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32

「洛基！洛基！醒醒，洛基！聽得見我嗎？」

托爾小心翼翼的把洛基平放在地上，拍打着他的臉頰，想讓他清醒過來。

他的腦子裏已經亂成了一團。

洛基被打傷了，兇手是應該已經死了的菲爾寇森，死人怎麽會活過來？他是來報仇的亡靈嗎？因為洛基害死了他？洛基會死嗎？

「閃邊去，別擋路。」

托爾聽到熟悉的聲音，接着就被粗魯的扣住肩膀拉離開洛基的身邊，他試着掙脫箝制自己的人，卻發現那個人的力量是他前所未見的巨大，即使他用盡全力也無法從那雙手下扭出來。

托爾手中的米奧尼爾開始發出危險的藍色電弧。

「冷靜些，奧丁之子。」

埃吉爾半跪在洛基的身邊，托起洛基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扶着，另一只手懸在他的額頭上方緩緩向下移動。一層薄冰随着埃吉爾的動作覆蓋上洛基的身體，像是一層繭把他包裹起來。

「這是在做什麽！洛基，洛基他──」托爾幾乎是狂亂的在咆哮，彌德加特必須用更大的力氣才能把雷神固定在原地，這還是拼命控制不要一把掐斷對方肩胛骨的情況下，他可從來沒有挑戰過這麽高難度的任務。

「別激動，他沒事。以太會保住他的命，記得嗎？」

洛基枕在埃吉爾的腿上，被冰繭裹着，乍看之下就像一尊塑像。埃吉爾對彌德加特點頭示意他放開托爾，雷神幾乎是用半滾半爬的撲到洛基身邊，把人搶回懷裏緊緊的抱着。

「解釋！我需要一個解釋！」托爾兇狠的盯着埃吉爾，他或許不擅長詭計，但是他自認基本的判斷力還沒有死光，這個家夥從一開始就渾身都是謎，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死人複活、莫名其妙的攻擊還有冰封，肯定和他拖不了關系。

埃吉爾點點頭，雙手攤平做出示弱的舉動退開托爾和洛基身邊之後才開口說道：「我會解釋的，不如我們先回到飛機上？或者你更想把弟弟安置在這種黃沙當中？」

托爾低下頭看着洛基在冰下緊閉的雙眼，掙紮了一番後不發一言的橫抱起洛基，邁開腳步向飛機走去。

科學家們和黑客斯凱窩在實驗室裏完全不敢驚擾這一群殺氣騰騰的家夥。特工沃德皺着眉頭和走在最後的寇森交換了一個眼神，探頭向實驗室裏受到驚吓的小動物們打了手勢，讓他們下飛機去幫未來人艦長還有大副研究外星飛艇。

「現在！可以解釋了吧？為什麽菲爾──寇爾之子他會複活了？這是某種黑魔法伎倆嗎？」

托爾狐疑的看着站在離他最遠角落寇森，好像他是麽猙獰恐怖的妖怪。

「我确實死了。」寇森開口解釋，「洛基那一下确實殺了我，但是神盾局的醫療團隊把我搶救回來了，我們地球人也有一些獨門技巧。」

他接着拿起手裏的火箭筒向托爾展示，「這是我們研究阿斯嘉那個金屬巨人，你們稱它為毀滅者，開發出來的武器。要說我沒有報一箭之仇的想法，那就是騙人的，不過我想這下我們兩個應該算是扯平了。」

「我檢驗過那個武器，如果沒有以太，那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幫忙收拾洛基的腸子了。」埃吉爾補充說明，同時收到托爾噴火的眼神一枚。

「你怎麽敢！」

托爾二話不說直接對着埃吉爾的肚子甩出米奧尼爾，在這麽短的距離之內，雷神之錘絕對不會錯失目标，但它擊中的并不是埃吉爾，而是彌德加特──巨蟒少年的雙手抱着撞在他肚子上的錘子彎下腰，用全身的力量硬是将它擋在埃吉爾身前吋許的距離，飛機的地板都被他踩的深深凹陷下去，甚至還向後移動了幾十公分。

