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先看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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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38分怎麽了?”被戳中痛處的許落星心疼地抱緊了弱小的自己,“我又不和燃哥一樣,有好腦子不用偏要擺爛,我智商就這麽點, 該學不會就是學不會。”

“得了吧, 分明就是你不想學。”徐嘉行毫無慈悲地反駁道,“但凡你少玩點游戲多做做題都不至于只考38分。”

許落星也是沒想到話題會突然直轉急下拐到了他的物理成績上,正所謂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能丢,他今天不管怎麽樣都得把這口惡氣怼回去:“我考38分怎麽了?我考38分吃你家大米了?!你是我爹還是怎麽的!”

“再說了, 我們剛剛明明在聊晚山脖子後面被蚊子咬這件事,你怎麽就扯到我物理考卷上去了!”

聞言, 徐嘉行在心裏深深嘆了口氣, 什麽叫孺子不可教也,這就叫孺子不可教也。人蠢起來,你就是把答案放在他面前讓他抄, 他都能給你抄錯位置。

而與此同時, 身為始作俑者的餘燃相當心虛地單手托腮假裝看書, 表面裝正經好學生,實則偷偷地透過指縫往何晚山脖子後面看。

也不知道他昨晚是使了多大勁,何晚山脖頸上的吻痕明顯得就和滴了一點血在白紙上一樣, 也就許落星這種雖然愛看小黃片但是真槍實彈啥都不懂的純情處男能把這當成蚊子咬的, 正常人看了十個裏九個都能認出這是新嘬出來的吻痕。

餘燃瞬間坐不住了。

他昨晚抱着何晚山做夢嘬了一晚上脖子這件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其他人看了也只會像徐嘉行那樣以為自家小同桌交了女朋友。他這個無名無分的單相思別說靠吻痕暗搓搓宣誓主權了,別人就是傳何晚山的緋聞都輪不上他當主角。

而現在, 擺在他面前的就兩條路,要麽裝傻充愣當不知道, 何晚山要是懷疑到他身上他也死活不承認;要麽趕緊想辦法遮掩, 在何晚山頂着吻痕上學疑似戀情曝光的緋聞傳遍學校論壇之前及時止損。

餘燃認真揣度了一會兒, 覺得前者未免太不負責任,但後者又容易被何晚山看出端倪。

畢竟這吻痕看着這麽新,哪怕是用腳丫子想也能猜出這百分百是昨晚和他睡一塊的自己幹的。

不是誰都能接受和自己關系不錯的同性同學未經同意在自己脖子上留下個吻痕,他和許落星徐嘉行關系好得能穿一條褲子,他稍微代入一下都覺得胃裏直犯惡心。

思來想去,餘燃還是決定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幹的壞事還是自己收拾爛攤子為好。

于是他伸手握住了何晚山的手,雪白的手腕被他灼熱的掌心包裹,何晚山扭頭詫異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溫潤如水。

“晚山。”餘燃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努力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神情中的破綻,“離上課還有段時間,我們就聽落星的,去趟校醫務室吧。”

何晚山沒想小題大做,不過是點不痛不癢的紅腫而已,犯不着大動幹戈跑去校醫務室。但餘燃卻由不得他反對,執意要帶着他去校醫務室找醫生看看。

許落星也在一邊表示贊同,倒是徐嘉行,臉上露着一言難盡的無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就去看看吧。”何晚山拗不過他們,乖乖地敗下陣來,起身跟着餘燃出了教室。

許落星心滿意足地長出一口氣,也不管徐嘉行此時此刻在用怎樣一種看煞筆的眼神看着他,心裏滿是老母親照顧崽子的欣慰。

然而——

“不對啊。”許落星發現了盲點,“這麽早,校醫上班了嗎?”

雖然嘴上說着要去校醫務室找校醫看看,但餘燃心裏也有自己的主意。

他以前經常翹課偷懶,清楚校醫務室裏什麽時候沒人值班。這個時間點,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校醫務室指定沒人,他帶着何晚山過去,既不會被誰發現,還能順理成章地找個創可貼把他幹的壞事遮掩起來。

果不其然,推開虛掩着的校醫務室門,安靜的房間裏空無一人。

校醫還沒上班,房間裏裝着各色藥品的櫃子都上了鎖,只有辦公桌上零星擺放着一些口罩創可貼消毒液之類的東西供學生自由取用。

“看來校醫剛好不在啊。”

