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22—RE:23

在托爾闖進來之前，阿斯嘉－未來人探索小隊已經地毯式的檢查過倫敦周邊曾經出現過異常現象的地點，但是沒有什麽特別值得一提的發現。

即使有來自企業號的未來科技支持，他們能夠探測到的讀數依舊不足以讓船上的科學部計算出回家的方式。

「這些異常現象應該是随機出現的，如果不找到造成變異的中心，我們永遠沒辦法獲得足夠的訊息。」

東奔西跑了一整天，長時間窩在實驗室，也沒有天生瓦肯三倍體質的菲茲和西蒙斯看上去有些憔悴。更別提他們的調查一點實質進展都沒有，這比什麽都來的更讓人沮喪。

「看起來這一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連這裏都沒有收獲，就得再向總部申請調閱其他檔案，看看有沒有被遺漏的部分。」

菲茲看着地圖上最後一個标記，有些不抱希望的說着。

不過小組裏的其他人似乎不這麽認為。

寇克和斯波克手裏的三錄儀跳出了一些足以令他們「熱血沸騰（be fired up）」，的好消息。

（斯波克：請恕我冒昧，艦長，這是否是人類的另一種比喻？就我所知人類并不享受身體起火燃燒的體驗。）

一邊探測數據，一群地球人七嘴八舌地為大副上了一堂有關地球式比喻的語文課，從他那邊得到「極度不精準的表達方式」這個結論，大夥又被各種哔哔作響的儀器引去注意力，開始一連串的分析定位。

洛基在過程中一直很安靜，撇開那些科學家們，沃德探員必須要負責周邊環境的警戒，彌德加特和往常一樣抓着埃吉爾在角落不知道鼓搗着什麽東西，他一向知道如何自得其樂。

只有洛基一個人百無聊賴的杵在一旁發呆，托爾不在，就連閑磕牙打發時間的對象都沒有了。這樣的認知讓洛基有些失落，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別管那個讨厭的簡佛斯特，專心設好陷阱，今天就好玩了。

斯凱就是在這種狀況下晃到邪神身邊的。

說實在的，她一開始對這個惡名昭彰的阿斯嘉人是有點害怕，畢竟他曾經造成那樣大的傷害。并不是說現在她就一點也不介意洛基之前的所作所為，把他當成阿斯嘉愛心大使來看待，而是從她們在飛機上那段短時間的交流，斯凱認為這家夥倒也沒有「那麽」可怕。

這對神兄弟與其說是正義使者和超級反派，反而更接近鬧別扭的大齡中二少年。

「嘿，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那個緊迫盯人的雷神哥哥呢？」

斯凱裝作現在才發現托爾不在現場的模樣，試着開啓一段對話。洛基看着這個中庭女孩的眼睛，決定裝作沒看出斯凱的借口，随口給出一個不能算是太友善的回答。

「他不是我哥哥。」

黑客小姐沒有回話，洛基瞄了眼她尴尬的神情，決定大發慈悲給她一個臺階──看在他現在相當無聊，而這個人類很有眼色的來為他解悶的份上。

「我是被領養的。」

「喔。」斯凱點點頭，沉默了一會之後才真誠的說道：「你也不容易。」

「Ehehehehe,說的好像妳什麽都知道似的。」

洛基其實已經沒有最初的時候那麽在意自己是冰霜巨人的事實，托爾抱着他說的那番話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洛基絕對不會承認它。

但是他依舊不願意回到阿斯嘉，即使他知道奧丁仍然把他當成兒子，只要他像以前那樣乖乖的認錯，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間──喔，現在該把地點換成魚缸──在芙麗嘉來探望他的時候擠出點眼淚再抓着媽媽的手說點什麽服軟的話，最遲半年最早三個月，他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繼續當他的阿斯嘉二王子。

但是有些事情，在知情和不知情的人眼中，那是截然不同的風景。那個人類女孩不會懂得這一切，知道自己是格格不入的那一個，試着成為一個合格的阿斯嘉英雄但是永遠沒有辦法成功。因為他從骨子裏就不是個真正的阿斯嘉人。

那個人類女孩怎麽能夠說的好像她很能理解似的。

「我也是個孤兒」

斯凱的目光沒有對着洛基，她靠在一格應該是設計為窗戶的水泥框上，瞇起眼睛看着外頭沒有半點特色的風景。

「也曾經被領養過，但是……不出一個月那些寄養家庭都會把我送回去。」

洛基沒有說出更諷刺的話，他只是在距離斯凱身側大約一步的位置站定，用肩膀的支撐靠在牆上，左耳還可以感覺到從那個空框裏吹進來的風，以及伴随着風鑽進他耳朵裏的，斯凱的故事。

「他們的理由都是一樣的，說我無法融入他們家。我都開始覺得要習慣了！等到我第三次被領走的時候，我想我應該可以更努力一點，比之前兩次都要更努的融入。我真的很喜歡那家人！