「而你又怎麽敢！」彌德加特擡頭将同樣的一句話還給托爾，那雙綠色的眼睛已經完全剩下血紅色，中間的是爬蟲類細長的瞳仁，「在我面前攻擊埃吉爾──兩次！」

那雙眼睛裏濃厚的殺意徹底激起了托爾數百年來累積的戰鬥本能，伸手想要招回他的武器，卻連着緊緊扣住米奧尼爾的彌德加特一起飛到他的面前，黑發的少年單手緊緊摳在錘子上，揚起拳頭，對着那顆金燦燦的腦袋就要揮下去──

「夠了！」埃吉爾雙手拍掌合十，整架飛機以他為圓心，所有人的動作都靜止了下來，托爾保持着伸手招喚錘子的動作，彌德加特維持着舉起拳頭的動作，寇森睜大了眼睛向前跨步伸長了手臂想要喊停。

「我說過我會解釋，那我就會解釋！」埃吉爾瞇起雙眼盯着雷神和中庭大蛇，「或者你們打算先去決一死戰？」

托爾轉了轉眼珠，讓埃吉爾看到他妥協的眼神。彌德加特的紅色蛇眼也退回了正常的墨綠色。埃吉爾滿意的颔首，分開雙手長嘆了一口氣。凍結時間的魔法從來就不是好施展的，就連他也只能控制這小小的機上交誼廳而已。稍遠到駕駛艙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範圍。

「我說過了，有以太的保護，洛基不會死。他現在的狀态最具體的形容就是『奧丁之眠』你們的父王在力量耗盡或者受到巨大傷害的時候就會進入深眠來回複和治愈自己，菲爾寇森為洛基制造了傷害，我為他制造了休眠。」

埃吉爾指着寇森手裏的武器和包圍洛基的薄冰。

「所以……等時候到了，洛基就會醒來？」托爾大松了一口氣，「但這是為什麽？我們還得去找取出以太的方式！以太一天不取出來，它就會消耗洛基的生命能量！」

「啊，沒錯、沒錯。」埃吉爾閉上眼睛，苦惱的揉了揉眉間的皺褶，「以太，一切都是因為它。」

埃吉爾屈起的手無意識地在耳邊畫着圈，似乎這樣可以幫他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

「我說這種狀況『類似』奧丁之眠，這表示它們不完全一樣。這個狀态，洛基的身體是活着的，他的大腦、心髒、血液……所有的組織器官都還在正常工作，為了修複他受到的創傷。

但是他的靈魂就不是這樣了。盡管沒有毀滅者讓人灰飛煙滅的能量，但是剛才那确确實實是可以致死的一擊，所以洛基的靈魂正在前往──」

「英靈殿？」托爾急躁的接上。

「不，是冥界海姆。他不是在戰死的，這是一項意外、或者是謀殺。所以他不會前往英靈殿，事實上如果他去了英靈殿，那就麻煩了。」

埃吉爾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凝聚出了一團水珠在滾來滾去。

「洛基現在可以說徘徊在生與死之間，他的身體活着，但靈魂卻在前往死者之國，所以我們可以封印以太──用這具軀體，就像之前你的爺爺包爾封印以太一樣，我們用這具身體來封印它。

這樣就可以拖延麻辣雞絲找到以太的時間，同時讓未來人有辦法拆解麻辣雞絲的飛船定位系統，我們也觀察到那艘巨型星艦突然出現又消失的事件，這一點都不難推測。

無論九界聚合有沒有結束，麻辣雞絲都會來奪取以太，但是毫無疑問，在聚合結束的狀态下對我們是有利的。我們可以用這段時間好好思考怎麽對付這家夥，而要完成這項計劃，最關鍵的角色就是你。」

「我？我能做什麽？」托爾緊張的坐直了身體，目光絲毫不敢從埃吉爾身上離開，「盡管告訴我，我一定誓死完成任務！我以阿斯嘉王子的榮耀發誓，我将會不惜一切代價讓洛基安然無恙。」

