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端倪

看着謝彥逍眼神中的怒火, 雲遙連忙解釋了一句:“別氣,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而已,誰都有過去, 咱們——”

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堵住了。

這次的吻太過洶湧,雲遙差點沒喘過來氣。她使勁兒捶了謝彥逍幾下, 他才終于放過她。

雲遙正欲發火, 只聽謝彥逍喃喃說道:“我就沒有過去。”

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

雲遙差點就要同情他了,可轉念一想, 他從小就跟蘇雲婉定了娃娃親。這也叫沒有過去?

呸!

真不知他怎麽舔着臉說出這句話的。

雲遙推了他一把, 轉身面向裏側,把被子全都扯過來, 蓋在了自己身上, 蒙上頭不搭理他。

凍死他算了!

謝彥逍又躺了一會兒, 起身離開了。

他走後, 雲遙掀開了被子, 看向了身側的位置。

她怎麽覺得謝彥逍今日怪怪的。她剛剛是故意說那番話氣謝彥逍的, 若是從前, 得知了這樣的事情他肯定要不開心的, 今日怎的不像從前那般。

謝彥逍此刻正坐在書房。

他滿腦子都是雲遙跟別的男子卿卿我我的場景。想到沒有他陪伴的那些年裏有別的男子陪在她的身邊, 他就嫉妒得要發瘋。

生平頭一次, 他沒有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

Advertisement

他真的好氣!

秋武和冬劍聽到不同尋常的動靜連忙進來了。

謝彥逍眼睛放在了冬劍身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擡了擡手, 讓他們出去了。

一閉上眼, 他想到了昨晚的夢境。

昨天晚上他又做夢了, 這次他夢到了夫人被封為郡主的事情。

不同于這一世是言天師的幫忙, 在夢裏,是他設計讓雲遙封為了郡主。而他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出于對她的愧疚和心疼。

五年後,雲遙一直沒有身孕,他察覺到事情不同尋常,把衛嬷嬷叫進了府中,結果卻得知雲遙曾經有過身孕,但是小産了。

而根源就在于滿院子的牡丹花。

那些牡丹花是他親手種上的。

那時她傷心欲絕,回了一趟娘家,想要尋求娘家幫助。結果卻在公主府得知了另一件事情。原來琳琅長公主早就知曉她的存在,卻因為利益關系沒有把她接到京城來。

至此,她跟曹氏和長公主府決裂。

被婆母利用,被婆母傷害,又被親生母親嫌棄,悲痛欲絕的雲遙生了一場大病。

為了讓她快快好起來,他設計讓皇上封了她為郡主。

果然,有了郡主的爵位她漸漸變得開心起來。

依着她如今的性子,若是發生了這些事情,怕是再也不會理他了。夢中的他也真夠混賬,竟沒有發現這些事。

謝彥逍一直坐到了天黑。

亥時,瑾王終于從前院回來了,喝得醉醺醺的。

看到蘇雲婉,他臉上帶着笑,伸手要抱她。

蘇雲婉躲了一下,對身側的侍女道:“去給王爺打盆水洗洗臉,再端來醒酒湯,讓王爺清醒一些。”

瑾王笑着說:“我很清醒。你是婉兒,是我最喜歡的婉兒。”

這話若是從前聽到蘇雲婉可能還會心動一下,今日聽到這話,想到白日裏在院中聽到的那些聲音,頓時覺得惡心。

等瑾王洗完臉,喝過醒酒湯,蘇雲婉把下人都攆了出去,坐在他的對面,開口了:“我知道你跟鎮北将軍府許二姑娘的事情了。”

這件事蘇雲婉想了一下午加一個晚上,心裏有了主意。此事先下手為強,她得趁此機會要一些好處。

瑾王本來還有五分醉意,聽到這話,清醒了許多。

難道是蘇雲遙把事情跟婉兒說了?

白瞎了他一副字!

“婉兒,你別聽蘇雲遙胡說,都是假的,我只喜歡你一個。”

蘇雲婉心情本來非常平靜,聽到蘇雲遙的名字頓時不淡定了,她微微眯了眯眼,問:“蘇雲遙也知道這件事情?”

