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離他遠點

聞闊一愣:“是,五班。”

丁低聲道:“我是六班的。”

江裴知也是六班的。

聞闊蹙了下眉,突然想起來前幾天在為常山景區酒店,聞闊問江裴知在門外和誰說話,他說是丁想。當時江裴知說話的語氣并不好,聞闊沒聽過,最起碼沒有聽過他對自己和李棋趙嘉許甚至一班的任何人這樣說話。

江裴知平時總是一副拒人千裏的冷淡摸樣,本質是骨子裏的傲氣,但傲歸傲,以聞闊的了解,他絕不會因為某個人任何外在因素産生敵意。

丁想一定做過什麽。

聞闊:“所以你……認識江裴知?”

丁想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說:“認識,但他初中的時候應該從來沒注意過我吧,其實……也正常,你不也一樣不認識我嗎?”他低垂着頭:“我這樣的人,不被記住才是常态。”

水龍頭的水還流,在嘩嘩水聲中,聞闊問了一句:“你為什麽會欠那麽多錢?”

“我說我根本沒欠他的錢你信嗎?”

聞闊沒回信還是不信,只留下一句:“如果他再找你麻煩,你可以告訴我。”

發生了這麽件事,聞闊也沒了上廁所的興致,溜溜達達回去的時候,江裴知正在教室門口等他,聽到聲音回頭問了一句:“怎麽去了這麽久?肚子不舒服麽?”

當然不是。

但聞闊很願意臊他一句,看了眼教室裏已經沒人了,他笑道:“你說得對,要男朋友揉一下才能好。”

他仰着張揚明媚的眉眼,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在零下十幾度的冬天,明明是在萬物凋敝長燈盡眠的夜晚,江裴知卻好像看到了另一種截然相反的東西。

他想不出一個明确的詞來形容,但從記憶裏似乎能搜尋出某個畫面。

好像是夏天,綠色蔥郁的夏天,能讓人聯想到生機與朝氣的夏天。

他微微前傾身體,蜻蜓點水一般吻了聞闊一下。

“晚上揉。”

聞闊當然不會讓他揉,但話是自己放出去的,所以晚上寫理綜卷子被弄得不耐煩時,江裴知也有了擋箭牌:“你讓我揉的。”

聞闊:“……”但凡你說話算話只揉肚子。

很快就到了高一高二彩排的日子,趙嘉許天天過去蹲個把小時打探情況,節目都已經提前看了個遍,一回教室就嚷嚷哪個班Omega跳了什麽舞,哪個班的牲口演了臺比他當年還傻逼的小品,哪個班今天彩排把提琴摔了吓得一群人差點當場哭了。

高三沉悶慣了,這段時間唯一的樂趣就是元旦晚會,每次趙嘉許一開始叭叭 ,周圍能攢個小型故事會的局,一幫肝火旺盛的少年腦補着他口中露着大腿跳熱舞的人,結果下一秒這貨就補了一句:

“高二體育班的,反串兔女郎,Alpha,身高188,體重288。”

趙嘉許當場就被從桌上打下來了。

大課間的時候李棋和時勤從外面拎回來一包衣服,裏面裝着十幾件純色T恤,有黑色也有白色,胸前豎排寫着兩個字:如風,字體漂亮淩厲又張揚,黑白反色的極簡色調非常大氣。

他們挨個發到要上臺表演的同學手裏,不清楚情況的人問:“你們穿這麽點準備集體給劉大眼賣慘啊?”

李棋:“屁,這是我們共同商讨的結果,這歌冬天唱不合适,得搞點夏天的氛圍。”

“太狠了,兄弟佩服。”

李棋笑罵:“滾蛋,又不是不穿其他衣服。”

發到最後一排時正好還剩一件黑的一件白的,李棋放下後貼心的說道:“白色的那件碼小一點。”

其實這種oversize的大T恤碼小一點大一點都沒什麽影響,聞闊能穿那件大的也能穿那件小的,他問江裴知:“你喜歡哪個顏色?”

江裴知:“黑色。”

聞闊手一收:“那我穿黑的。”

江裴知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學校彩排進行了三天,三十號下午的時候開始布置大禮堂。一班的節目也卡着時間排練結束,李棋不知道從哪搞來了節目單,發群裏告訴他們倒數第二個節目開始的時候準備,有高二的負責學生會幫他們。

晚會當天整個學校都洋溢着不用上課的快樂,除了高三,明德樓這一片本來就僻靜,一過節就更明顯了,好像隔了個無聲的真空地帶。

課間去樓下出黑板報的同學回來都是長籲短嘆,看樣子都被刺激的不輕。

趙嘉許拿書卷成直筒,閉着一只眼朝外看,瘋狂找角度的樣子活像個上蹿下跳抓耳撓腮的猴。

他嘀咕:“學校不讓高三去看晚會,那今晚上不會派人來明德樓巡邏吧?”

