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囫囵吞下去的結果便是，青岚噎住了……
東君連忙上前給他拍背順氣，指尖連掐數道法訣，協助他吐了出來。
東君并沒有去管那顆落入塵埃中再次變得黯淡的星星，關切地詢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青岚微微啓唇，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驀然變回小肥啾的樣子，直直落了下去。東君眼疾手快地将他撈進自己懷裏，感受到緊貼着自己的羽毛簌簌抖動着，三根流光溢彩的尾翎也耷拉了下來：“青岚？！”
“神君……頭……好疼……”青岚睜着雙眼望向高闊的蒼穹，眸子裏泛着霧氣，瞧見扶桑木投下的斑駁光影在眼前碎成無數片，如天河中四散于人間的隕星，呼嘯着墜入腦海之中，激起一片動蕩，砸得他頭痛欲裂。
他眨眨眼，淚水順着眼角流下，沒入羽毛之中。
東君手貼着他額頭，用柔和的神力替他梳理亂竄的靈流，薄唇緊抿，神色很是焦急。
被鎖于識海海底的種種前世記憶悉數翻湧上來，終是一一展現在青岚的面前。
等到氣息稍稍平穩下來，青岚重新化為人形，那雙眼睛依舊清澈透亮，卻比先前多了些複雜的情緒來。
他一把攥住東君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蹭了蹭：“斬殺窮奇的時候，你送的那顆星星替我擋了一下，那時我就在想，我不能死。
他頓了頓，繼續道：“被涅槃之火吞噬的前一瞬，我将所有記憶悉數存進你送我的星星裏，将它交給了離我最近的冬神。”
他體內的涅槃之火不純，能不能真正涅槃還是個未知數，他只能賭一把。
賭天道是公平的，賭自己對東君的執念。
若是涅槃失敗了，至少還有自己的回憶能一直陪着他，也好過一人寂寥地度過神明漫長的歲月。
他掀起眼簾，用目光認真地描繪面前人溫潤的眉眼，語調也是東君最為熟悉的：“你們人族就算是成神了也不收收自己對別族的吸引力，即便我涅槃後沒了記憶了，見到你也是滿心歡喜，你就說要怎麽辦吧。”
東君怔愣了良久，才難以自持地将人攬入懷中，在他的額頭落下了一個吻：“那就罰我給你種一輩子梧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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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
青岚氣結：“有你還要種什麽梧桐！”
“你想做什麽我都陪着你。”東君輕聲笑道，“不過梧桐還是要種的，不然又該做噩夢了。”
天地劫難也已過去，他們還有漫長的歲月可以相互陪伴，一起賞盡春光夏月秋霜冬雪，再不分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