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23—RE:24

幾個小時之後，托爾又甩着錘子飛回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洛基身邊蹭，當目光和洛基碰上的時候露出微笑或者眨眨眼睛，幾次之後換來邪神不耐煩的：「走開！」之後稍微遠離一下，沒多久又黏回來重複上述的循環。

調查隊伍的其他成員表示，這種兄弟閃光閃啊閃的，也就習慣了。

探勘的結果停在一面看起來和周邊格格不入的牆壁上。

艦長的三錄儀、菲茲和西蒙斯的相位儀都像發瘋了一般狂跳讀數，幾乎所有人都确定這裏就是最近連發怪異現象的源頭。

「我們可以在這裏架設裝備，繼續收取讀數，然後回飛機上分析。」菲茲上下檢查了牆壁之後提議道。

「我們可以從飛機上登入局裏的數據庫，看能不能查出來這面牆壁是怎麽出現的，我覺得它看起來不太融入整體的建築風格啊。」西蒙斯同樣對這面突兀的牆壁抱持着極高的懷疑。

地球科學家小組的建議得到未來人艦長和大副的贊同，并且請求他們允許複制一份數據上傳給企業號的科學部門同時進行分析。

所有人都對自己的任務順利進行感到滿意，尤其是覺得回家有望的寇克艦長，他原本就是個愛笑的人，現在更是幾乎要把他未來的笑臉份額都挪用到今天直接笑到斷氣為止。

托爾大概是在場唯一一個表情不是符合喜悅标準的人。

「你們确定要研究這堵牆後面的能量？」托爾并不想破壞這一刻歡樂的氣氛，但是有些事情他沒有辦法保持沉默，「從我進入這裏開始，我就一直感受到一股邪惡的力量，而我确定那份邪惡就藏在這面牆壁之後。」

托爾口中的「邪惡」讓菲茲和西蒙斯的動作明顯的一僵，想到瘋狂的北歐異教徒還有會讓人力大無窮的令牌。

「用邪惡來形容特定能量是一項不精确的定義，根據人類心理學，邪惡建立于涉及傷害、虐待、命令、缺乏人性、毀滅無辜他者的刻意行為，這顯然不是物理能量能自覺做成的，除非它被投入上述的行為中，因此被定義為『邪惡』的當屬使用能量之人的行為，而非能量本身。」

斯波克放下他手裏的三錄儀，雙手背在身後，筆挺的站姿就像是軍隊招募時立在門口的廣告牌，甚至比那更标準。而他的敘述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合乎邏輯的，相當簡單的道理。

你不能說一把槍是邪惡的，因為決定子彈将會殺死好人或是壞人的，是那位扣動扳機的人。

托爾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感覺到的東西和這完全不一樣，就連托爾在面對宇宙魔方，或者阿斯嘉寶物庫裏的遠古冬棺時都沒有這樣的感覺。隐隐約約他知道這面牆後隐藏的東西非常危險，輕易地研究調查它絕非上策。

而你永遠無法用「感覺」來說服一個瓦肯人，而且還是一個科學家背景的瓦肯人。他只會心平氣和的搬出十幾二十種造成「錯覺」的可能攤在你面前，然後開始一堂邏輯課，直到你覺得快要被這只尖耳朵小妖精轟炸出錯覺來為止。

托爾下意識地轉頭去找洛基求助，如果他都感覺到不對了，洛基身為一個魔法師

他肯定也察覺到異常了。

「做什麽？」洛基甩了一個不耐煩的問號給他。還沒有從一路上托爾的煩人舉動中消氣。

「你沒有感覺到『任何東西』嗎？Brother。」

托爾刻意強調了「任何東西」這個字眼，同時目光朝着那面黑牆閃動了一下。

「我應該感覺到什麽嗎？」洛基看起來很困惑，但随即反應過來，托爾指的是他說的「邪惡」。為此洛基勾起嘴角，雙手抱胸擠出一個諷刺的笑，「喔，我可沒感覺到這裏有我的邪惡同夥在窺視啊。」

