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楚小容下意識戴上面紗, 聽着門外像是催命的聲音,本來就蒼白的小臉被吓得在陽光底下有些透明,他站在原地, 剛剛回暖的身體各個關節仿佛被凍住。

門外的聲音還不依不饒地響着, 屋內的徐大爺忙放下手中的衣物, 只當楚小容被吓傻了, 打開院門,對外面拿着畫像的幾人賠笑:“實在對不住,老頭子耳朵不好使, 幾位官娘請。”

那幾名衙內沒有進門, 反而是側了側身子,露出身後的紅衣女子, 只見紅衣女子膚如凝脂而眉目豔麗, 舉手投足間帶着說不出的矜貴,然笑唇始終含着絲不正經的笑意,一雙長而上挑的鳳眼又總是有幾分邪氣眯起, 叫人看了就知道, 這人得是個無法無天的纨绔。

宋之挑了挑眉,邁進小院裏,第一眼,她便看到了一位京城裏曾經見過的熟人。

她從昏迷中醒來, 三年來的記憶便丢失了, 只聽手下人告訴她, 她發動了兵.變, 做了皇帝, 而為了皇位,她與她曾經仰慕的二姐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今蟄伏在岳城, 也算是她一開始定下的安排之一。

只是這京城裏嬌滴滴的小郎君,怎麽會跑到岳城這地方來?還大着肚子。

徐大爺見她盯着楚小容,忙開口:“這位官娘,他家妻主是個不做人的,不想養他,便來我這兒找了浣衣的活。”

裴越向後擺了擺手,幾名衙內便進了院子開始搜查起來,而她則是頗有趣味的走到楚小容面前,聲音帶着股不正經,“這麽漂亮的小美人兒,”又往下掃了掃,“啧,還大着肚子,怎麽舍得叫人出來幹活的。”

“不若跟了宋娘我,做我妾室,保準比你妻主憐香惜玉。”

她将頭低下,熾熱的氣息噴在楚小容的脖頸上,故意換了更加暧昧的語氣:“小夫郎,你妻主想是個薄情又冷心冷肺的人,何苦委屈自己呢?”

她想着這小狐貍三年前便滿眼都是榮華富貴,以前水靈靈的小狐貍現在都有幾分憔悴,想三年來沒有過什麽好日子,如今榮華富貴的機會擺在面前,怎麽可能不心動。

雖然還懷着別人的孩子,但小狐貍長得好,擺在家裏也是個養眼的小玩意兒。

誰知,三年前上趕着要爬她床的小狐貍猛地向後退一步,單薄的胸膛劇烈起伏,上挑的眼尾被氣出幾縷薄紅,張嘴怕是要罵她,卻只是沙沙的氣音。

裴越看着面前的小狐貍,頓了頓,心裏隐秘的一處突然泛起她自個兒都說不清楚的酸澀和心痛來。

楚小容本想問候面前臭不要臉女子的十八代祖宗,奈何嗓子說不出話,他喘着氣,腦子一熱,便抓起面前人的手,隔着面紗,狠狠一口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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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名衙內查完幾間屋子都沒找到人,幾人剛出房門,便看到院子裏的這一幕,幾人的心瞬間為那位看着楚楚可憐的小夫郎提起來。

這位宋大小姐,四處游學剛回宋府,宋府那位大夫人便馬不停蹄地将她安排在他們官府,領了個不大不小的官職,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纨绔,行事向來随心所欲。

徐大爺白着臉沖到楚小容面前,被吓得有些結巴:“他、他是個傻的,娘子千萬不要和他計較。”

說完,便要扯着還在瞪着裴越的楚小容跪下,裴越低頭看了看虎口處兩排整齊的牙印,濕熱的舌頭抵過尖利的上齒牙,她輕輕笑了笑,語氣有些輕:“不必了,既然是個傻的,我還能計較不成。”

說完,又看了眼小狐貍一眼,轉身朝外頭走去。

那幾名衙內擦了把冷汗連忙跟上,一行人坐在路上,不少小郎君都明裏暗裏看着最前頭的裴越,瞧着瞧着,便耳尖臉頰染上了薄紅。

突然,最前頭的裴越腳步一頓,幾名衙內趕忙停下,咽了口口水,怕這位祖宗又要幹什麽混賬事。

但這位祖宗只是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看着虎口上的牙印,末了,彎起眉眼,肉眼可見地心情更好了。

這位宋家大小姐,怕、怕腦子也有問題。

到了晚上,裴越處理好下屬送來的信件,揉着眉眼,躺到床上,擡起手看了眼已經消了不少的牙印,鬼使神差便吻了下去,回過神來,從來不知道臉皮是什麽東西的小公主耳尖暈起淡淡的薄紅。

她不自在地咳嗽一聲,閉上眼,心裏不停默念那些名家大篇。

那曾想,到了夢裏,那只小狐貍也不放過她。

只見小狐貍一口咬住她的虎口,擡起頭,淺褐色的小狐貍眼滿是水光,小狐貍摘下礙人眼的面紗,露出漂亮又含着媚的小臉,扯開衣衫,香肩半露撲到她懷裏。

凝着桃花粉的指尖輕佻地勾着她的腰帶,紅唇輕啓:“妻主,疼疼我。”

