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25—RE:26

麻辣雞絲說：你──好──！

這是黑暗魔兵數千年後與阿斯嘉人歷史性的友好會面，讓我們銘記這一刻，抛去怨恨，攜手并進，為了九大國度的和諧與美好打拼！

或許在哪個平行宇宙會有這樣美好的展開，但是在這裏，如果讓麻辣雞絲聽見你腦子裏有這種想法，他肯定會回答你：「呵呵。」

那麽正确的展開應該是怎麽樣的呢？請看以下的範例：

「洛基！我們必須立刻回阿斯嘉！」托爾強硬地捉住洛基的手腕，拖着人往落地窗走去。

拼命地掙紮着，想要從托爾的手裏掙脫，卻怎麽樣也沒辦法擺脫來自雷神的箝制。比力量，托爾從小就遠勝其他人，此刻那雙手掌心的溫度更是燙得吓人，洛基都自己是不是随時都要從手腕開始燒起來了。

可是那該死的以太居然毫無反應，洛基簡直都要懷疑這貨是不是在地下關太久，現在沒電了。

「放手！你這蠢貨！我說放！手！」

洛基眼看着托爾已經拉開落地窗站到陽臺上，舉起錘子就要呼喊自家保安頭子海姆達爾給少爺開門，洛基這才憋不住使出殺手锏──反握住托爾的手腕開始放冷氣。

「洛基。」托爾罕見地沒有因為洛基發脾氣收手，反而有些責怪的看着他的弟弟，「都什麽時候了，別耍脾氣。我知道你不想回阿斯嘉，我保證，只是去告訴父王有關以太還有麻辣雞絲的事情，然後把你身體裏的這個大麻煩弄出來。之後我們可以再回來──或者你想要去其他國度──」

「是啊是啊，所有的事情對你來說都這麽想當然！但請你想起來，奧丁森閣下！我還是個『囚犯』好嗎？對于逃亡的囚犯會怎麽處置，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就如同托爾那次中庭流放之後，他們每次争執的開端一樣，洛基尖酸的嘲諷了托爾的自以為是，咬着牙的說話方式幾乎讓每個字都帶上嘶嘶的氣音，聽起來更顯得陰森邪惡。

洛基等着托爾用更大的音量和薄弱的理由為自己辯護，或者是軟下态度結結巴巴地覆誦那幾個一點創意都沒有的道歉用詞。但是他沒有等到任何一種。

「喔，我知道的非常清楚，弟弟！」托爾笑了起來，不帶任何負面情緒，絕對陽光的那種，「依照阿斯嘉的律法，以非法手段逃避刑罰者，将受加重處罰──而依照你原本的刑罰，最佳的結果就是流放，最糟糕的結果将是被鎖在荒山上，日夜忍受蛇毒腐蝕肌膚的痛楚。」

洛基湖綠色的雙眼暗了暗，沒有被拘束的那只手突然發動攻擊扼住托爾的頸子，兇狠的逼問：「你是誰！你把托爾怎麽了！」

「放輕松、放輕松，弟弟，咳咳！」托爾艱難的發聲，「你可不是『以非法手段逃避刑罰』的人呀，還記得嗎？」

那場驚天動地光明正大的劫囚事件，被扛着跑過大半的阿斯嘉的記憶從洛基的腦海某處被挖出來。那一天，他似乎完美的诠釋了一個驚慌失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被劫囚犯……

「不用太感謝我。」埃吉爾推了推墨鏡，對洛基豎起拇指。

一直以來被當成阿斯嘉最陰險狡詐存在的洛基此刻深深覺得自己終于可以退位讓賢了。順便拜托，誰來告訴他這個剖開來從血液到骨頭全都是黑色的家夥是哪裏冒出來的？

「很好，這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但我還是必須要回去住魚缸。」洛基頓了一下，甩開托爾的手讓那只可憐的手腕可以透透氣，「或許我可以換到一個……加固過的，防火防盜防劫獄的超級魚缸。那可真令人期待，你要送我幾包魚飼料作為喬遷賀禮嗎？」

