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城靜楓有點貪戀溫暖的被窩, 但是外面顯然發生了什麽大事。
她這愛看熱鬧的個性不說,就光是現在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就這樣當做無事發生。
終究還是好奇心和那一絲微不可察的擔心占據了上風。
她起來穿衣, 這大晚上的也不像費力氣梳妝,幹脆就用手梳理了一下,然後在身後用紅繩将頭發捆起來, 便出了這營帳。
她睡的這地方,在軍營深處,聲音能傳過來, 動靜可一點也不小。
往外走了幾步,就看見在附近值守的士兵。
她走到那士兵面前問道:“那邊是怎麽了?”
“我也不清楚,自入夜我就守在這裏,不清楚那邊發生了什麽。”
看來并不是常規訓練了。
城靜楓邁開步子往大帳的方向走去,還沒有走幾步, 就看見一身着将軍親衛服的人向她這個方向小跑過來。
看見她之後, 抱拳道:“軍師!請您前往大帳議事。”
城靜楓:“走吧。”
這次她走路的速度快了些, 路上更是确定了自己要做個代步工具的決心。
或是自行車,或是滑板, 或是旱冰鞋, 起碼在這涼州大營內,比自己用雙腿走路快多了。
雖說外面路途會颠簸,但是這大營內, 早就被無數的士兵一步步的壓得平攤,壓得緊實, 不需要特意去尋找橡膠和減震的材料。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她很快下定了主意, 盡快做一個最基礎的出來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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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好的事情一向不會困擾她, 注意力又回到了今夜的“熱鬧”上。
她開口問道:“今夜是怎麽回事?”
那親衛一本正經地回道:“有戰事發生,我按照軍中條例,特來請軍師前去議事。具體的情況等您到了,自會有人和您細說。”
城靜楓注意到,這個主語竟然不是魏定。
之前的話中,都是——将軍請您去議事,将軍怎樣怎樣,難道魏定不在?
來到演武場這邊之後,動靜反而沒有之前大了,看來是在她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已經集結出發了。
帳裏有燈,比外面月光明亮很多,她一進來,衆人都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沒有梳精致的發髻,也沒有畫眉打扮,軟黑的頭發随意用一根紅繩捆在身後,略微有些淩亂,配上一身黑中揚紅的軍師服裝,顯得人有些淩厲。
乍一看,好一個俊俏少年郎!
若不是身上這一身衣服,還有那熟悉的面容,他們都有點不敢認。
大家在看她,城靜楓也在看他們。
她一進來掃視一圈,很快就發現,自己熟悉的魏定、屠虎、肖胡立幾人全都不在。
另外兩個今日配合肖胡立防守的人也都不在。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
大家愣了兩秒,反應過來這不是什麽少年郎,而是他們的軍師。
初見那日的印象果然沒錯,率性而為。
在上首的季關率先說道:“将軍帶兵出戰,季某暫時主事。”
來了兩天,這幾個人的名字和職位都已熟記。
這季關也是八個副将之一,和肖胡立是同一級職位,而且不論是之前的天氣,還是後來她講算法的時候,他都是和肖胡立一樣聽懂的那一撥聰明人。
魏定不在的時候季關主事,她覺得可以理解。
城靜楓坐到魏定給她專門設的座位上,然後問道:“今夜發生了何事?”
這一次的問話終于得到了答案,但是卻并不是很美妙。
原來在夜深後,有日常巡守的士兵快馬回來,馬上還帶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八歲小姑娘。
說是有匈奴趁着夜色正濃,偷偷摸過來,見人就殺,完全不像是以前那樣,更看重搶糧食。
城靜楓聽到他這麽說,感覺有些疑惑:“平日裏沒有布防嗎?”
季關說道:“自然是布防了,但是這匈奴往年都是秋收之後才來,現在也沒有用上軍師提出的那法子,我們原本的布防更多都在要塞,他們估計是小股人馬繞路摸過來的。”
可能是看她對匈奴的了解比較少,季關繼續解釋道:
“為了能快速跑馬撤退,往年匈奴基本也都是白日裏來,我們的人發現後立刻前往,只要能碰上,他們基本都讨不了好,為了不被我們發現追上,抓緊時間盡快撤退,他們一般也不會刻意花時間殺人,但是這次……”
說到這裏,季關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未盡之語大家心裏都知道。
這兩三年沒有大型戰事,他們輕敵了。
敵人可不會因為你的松懈而放過你。
不過城靜楓還是感覺有些疑惑,就算這事情比較嚴重,但是魏定也沒有必要親自出馬。
“既是小股人馬,為何将軍親自帶兵前去追擊?”
