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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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誠把車停在路邊,向報販買了一份報紙,他掃了一眼,回到駕駛座,舉着報紙念了起來,“今日頭版頭條,黑色星期五。”念完标題,他把報紙遞給後座的明樓。

“獨斷獨行啊。”明樓接過報紙,速讀了一遍內容。

明誠冷笑一聲,邊戴上黑色皮質手套邊諷刺地說道,“這新聞的速度比76號的反應還要快。”

明樓合上報紙,靠着椅背閉目養神,只說道,“走吧。”

“去76號嗎?”明樓戴好手套,握住了方向盤。

“不,”明樓依舊閉着眼睛,頓了一下,“去找汪曼春。”

“是。”明誠從後車鏡裏看了明樓一眼,發動了車子。

明樓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一條林蔭大道的路邊,明誠把手裏的汽水遞給他,向着前方努了下嘴,“汪曼春此時應該在這裏跑步。”

明樓接過汽水,剛要向前走去,就被明誠拉住了胳膊,明誠站在他身後撥了撥他腦後被壓趴的頭發,小聲問道,“大哥想好怎麽說了嗎?”

明樓“嗯”了一聲,“若是汪曼春能被勸服,離開這裏,那我們無疑減少了一股強勁的阻力。”

“若是不能呢?”明誠接着問道。

“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止我們實現信仰。”明樓沒有猶豫,他只是極為堅定地說道,見明誠沒了聲音,他回過頭來笑着逗他,“怎麽?你怕我會心軟啊?”

明誠搖了搖頭,他不怕明樓心軟,因為他知道他不會,他是怕明樓心痛。無論現在如何,在他和汪曼春都還青澀的時候,在汪家還沒有謀害明家的時候,他們又何嘗不是竹馬弄青梅呢?

明誠拍了拍明樓的衣領,靠在他耳後的位置,輕聲說道,“去吧,我在這裏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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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擡手握了下明誠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掏出衣兜裏的軍刀起開汽水瓶蓋,發出“啵”的一聲,他将軍刀折起來揣回衣兜,大步離開。

汪曼春并沒有聽勸,無論明樓是曉之以理還是動之以情,這個結果,明樓和明誠都不意外。自他們從巴黎回到上海看到現在的這個劊子手汪曼春開始,結局似乎就已經塵埃落定了。

明誠開車載明樓回家,一路上兩人說話很少,明樓依舊閉眼假寐,明誠不知該不該問,猶豫間車子就已經開進了明公館的院子。

明誠先下車為明樓打開車門,明樓坐在後座睜開眼睛緩了一小會兒才從車裏走了下來。

明誠聽見擦過他身側的明樓低聲說道,“‘雙春計劃’正式啓動。”他大力地關上車門,發出“砰”的一聲,以及被這聲蓋住的——“是。”

“大哥。”明誠推開書房的門進來,将他剛剛取得的上級通知轉達給明樓——盡快截獲日軍第三戰區兵力部署計劃。

“軍令如山,行動必須萬無一失。”明樓沉思着從書桌後面站起身,在書房中來回踱步。

明誠面色有些為難,低聲提醒道,“我們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壓力很大。”

“必須完成任務。”明樓回身看向他,語氣強硬。身為一個軍人,明樓不可以違抗軍令,況且前方的戰事也沒有時間讓明樓做更多的安排,“我們沒有選擇。”

明誠點了下頭,眉頭緊鎖。

明樓見了,語氣便軟了些,“你覺得他們有把握嗎?”

明誠想了一下,回答道,“很難說,他們對這次任務目标不太熟悉。”明臺小組從未接觸過日本領事館,此時也沒有時間和機會讓他們先探查地形摸清底細。

明樓輕嘆口氣,吩咐明誠,“想想法子,幫幫他們。”

下午明樓留在家中辦公,明誠則出了門。

窗外陽光晃眼,看似炙熱,實則不過是帶着丁點兒的暖意曬得人懶洋洋的,明樓扭過頭去看了片刻,就想起之前在巴黎的日子了——閑暇的午後,他擁着明誠沐浴着暖陽午睡。

那畫面仿若浮現在眼前,他便有些心猿意馬起來,鋼筆拿起又放下,來來回回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松開了手中的鋼筆,收好桌上的文件,準備去床上小憩一會兒。

所以明誠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明樓正在午睡的樣子。

回到上海之後,明誠很少看到明樓主動休息,他總是把自己繃得很緊,讓明誠有些擔心。他蹑手蹑腳地走過去,捏住被角想要給明樓掖的嚴實一些,手卻被明樓一把抓住。

其實明樓早在明誠推開門的瞬間就醒了,他眯着眼睛,見是明誠,才又閉上了眼放任自己睡過去。

明樓睜開眼,看見明誠另一只手裏拿着一個信封,便從被窩裏半坐起身,靠着床頭,還往床中間挪了挪,拉着明誠坐在他身側。

明誠把信封遞給明樓,“這個是汪芙蕖寫給戰争指導課的經濟顧問青木健次的信,中統那邊截獲之後轉過來的。”他坐在床沿上單手摘掉圍巾,明樓拎着他的大衣的後領方便他脫去外套。

明誠将脫下來的大衣搭在床邊的椅子上,又脫了鞋子,整個人縮進明樓的被窩裏。被窩裏暖烘烘的,這讓剛剛在外面被凍得鼻尖通紅的明誠舒服的像只貓一樣蜷着身子,把腦袋枕在明樓全身上下最軟的肚子上,鼻音有些重地囔囔着,“大哥,真的被您猜中了,汪芙蕖對您一直不放心,他想請日本的經濟學家來上海主持大局。”

明樓将明誠摟在懷裏,手下揉着明誠有點硬的發絲,真像在給自己養的大貓順毛。明樓讀着手中的信件,感覺到明誠的氣憤之後笑了一下,轉而去摩挲明誠軟軟的耳垂,“這都是次要的,他最終還是想查我的底細,一直記得我是仇家的孩子,怕養虎贻患。”

明誠被明樓摸的舒服,被窩裏又暖和,感覺身子裏升起一股熱氣,他懶洋洋地往明樓身上蹭了一下,嘀咕道,“還好明臺把他殺了。”

這場景就好像在巴黎一樣。

明樓的思緒飄遠,一下子就把汪芙蕖扔在了腦後,他擡起明誠的下巴,猛然低頭吻了上去。明誠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配合地張開嘴,他微涼的手指解開明樓襯衫的扣子伸了進去。明樓被他冰得皮膚上泛起一片酥麻,卻更覺得刺激起來。

自新年伊始就一直未發洩出來的情欲逐漸升騰,慢慢彌漫了整個房間。

不同于明誠的房間,明樓的房間不被允許的話連明鏡都不會擅自進來。明誠大膽起來,他伏下身子,解開明樓的皮帶,手伸了進去,只是揉搓了幾下,明樓的欲望便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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