托爾為洛基的想象哈哈大笑起來，粗糙的大掌拍打着洛基的肩頭，把和自己比起來堪稱纖細的弟弟拍的一晃一晃，而後者只是睜着一雙無奈的死魚眼，顯然很習慣托爾這種時不時就要來一下的歡樂釋放。

「不！弟弟，我向你保證，不會有魚缸！」

托爾似乎不打算再解釋更多，探出頭去對着天空大喊海姆達爾的名字，濃厚的雲層之上隐隐有白色的閃光，那彩虹橋的能量。

一道光柱從天而降，在旅館的陽臺上烙印出阿斯嘉的圖騰，隔壁房間的科學家以及未來人小組一個不露的全都沖上陽臺，就連其他樓層的客人也紛紛跑出來一探究竟。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劇烈的空間扭曲！這就是傳說中的彩虹橋？有這麽強的能量，把人從阿斯嘉送到完全不同的宇宙是絕對可能的！哇喔！」

菲茲抱着他的手提電腦，上面的讀數瘋狂的跳動着。

托爾率先踏進彩虹橋的光柱中，接着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洛基，眼看着光柱的範圍越來越小，小艦長寇克緊跟在後撐着陽臺的欄杆縱身一跳，撲進了僅剩一人寬的光柱當中。

「艦長！吉姆！」

「別擔心，斯波克，我會再聯絡你！」

小艦長在快速縮小的光束裏對斯波克揚了揚手裏的通訊器，在自家大副似乎想要撲上來給自己一個瓦肯神經掐的表情下，随着彩虹橋一起消失在中庭的土地上。

寇克很難形容這種感覺，星聯的傳送技術是把物質分解到傳送地點重新組合，除了有些人會因為心理壓力而感到不适，基本上沒有什麽感覺。但是這個……實在是太刺激了！

寇克覺得自己好像被塞進了風箱，耳邊都是呼嚕呼嚕的風聲，身上好像有幾百把的鬃毛刷正在把他從頭到尾反複搓洗，但是當他閉上眼睛，期待這個過程快點結束的時候，那些怪異的感覺通通消失了。

他正站在一處有着拱頂的建築物當中，彎腰雙手扶着膝蓋，呼哧呼哧的喘着氣。

「那真是太危險了！」托爾伸出手幫着寇克站起來，一邊幫他拍背順氣，「你要是晚了一步，可能就會被彩虹橋切斷一只手還是一只腳什麽的。不過……無論如何，歡迎來到阿斯嘉！」

寇克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緩過氣來好奇的打量周遭，除了他先前就認識的神老爹托爾還有每次看到他臉色都不好看的洛基，這裏還多了另一個不認識的阿斯嘉人，穿着金色的盔甲，眼睛看起來就像兩團燃燒的火炬，金紅色的光芒在裏頭跳躍。他正從某個裝置裏抽出一把劍，并和托爾點頭致意。

「謝啦，海姆達爾，老朋友！來見見這位──吉姆寇克，來自另一個宇宙，未來的中庭人！據說在那裏他可是我兒子呢，他可厲害了，有艘帥氣的船呢！」

托爾攬着寇克小艦長的肩膀，容光煥發的樣子讓洛基恨不得從此維持翻白眼的狀态算了，這還不是親兒子呢，要是親兒子那還不知道要得瑟成什麽樣子。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寇克對海姆達爾微笑點頭，但是一項無往不利的寇克電波在阿斯嘉黑臉門神這裏卻碰了壁。

「別放在心上，海姆達爾就是這樣的人，來吧，既然來了，就跟我們一起看看阿斯嘉，你一定會愛上這裏的！」

托爾領着寇克，一手牽着還在鬧別扭的洛基踏上通往金宮的彩虹橋，一路上不時指出某座雕像或者某座山峰對寇克解說──只不過絕大部分托爾都只能說出一個名字，後面的詳細介紹全都是洛基幫忙補完的。

（他真的是相當會說話，要是他對我的态度能好一點，說不定我們還能做朋友呢！寇克有些可惜的想。）

短短的相處過程中寇克也從那些「神盾局」的人口中知道不少關于這個地球的事情，包括托爾和洛基這對「神兄弟」為了王位而把地球也卷進一場外星災難的故事。

寇克曾經幻想過一段兄弟為了權力而翻臉的宮廷狗血劇目，當他親眼見到這個如此貼近人類想象中仙境的國度，他突然萌生了一種「換了我，我也會想要成為這個國家的王」的想法，除了通訊器和三錄儀之外沒有攜帶其他紀錄器材的寇克近乎貪婪的想要用雙眼記下這片美景。