她這話一出,整個營帳內,瞬間死寂一般,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片刻後,季關的聲音帶着點沉重:“不知軍師可知曉為何将軍如此年輕就掌管涼州軍?”
城靜楓想起自己聽說的那些事:“略知一二。”
季關繼續說道:“那前來報信的小姑娘形容那些人的衣服和标志,和八年前那一場大戰的那一支完全吻合,是呼延拓領的兵。”
季關可能不想讓她對将軍有誤解,所以挑着說了許多。
呼延拓,當年也是和魏大将軍齊名的大将,兩人都于戰事上有很高的天賦。
不過在大雍,呼延拓的名聲一點也不好,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戰術陰險狡詐,狠辣無比,甚至不顧後果。
當年那一仗,誰也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麽,只知雙方都死傷慘重,魏定父親和兄長的屍體都沒能全須全尾地找回來。
那呼延拓更是直接從匈奴裏最大的勢力,一下子變得只剩下一堆殘兵,聽說很快就被別的人拉下馬,沒了消息。
魏定掌軍以後,更是連和他對上的機會都沒有,沒想到現在居然又出現了。
城靜楓聽完這些話:“看來這呼延拓,是卷土重來了。”
季關神色凝重:“我們的線人沒有傳回來消息,怕是兇多吉少了,這個瘋子,不知又做了什麽。”
城靜楓推測:“大概率是重振旗鼓,一舉消滅了現在的掌權者,順便把他留下的心腹都殺了。涼州軍八年恢複成現在這樣,當年和魏大将軍齊名的人,也不可能就這樣沒了聲息。”
她說得直接,将大家心裏的猜測直接擺到了明處。
營帳中一時安靜了下來。
城靜楓看着情況,應該就是類似于戰備值班,要是還有什麽突發事件,方便迅速做出處理。
通知她來估計也不是想要拿什麽主意,就是怕單獨不通知她不太好。
見沒有人說話了,城靜楓假裝閉目養神,實則嘗試着能不能用那種視角看看外面的情況。
入夜後,瞭望塔上只能看清周圍有火光的地方,遠處也只能憑借着月色,能分辨有沒有大量軍隊來襲。
還是她自己的能力靠得住一些。
不過這種玄妙的狀态,她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嘗試了接近三十多次後,小半個時辰都快過去,她才終于成功。
這個時候,距離她被吵醒,已經過去快一個時辰了。
這一片的地形地貌都在她的腦海中,很快就找到了血跡所在的地方。
等她看清的時候,頓時感覺一陣惡心。
滿地的屍體,有的首身分離,有的攔腰截斷,滿地都是猩紅的血液,明明聞不到味道,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那股子血腥氣撲面而來。
甚至還有一個個飽含驚悚和不甘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睜着。
這滿地的殘肢,還有幾個幸存者悲痛的哭嚎,像是一個個巨錘錘在她心裏,她感覺自己看不下去了。
她這才明白,什麽叫魏定父兄的屍體都沒有全須全尾地找回來。
那呼延拓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戰争的殘酷。
寫在數據庫中的冰冷代碼和幾句文字,根本解釋不了其萬分之一的慘烈。
不想再看下去,她下意識地順着痕跡去尋找軍隊的蹤跡。
那群晚上在演武場上熱烈讨論的身影,明明已經累了一天,但是現在還是強打精神,片刻不停地執行着巡邏任務,全身上下都是嚴肅與悲寂。
黑夜中,人眼其實并不能看得像白天一樣遠,但是每個人都努力睜大含着血絲的眼睛,看向四周仔細巡查。
她終于找到了魏定和屠虎他們兩人,還有一群身穿熟悉衣裳的士兵。
這裏已經很遠了,幾乎已經遠到了她能觸及的極限。
雙方人馬正在厮殺。
魏定一身盔甲,和之前說是賠罪穿給她看的那一套一模一樣。
但是現在看起來卻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騎在馬上的魏定,面帶殺氣,眉眼中盡是淬了寒冰般的冷意。
右手上一把重戟,被揮得虎虎生威,仿佛沒有一絲重量一般。那重戟所到之處,必定有鮮血四濺。
面對匈奴多人圍攻,眼中沒有露出絲毫懼意,深湖般的眸子沒有一絲波瀾。
那手重戟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層密不透風的屏障,不僅僅将自己保護得滴水不漏,更是将所有試圖靠近的人全部斬于馬下。