「不！弟弟，你知道我不是在暗示什麽！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和我有同樣的感覺！」

「沒有。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邪惡的──東西。抱歉啦，Brother。」

洛基雙手一攤，無奈的聳聳肩，看起來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托爾緊盯着他的每一分表情，試圖想要分辨這是不是洛基又一次的惡作劇。

「喔，你覺得我在框你？」洛基當然不可能錯過托爾審視的眼神。

「不是這樣的，弟弟！我只是……」

「It’s OK，我懂得。我只是告訴你，我什麽感覺都沒有，盡量去問問看其他人，我不介意。」

洛基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埃吉爾和彌德加特，坦然的态度讓托爾心中對他的懷疑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或許洛基這次真的是沒有發現任何東西。」托爾對自己這麽說，接着他看到埃吉爾和彌德加特同樣搖頭表示他們也沒有發現什麽「邪惡」之處，托爾只能摸摸鼻子把這一切歸咎為自己神經過敏了。

「別擔心，夥計，我們回頭就請總部加派人力支持，今天的任務只是護送我們的科學家來探測數據，絕對不會放出什麽千年大惡魔的。」

沃德拍拍托爾的手臂，指了指自己的耳機表示他會請示上級多派人關注這裏，某種程度也算是對托爾的認同，這才讓雷神覺得好過一些。

架設器材花費了一些時間，等到一切大功告成，外頭的天空都已經蒙上一層灰霧，西蒙斯以在地人的身分提議這附近有幾間好味道的餐廳，大家辛苦了一天應該好好犒賞自己的肚子，以超高的支持率通過。

洛基避開托爾的糾纏，在隊伍的後半段對那面黝黑的，表面布滿凹凸不平坑洞的石牆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并且在埃吉爾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小聲地耳語：

「多謝你的大禮，我記下了。」

坦然地注視着埃吉爾，洛基并沒有試着從那雙波瀾不驚的雙眼中找出更多信息，他只需要知道昨天的簡佛斯特是這個家夥引來的就好。

不然以簡佛斯特一個民間人士的身分，怎麽會這麽碰巧，一擊即中的找出異常重力的地點？

洛基知道埃吉爾一直在計劃什麽，并且在嘗試修複托爾和他之間的關系，對于這點洛基不置可否，他本來也對自己可以和雷神老死不相往來這種事情抱着懷疑的論點。

「不客氣。」埃吉爾知道洛基所謂的大禮指的是什麽，但是他不打算點出來，「我很高興你和你哥哥的關系可以得到改善，現在你可以确定在他心裏你是比什麽人都重要的第一位。」

邪神咧嘴一笑，綠眼睛透漏着孩子氣的光芒滴溜的轉了一圈。

「是啊，但是我覺得還可以……怎麽說呢，還有更好的空間。」

「洛基！出了什麽事嗎？」托爾的大嗓門從前面傳來，帶着低沉的回音。

「除了你的大嗓門以外，什麽事都沒有！」洛基反唇相譏，腳步卻逐漸加快跟上托爾，留給埃吉爾一個難解的眼神。

＊＊＊

洛基在當天深夜重返石牆的面前，伸手輕輕的用指尖碰觸它表面的坑窪。

就像在摸冰塊似的，沒有任何一種石頭會有這樣的溫度，它幾乎是直接抽走了碰觸它的人身上的能量。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洛基直接将整個手掌貼上石頭的表面，感覺自己正在迅速的虛弱下去，視線一陣一陣的模糊，他才收手踉跄的倒退幾步站定，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無聲地大笑起來。

他确定這塊石頭下面隐藏着什麽東西，埃吉爾可能知道那是什麽，但是他并不希望洛基或者任何人發現它。所以他沒有站在托爾那一邊，他繼續讓所有人以為那裏不過碰巧是九大國度重合的連結點，因此才有如此特別的能量。

