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4

“阿香今天這板栗燒雞做的可真香。”明臺閉着眼，用筷子夾着雞肉塊放到鼻子下面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嬉皮笑臉地誇贊阿香。

阿香抿嘴笑起來，沖着明臺做了個鬼臉，又進了廚房繼續忙了。

恰時明樓和明誠走過來，明樓本就正對明臺生氣呢，自然看他什麽都不順眼，拉着臉哼道，“吃飯也沒個正形兒，哪像明家少爺該有的樣子。”

明臺不敢直接頂撞明樓，就撅着嘴委屈地看着明鏡，小聲撒嬌道，“大姐～～～”

“好啦好啦，”明鏡放下筷子，轉向明樓，瞪了他一眼，“你這個人可真讨厭，明家就你行，就你最能幹。總是給人潑冷水。”

明臺看好戲一般搖頭晃腦地咧嘴笑着，明樓不能回嘴明鏡，就惡狠狠地指了指明臺。

明臺有了明鏡撐腰，自然不再怕明樓和明誠，他殷勤地給明鏡夾着菜，哄着大姐開心，一邊幸災樂禍地拿眼瞟着明樓，卻眼尖的發現了另一件事。

“诶，大哥，你這袖扣和阿誠哥是一樣的啊？”明臺有意“報複”明樓，故意要吓他一吓，他心裏清楚這原由，偏還要裝出一副不知情無意點破的無辜模樣。

明樓面不改色，擡眼看了明臺一眼，眸色陰沉頗有些警示的意味，臉上明擺着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樣子，倒是明誠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

“哎呀，這有什麽可奇怪的。”意外的竟是明鏡先開了口，她的眼神在明樓、明誠和明臺三人之間轉了一圈，然後寵溺地點了點明臺的鼻尖，“兄弟穿一樣的很正常嘛，偏就你毛病多，不肯別人跟你穿一樣、用一樣的。”

明臺傻傻地“嘿嘿”笑了兩聲，夾了一塊雞腿肉放進明鏡碗裏，讨好道，“大姐，多吃點兒。”然後低下頭繼續吃飯了。

明誠心裏隐隐覺得不安，微微側過臉看了明樓一眼，明樓卻只是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輕輕晃了晃頭。明誠此時就是心裏再多疑問和恐慌都不能表現出來，只得沉默地埋頭扒飯。

餐桌上一時安靜下來。

“大哥，吃完飯陪我打會兒羽毛球呗。”明臺率先打破了這詭異的無聲氛圍。

“好啊，”明樓笑着應了，“讓我看看這些天你的技術進步了沒。”

“那是肯定的！”明臺一臉洋洋得意，轉過頭接着招呼明誠，“阿誠哥也陪我打一局呗，我還沒跟你打過羽毛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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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明誠也笑着應下來，然後夾了一塊栗子吃進嘴裏，一時沒注意竟被栗子燙了嗓子，他猛地把栗子吐了出來。

“小心點兒，心不在焉的。”明樓皺着眉嗔道，忙遞給他一杯涼水。

“阿誠，怎麽樣？沒燙傷着吧？”明鏡放下筷子，關切地傾身問着。

明臺也急忙跑去廚房要了幾塊冰塊，遞給明樓。

明誠擺了擺手，呼了幾口氣才搖頭說道，“沒事，大姐別擔心。”

大家這才又坐好繼續吃飯，有明臺在，沒幾分鐘餐桌上又熱鬧起來，不過明誠心裏有事，待到明樓吃完飯起身，就忙跟着他一起離桌回了書房。

一進了房間，明誠就迫切地将房門關嚴，急切地問明樓，“明臺和大姐不會發現了什麽吧？”

明樓一臉坦然，一再示意明誠放輕松，他握着明誠的手腕拉着他坐到沙發上，“別瞎想了，以大姐的性格，她要是知道了什麽還不得把我揪到小祠堂去問話啊。”

明誠猶豫再三，覺得明樓說的确實沒錯，他也想不出大姐若是真有所察覺了怎麽還會毫無反應，但就是無法完全放下心來。

見他一臉糾結的表情，明樓只好出聲讓他做些別的，好轉移他的注意力，“明臺叫了咱倆去陪他打球呢，你去把我的運動服找出來，你也快些換上運動服吧。”

明誠皺着眉點了點頭，起身準備去樓上自己的房間找衣服，就在他的手摸上門把的時候，忽被明樓叫住了。

“阿誠，你且記住，就算是天塌下來，還有我呢。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

明誠回過頭去看他，只覺得明樓身後那陽光璀璨明澈，晃了他的眼，而明樓在那光中，宛若天神。明誠笑起來，心中所有的惶恐不安，統統煙消雲散。

“噢噢噢噢噢噢！”明臺舉着雙手開心地蹦着轉起圈來，他連贏了明誠好幾個球，也算是扳回明樓一局。

“我打不過大哥，打你還是綽綽有餘的吧。”明臺得意地拿着球拍走回明樓坐着的小桌旁，卻聽明樓說道，“阿誠，你是真打不過他嗎？”

明臺一聽變了臉色，扭過頭仔細打量着明誠，卻見明誠笑着回道，“看破不說破，就讓咱們家小少爺贏兩局又能怎樣呢。”

“什麽叫讓我贏兩局啊！”小少爺不樂意了，不滿地撅起嘴來，質問道，“你把話說清楚。”

明誠仰頭喝了口汽水，看着明臺就像看着小孩子一般，他笑着搖了搖頭，似是不想回答，倒是明樓開了口，“你呀，打不過我吧，我打不過他。你說他是不是故意讓你贏兩局啊？”

“噢，”明臺明白過來，偏還要指着明誠不服氣地道，“原來你才是我們家打得最好的。好，我今天先放過你。”他拿起剛剛明誠用的那個球拍遞給明樓，“明大少爺，你跟我打。”

“那你可想清楚了，我不會讓着你。”明樓提醒他。

“你靠的是技術，我靠的是體力。今天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明臺一臉的不屑。

“好。”明樓接過球拍，站起身，指着明臺道，“那我今天就再教訓教訓你！”

先是發布會上的事，再是餐桌上的事，明樓有意“教訓”明臺，硬是一局都沒放水，直把明臺打了個潰不成軍，坐在地上打起滾耍起賴來。明誠見了明樓幼稚的“報複”手段，忍不住笑起來，卻被明臺當作嘲笑自己，指着他吼道，“不許笑！”

“服了嗎？”明樓居高臨上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明臺問道。

明臺撇撇嘴，偏過頭去不看他。

明樓走回明誠身邊，邊招呼明臺，“來，喝點水。”他坐到椅子上，明誠殷勤地将茶杯親手端給他，笑得眼角的紋路都出來了，低聲贊道，“幹得漂亮！”

“得讓他長點記性。”明樓得意道，說着将汽水遞向走過來的明臺，他接過明誠端的茶杯，忽然問道，“李秘書怎麽樣了？”

明誠明白明樓的意圖，想到還有正事要做，便收了笑容，答道，“我安排他今天上午去陸軍醫院做檢查，下午我會去看看他。”

“不買點慰問品嗎？”明樓飲了一口茶水，側過臉問道。

“已經送過去了，以我們秘書處的名義送的，錢呢，讓總務處報銷。”明誠露出一個“精明”的笑容。

“這錢也能報銷？”明樓看着明誠那打着小算盤的表情，略微驚訝地問道，放下剛遞到嘴邊的茶杯，“你可真能精打細算！”

明誠撇了下嘴，斜眼瞄着明樓，笑起來，“跟誰學誰嘛。”

明樓伸手指了指他，也跟着笑了起來，笑容無奈又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