我稱他們為爸爸媽媽，當個乖女孩，我遠離一切和計算機有關的電子設備，那些東西到我手上就好像……好像我天生知道該怎麽當個黑客，我甚至靠着Google就可以自學攻破學校的數據庫。我把這些都放到一邊去，表現得就像所有『小甜心』一樣，去學校上我一點都不感興趣的自然科學還有歷史社會，和其他女孩子們聚在一起八卦同學的小秘密，我甚至試着去參加拉拉隊選拔！因為大家都說『有哪個女孩不想成為拉拉隊長呢？』

……希望他們也能夠喜歡我。」

洛基看見女孩有些失落的側臉，猜到了結局：「他們還是把你送回去了。」

「Yep，因為『斯凱是個好孩子，但是我們覺得她可能不太适合我們家。』同樣的理由，不過是換了幾個不同的單詞。」

斯凱轉過身來，選擇和洛基一樣的姿勢背靠着窗框吹風。

「從那次之後我就不對寄養家庭抱期望了，我翹掉了高中，認識了一些朋友，從他們那裏學到更多黑客的技巧，我試着找到我的父母，我想要知道為什麽他們不要我。然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就在這裏啦～」

凡人女孩對洛基眨眨眼，繃緊臉孔擺出一個拘謹的笑：「我雖然不是『什麽都知道』但是我确實知道一些事情對吧？」

──這個扣字眼的小丫頭！

洛基感到有些好笑，但意外地沒有生氣，反而聳聳肩做出一個「妳說了算」的手勢。

「有期盼卻得不到，這比毫無希望還要傷人。」這是邪神從未對人說過的。

「就是啊。」斯凱帶着一點過來人的哀傷點頭，卻一下子跟卡住的齒輪一樣停止了動作，皺起眉頭帶着審視的眼神打量洛基，「但是你已經得到了……不是嗎？」

這下不明究裏的那一方成了洛基，他看着地球小姑娘臉上的表情從審視變成驚訝再轉為同情──這是他常常用來看托爾的那種眼神。

「我的天啊，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妳指的是什麽？」

「你家那個大錘王！（洛基這下子知道那份讓他笑了三天的護照是出自誰的手筆）」斯凱理所當然地回答，馬上又想到什麽而改口，「當然啦，如果你有什麽其他的人選我也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當然沒有其他人選！妳的腦袋裏在想什麽！」

「那就好，因為大錘真的是愛死你了。」

斯凱看着調查隊已經開始移動，她擡手對沃德揮了一下表示知道，随即和洛基邁開雙腿邊走說。

「他并沒有。」洛基反駁，「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要當個好哥哥，我們從小就是這樣被教育長大的──一千年──洛基，當個好弟弟，看好你哥哥別讓他到處闖禍；托爾，保護好你弟弟，別讓他被欺負了，當個好哥哥。

這只是責任感，他沒有『愛死我』他根本不知道有個冰霜巨人弟弟會給他帶來多可怕的影響，因為他還不是國王，等他坐上那個位置，他就會迫不及待擺脫我了。」

像是為了強化自己的說法，洛基還在末了補上這麽一句：「我只是體貼的加速這個進程，打從我自己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

斯凱對此不置可否，只是低頭擺弄她的手機，就像她無數閑暇時間做的那樣。

然後她找到一條正在特定人群間瘋狂轉發的信息，一則錄音，标題是「雷神的真情告白」

她按下連結，等着手機緩沖音頻──

＊＊＊

托爾是從工地的另一端進來的，這裏原本預計要蓋三棟一層一戶的公寓式的豪宅連結成一個小型富人區，配合周邊的都市更新計劃，這裏未來還會有商場、公園、劇院等等。

但是這塊地因為各種邪門的問題，導致工程一直無法順利進行，最終被棄置在此，成了小朋友們探險的地方。

用另一種方式來說，這裏簡直大得驚人。

托爾落地的時候揚起一大片灰蒙蒙的塵土，還吓走了一窩鴿子，牠們驚恐地撲騰着翅膀争先恐後的飛出去。

──這裏怪怪的。

說不上來為什麽，但是托爾就是感覺到一陣一陣陰森的氣息，不詳的耳語時不時略過耳邊。

雷神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小心的搜尋洛基的身影，并且試着不要驚醒潛藏在此地的──不管那是什麽，肯定是無比邪惡的東西。

潛入探索不是他的長項，因為他在這種漫長的過程裏總會忍不住分心胡思亂想，或者把注意力都放在洛基的腰、臀部還有大腿的線條上，完全沒有進行任何「探查」托爾經常因為這點而被洛基罵得狗血淋頭。那是在洛基不知道托爾為什麽失神的條件下，如果他知道這家夥是因為看自己的屁股看呆了，托爾覺得他的腰上又可以戳12把小匕首當人體時鐘了。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蠢貨、本體是錘子、動錘子比動腦子快。甚至當西芙把他從房間裏踹出去并且把他們分手的宣言吼到整座金宮沒人不知道的時候，「托爾是個不懂愛的大笨蛋」這點就成了許多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他真的不懂嗎？事實上好相反也說不定。

