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楚小容, 你不想要自己的爪子了嗎?”裴越眼疾手快地抓住楚小容不安分的小爪子,鳳眼滿含威脅地半眯起來。

她見懷裏的小狐貍裝着一臉無辜樣,磨了磨後槽牙:“日子還長着, 你給我等着。”

楚小容眼見面前的人要炸毛的樣子, 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他的小狐貍眼專注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一個讓他心裏戰栗的猜想不受控制地滋生。

她會不會就是裴越!

現在回想自己同她剛見面的樣子,那副纨绔樣子簡直和三年前的裴越一個樣。

但是為什麽裴越見到他了,卻不和他相認呢?

為了證實這個猜想, 楚小容悄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小狐貍眼裏盈滿一層水汽,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狐貍一樣瞧着抱着他的女子。

幹什麽, 幹什麽!幹嘛用這麽可憐巴巴的樣子瞧着自己, 以為這樣她就不會追究了嗎?

做夢!她裴越什麽人間絕色沒見過?

下一秒,裴越就敗下陣來:“好好好,這次饒了你, 我可告訴你, 下次這招就對我不管用了。”

太像裴越了,但更像三年前的裴越。

楚小容愣愣的,細白的手指無措地抓着身上的被子,他抿着唇, 小狐貍眼垂下, 又擡起。

他将裴越的手抓起來, 拿指尖在她帶着薄繭的手心一筆一劃的寫着。

“你要我幫你找你的妻主?她為了救你失蹤了?”裴越皺起眉, 鳳眼無端有些沉沉。

“是的。”楚小容寫完, 眨巴着狐貍眼看起來好乖好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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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能沒有娘親,我也不能沒有自己的妻主。”他繼續寫着。

“求求你了。”

他扯着裴越垂下的衣袖, 細白的脖頸上滿是青紫的掐痕,漂亮又純真的狐貍眼裏的淚珠子要掉不掉,唇還蒼白着。

裴越心裏想,這她爹的,誰能拒絕。

雖然她心裏巴不得小狐貍那勞什子的妻主趕緊死了算了,但還是小心地将人放平,語氣也不自覺地放輕:“過幾日再去可好?你現在身體不好,大夫說要好好休養。”

“現在還早,再睡一會兒。”她替楚小容蓋好被子,柔着聲音。

好像,太像他三年前故意對裴越說要去找某位世家女,明明心裏吃味的不行,但就是嘴巴硬不肯說,偏偏要拿他的原因當借口。

楚小容乖巧地點點頭,将臉半埋進被褥裏,像一個乖乖的小糯米團子,小狐貍眼怯怯地瞧着裴越。

裴越心裏了然,倚在床頭,眉眼彎彎:“我不走,陪着你,你乖乖睡覺。”

楚小容這才安心地閉上眼,心裏是這些天來前所未有的踏實,不一會兒,他就睡熟了。

裴越試着叫喚一聲:“楚小容,你睡着了沒?”

見人沒反應,她心裏有些癢癢,眉頭半挑起,鳳眼惡劣地眯起:“小狐貍,你妻主來啦,快醒醒。”

見人真迷迷糊糊吃力地睜開眼睛,心裏一緊,立馬改口:“我說等你睡醒了,我們就去找你妻主。”

等确定人又睡熟了,她謹慎地看了眼緊閉着的門口,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吻如羽毛般拂過楚小容的唇角。

覺得不過瘾,還伸出舌頭舔了口看起來口感不錯的唇角,裴越的鳳眼微微瞪大,一股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叫她醉在裏面,也讓她不受控制地一口一口舔着。

這小狐貍的嘴巴是抹了什麽東西嗎?她怎麽停不下來了?裴越的耳尖隐隐透着緋紅,恬不知恥地将一切都推到楚小容的身上。

直到楚小容皺起眉,将臉又往被褥裏埋了埋,她才如夢初醒般擡起頭,狹長上挑的鳳眼完全瞪圓,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小容嘴巴上的水光,赤紅着耳朵落荒而逃。

瘋了,都瘋了。

陰暗的地牢內空氣裏充斥着各種味道交融在一起的怪味,最深處,裴越一襲紅衣,背着手瞧着手腳都被定住的徐席,兩雙有些相似的鳳眼相互對視,映出各自的倒影。

“裴越,好好的皇帝不當,怎麽到我這兒來了?哦,原來是被你的二姐給踢下來了。”徐席的聲音虛弱,鳳眼裏卻是紮人的諷刺。

冷白修長的手拿着一把小小的鈎子,泛着銀光的鈎子尖端毫不留情地勾進傷口裏,又挑出些零碎的血肉來,冷厲的笑唇心情頗為愉悅地勾起,像作畫一樣在傷痕累累的身體上不停地游走。

“徐席,若不是答應過阿爹絕不能殺你,我可真想将你大卸八塊啊。”裴越的聲音很輕。

徐席咧開嘴,眸子裏的諷刺更深:“哈哈哈哈哈哈,那個賤人倒還記得我,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

“難為他的記挂了,倒叫我又被惡心一次。”

裴越:“要說惡心,難道不是姐姐你更惡心嗎?自己的夫郎在世時,軟弱無能。現在人死了,成了一把土,倒開始裝深情了。”

