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3

明堂的明家香香水新品發布會在上海飯店召開，明鏡三人到達的時候，明堂正站在飯店門前迎接貴賓，見到明鏡過來他熱情地走上前，招呼道，“大妹來啦！”他走上前弓起胳膊令明鏡挽住，往會場裏面走去。

“恭喜啦。大哥，這次您送來的香水我用過了，味道确實特別好，一定會大賣的，小妹就先祝大哥生意興隆了。”明鏡笑着賀喜道。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明堂對這次的香水也是信心滿滿，臉上的欣喜之情怎麽也止不住，連連應下了。

明樓和明誠走在兩人身後，同樣的俊逸潇灑、同樣的彬彬有禮惹來不少人的矚目，名流貴族紛紛揮手致好，明樓和明誠紳士的一一回了禮。

明堂當然注意到了這件事，面上不禁更加得意，只差逢人便說，看我們明家的優秀基因。他扭頭看了一眼明樓和明誠，就看見了兩人穿着同款式的燕尾服并排走在一起的樣子，心底忽而冒出一絲怪異，他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也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麽，就好像原本心裏的一群綿羊裏面突然冒出來一只山羊，它依舊是羊群，可哪裏卻不一樣了。

明堂回過頭，刻意忽略了這個感覺，他将明鏡三人送到了第一排的貴賓席上落了座，就接着去忙發布會的事情了。

發布會了開了有一會兒，明堂聽了明樓的建議請來的歌星陳萱玉開始登臺演唱《夜來香》，明堂本在臺側陪着，卻不知怎麽的急匆匆地走出了會堂。

明樓和明誠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慮。

明樓正想叫明誠跟去看看，就見明堂拉着一個人直奔舞臺而來，仔細一看，可不就是早上剛堅定地說着不來的明家小少爺明臺嘛。

“明臺怎麽來了？”明鏡扭頭疑惑地問明樓。

“估計是在家憋不住了吧。”明樓笑着答道，他心裏已經猜到了原因，卻不能對明鏡講實話。

“接下來呢，我和我的小弟為大家帶來一曲四手聯彈《夜來香》，希望大家喜歡。”明堂也是個聰明人，他剛剛已經從飯店工作人員的話中聽出了某種不尋常，再看到突然冒出來的明臺，他心思一動，就将明臺拉上了臺。

臺下的人多少都會捧明家的場子，他們熱烈地鼓掌叫好起來，明鏡側過頭，掩飾不住眼裏的得意，她對明樓說道，“他就是喜歡給我們驚喜。”

“真是太驚喜了。”明樓的語氣微妙，明鏡專心聽着明臺的演奏并沒有注意到，倒是明誠轉過頭來與他對視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明了了明臺這肯定是又惹了什麽禍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汪曼春就帶着人進了會場。明樓嘴角翕動，面上冷了下來，他低聲吩咐明誠，“去看看。”

“是。”明誠點了點頭，站起身向汪曼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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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汪曼春身邊的是秘書處的李秘書，說是去日本領事館送文件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可疑分子，跟蹤到大街上反被人給打了，弄丢了文件批複不說，他還只看到一個背影。

聽到他說“只看到一個背影”，明誠放下心來，轉而客氣地對汪曼春說道，“汪處長，現在可是我們家在開發布會，你看，先生和大小姐都來捧場了。而且，我們還請來了著名歌星陳萱玉，你也知道，這個人是很難請到的。我還聽說，這個人是有日本軍方背景的。要不，你們到飯店門口去指認吧。”

汪曼春一是害怕攪了明家的場子會惹得明樓不高興，二來她确實忌憚陳萱玉的日本軍方背景，再加上李秘書看了半天都認不出來什麽，恰好手下來報洗衣房發現了海軍制服，她揮揮手，就帶着手下撤出去了。

發布會一結束，明家四姐弟就直接驅車回了明公館。阿香和桂姨已經準備好了午飯，明誠跟在明樓身後回了明樓的房間換下禮服。

“啪”的一聲，明樓将手裏的禮服外套摔在沙發上，他解開脖子上的領結，壓低着聲音生氣道，“這個小兔崽子，我前兩天剛剛又罰他關在家裏寫作業又說了他去煙花間的事讓大姐好看着他，就是想讓他消停幾天，老老實實地等着執行任務，他到底又給我惹出事來！”

明誠走過去将明樓的燕尾服收起來挂好，安撫道，“大哥也別生氣了，能老老實實呆在家他就不是明臺了。再說，這不是也沒惹出什麽大事嘛。”

“他還想惹出什麽大事！”明樓回過頭瞪了明誠一眼，“差點暴露身份不算大事？導致日本領事館的安保加強增加了任務難度不算大事？”

明誠在明樓身後偷偷學着明樓生氣時雙手叉腰面目猙獰的樣子，見明樓轉過身來又趕忙換上一副乖巧的表情，他走過去，将手裏的新襯衫遞給明樓，然後摘下明樓的領結，幫他解開袖扣，繼續勸道，“大哥消消氣，我看這事兒未必這麽糟糕。”

“你是說，汪曼春？”明樓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沒有擔心，只是有些氣明臺的不謹慎。

“嗯。”明誠點了點頭，“汪曼春她雖然是日本人的走狗，不過她的野心可不止是76號，或者是南田洋子的得力手下。她今天一定也知道了李秘書是日本人的事，也就知道了李秘書是南田洋子的人，那她一定會想辦法把李秘書歸于麾下，所以這件事她未必會告訴南田洋子。”

“說的沒錯。”明樓比明誠更加了解汪曼春，這個女人對權力已經癡迷到了一定的地步，對明家的人和事更是病态的執着。

明樓換好日常的着裝，回過身看見明誠背着他正換衣服，他走過去繞到明誠面前，明誠瞥了他一眼，腳下移動，側過身子，系着襯衫的扣子。

“喲，”明樓調笑道，“原來你這是害羞啊。”

盡管兩人對對方的身體都一清二楚，可是面對面的換衣服明誠還是覺得有些別扭，他翻了明樓一眼，“你要是換好了就趕緊出去吃飯，別鬧我。”

明樓偏偏不如他的意，他拉過明誠的手，低頭溫柔地幫他扣上襯衫的袖扣，随即又蹙着眉帶着疑惑地問道，“你這袖扣我怎麽沒見過，什麽時候買的？”

“前幾天。”明誠不太在意地答道。

“那我的那份呢？”以前是明樓買東西總要帶出明誠那份，後來去了巴黎，這些事情便交給了明誠，袖扣這類的飾品都是一式兩份，明樓一份明誠一份。在這件事上，明樓簡直是有些奇怪的堅持。

明誠拍掉明樓捏着自己袖口的手，說道，“這都回到上海了，我不好總是跟你戴一樣的。”

明樓微微彎起唇角，笑道，“你這未免有些風聲鶴唳了吧。”心裏卻着實心疼明誠這般小心翼翼，他指了指自己的袖扣，“你今天就戴這副！”臉上大有一副“你不換我就不讓你走了”的無賴模樣。

“你怎麽比明臺還幼稚啊。”明誠斜眼看他。

“嘿！你小子敢把我跟那個小混蛋比！”明樓擡手打了一下明誠的屁股，看着明誠無奈地從一抽屜的袖扣中取出跟自己戴的一模一樣的那副換了上去，這才滿意了，和明誠一前一後出了房間奔餐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