覺到一個痛苦掙紮的生命在裏面。

「謝……謝。」

洛基接過那本看起來随時都會開始嚎哭的書（如果他有一張嘴），越發懷疑埃吉爾綁架他的目的。

整整一個禮拜，他們縮在這間小屋子裏，每天就是看書、吃飯、睡覺，埃吉爾在他身上下了某種他從未見過的禁制魔法，讓他怎麽走也走不出這間房子為中心大約一公裏的範圍。

如果說這是一種新的坐牢方式，洛基得承認這比阿斯嘉魚缸還要舒服多了。至少他喜歡這個溫度（承認這點令他心碎了好幾天），還有一個說話像朗讀機但是懂得許多失傳魔法的牢頭。

只不過經常，在一天當中很短的幾個零碎時間裏，他會忍不住想起托爾、芙莉嘉、奧丁，還有……好吧，三勇士和西芙。就像他第一次迷失在宇宙裏那樣。

「你看起來有點沮喪。」

埃吉爾端來洛基的晚餐時，史無前例的針對他的狀況開口。

作為一個牢頭來說，埃吉爾貼心到洛基都不忍心對他大聲說話，他從第一天的晚餐開始，就從洛基吃飯時的表情和吃菜速度歸納出了邪神的菜譜，從早餐茶的濃淡到點心的甜度等等。

洛基有點猶豫是不是該對他說說有關托爾的遭心事，就看到埃吉爾放下餐盤，從空氣中拿出兩瓶顏色鮮麗的酒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如果你不想說，沒關系。今天晚上會有極光，你要一起來看嗎？」

「……好啊。」

當天晚上的極光是洛基看過最美麗的，但是第二天的宿醉讓他幾乎想不起來自己看到了什麽，他記得埃吉爾帶他穿過一道峽谷，來到他平常欣賞極光的位置，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是喝酒和欣賞天邊跳躍的光影。

那個酒不知道有什麽問題，他隐約記得幾杯下肚之後舌頭就開始不受控制，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說了一些有關托爾的話題，比如他小時候軟綿綿的托爾。他們在阿斯嘉夕陽下的奔跑，還有他雖然忌妒，但是更多的是崇拜和景仰托爾，不論是為了他的強大或者是他身上無處不在的陽光氣息……。

「喔，老天啊……我都說了些什麽。」

洛基忍不住把臉埋進掌心，用力搓了搓臉頰，感受血液重新流過僵硬的面部肌肉，讓他得以做出一個後悔莫及的表情并配上貓叫似的小聲呻｜吟。

「沒什麽好感到羞恥的，你只是喝多了。你可以把這當作是中了一個詭計，我不介意。」

埃吉爾對洛基眨眨眼，做了一個噤聲保密的動作（他很盡力的模仿了，但是看起來就是不太自然）。并且在他轉過去背對洛基之前，邪神發誓他看到埃吉爾的嘴唇無聲的說：「這下我總算弄懂你的委托了」

「這毫無疑問根本就是詭計！What on earth are you planning？（你究竟在計劃些什麽？）」

感覺自己進一步接近這起無俚頭綁架案的真相，洛基忍不住低聲的咬牙自言自語。

「這個嘛……」埃吉爾從書架上抽一一本地圖集，翻到印着美國的那一頁，「首先我們得ON EARTH啰。」

哈啰～中庭！邪神又回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

托爾:弟弟結婚了,新郎不是我Q A Q

洛基:你們都不知道我哥小時候可愛的要死!我愛死他那柔柔亮亮閃閃動人的金毛,我記得那天下午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們逝去的青春...

托尼:泥們這群蛇精病不要再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