她不受控制地摟住小狐貍因為懷孕手感更好的腰,一只手挑起小狐貍精致的下颚,低頭看着小狐貍的小臉,狐貍眼裏含着水汽,而眼尾緋紅,因着指尖用的力氣稍稍大了些,便在玉白的小臉上留下了暧昧的紅印。

“妻主,是小容兒懷孕變醜了嗎?你都不肯疼我了。”

裴越腦海裏最後一根弦倏地斷了,她将人撲倒,眼前的場景突然一變,只見兩人突然出現在一個金色的大籠子裏。

籠子底下鋪着厚厚的一層絨毯,小狐貍着一身輕薄的白紗,适合把玩的腳踝被人鎖上一根精致的腳鐐,抽抽噎噎爬着縮到她懷裏,腳鐐上的搖晃帶動籠子外的鈴铛叮叮當當響起,随着動作,另一只腳踝上挂着小鈴铛的紅繩也露出來。

在雪白的肌膚上,那抹紅無端顯得暧昧。

小狐貍縮在她懷裏,帶着她的手往下,停在質地像玉石一樣的東西上面,軟糯的語氣帶着濃濃的哭腔:“裴越,妻主,我錯了,你別罰我好不好?我再也不騙你了,我以後一定乖乖的。”

裴越有些發愣,下意識按了按玉石,小狐貍抽抽噎噎的聲音突然啞了,将頭埋進她懷裏,渾身不停顫抖,裸.露在外的肌膚暈出桃花粉。

……

裴越從夢中醒來,鐵青着臉,她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知道現在還是深夜,正是大部分人都睡得熟的時候,左右是睡不着了,她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随意穿了身月白的袍子,朝屋外走去。

楚小容本是睡得極不安穩,突然,一道讓他心安的靈香轉進他的身體裏,這些天一直緊繃的身體在在靈香的安撫下漸漸舒展,不安皺起的眉頭像被靈香撫平,總是酸痛的腰側被人力道适度的揉着,楚小容在睡夢中極舒服地唔了一聲,終于睡了這半個月來唯一一次好覺。

裴越坐在床榻邊上,有些發愣,她想着自己被人擾了一簾清夢,她睡不着,罪魁禍首怎麽安安穩穩睡呢,便憑着白日裏的記憶來到這小院子。

但又不知為何,看到楚小容抱着被子蜷縮在角落,小臉蒼白,臉上的神情搖搖欲墜,心裏突然就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痛,她的靈香也不知為何,突然就不受控制糾纏了上去。

待她走到小狐貍床邊的時候,手又突然不受控制,搭在小狐貍的腰側,一下一下熟練地揉了起來。

借着清冷的月色,裴越細細打量着楚小容,胸口像得了怪病一樣酸酸脹脹,她低下頭,輕輕吻了吻楚小容的唇角,瞪圓狹長的鳳眼,猛地直起身,耳尖泛着紅。

她今天肯定是瘋了!

裴越沖出門,衣袍帶起陣風。

不一會兒,她卻又拿着一個小瓶子進了屋子,靈香變得更加纏綿,裴越坐到床角,一只手托住楚小容的腳踝,另一只手細致地脫下楚小容實在怕痛不敢解開的足衣。

果不其然,剛碰到足衣,楚小容就皺起小巧的眉頭,裴越停下動作,一雙手安撫地揉着楚小容的腰側,見楚小容又睡熟了,拿出一把小匕首,手極穩地割下和皮膚黏在一起的足衣。

楚小容在睡夢裏痛得不住抽泣,臉上滿是淚水,但靈香像網一樣将他罩在夢裏,他根本醒不來。

裴越看着那在夢裏極适合把玩的兩只腳如今卻滿是血泡,嫩白的皮被磨破,露出的嫩肉上帶着新新舊舊的血漬。

這只小狐貍的妻主到底是什麽畜生?怎麽舍得的!

她俯下身,帶着薄繭的指尖憐惜地抹去楚小容眼角的淚珠子,起身朝屋外走去。

她停在井邊,背着手,在月光下,白日裏明豔如火的眉眼淬着冰霜,聲音卻還是混不正經的樣子:“老人家,既然醒了,就幫我燒點熱水吧。”

說完,便又轉身朝屋裏走去。

徐大爺心裏一驚,看到來人放下手中剪刀,打開屋門,二和尚摸不着頭開始燒水,不一會兒,他就端着盆熱水進了屋子。

“麻煩您再添些涼水來,”裴越連頭都沒轉,吩咐慣了的語氣。

徐大爺看着楚小容滿是血泡的腳反應過來,忙又去添了些冷水,将一盆溫度适宜的溫水放在床邊,還在上面搭了條帕子,本來想留下來,但是見這宋大小姐的臉色,縮了縮脖子,想了想還是出去了。

裴越拿起帕子,皺了皺眉,從懷裏掏出她自己用料上等的帕子,沾了溫水打濕,柔和細致地擦拭楚小容的雙腳。

待将上面的血漬擦幹淨,裴越随意将帕子丢在溫水裏,一盆溫水也染了層薄紅。

正當她要上藥的時候,楚小容睜開還有些朦胧的小狐貍眼,看清是她之後,又看了眼自己像是要被人握在手裏把玩的腳,瞪圓狐貍眼,劇烈掙紮起來。

破碎的聲音從嗓子裏艱難地擠出:“你……滾……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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