或許等他回去之後可以說服斯波克用心靈融合的方式來看看這種景色，肯定會讓他後悔動作慢沒跟上，寇克暗想着。對于任何可以讓斯波克變臉的行動，艦長都有十足的動力去實行。

阿斯嘉的金宮已經進入視線中，同時進入寇克眼中的，還有一隊人騎着馬朝他們跑來──沒錯就是馬，四條腿有蹄子長尾巴和棕毛的動物。這是一群有超空間科技、知道曲速，科技發展顯然比地球還先進的外星人，但是他們出入的交通工具竟然是馬？

真是古典與現代的另類融合。

馬上的人是托爾的死黨們，西芙以及三勇士。

「托爾！好哥們！你總算是回來啦！」

沃爾斯塔格用與他龐大的體型不相襯的敏捷身手跳下馬背，給托爾來了一個大擁抱。

緊跟着沃爾斯塔格，霍剛、範達爾還有西芙也紛紛跳下馬背，和好友打招呼，洛基和寇克艦長好像同時變成了空氣。

還是範達爾率先走向洛基并伸出手：「嗨，洛基，看到你沒事真好。這位是……？」

托爾的平行兒子論讓西芙的眼睛亮了起來，黑發的女戰士走向小艦長，熱情做了一番自我介紹，并且主動提議要擔下導游的任務，帶寇克在阿斯嘉四處看看。

「接待客人就交給我吧，衆神之父知道你們歸來，正在等着你們。就騎我的馬過去，別讓衆神之父久等。」

這話聽起來相當的有道理，托爾謝過了西芙，半拖半拉地把反抗中的洛基（放手！我為什麽要和你騎同一匹馬！）固定在馬上，缰繩一甩朝着金宮奔去。

被留給三勇士接待的寇克看着那位女武士神采奕奕的雙眼，不知道為什麽覺得脊梁骨有一陣寒意往上爬。

那種眼神他在企業號上也曾經看過，通常都出現在那群喜歡對男同事指指點點并且格格笑的女性身上。寇克偶而還聽他的文書官講起，那些女孩子們私下建立了一個「興趣取向」的文學創作論壇，不過基于生物本能的警覺性，寇克從來沒有看過那些文學創作的內容。

直覺告訴他，那會是很可怕的東西。

但是逃的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寇克覺得今天就是他被迫必須要了解那種眼神背後的意義，還有「文學創作論壇」真相的時刻了。

＊＊＊

托爾和洛基在金宮的門前下馬步行，一路上除了定點巡邏的侍衛以外，什麽人都沒有，就連平時穿行在花木之間照料庭院景觀的侍女都不見蹤影。

洛基一路上都低着頭，不發一語，腳步卻是越走越快。早一秒鐘也好，他只想要快點結束這等待行刑的過程，直接跳到宣判執行的部分。想想他身上現在還帶着以太這種麻煩的東西，說不定奧丁會直接宣布把他關到中庭的石頭牆後面。

奧丁坐在盡頭的王座上，手中握着永恒之槍岡尼爾，在他身側站着的芙麗嘉早在看見托爾和洛基的時候就抛下身為王後的儀态和威嚴，提着裙襬奔向她的兒子們。

「母後……」托爾才說了一個詞就在芙麗嘉的怒瞪之下乖乖低下腦袋，雖然他敢和奧丁硬脖子互相叫罵，但是如果面對的是媽媽……托爾覺得他永遠也沒有扯嗓子大吼大叫的那一天。

芙麗嘉雙手捧着洛基的臉，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察看了一番，又拉起他的手臂指示他轉一圈，洛基通通老實的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完成之後就感覺自己被扯進母親溫暖的懷抱裏。