埃吉爾的笑臉依舊是那麽難看，但是此時卻像春風一樣點燃了托爾炙熱的希望。

「你的任務很單純。」

埃吉爾的手一揮，在他手裏翻滾的水球瞬間脹大成一團巨大的水泡沖着托爾的腦袋套去，好像他自己把頭塞進一個魚缸似的，咕嘟咕嘟的吐着氣泡。

「下地獄去把你弟弟帶回來吧。」埃吉爾貼近套着托爾腦袋的水泡，溫柔的耳語像是在哄誘孩子，「但是我沒辦法保證你的身體能不能好好的被保存到那時候就是了，抱歉，孩子。你不應該傷害米德的。」

托爾痛苦的掙紮了一陣，幾次拿起雷神之錘，卻在看到冰封的洛基時将它遠遠丢開，最後終于癱倒在地上，藍色的眼睛裏放大的瞳孔對着那個黑和綠組成的身影，維持着伸手的動作。

「感謝我吧，雷神。将一個生靈帶回人間比起将死靈帶回凡間的條件容易多了，更不用提洛基在那裏可有熟人呢，說不定你們還能帶點禮物回來。」

埃吉爾拍了拍雷神濕答答的臉頰，那看起來輕飄飄的兩下卻讓奧丁之子帥氣的臉蛋高高的腫了起來，像是左右各長了一只大肉包。

彌德加特蜷縮在洛基的冰繭旁邊，雙手抱着肚子不時發出壓抑的咳嗽，看着雷神的目光裏交織着憤恨、期待、羨慕和更多難以辨認的情緒。

「你确定托爾夠機靈到他能夠主動會意識自己還沒有死？我以為亡靈在抵達赫爾的宮殿之前都是意識不清只憑本能前進的？或者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智力測驗标準已經改成量胸圍了？」

蛇少年偏着頭，一句一頓，伴随着偶而的嘶嘶痛呼提出他的問題。

「誰知道呢？據說愛可以創造奇跡，雖然我認為那只是多巴胺分泌過度旺盛帶來的生理反應。」埃吉爾繞過托爾的「屍體」，蹲坐在彌德加特旁邊輕柔的幫少年揉着被米奧尼爾打中的肚子，「托爾從頭到尾不是我關注的重點，我在乎的只是洛基，我要他心甘情願不帶怨恨的回到約頓海姆，雷神不過是……夾帶的副産品。我只要約頓海姆有她的王，至于王的感情世界？從來都不是我該關心的。」

黑發少年把頭靠在自己的膝蓋上，斜眼睛看着一臉平靜的埃吉爾，「嗯，聽起來很有道理。那……我呢？你對我的『化學作用』，還會持續多久？」

「啊，這個嘛……」埃吉爾換了一個姿勢，能夠更方便環住彌德加特，「化學作用的部分在我把你撿回來大概……三天之後就結束了。出于沖動和好奇心的非理性行為帶來了一連串麻煩的後果，這造就了責任，而責任最終──往好的方向，轉變成了親情。」

「所以他們會成功的，托爾和洛基。」彌德加特突然一掃全身的陰霾，對埃吉爾揚起了一個可愛的笑臉，「他們的多巴胺或許還沒有濃厚到創造奇跡的地步，但是他們還有一千多年的兄弟之情。他們早就分不開了。」

「是啊。」

「所以洛基無論如何一定會回來。」

「嗯哼。」

「那麽他肯定會帶着托爾回來。」

「公主拯救王子，我喜歡。」

「我也是。」

寇森抱着他的火箭筒沉默地站在角落，雷神躺在旁邊沒有人收屍，米奧尼爾把飛機砸出了一個洞，中庭之蛇踩壞了他的地板，而始作俑者正忙着哄小孩一點也沒有善後的意味。

現在打電話給局長申請修飛機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槍啊……？

作者有話要說：

埃吉爾整個都是黑的,不要懷疑...

寇森打槍一時爽,但是別忘了把外星人帶回家的結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