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9

“他會參加行動的。”明樓坐進車裏對明誠說道。他知道那個眼神,告別的眼神。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明誠淡淡地回道。

明樓收回看向明誠的視線,他望向窗外,輕聲感慨,“真不該讓他走到這一步啊……”

上午的金融會議在周佛海的公館由南田洋子主持召開,同時明臺小組會在梧桐路與安慶路路口執行計劃,準備于下午兩點半襲擊明樓坐駕,清除“明樓”。

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半,汪曼春按照慣例坐在明樓的左側,她今天不知怎麽了,早上來時還好好的,後來竟漸漸咳嗽了起來,臉色看起來也不好,情況有愈演愈差的趨勢。

明樓向坐在自己側後方的明誠使了個眼色,明誠立即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過來,恭敬地放在汪曼春手邊,說道,“汪處長,這茶清肺。”

汪曼春笑了起來,嘴裏說着“謝謝阿誠”,眼神卻瞥向了身邊的明樓,她心裏明白明誠的一舉一動都是明樓授意的,這其實是明樓在關心她呢。

南田洋子的演說延長了預定時間,盡管已經喝了一整杯茶水,汪曼春的身體狀況仍舊沒有好轉,她的心口越來越難受,覺得自己就快要喘不上氣來。終于,汪曼春受不了地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雙手拄在桌面上,強撐着身子,想要先行離開。

“怎麽了,不舒服嗎?”明樓關切地問道。

汪曼春點了點頭,虛弱地說道,“心髒好難受。”她從未如此的虛弱過,一直以來她都自诩為一個戰士,穿着厚重的铠甲筆挺的站在衆人面前,可是這一次,她手臂一軟,整個人就倒進了明樓的懷裏。

“曼春!”明樓緊張地呼喊着。

會議室裏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們兩人的身上,南田洋子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麽了?”

“沒事,沒事,”明樓笑着示意大家放心,他扶住汪曼春對南田洋子說道,“汪處長有心痛病,老毛病了,我扶她到旁邊的房間去休息一下。”

南田洋子“嗯”了一聲,看着汪曼春确實很難受的樣子便催促道,“快去吧。”

明樓點了點頭,摟着汪曼春走出了會議室。

南田洋子的演說被打斷,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發現自己已經延時了,索性也就結束了會議,只是叮囑大家下午準時出席明樓主持的有關共建大東亞新秩序的聯合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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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陸陸續續出了房間,明誠悄聲地經過南田洋子的身邊,小聲說道,“到樓下等我,準備出發。”

明樓扶着汪曼春去隔壁房間躺下,他吩咐外面說汪曼春此時需要靜養,任何人都不許進來打擾,并讓明誠去蘇醫生那裏拿些特效藥回來。

汪曼春迷迷糊糊中握住明樓的手,喃喃道,“師哥,別走。”

明樓回握住她,柔聲安撫,“我不走,放心,我哪裏都不去,我就在這裏陪着你。好好休息。”

汪曼春這才踏實地睡了過去。

确認汪曼春确實已經睡熟了,明樓抽回手,他悄悄打開窗子,見左右無人,便飛快地趕往了事先與“夜莺”約定好的地點,以便乘車前往司各特路。

車子的後座上俨然放着一把狙擊槍。

卻說南田洋子到了樓下結果發現自己的車子壞了,時間緊迫,她只能聽從明誠的建議乘坐明樓的座駕與明誠一同前往司各特路秘密抓捕“毒蜂”,但“毒蜂”已不在房間中了。

明誠看着茶幾上仍冒着熱氣的瓷杯,皺眉對南田洋子說道,“南田課長,他幾分鐘之前剛剛離開這裏。”

南田洋子的手下又在衣櫃中搜到了軍統電臺常用的零件,看來這裏的确是“毒蜂”的一個據點,明誠并沒有騙她。南田洋子懊惱地握緊了零件,她與明誠走到窗邊四下觀望,希望還能看到一點關于“毒蜂”的蛛絲馬跡。

可明誠的視線卻是直直地望向了正對面,盡管他什麽看不清,但他知道,那裏有一雙眼睛也在牢牢地看着自己,透過狙擊槍的瞄準鏡。

突然,明誠大喊了一聲,“小心!”

随之而來的,是一聲破空的槍響。

南田洋子在最後一刻被明誠推向了一邊,她跪起身看見明誠肩膀的傷口在汩汩地冒着鮮血,“阿誠!”她緊張地喊道。

“別過來!”盡管明誠已經由于失血而導致嘴唇煞白,但他仍保護着南田的安危,舉槍向窗外胡亂地射擊着。

南田趁機将明誠拖到了安全的角落,并吩咐手下去對面查看。

明誠已經失血過多,但他還是握緊了手裏的槍,咬牙切齒地對南田說道,“他知道我出賣了他,一定要殺我滅口,今天我必須除掉他,今天我必須除掉他!”

如果說之前南田還在懷疑明誠,那麽這一刻,她對明誠已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她撥通了日本陸軍醫院的電話,讓他們派救護車來救治明誠,并将自己的證件交給了随行而來的醫生,讓他們立馬安排明誠進高級病房區進行手術。

而救護車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黎叔和程錦雲兩人。

明誠在臨上救護車之前告之南田,梧桐路有毒蜂的一個聯絡點,毒蜂一定會去那裏。

南田洋子點了點頭,承諾一定會抓到毒蜂,便帶着兩個手下乘坐了明樓的座駕,前往梧桐路。

計劃一切順利。

明樓回到汪曼春身邊之後,汪曼春慢慢睜開了眼,她微微擡手伸向明樓,笑着說道,“師哥,有你在真好。”

明樓連忙握住汪曼春的手,臉上寫滿了擔憂,“你可算是醒了,可把師哥吓壞了。”

“打擾了,”76號的朱徽因叩門進來,她手臂上搭着汪曼春的大衣,對明樓說道,“明長官,阿誠先生已經回來了。”

“好,”明樓點了下頭,示意她過來,“你來照顧一下汪處長。”又轉過頭對汪曼春說道,“我出去一下。”

見到汪曼春點了頭,明樓方才大步走出了房間。

朱徽因走到汪曼春身邊,将大衣給她披上,關切地問道,“汪處長,您好些了嗎?”

“沒事,”汪曼春搖了搖頭,随口問道,“你怎麽來了?”

“明長官不放心您一個人開車回去,打電話到76號叫我過來接您。”朱徽因眨着眼笑了起來,繼續說道,“明長官對汪處長真是用心啊,聽說剛才您生病的時候他一直在這兒守着,我來了都只能在門外幹等着。明長官說,一定要等您休息好了才能回去。”

汪曼春沒答話,心裏卻甚是得意,她忍不住心中歡喜,笑意浮上面容,又問朱徽因道,“他出去幹什麽了?”

朱徽因湊近汪曼春,小聲地笑着說道,“怕是在訓阿誠呢!”

“為什麽?”汪曼春奇怪地問道。

“明長官讓阿誠去給您買特效藥,阿誠出門的時候剛巧碰上南田課長出門,南田課長的車壞了,就征用了明長官的車,害得阿誠坐着黃包車滿城跑。這不,回來晚了,明長官一定是在訓他呢。”朱徽因笑着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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