阿斯嘉有一對魔女姊妹：阿莫拉和蘿蕾萊。阿莫拉暫且不提，蘿蕾萊的天賦是非常不同凡響的魔法，她可以用聲音和肢體接觸控制男人，讓他們瘋狂的愛上她，并且甘心為她做任何事情，那怕是剖開胸膛掏出自己的心來獻給她。

這種天賦就連宇宙魔方都不見德能做到，魔方控制人心的方式是壓制本人的意志，另外塞一個唯命是從的傀儡取代，而蘿蕾萊的魔法并不會影響本人的人格，你只是發現蘿蕾萊是如此特別，就像是你過去黯淡人生中唯一的一束光芒，你想要留住她、珍愛她，并且為她奉獻你所有的一切，保護她遠離所有的傷害和苦難，讓她的臉上永遠常駐微笑。

托爾也中過蘿蕾萊的魔法，并且還是她最滿意的俘虜之一，直到西芙擊敗了蘿蕾萊，她被封印了聲音投入大牢，托爾才從這份瘋狂的愛意中解脫出來。然後就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樣，他順理成章地和西芙在一起，成就一段「真愛打破一切邪惡把戲」的佳話。

但是他做不到對待蘿蕾萊那樣對待西芙，事實上，就算他被蘿蕾萊蠱惑了，托爾懷疑那時候他眼中看到的究竟是不是蘿蕾萊──那位魅惑魔女可沒有黑色的頭發，雖然她确實有雙綠色的眼睛。

他和西芙的愛情童話沒有維持多久，托爾就從西芙口中聽見和今天簡所說差不多的抱怨，當然，沒有罪惡滔天的那一段。所以當洛基鐵青着臉和他說所有甩了他的女人都叫他「滾去和你哥結婚」的時候，他幾乎就要不厚道地笑出來然後說「真巧！我也是！」了。

只不過托爾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每次他覺得自己靠近洛基一點了，他又要把自己推開。

他一直都愛着洛基。對托爾來說，洛基就是他的蘿蕾萊──還是不用魔法魅惑的那一種。

但是他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讓弟弟相信他，這大概就是洛基說他蠢的地方。

不過彼此彼此，洛基花了将近一千年的時間在他身上，結果他還是沒有弄懂洛基的「苦心」，這表示洛基的表達能力也他想象中那麽好。畢竟他們是同一個爹媽養出來的嘛！完全可以理解！

那麽這次，就輪到他來用一千年的時間來證明給洛基看！

遠方漸漸有人群的腳步聲接近，還有機器運作時的嗡嗡低鳴，托爾加快了腳步向聲音的來源走去，不出所料，遠遠的隔着起碼有十公尺寬度的天井他看到了洛基，還有那個叫做斯凱的神盾局女孩正拿着她的手機給洛基看什麽東西。

「HEY！BROTHER！Over here！」托爾一下子把剛才感覺到的邪惡力量抛諸腦後，咧着嘴舉起錘子向對面大喊着揮手。

洛基擡起頭來看向托爾，臉上帶着奇怪的表情，斯凱的手機落到地上，耳機線也随之脫開，變成向所有人廣播的模式──

「但是此時此刻，一直到未來，我永遠無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

托爾的臉一下子爆紅了起來，科學家小組和斯凱都下意識倒退了一步，畢竟他們經歷過一個會結冰的弟弟，再來一個會爆炸的哥哥也不是什麽太玄幻的事情。

當然啦，托爾沒有爆炸，他只是雙手摀着臉彎着腰扭過身去，這一連串動作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的，然後大家只聽見一聲拖着長長尾音的：「AHHHHHHH──」還有托爾甩着錘子從天井上方飛走的鞋底。

寇克小艦長仰頭看着他飛上青天的神老爸，懷着沒有任何偏見的單純好奇發問：

「他一向這麽少女心嗎？」

洛基若有所思的偏着頭，想起百來年前那個連劍都使不好的阿斯嘉玻璃心王（公）子（主）肯定的點點頭。

「其實滿可愛的，你們不覺得嗎？」

洛基同樣認真的征求其他人的意見，至少在當年他一直致力幫托爾維持王（公）子（主）形象，就是因為他覺得惱羞的托爾看起來真的非常、非常可愛。

只不過那時候認同他的人實在太少，大部分的人都指責他慣壞了托爾。終于有機會重新尋求一次認同，洛基覺得或許這次他可以得到不同的答案。

神盾局－未來人小隊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由沃德為代表上前握住洛基的手，誠懇的說：

「你們什麽時候結婚，記得給我們發一份喜帖，無論如何禮物一定會送到的。」

「好了，大家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道賀完畢，沃德拉開嗓子招呼所有人繼續探查作業。

洛基盯着自己剛剛被人類握住的雙手，怎麽想都覺得凡人們的響應似乎不太符合他的期待。

感覺上比較像是「嫁你哥去吧！」的另一種說法，這和他的問題有任何關連嗎？一點邏輯都沒有。

果然是魚唇的凡人們！

作者有話要說：

跪求JJ讓我求更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