在魏定這般氣勢的鼓舞之下,其餘士兵也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面對匈奴這些作惡後逃竄的匈奴人,沒有一絲的恐懼,愈戰愈勇。
冷兵器的碰撞,飛濺的血液,馬蹄的嘶吼……
一幕幕都在她的腦海中回蕩。
她試圖抽離,卻又不想走,一直看着。
這也許就是作為人類才能體會到的情感。
慢慢的,魏定他們占據了上風,戰況很快就開始一面倒。
狹路相逢,一邊是只想着逃竄的被迫迎敵,一邊是帶着一往無前的勇氣,勝負自然是沒有什麽懸念。
等到這一場結束,城靜楓才恍然。
她這才是真的見到了鎮守邊關,威名無雙的魏将軍。
怪不得他能年紀輕輕壓住這麽多老兵,怪不得大家對他如此信服,識人善用,熟讀兵法,還有一身精悍的武藝。
戰時身先士卒,帶給将士們一往無前的士氣。
這樣眼神中布滿冷漠的寒冰,臉頰上還濺上了鮮血的魏定,真的和平時看見的完全不一樣。
尤其是和面對她的時候那幅溫和的模樣完全不同。
等這一小股激烈的戰鬥結束,魏定從馬上下來,伸手撿起了一片被刀劍劃開的衣服碎片。
緊緊捏在手上,平靜無波的眼裏,終究還是泛起了一絲波瀾。
城靜楓看見這一幕,不知為什麽有點不舒服。
想起魏家慘烈的過往,想起魏定在昨日教他騎馬時,提起自己兒時兄長教他騎馬的那股輕松,想起魏定面對她時的溫和淺笑。
好像有點心疼,魏定也才25歲啊,在22世紀,大多數25歲的男生,都還在學校裏讀研究生,其中一半要繼續讀博士。
他們都是還沒有進入社會的年齡,還是象牙塔中無憂無慮的學生。
但是魏定卻已經默默在肩上,扛起了難以想象的沉重大山。
怎麽辦,突然有些心疼自家大腿了。
默默地跟着他的視角,看見他騎着馬跟着一群群巡邏的士兵,在每個網點之間不停歇地巡邏,一遍又一遍,将整個網中每一條線都跑了好幾遍。
即使他面上沒有表情,她好像也能明白一點了。
這是在自罰?
直到天開始有些蒙蒙亮,一天一夜沒有睡的魏定終于改變了路線,去到那個染血無數的地方。
又一次看見那個她下意識回避的地方,本來已經處理好的情緒又一次湧上來,蒙蒙亮的天色下,看得更加清楚。
情緒起伏太大,看見的畫面好像開始有了波浪,最後化成無數的碎片。
城靜楓睜開眼,看見桌上磚紅色的茶杯,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出聲問道:“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願意住在這樣危險的地方?”
這一邊和她購買農莊的那一邊完全不同,她的農莊在涼州城的保護之下,她畫在地圖上的那些點,卻都是實實在在暴露在危險之下的。
時刻面臨着生命危險,也要在這裏安家種田,到底是為什麽?
季關聲音中有些無奈,也有些無力:“因為這裏有良田,不需要花錢買,只要在這裏落戶,就能分到許多畝,也沒有沉重冗雜的賦稅,只需要上交一成給涼州城即可。”
“多得是一無所有,已經走到絕路的人願意來,一來就有家當,等攢夠了錢,在城裏買下一套房,就能到城裏住。”
“而且朝廷也需要有人來邊關。不止是軍隊,還有真正的百姓,要是沒有百姓到邊關來,然後邊關原本的人戰死、老死、或是科舉離開,都向京城的方向跑,那豈不是将大雍土地拱手相讓。”
城靜楓聽到季關的解釋,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評價定下這個條例的人。
這說法,簡直是讓她這個充滿不是0就是1的代碼思維的人大開眼界,打開了全新的視角。
嘴邊呢喃道:“這律法一邊是給人一條生路,一邊又擴充了邊關人口。”
原來這就是古代政治家的智慧和手段啊。
默默地像是曾經作為代碼時的機器學習一樣,将這種獨特的思維模式記下,慢慢吸收,她估計是沒機會用,但是了解以後,可以降低被政治家坑的幾率。
對大雍這個做法,她現在也不知該持什麽态度,但是呼延拓這種濫殺無辜的做法,她的态度是很明确的。
那些百姓何其無辜。
就算是打仗,那就兩軍對壘,為什麽要對無辜的人下手,還是以這種殘忍的方式?
她伸手捏住杯子,手還氣得有些顫抖。
呼延拓,果然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想起那滿地的血色,想起那些不忍直視的畫面,想起白日裏還熱情開心的士兵,都帶着悲痛不知疲倦地巡邏,想起今夜的魏定。
她将那磚紅色茶杯端起,将其中的茶一口飲盡。
然後拿起她桌案上的炭筆,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敢動我護着的人?
喜歡在夜裏玩偷襲是吧?喜歡用鮮血示威是吧?
