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偏愛

就是要明着袒護

餘燃歸還3D眼鏡後一下子就被影院裏的娃娃機吸引了目光。

他個人的取向裏其實很不喜歡毛絨玩具,平日裏見到這種抓娃娃機都是直接略過。

可這回他看着機器裏像極了何晚山的大闊耳狐玩偶,心下一動就去旁邊換了一把硬幣成功抓出一只玩偶。

餘燃抱着玩偶,心情頗好,他之前就看到何晚山的書包上有個可愛的毛絨小狗挂件,想來這種可愛風格的毛絨玩具他也一定會喜歡。

然而,他的好心情沒保持多久就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攪亂得稀碎。

餘燃拿着玩偶快步走了上去。

此時的何晚山已經明裏暗裏多次表達出不想和對方繼續交談的意思,可自稱餘聲的男生卻像是完全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反倒異常熱情地拉着他說東說西。

直到一道身影橫在了他們兩人中間。

是餘燃。

“是小燃你啊。”餘聲說話的語氣親昵得很,再加上有五六分相似的長相,無論誰看了都會以為他們之間是關系不錯的親兄弟。

但餘燃很明顯不吃這一套。

“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出現在我視線裏吧。”餘燃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冰冷異常,不用明說都能看出他對眼前這個自稱是他哥哥的人的厭惡。

“小燃你果然還是不願意接受我這個哥哥啊。”餘聲溫柔地笑了笑,被餘燃說了這麽一番不留情面的話也沒有生氣,像是早就習慣了對方咄咄逼人的抗拒态度,“不過沒關系,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理解我的,畢竟我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

餘燃一看這副在別人面前裝得兄友弟恭的樣子就覺得心煩。

“晚山,你等我一下。”餘燃把手裏的大闊耳狐毛絨玩具塞進了何晚山手裏,然後一把抓住餘聲的胳膊往影院的緊急疏散通道裏走。

餘聲在何晚山面前還裝得柔弱無辜,一副被拉着走完全沒法反抗的樣子。等到他和餘燃獨處就立刻原形畢露,啪的一聲冷笑着甩開了餘燃的手。

“你還真是老樣子啊,餘燃。”餘聲揉了揉自己被抓痛的手臂,“一點都不會在公共場合控制你的臭脾氣,也難怪傳到爸爸耳朵裏的總是你打架鬥毆違規亂紀的事。”

“是嗎?”餘燃聽了他的稱呼不怒反笑,“有段時間沒見你倒還是這麽厚臉皮啊,劉聲。”

餘燃說到最後兩個字時把語氣咬得很重。

被戳到痛楚的劉聲猛地變了臉色,臉上那點習慣性用作僞裝的溫柔瞬間消失殆盡。

“餘燃,就算你否認,我也還是你爸的種,你同父異母的哥哥,我姓餘是爸爸也默許的。”

“默許?”餘燃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個連下半身都管不住甚至還在婚前搞出私生子的男人,在餘家能有什麽話語權?”

“你也別總一口一個爸爸的,連餘家戶口都沒上的人在這攀什麽親戚。”

聞言,劉聲臉上一陣青白,雖然他不想承認,但餘燃說得的确沒錯。

只要他餘燃還存在一天,他劉聲就只能是連姓氏都不配有的私生子。可笑他的母親還想着用孩子威脅餘家,腦子裏甚至還做着明媒正娶的春秋大夢,卻不去想,能在豪門名流的大家族裏掌事的男人哪個會是輕易被情婦拿捏的軟柿子。如果不是他恰好是個男孩,那個和他血緣上是父子的男人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你總是對哥哥說這些話的話,被別人聽到會誤會的。”劉聲意有所指地望向了走廊外,“你外面的那個朋友,看着不像是圈子裏的人啊。他和你走得這麽近,恐怕還不知道你以前做過什麽事吧。”

“劉聲!我警告你離我的朋友遠一點!”餘燃臉上的表情登時緊張了起來,就連劉聲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臉上露出這樣遮掩不住驚慌的表情。

看來這個人對他來說很不一般啊。劉聲暗暗在心裏記下了一筆。

餘燃一看他臉上惡心的笑容就知道這人又在想着對他身邊的朋友下手。

自從那個女人帶着孩子找上門,血緣上應該是他哥哥的劉聲就處處針對他。

無論是朋友還是東西,只要是他有的,劉聲都會想盡辦法搶到手或是毀掉。

“我勸你不要打晚山的主意。”餘燃冷聲開口,“你別以為我是真的不敢動你。”

“啊,原來你都知道了。”劉聲笑容裏的溫柔與僞善悉數褪去,和餘燃有五六分相似的臉上神情無辜又殘忍,“我只是說了一些實話而已,他們怎麽判斷是他們自己的事,我既沒有慫恿他們敵視你,也沒有故意挑撥離間。”

“背叛你的,自始至終都是你所謂的那些好朋友,我又沒有拿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逼他們離開你,你怪我這個局外人又有什麽用。是你那些個所謂的朋友總是輕易地就相信我的話疏遠你。你與其來怪我,倒不如自己反思反思,你怎麽就遇不到一個不論別人說什麽都始終相信你的朋友呢?”