神盾局的科技尚不足以參透它，而未來人們只想要知道如何利用重合的扭曲離開這個時間點，他們的「最高指導原則」令那位艦長無法提供給這個時代的人類過多超前的信息。

「來看看……你在等待什麽呢？你一定在這裏待了很久很久……」

洛基在石牆的面前踱着慵懶的步子，輕聲細語，那綿軟輕柔的語調充滿無盡的誘惑感，像是若有若無的在撩動聽話的人心底的那根弦。

「确實，它在這裏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遠在阿斯嘉的衆神之父誕生前，它就被深埋在這裏。所以為什麽不讓它繼續沉睡，而要打斷古老的休眠？」

埃吉爾在洛基的身後擡頭仰望那面黑牆，雙手交握在橫膈膜稍微下方的位置，似乎正要讓畫師為他繪制一幅胸像。

「這真是一項尖銳的指控。」謊言之神用腳尖輕巧的轉了一圈，譴責的看着埃吉爾，豎起食指左右搖擺，「See，是『你』引導我到這裏來的。而我也并非唯一一個驚擾古老存在的。這說法對我真是不公平。」

洛基擡手畫了一個圓圈，意指這四周未完成的鋼筋水泥架構。

「是的，你并不是第一個。」埃吉爾坦然地承認，「但是我可以保證，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好結局。」

洛基笑了，像個終于解開謎語的孩子。

「你為什麽不直說──他們都死了。當他們在這裏搭起梁柱，建起牆垣的時候一點一點被吸幹了生命。」

所以這裏永遠都無法順利的開發下去。

「恭喜，你解開了凡人苦惱的謎題。」埃吉爾上前一步，眼神冷得像一把刀，「為什麽我們不離開這裏，而你可以繼續解開剩下的謎題？你知道我在計劃一些事情，不是嗎？」

洛基看上去似乎被說動了，他主動走近埃吉爾，幾乎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噴在皮膚上的溫度。

「相當誘人的邀請。我得承認，對于你那些精心設計的小圈套，我一直都很有興趣。很聰明，相當的聰明。藏在不起眼的小地方，讓所有人都成為你的推手而不自知。」

洛基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被算計的憤怒，他真誠的贊賞埃吉爾為他設下的小陷阱。

「你唯一的不利因素就是時間。你需要我和托爾和解，越快越好，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你會把一切安排的更好，更加的……細水長流。」

埃吉爾垂下眼，洛基的聲音圍繞着自己，偶而出現在目光裏的鞋尖傳達出邪神繞着他轉了一圈。

「你知道嗎，我可以和托爾和解，是的，就像你希望的那樣。但是你也得明白，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變了，不光是我和托爾說好就好的。」

洛基的指尖輕巧地在埃吉爾的肩膀上兩次跳躍，那雙湖綠色的眼睛寫滿了會讓人迷失在其中的真誠。

「我同意。」埃吉爾微微颔首，「為此，你追尋力量和權柄。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

确實如此。洛基在心裏回答。

即使他和托爾可以和好如初，芙麗嘉姑且不論，奧丁絕對無法像從前那樣對待他，他是一位父親，但他也是阿斯嘉的王。他不會容許一顆定時炸彈這樣正大光明的在阿斯嘉閑逛，除非，他有足以讓奧丁不敢輕易動彈的底牌。

一則是強大的力量，二則是至高無上的權柄。

他在地球的時候有機會一次獲得這兩項，掌握了宇宙魔方還有地球，奧丁就算對他存着忌憚也不敢随便出手了。洛基可以發誓，他是真的願意做一個仁慈寬容的王來統治地球，他可以做的比他的父王奧丁更好，他可以讓地球人那些愚蠢的小争端永遠消失，讓這些短壽的蝼蟻獲得真正和平的人生。