不同于托爾身上幾乎讓人覺得要燒起來的炙熱，芙麗嘉的溫度是暖呼呼的，就像寒冬的爐火一樣舒适，讓人願意永遠徜徉在這片暖意中。

「喔，我的寶貝洛基。」芙麗嘉的手在洛基的背後溫柔地畫着圓，就像小時候她安慰傷心難過地小兒子一樣，「媽媽在這裏，媽媽在這裏，不怕了，不怕。」

就連那輕輕的搖晃和呢喃一般的語調都沒有變過，對芙麗嘉來說，洛基除了長的大只了一些，沒辦法讓她整個抱在腿上以外，什麽都沒有改變。他仍然是那個在哥哥自稱為男子漢不願意和媽媽親近的時候，依然表示自己最喜歡媽媽的小可愛。

「母親……」洛基忍不住收緊了雙臂環抱芙麗嘉，感受到她在自己懷裏的顫抖。他一下子明白了芙麗嘉口中的「不怕」指的是什麽了。

她從頭到尾都在擔心自己被人擄走的兒子，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在阿斯嘉王後的這層面具之下，只有一個擔驚受怕的母親。

奧丁沉默的看着這對母子相擁的感人場面，終于忍不住咳嗽一聲，引起王座下那三人的注意，尤其是洛基将目光移到他身上的時候舉起岡尼爾重重地敲擊地面，壓低嗓音開口：「洛基──」

「你給我閉嘴！」芙麗嘉陡然提高了嗓音怒斥她的丈夫，「我有沒有告訴你不要把洛基關在那裏？有沒有？」

「他犯了錯，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奧丁仍然試圖擺出父親和王者的威嚴。

「而在他犯錯『之前』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家人之間不該有秘密！我有沒有說過！啊？說啊！」芙麗嘉把洛基擋在背後，挺起胸膛毫不畏懼的直視奧丁的目光。

「我……我是想要保護他！是他曲解了我的意思！」奧丁的聲音帶了一點辯解的意思。

「你大可和他說清楚啊！」芙麗嘉看起來就要爆炸了。

洛基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母親，托爾也是一樣。三個比芙麗嘉還要高大的男人一個老的縮在王位上，兩個小的安分的有如鹌鹑縮在芙麗嘉背後大氣都不敢喘。

「你和他說了嗎？沒有！你就這樣回來告訴我，我的洛基……我從小小的，那麽一點點把他養大的寶貝，沒有了！死了！掉到宇宙的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母親……是我自己放手的……」洛基扯了扯芙麗嘉的衣袖，小小聲的自首。

「你！你的行為我晚點再一個個跟你算，現在閉上嘴，跟你哥哥到一邊去，我和你們父王今天要好好講清楚！」

芙麗嘉往旁邊一指，洛基和托爾立刻滿口答應踏着小碎步蹭到一邊去蹲好。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們好！我們在托爾被放逐的時候就已經吵過一次了！我那時候怎麽說，現在還是怎麽說──『這就是為什麽我才是國王！而妳不是！』」

「是嘛！那我也要告訴你，那時候我有話沒有和你說！我現在可要說了──『死老頭子你以為年紀大了我就不敢再往你腰上開十二個坑了嗎！敢不敢來試一下？』」

王後從衣袖裏拔出了一把鋒利無匹的匕首。奧丁和躲在一旁的托爾同時伸手摀上自己的腰。

「啊！妳這女人怎麽還是改不了這點，都一把年紀了還要像小孩子一樣動刀動槍的像什麽話！」

「唉呀，你動我兒子的時候怎麽沒想起我的匕首？現在記得痛了！」

「好了好了把家夥收起來，讓人家看到了多不好啊，是不是？」

「不用你擔心，我早就已經把該清場的都清場了……」

托爾轉頭看着他已經吓呆了的弟弟，親昵的搓了搓洛基的頭發，把它們揉成和自己一樣狂野的造型。

「看吧，我說了這次不會有魚缸的。媽媽是最厲害的！」

洛基破天荒第一次沒有拍開脫爾作亂的手，看着那個一點沒有王後風範，正在和她的丈夫為了孩子的問題吵架的女性，喃喃道：「是啊，媽媽總是最厲害的。」

就連洛基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是笑着的。

作者有話要說：

麻麻是全天下最強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