瑾王頓時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麽好。

看着瑾王面上的神情,蘇雲婉明白了,蘇雲遙定然早已知曉此事!想到白日裏自己對蘇雲遙說過的話,她頓時覺得自己在蘇雲遙面前像個跳梁小醜一般。

她說謝彥逍從前對自己有多好,然而蘇雲遙早已知曉她的夫君和別的女子卿卿我我,說不定內心在嘲笑她!

蘇雲婉握了握拳,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想提蘇雲遙,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瑾王和許二姑娘。

她閉了閉眼,冷靜地道:“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這話一出,瑾王徹底清醒過來。

今日他從聽雨院中離開時并未看見自己的小厮,後來聽小厮說,他今日不知吃壞了什麽東西,鬧了肚子。

難道那時候婉兒過來了?

莫不是婉兒在詐他的話?

瑾王猶豫了片刻,正想着如何編話,只聽婉兒說出來三個字。

“聽雨院。”

這下瑾王徹底不敢狡辯了。

“婉兒你聽我說,我并不喜歡她。她不過是個庶女,卻高高在上目中無人,還不識得幾個字。又自甘下賤!我只是想通過她獲得鎮北将軍的勢力罷了。”

蘇雲婉認識瑾王多年,他撒沒撒謊,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看他這樣子,的确不像是撒謊的樣子,想必瑾王也沒多喜歡許二姑娘。只是,想到他對許二姑娘評價自己的話,心又沉了沉。

片刻後,她穩住自己的情緒,道:“嗯,你這樣做是對的,若她真能嫁入王府,咱們定能獲得鎮北将軍的支持。如今鎮北将軍跟錢國舅水火不容,正是籠絡他的好時機。”

見婉兒沒生氣,瑾王松了一口氣。

不愧是他從小喜歡的姑娘,就是聰明大氣!

瑾王握住了蘇雲婉的手,一臉深情:“我的婉兒真厲害,跟我想到一處去了。”

蘇雲婉沒抽回來手,垂眸道:“哄騙歸哄騙,要是鬧出來孩子就不好看了。您既然已經得到了她的身子,她也就是您的人了,在她嫁過來之前,您莫要再和她這般。”

瑾王神色微微一僵,又恢複如常。

他把蘇雲婉抱入懷中,道:“好好好,都聽婉兒的。有你在,我哪裏還會碰旁人。”

聽到這話,蘇雲婉垂了垂眸,問: “如今後宅已經被我整理完了,前院的事情何時處理?”

這便是她此番談話的目的了。與其指望一個男人的寵愛,倒不如指望手中的權力,手中的權力越多,知曉的事情就越多,能做的事情也就越多。

原本王府外院是有大管事和長史管着的,瑾王此刻對蘇雲婉心生愧疚,聽到蘇雲婉的話,立馬說道:“婉婉若是想管,明日便讓馮管事把賬簿交由你手中。”

蘇雲婉臉上露出來一個滿意的笑容,對于瑾王的親近也不再反抗。

瑾王覺得,他的婉兒哪裏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正經了。倒不如那性子火辣身材也火辣的許二姑娘夠味兒。想到下午的事情,看着婉兒的笑容,這會兒他又有些意動了

下午從內宅回來後謝彥逍就一直坐在書房中,即便是天黑了也沒有掌燈。

秋武看着來人,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

“主子,去調查長公主府梅寡婦的人回來了。”

謝彥逍啞着嗓子道:“進來。”

秋武先進來收拾了一下屋子,随後讓探子進來了。

“……那寡婦和驸馬從小就認識,後來二人定了親,驸馬沒進京前他們二人的關系一直很好……後來驸馬被琳琅長公主看中,她沒有等到驸馬,進京來尋他了,不知為何過了一年多又回去了……屬下失職,這一年她在京城何處、做了什麽事,一點都查不到。甚至查不到她這一年跟驸馬有來往。”

謝彥逍琢磨了片刻。

驸馬一直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這種人若是想做一件事定會非常注意,事情又過去多年,查不到也情有可原。

他原是想給長公主找些事情做的,只是沒想到竟會查出來這樣的事情。而封雲遙為郡主的旨意馬上就要下來了,此事就夠長公主忙的了,倒也不需要再利用此事。

不知道把這個消息告訴雲遙的話她會不會覺得開心……不過,此事涉及到她的父母,也不知她是喜是憂,萬一憂的話,倒是平添她的煩惱,不如不說。

“嗯,我知道了,這些日子辛苦了。”謝彥逍道。

探子面露遲疑。

“嗯?還有事?”謝彥逍問。

探子想了想,道:“有一事屬下不知有沒有用。”