剛才還鎮定自若的徐席眸子裏突然充了血,她狠狠盯着面前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咧開嘴,露出森白的齒牙獰笑:“是啊,最大的遺憾,應該是沒有把妹妹的心上人帶走,倒成全了妹妹和心上人。”

“姐姐送了妹妹這份大禮,妹妹自然也要成全姐姐的心願。”

裴越豔麗的眉眼像是染上一層血色,她彎起鳳眸:“那位劉小公子身體已經大好了,只是精神算不得太好,妹妹打算完成他的夙願,将他嫁給姐姐。”

“而姐姐,天之驕女的徐小姐,天妒英才,竟然在回岳城的路上,不僅被人擰斷手腳,還叫人給毒啞了。”

“姐姐娶了劉小公子,不知日後姐姐見了自己的小夫郎,該如何解釋呢?”

地牢內仿佛更加陰冷,徐席如毒蛇般的眸子冷冷地注視裴越,裴越像是毫無察覺,笑得更加愉悅了:“也是,姐姐早就無顏面對自己的小夫郎了,比如說,姐姐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夫郎在學堂被人欺淩。”

“但姐姐需要乘劉知府的東風,或者,姐姐為了讓劉小公子更加欽慕你,特意暗示他,你娶阿蓉不過是被逼無奈。”

徐席突然像瘋了一樣掙紮起來,纏進血肉裏的鐵鏈伴着血肉相互碰撞,摩擦着森森白骨發出刺耳的聲音。

“住嘴!我叫你住嘴!你什麽都不懂!你有什麽臉面說是我的錯!”

“我不過是要拿回自己的東西,我有什麽錯?錯的是那個賤人,錯的是你這個雜種!”

裴越冷笑一聲,看到面前已經癫狂的徐席,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轉身朝地牢外走去。

待處理完其他事情,裴越便匆匆趕回楚小容的屋子,她原本以為楚小容受了驚,這會兒應該睡得還熟,卻沒想到她剛推開門,便見到楚小容抱着被子縮在牆角,小小的一團,別提多讓人心軟了。

聽到她的腳步聲,楚小容擡起頭,又咬着牙低下頭,鼻子卻瞬間變得通紅,委屈的不得了。

裴越心裏一緊,幾大步上前,沖到他的床前,仿佛将這個動作做過千百遍一樣,忙将人摟進懷裏,一下一下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

“是我錯了,你,別生氣了。”裴越的嘴有些不聽使喚,結結巴巴的。

回答她的,是楚小容驟然變大的抽泣聲,一滴一滴溫熱的淚珠子掉在裴越的肩膀上,主人默默從她的懷裏爬出來,又将自己在牆角蜷縮成一團,只露出濕潤又泛着紅的小狐貍眼,身體還不住地發着細顫。

裴越看着這雙眼睛,意外看懂了裏面的意思,她心裏更加自責,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不知誰說的,孕夫不能受大刺激,對孩子和大人都不好。

她又将人撈到自己的懷裏,想了想,自己終究不是小狐貍肚子裏孩子的親娘,她的靈香怕是只會讓小狐貍更加不安,便只輕輕撫摸着小狐貍懷了孕卻還是單薄的脊背,有些話直接就出口了:“小容兒,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悄悄離開了,別哭了,你還懷着寶寶呢,哭壞身體了怎麽辦?”

“你不是想要找你的妻主嗎?你再睡一會兒好不好,你睡醒了,把你妻主的樣子寫給我看,我去給你找。”

不知道哄了多久,楚小容抽泣的聲音才終于小了,裴越這才低下頭,發現人雖然沒哭了,小狐貍眼卻霧蒙蒙的直勾勾瞧着自己,眼裏滿是不信任。

裴越讪笑一聲:“我不走,我陪着小容兒呢。”

楚小容又低下頭,抓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一筆一劃寫着:“你陪我睡。”

“這不太好吧。”裴越咽了咽口水,耳朵尖帶着薄紅,“你妻主要是知道了,這……”

知道就知道了,她裴越看上的人難道還能再放了不成,雖是這樣想的,但裴越面色還是有些羞澀。

小狐貍膽子小,知道她真面目了,說不定剛剛伸出來的小爪子就會害怕地縮回去,又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不讓她接近。

她還想正人君子一番,但小狐貍不知道為什麽又要委屈哭了。

她自然不知道,楚小容現在已經在心裏有七分把握認定她就是自己妻主,但還有三分,讓他不敢貿然相認,如果這人不是裴越,那他的小命估計也是不保了。

“沒關系,”楚小容繼續一筆一劃寫到,他頓了頓,“我怕。”

末了,楚小容故意擺出最容易叫裴越心軟的表情,果不其然,裴越立馬就敗下陣來,摟着他一起躺到床上。

環抱着自己的懷抱分外舒适,但楚小容心裏想着事,閉上眼強撐着不讓自己睡,等他覺得身上的人睡着了,才睜開眼,緩緩抽出自己的爪子,打算把那層□□揭開。

結果他一擡眼,就看到身上的人要笑不笑地盯着他,呼吸卻還是輕緩,像睡着了的樣子。

楚小容:!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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