聞闊靠着牆,從江裴知桌肚裏掏Q.Q糖吃:“除了高三所有人都去看晚會了,誰有興趣巡邏你?今天晚上明德樓附近能有除了我們以外的任何一只活物算我輸。”

趙嘉許更憤怒了:“那圖什麽呢,大禮堂那麽大地方,空着還不如讓高三去呢,反正今晚肯定有人偷跑,誰有心思上自習啊。”

“不知道。”聞闊吃完最後一顆糖才停下,他拍拍手說:“明天不是元旦假麽,聽三班那邊說到時候給我們看網上回放。”

趙嘉許:“脫褲子放屁啊。”

聞闊很贊同這個評價。

“沒辦法,誰讓劉大眼有病,他做過的傻逼決定還少麽?”

旁邊戴着耳機的江裴知不知道什麽時候注意到他糖吃完了,放下筆又拆了一包,把垃圾袋收掉後,糖依然放到了那個方便聞闊夠到的地方。

聞闊還挑挑揀揀:“沒有荔枝味兒的麽?”

江裴知:“剛吃的是最後一包。”

聞闊:“哦。”勉強拿了顆青蘋果味的放進了嘴裏。

“江裴知!”教室前面時勤突然喊了一聲,她拎着一張紙噔噔噔跑過來:“你中午能抽點時間幫我們把這個字寫了麽?不多,大概有六個大字,三行小字。”

江裴知接過紙:“行。”

時勤:“謝謝謝謝。”

趙嘉許拿着個紙筒轉回來,怼着時勤的臉笑嘻嘻問道:“欸勤姐,你字兒不是寫得也很漂亮嗎?以前黑板報都是你寫的,這次幹嘛特意來找我們江爺寫?不對勁啊。”

時勤個子很高,轉身的時候漂亮的單馬尾甩了一下。

“你一天不放屁嘴癢是嗎?”

她觑了眼江裴知的神情:“當然是因為老喬準許的,沒事兒別發癫,滾蛋。”

Omega又邁着大長腿噔噔噔回了座位,聞闊注意到時勤的耳朵有點紅。

聞闊:“……”

他突然伸手摘了江裴知剛戴上的耳機,湊過去低聲道:“你知道麽?我們去為常山那次,你在藝文二班那個小迷妹也來了,她來找你的。”

江裴知被他嘴巴裏呼出來的熱氣弄得耳朵有點癢。

“嗯,知道。”

“什麽時候知道的?”

“當時就知道,不過那天下午她就被她爸帶回家了。”

聞闊慢悠悠啧了一聲:“怎麽辦,喜歡你的人好像很多。”

知道他沒懷什麽正經心思,江裴知也順着逗他:“哦,那怎麽辦?我試試?”

“你也喜歡?”

江裴知:“有一個我挺喜歡。”

聞闊眯着眼,語意威脅:“誰?”

“你。”

聞闊:“……”媽的。

他坐直身體,低頭寫了兩個字,然後又想起了什麽,問道:“咱班裏是不是有你小迷妹的僚機啊,那天我們上山的行動路線她都知道,誰告訴她的?”

江裴知:“丁想。”

“嗯?”

江裴知:“邵潇潇給了他三千買消息。”

聞闊一時語塞,好久才說道:“那她,還挺舍得。”

“離他遠一點。”

聞闊:“誰?邵潇潇?”

“丁想。”江裴知看向聞闊:“別摻和他的事情。”

聞闊頓了一下,“好。”

中午放學後江裴知拿着時勤給他的那張紙去了樓下的公告欄黑板,臨走前他把手表摘下來放進了桌肚裏,因為寫粉筆字會落灰,手表又不好清理。

他拉開公告欄的玻璃,挑了根粉筆寫字。

聞闊把上面貼着的游記挨個看了一遍,看到自己重寫的那篇時,忍不住道:“還是覺得原來那篇好,不過字兒好看,也能接受。”花邊紙上的英語游記是江裴知給他抄的。

第一排開頭挨着的兩篇,字跡一模一樣,漂亮又規整,再給聞闊八輩子他也寫不出來的那種規整。

他抽了根粉筆,在黑板角落的空白處慢悠悠寫了個“江”字,寫完後就拍拍江裴知,讓他看看怎麽樣,江裴知說他最後一筆太短,聞闊又在旁邊重寫了一個,又拍他。

江裴知:“三點水寫大點。”

聞闊埋頭繼續寫。

江裴知抄完紙上的內容後,發現聞闊已經在角落裏寫了一堆江,醜的各有特色。

“讓你那天晚上再複習你是不是沒寫?”

聞闊面不改色撒謊:“寫了。”

江裴知敲了他一下:“少騙人,走了,去吃飯。”

聞闊起身,幽怨的盯了他兩秒。

“你折磨我是不是很有快.感?”

江裴知:“……”

他問:“你說哪種折磨?”拿起黑板擦把那一堆字擦掉後又問:“哪種快.感?”

聞闊“草”了一聲,笑着就揍他。

“我說你逼我練字!”

他那話說的歧義不是一般的大,從他們去食堂吃了飯再回教室這話題都揭不過,聞闊坐到座位上裝死,打算冷處理。

不然這話題越講越少兒不宜。

寫了會題後,他注意到江裴知突然開始翻箱倒櫃,桌肚裏的書都被他拿出來了。

聞闊:“找什麽呢?”

江裴知眉毛皺了起來:“手表。”

作者有話要說:

崽,認清自己。

一更,二更可能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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