劉聲眼帶譏诮,漆黑的眼底陡然盛滿了直白的恨意:“而且你別忘了,我可比你大十個月。我們兩個到底誰是小三的兒子,還說不定呢。”

“劉聲!”餘燃猛地掐住他的肩膀往牆上狠狠一推,劉聲狠狠地挨了這一下,後背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我和你說過吧,不要提和我媽媽有關的事,除非你想死。”

“餘燃,你是想動手了是嗎?”劉聲的額前不受控制地沁出了冷汗,被攥住的肩胛骨一陣劇痛,“別忘了你的朋友還在外面等你呢,你說要是我臉上帶傷地走出去,他會怎麽想?”

“啧,瞧瞧你現在這副樣子,也難怪爸爸那時候想把你送到精神病院裏去。換做是我我也不敢把一個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留在身邊。”

餘燃帶着人離開後,何晚山抱着玩偶安靜地坐在影院大廳的公用沙發上休息。

大概十來分鐘後,有人從裏面走了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也不知道是談了些什麽。

“我聽餘燃說,你叫晚山對吧。”劉聲走到他面前,俯身溫柔地對他笑了笑,“我和小燃之間有些小誤會,今天的事讓你見笑了。小燃會找你這樣性格的人做朋友真是少見,如果他欺負你,你可以來找我。”

何晚山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他很少會這麽厭惡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眼前的人長相漂亮,舉止優雅,任誰看了都會先入為主地覺得這是個親切溫柔的人。

可他看着那張臉上刻意到虛假的僞善和做作,卻只覺得厭煩和惡心。

這個自稱是餘燃哥哥的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條藏在绮麗花葉之下色澤豔麗的毒蛇,漂亮的外貌是紛繁絢麗的鱗片,溫柔的笑容是故作無害的毒牙。被那雙眼睛掠過的地方,都會不由自主地泛起蛇類動物爬行後的冷膩感。

“不會的,餘燃不會随便欺負人。”何晚山溫聲回答,“我和餘燃接觸了一段時間後才發現,只靠第一印象去了解一個人是有失偏頗的。”

似乎是沒預料到對方會給出這樣的回答,劉聲一時間有些語塞。

以往他見到的那些餘燃的朋友,除了同樣是名門圈裏知道內幕的,其餘的一聽他是餘燃的哥哥,态度都要和緩幾分。可眼前這個看着安靜乖巧的男生卻一點都不賣他的面子,說起話來倒牙尖嘴利得很,話裏的意思就差明着說他既然不了解餘燃就不要随便亂評價。

看來是踢到硬茬了。

劉聲在心裏不屑地啧了一聲,被怼了也不生氣。

他對外好哥哥的形象不能倒,和餘燃相處的這幾年,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站在餘燃這邊的人。

但人嘛,追根究底不過是被輿論操控的動物,總是喜歡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

三人成虎,他有的是耐心。

“你應該也聽說過小燃做過一些不太好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劉聲裝作不經意地揉了揉手腕上顯眼的紅痕,那是他剛剛出來的時候自己掐的,“和小燃這樣性格的人相處起來很辛苦吧,我這個做哥哥的,先替小燃向你道個歉,希望你以後能多多包容小燃的缺點。”

“不需要道歉。”何晚山心裏莫名升起一點火氣,臉上依舊保持着溫和的笑容。

他總算清楚自己對眼前這個人的厭惡感究竟是從哪來的了。

試問有哪個哥哥會在初次見面的弟弟朋友面前大談這麽隐私的家事,五句話裏四句不離餘燃糟糕的性格和頑劣的行跡,就像是在故意數落餘燃的不是給他聽一樣。

“餘燃沒有像你說的那樣,他人很好很照顧我。”他擡起頭,眼裏少有地透出幾分嚴肅,說出的話擲地有聲,“所以你不需要代替他向我道歉,他沒有什麽缺點需要我包容。”

“倒是你,既然你說你是餘燃的哥哥,可你未免對他也太不了解了。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你是故意在朋友面前說餘燃的壞話。”

作者有話說:

劉聲:逼逼賴賴;

晚山:我不信,你瞎說,不聽,閉嘴;

燃子哥:啊啊啊晚山他無條件信我,他心裏有我(少女心jpg(手動狗頭))

.感謝在2022-05-26 20:46:08-2022-05-27 17:43: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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