“說來聽聽。”

“屬下最近探查梅寡婦當年在京城的蹤跡時,發現她如今不在公主府中了,而是去了瑾王府。”

“陪嫁過去的?”謝彥逍問。

“不是,是瑾王妃出嫁後,過了些時日她才去的。跟她前幾日入公主府時用的法子一樣。”

秋武向來冷靜,此刻面上忍不住露出來驚訝的神情:“又是靠身體?”

探子點頭。

當初這個梅寡婦就是勾搭了一個公主府的管事這才成功入了公主府,如今又靠着自己的身體入了瑾王府。

這女人是驸馬的前未婚妻,兩個人時隔多年後再續前緣,她明明能靠着驸馬入公主府和瑾王府,怎麽非得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且不說驸馬的身份地位跟那些管事是雲泥之別,單說驸馬的長相在滿京城可是數一數二的,不然也不會被琳琅長公主一眼看中。有這麽好看的男人在前,她怎麽看得上那些管事的。那些管事再好看還能比得過驸馬?

秋武實在忍不住,問出了心頭的疑惑:“少主子,您說這個寡婦是怎麽想的?”

說完,看着少主子微沉的臉色連忙閉了嘴。

謝彥逍面上微沉,內心實則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啊,梅心為何會舍棄驸馬那條路子,而要靠下流的手段先入公主府,再入瑾王府呢?從驸馬和她在長公主的表現來看,驸馬對她也是有情的。驸馬雖說懼怕長公主,可他要想讓一個下人入府還是很容易就能辦到的。

難道她曾提出來這個請求,但是被驸馬拒絕了?

驸馬若當真因為懼怕長公主而拒絕了她,那麽她入府之後,本也可以把她攆出去。可驸馬沒這麽做,甚至跟她在長公主眼皮子底下勾搭在了一起。

若僅有這一件事還不足以讓人懷疑,偏偏她用了同樣的手段去了瑾王府。

她來長公主府可以說是為了驸馬,她去瑾王府可就讓人不理解了。驸馬人就在長公主府中,她反倒是舍了驸馬去瑾王府。

除非她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驸馬,而是——

謝彥逍“蹭”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主子鮮少有這麽不冷靜的時候,屋內的下屬全都吓到了,垂着頭,不敢發出來一絲聲響。

“秋武!”謝彥逍的聲音微沉。

聽着這個聲音,秋武心裏咯噔一下:“屬下在。”

謝彥逍冷冷說道:“讓瑾王府的探子給我盯緊了梅心的一舉一動,她做任何事都要來報!”

秋武心裏一緊:“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謝彥逍看向探子:“讓人去畫一張梅心年輕時的畫像,不,還要再畫一張驸馬年輕時的畫像。”

“是,少主子。”

屋內重新恢複寧靜。

是蘇雲婉!

梅心進京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蘇雲婉。

若蘇雲婉是驸馬和梅心所生,那麽驸馬和梅心的怪異舉動就能解釋地通了。

如若梅心進京是尋情人,那麽驸馬拒絕她之後她定然不可能入公主府,因為自己的情人并不喜自己進去,那麽她入府就沒人能護着她,此舉只會給她自己添加煩惱。她既然不顧驸馬的意願非要進去,說明她真正想見的人不是他!

如今梅心去了瑾王府恰恰說明了這一點。

從始至終,她想見的人都是蘇雲婉。

若真是如此的話,這驸馬當真是該千刀萬剮!

兩個都是親生女兒,他竟然用蘇雲婉替換了阿遙,甚至把阿遙扔了!

這種人怎配為人父,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謝彥逍怒極,一拳捶向了桌子。

實木桌子瞬間凹下去一塊,謝彥逍的手也腫了起來。

“少主子!”

秋武和冬劍吓了一跳,都跪了下去。

片刻後,謝彥逍開口:“冬劍,你去幫我查一件事。”

“少主子請說!”

“你去查一查當年夫人被換一事。”

冬劍神色微怔,連忙道:“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