餘燃做戲當然也要做全套,當即悄悄關了校醫務室的門,讓何晚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過既然我們來都來了,那我就簡單給你貼個創可貼吧。”

說着就從桌上的紙盒裏拿了片創可貼。

“你轉過去,我給你貼。”餘燃低頭把手裏的創可貼包裝撕開。

何晚山點點頭乖乖地轉過身,模樣無知得像是對着惡狼露出咽喉的白兔子。

歷城高中的校服外套很是寬松,八九月份天氣還有些熱,何晚山沒有拉上外套拉鏈就這麽敞開着,外套裏頭是一件同樣寬松的棉T恤,一低頭後頸上的吻痕一覽無遺。

餘燃捏着創可貼的手微微一頓,這麽近距離地目睹自己的傑作總歸還是有點小害羞。

何晚山安靜地低着頭,雪白的後頸吻痕鮮紅,過于強烈的色差瞧着頗有些白日宣淫的暧昧。

餘燃故作正經地輕咳一聲掩飾自己喉嚨的沙啞,視線卻誠實地順着雪白的後頸一路往下,順着他纖細的脊骨筆直沒入衣服的陰影裏。

何晚山太瘦,個子不高骨架也小,藏在衣服裏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像折斷羽翼後留下的疤痕一樣脆弱漂亮,隐晦又招搖地勾着人伸手進去溫柔愛撫。

早知道該趁着昨晚偷偷摸一摸的。

餘燃的腦海裏不失遺憾地冒出了這個念頭,幾秒之後又立刻自我否定,不解恨似的在心裏狠狠地唾罵了一遍自己的居心不良。

“貼好了。”餘燃捏着創可貼輕輕貼在吻痕上,暧昧的痕跡被遮住。

何晚山的膚色太白,淡黃的創可貼貼着也很顯眼,但不管怎麽說,總比容易讓人瞎想的吻痕好。

何晚山道了聲謝,起身的時候一個踉跄差點摔倒,被餘燃一胳膊摟住才勉強站穩。

“小心點。”餘燃的語氣裏有着遮掩不住的關心。

何晚山嗅到他身上有股清冽的草木香,像是冬日積雪的松針,湊近時能隐約聞到凜冬微寒的清新氣息。

餘燃個子高骨架也大,脫了衣服身上滿是少年感十足的肌肉,穿的衣服也比他大一碼。同睡在一張床上,餘燃能輕輕松松地把他連人帶被子一塊摟進懷裏,臉埋進他的後頸鼻息滾燙。

何晚山胡亂地想着,不由地羨慕起了餘燃未來的愛人。無法否認,餘燃的懷抱真的很溫暖,像他這樣畏寒的人也能睡得安穩。如果在南方的冬天,微雨夾雪冰霜将融未融的夜晚,躺在這樣溫暖的懷抱裏,似乎不管外界有多霜寒凜冽都能忘卻。

回到教室,第一節 數學課的老師還沒來教室,班上的人大多還在讨論月考成績。

餘燃剛回到座位坐下沒多久,徐嘉行就轉過身說道:“燃哥,五班體委剛才來我們班說他們下節體育課要和其他學校的約籃球賽,問你去不去。”

“去啊。”餘燃對籃球賽向來不會拒絕,當即答應了下來。

數學課結束後,班上的人很快走了大半。似乎不管在哪裏,體育課對高中生的吸引力總是致命的,在教室裏聽課的時候無精打采半夢半醒,一到下課要去體育館就立刻生龍活虎。

“晚山,去看燃哥籃球賽不?”許落星一邊換着運動衫一邊問道,“燃哥籃球技術一級棒,你還沒見過吧,你要是去我就給你留個視野絕佳的觀衆席VIP位。”

“你想什麽呢。”還沒等許落星把話說完,當事人餘燃就狠狠地給了他一胳膊肘。

“晚山身體不好,你讓人家去太陽底下曬幹嘛。再說了,籃球賽有什麽好看的,我打得也就那樣。”

一聽這話,許落星連忙蔫了吧唧地閉了嘴。

餘燃不想讓何晚山去看籃球賽那是不可能的,是男人就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在心上人面前裝逼的機會,更不能承認自己籃球打得不行。