城靜楓腦海裏一邊計算着,一邊在紙上飛速落筆。
這夜視技術她會,但是以現在的科技水平是不太可能造出來的。
但是晚上就是天然的偷襲屏障,夜裏看東西不可能有白天遠,必然就會有盲區。
軍帳中的衆人,看見一直閉目養神,好似睡着了的軍師,一下子睜開眼,然後拿起筆就開始在紙上寫着什麽。
這一幕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很快都不約而同地擡頭看向營帳其中一面,那個被竹刺固定在帳牆上的地形圖。
這不就是當初半盞茶畫出地圖時的場景嗎?
這是又想到什麽了嗎?
軍師這一晚上難道不是在休息,而是在腦海中想事情?
怪不得将軍硬是要将人請來做軍師,自己人終究是不一樣啊。
他們都有多年的作戰經驗,也對将軍和自家兵實力很信任,所以沒有太多對外面戰事的擔憂,都興致勃勃地圍過來觀看。
季關看着也沒有阻止,反而自己也湊上前來看。
這一次沒有人覺得城靜楓是在亂塗亂畫了,反而都絞盡腦汁地想這是什麽東西。
等魏定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看起來像是個俊俏小郎君的軍師又在寫寫畫畫,他手下的人圍成一圈,伸長脖子往裏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他輕咳兩聲,沒有人注意到他,反而看向那紙上內容的眼神更加熱切了,像是餓了幾天的狗勾看見了肉一樣。
魏定也有點好奇這上面的內容了,上前準備自己看看。
城靜楓這個時候落下了最後一筆,然後擡頭準備活動一下脖子,就看見了魏定的身影。
他已經脫下了那身染血的盔甲,換上了平日裏穿的黑中揚紅的戰袍,面上的表情,也恢複了往日的那種溫和。
好似夜裏她看見的那些都是假的一樣。
衆人也發現他回來,都紛紛喊道:“将軍”,然後給他讓開一條路。
城靜楓看見魏定走過來,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不知是不是因為今日見了他那個樣子,總覺得有些違和。
腦海中和魏定之前相處的一幕幕都浮現出來,十次笑容裏有六七次都和現在一模一樣,只有兩三次笑容不太一樣,好像都是她拿出了點什麽的時候。
還有那麽一兩次,笑得和別的時候都不太一樣,好像都在最近,不知道是為什麽。
不過有那六七次就足夠當證據了,原來這家夥大多都是在假笑!
被她發現了!
不過昨晚的事情她都看見了,要是她也是笑不出來的。
哎,算了,自家大腿還是自己心疼。
等什麽時候有機會了,真想要看看他肆意張揚的大笑,一定很好看。
熟悉的溫和嗓音在耳邊響起:“看來軍師有了新的想法,能讓我看看嗎?”
她将一摞紙遞給魏定:“我聽季副将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把這些做出來,能讓匈奴再也不敢摸黑過來傷人。”
魏定接過一看,一眼便知這是陷阱。
看起來制作不難,但是內裏機關卻有不少巧妙之處,錯綜複雜,牽一發則動全身。
上面都用小字标注了地址,都是被織起來網中,夜裏因為目視距離變短,顧及不到的關鍵位置。
其他人這時也紛紛附和:“我看着不錯,這弄起來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好,但是夜裏要是匈奴敢來,要麽被我們巡邏的隊伍抓住,要麽就會觸發這些陷阱。”
“對啊,反正這個時節,也沒有百姓會在城外亂晃,尤其是在我們大面積巡邏的時候,我看這個好。”
魏定将這一摞紙交給季關:“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今日黃昏前,我要看見上面的內容全部落到實處。”
季關行禮應是。
魏定将那事情安排好之後,轉過來對城靜楓說道:“軍師才智過人,實乃我軍之幸!”
“現在情況有變,匈奴新掌權的首領呼延拓和之前的首領風格完全不同,行事詭秘,心狠手辣,此次發難,應該只是一個示威,軍師之前說的結合望遠鏡的法子,能否提前告知,以備不時之需。”
魏定語氣誠懇,她想想确實時間不多了,在有敵人的壓迫下,多用點心,應該也能兩樣齊頭并進,于是點頭應道:“沒問題,不過諸位就要多加督促了。”
大家聽到自己這麽快就能習得那“神兵天降”之法,都保證定好好督促大家練習。
魏定的聲音變得嚴肅了很多,對大家說道:“呼延拓想必大家都有耳聞,今年怕是要有一場大戰。從今日起全軍戒備,大興操練!”
城靜楓明顯能看見他眼中的熊熊戰意,感覺自己好像也被感染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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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漣漪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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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