但是他沒機會證明這些，因為他失敗了。所以這時候就需要來個新的方案。

洛基重新回到那塊石牆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接觸──更像是逗弄它，無論石頭下面是什麽，他确定那是有意識的，絕對不是單純的能量。它熱烈的渴望逃離這層拘束，它吸收了所有靠近他的生物的生命，一點一點地讓自己壯大。

這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存在。

「你未必能控制它。」埃吉爾提出了中肯的評價。

對于這點洛基非常幹脆的點頭承認。

「很有可能，我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既然你說它這麽古老。」洛基再一次将手掌貼上石壁，細小的冰花開始蔓延開來，「但是值得一試。」

「你還記得在我那裏看的書嗎？只有你可以決定自己的結局是悲劇或者喜劇──別翻開那本書。」

埃吉爾的手裏已經醞釀起水霧，但在出手之前他還希望最後可以搶救一下，那個塵封多年的東西已經開始回複它的力量，又碰上九界聚合，埃吉爾一點都不想節外生枝。

如果不是那群意外闖入的未來人，他絕對不會讓洛基接近這裏。

洛基沒有對埃吉爾的警告做出回應，眼前有紅色閃過，他覺得自己正被粗暴的拖向什麽地方。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在石牆之後的東西，它被困在兩塊巨大無比的石塊上下夾擊的縫隙中，如水一般流動翻滾，細碎的呢喃無所不在，洛基知道那就是它的聲音。

他向那紅色的團塊伸出手，看着它愉悅的扭轉，彈跳着向自己的手指奔來。而一道微涼的水幕從平地竄出，阻擋在他們之間。

「喔，埃吉爾。」洛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情人之間的嗔怪，「我以為你理解了？」

「确實理解，恕難茍同。」埃吉爾握緊拳頭，水幕開始增厚，将洛基一點一點的推離。

這樣明顯的對抗之舉消磨了洛基最後的一絲耐心，他一轉身将兩道冰錐擲向埃吉爾，企圖破壞他施法的姿勢。

「別再跟我摳字眼！我會得到它！」

埃吉爾只是輕輕地擺動另一只手，冰錐就在他的眼皮前方寸許的位置化成一攤水，自始至終埃吉爾都沒有眨過一次眼睛。

「你也應該別再無視一個長者給予的警告！我是在保護你，年輕的勞菲森！」

「別用那個名字叫我！」

洛基用魔法變出了更多的匕首，從各種刁鑽的角度襲向埃吉爾，自己則全力抵抗着水幕魔法。

「BROTHERRRRRRR──！」托爾就是在這個時點登場的。

平心而論，那從天而降的登場方式簡直帥到掉渣！飛舞的披風，雷神之錘的電光，拖爾本人健美的肌肉線條，就像是一座力與美相結合的雕塑藝術降臨。

只不過他忽略了這裏的地面有點濕滑。

托爾眼睜睜看着半夜不回房間睡覺的Brother先被電的渾身亂顫，又被他的胸肌撞翻出去，直接撲在黑色石塊上。

而托爾口中「邪惡的力量」幾乎是高唱着哈雷路亞一面撲上洛基，迅速鑽進他的體內。

在托爾落地的那一刻也慘遭米奧尼爾意外揮中的埃吉爾摀着肩膀重新站起來，看到托爾激動的跪在洛基身邊深情呼喊的模樣，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先宰掉托爾還是先宰掉洛基，或者是幹脆拔刀自裁算了。

看看奧丁教的都是什麽兒子！

還有為什麽這些阿斯嘉人什麽有的沒的都要往地球亂丢！好危險的！

還有沒有人記得地球是他專用的藏寶點啊？

作者有話要說：

埃吉爾是海神，而他會把自己弄沉的船上的寶藏收藏起來

因此他也是最富有的神......

所以地球其實是他的藏寶地點＝ｕ＝

以及托爾登場的時機令洛基很難決定自己應該摸摸頭感謝他的一電和一胸之助

還是應該給他兩巴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