但他總得考慮到何晚山的身體情況,萬一人在太陽底下曬中暑了他還不得心疼死。

于是餘燃退而求其次,決定無視自己心裏那點壓制不住的表現欲,換了衣服就和許落星他們一塊離開了教室。

教室裏的人很快走得七七八八。

何晚山本來沒想出去。他身體不好,外頭太陽又烈,頂着大太陽出去看餘燃打籃球賽并不是個好決定。

但他坐在窗邊,聽見教室外不遠處的體育館裏傳來陣陣歡呼喝彩,心裏又忍不住好奇餘燃打籃球時的樣子。

人一旦萌生了好奇心就會下意識地給自己找借口。

何晚山看着窗外金白的陽光,想着太陽這麽大,身為朋友兼同桌的自己去體育館給餘燃送瓶水也很正常。

于是他出了教室,到樓下的飲料售賣機前刷校園卡買了一瓶運動飲料。

九月中旬的北京平均氣溫還有三十多度,春秋在這座坐落于北方的繁華都市裏被刻意消弭了存在感,曬得發白的路面向上返着滾滾熱浪。

何晚山避開太陽直射走在路邊白楊樹濃郁的陰翳裏,身邊時不時有幾個撐着傘的女生拿着水和毛巾結伴走過。

何晚山跟着她們進了體育館,學校同意他不上體育課,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裏。

歷城高中的體育館很大,分為室內和室外兩部分,據說還有游泳池和網球場。

何晚山原本還擔心自己會迷路,畢竟體育館這麽大,還足足有三層,有了初次在行政樓裏迷路的經歷,他實在是對自己的方向感沒有信心。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因為從他身邊步履匆匆走過的女生,十個裏有九個都在低聲讨論着他的同桌。走到籃球場邊,周圍臺階上幾乎擠滿了趕來看比賽的女生,她們之中的大多數都是為了餘燃而來。

何晚山的視線望向了籃球場內,這是他第一次發覺餘燃原來這麽受歡迎。

和當代的所有高中生一樣,穿上校服的餘燃多了幾分十七八歲獨有的青春洋溢。他個子很高,長得也好看,放在別人身上會顯得娘氣的精致五官在他身上卻侵略感十足,像只美麗卻危險的野獸。

何晚山放慢了腳步,在籃球場邊緣的臺階上駐足遠眺。

餘燃在歷城高中惡名遠揚,是誰都不敢招惹的混世魔王,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受女孩子歡迎。只要他在籃球場上打比賽,周圍的臺階上必定坐滿了趕來給他加油的女生,所有人整齊劃一地拿着毛巾和礦泉水,互相猜測着他中場休息時誰會成為那個被垂青的幸運兒。

看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何晚山握着飲料的手不自覺收緊,心裏暗自有些不是滋味。

也許是餘燃在他面前總是放低身段的緣故,他潛意識裏也跟着以為餘燃和他并無差別,以為他和自己一樣不過是普通高中生中的一員。卻忘了在這個世界上,是金子總會發光,優秀的人無論在哪都耀眼奪目。

餘燃,比他想象中還要受歡迎。

這裏多的是人等着給他送水遞毛巾,至于他來或不來,都無關緊要。

何晚山微微垂眸,灼燙的陽光曬得他腦袋有些發昏。

他不打算走過去和許落星他們打招呼,心裏那點莫名其妙的沮喪讓他只想趕緊回到教室假裝自己從沒來過。

而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壓低的騷動。

何晚山轉身時看見身旁臺階上坐着的女生眼中的驚訝,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身後伸來一只滾燙有力的手精準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好同桌,賞口水給我呗。”像是不經意間提及般輕松平淡的語氣,餘燃看着他輕輕眨了眨眼,眼裏的光煙花般細碎地轉。

籃球場上,穿着別校校服的男生看着打到一半突然離場的餘燃,滿臉驚訝。

在他們的印象裏,歷城高中的餘燃從來都是個我行我素随心所欲到極點的人,從沒見過他像現在這樣特別在意過誰。平時籃球賽中場休息,他也都是随手接過離得最近的毛巾和水,平淡地道聲謝。像現在這樣追着上去向誰讨水喝的情況,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

有別校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拔高聲音問身邊的人:“那人誰啊?居然能入得了餘大少爺的眼,也給我們介紹介紹呗,我們也想認識認識。”

“別打他主意。”聞言,餘燃單手拿着飲料,回頭半是警告半是炫耀地勾唇。

“我先看上的。”

作者有話說:

嗷嗷嗷——

.感謝在2022-06-05 19:58:44-2022-06-06 19:58: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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