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別折磨我了

晚上就寝之前, 時煦在操場上一圈一圈的跑步,跑的大汗淋漓也不停下,隊友中有個小夥子不解的問:“時站腿都受傷了, 怎麽跑步啊?”

大劉正巧跟家裏通完電話,挂斷後, 笑了聲說:“咱們時站這是為情所困, 你們別跟他學。”

說完, 他跑到操場追上時煦将人拉住,勸道:“行了行了, 你那傷剛好一點就瞎折騰, 還想再進去縫幾針?。”

時煦聞言停下腳步沒吭聲。

他眉頭緊鎖着,跑的滿頭大汗

大劉問:“我說你這是搞哪一出啊?大晚上擱這虐自己。”

“我心熱, 散散火不行?”

大劉哈哈笑, “是, 你心是挺熱的, 都快着火了吧?”

“懶得理你。”

兩人往回走, 時煦平了平呼吸, 才問他, “你說這女孩兒要是生氣了應該怎麽哄?”

大劉笑出了一臉褶子,“怎麽哄, 要是我老婆的話我就道歉,哄她開心, 把財政大權交給她,讓她買買買, 她自然就高興了, 但是咱倆這情況明顯不同, 你這都沒把人拿下呢你……”

時煦氣的橫他一眼, “廢話還用你說?我的事你心裏明鏡似的,非要讓我把話說出來才行。”

“瞧瞧你小子這臭脾氣,行了,不逗你玩了,讓我來教教你應該怎麽挽回人家女孩兒的心吧。”

時煦認真看着他,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大劉說:“首先一點,你得放下面子,死纏爛打。”

時煦聞言眉頭緊蹙,“死纏爛打,人家不會煩麽?”

“她只要是喜歡你就不會煩啊,你把人惹生氣了,還想拿喬等着人家上趕着來找你?當然得你主動啊,而且主動一次不行,你得一直不停的噓寒問暖,有求必應,随叫随……不行,這點咱做不到,但其餘的,你能做什麽,都盡量做到完美吧。”

……

冬至之前時染開車帶着父母回了趟江城,一方面她在這邊有個生意要談,另一方面時母生日就在這兩日,時煦恰好最近休假,就帶着父母一道過來看看時煦,也能陪爸媽一起過個生日。

他們落地江城後,時染先找保潔員把家中裏裏外外收拾了一番,到了晚飯時間,時煦打來電話,時染去他房間接的。

時煦問:“爸媽怎麽樣,坐了三個小時的車,累壞了吧?”

“媽還行,爸的腿有點不舒服,這會兒在房間休息呢。”

那邊沉默片刻,時染又問:“你哪天休假?我去接你。”

“沒有特殊情況就是後天。”

“行。”

這邊要挂斷電話,時煦忽然叫住她,“那個姐……”

他們姐弟倆說話一向不太客氣,像時煦現在這樣規規矩矩的叫她姐的時候簡直少有,還怪讓人意外的。

“怎麽了?”

“你幫我約一下一涵,就說爸媽想見她,讓她後天來家裏吃飯。”

時染抱着肩膀對着電話笑了聲,“你怎麽不自己約啊?”

“她現在不太想見我。”

時染一挑眉,心覺這事不簡單,便刨根問底的要知道緣由。

時煦雖不耐煩,但畢竟有求于人,只好把前因後果都跟時染說了,誰知說完,時染冷哼一聲說:“活該,一涵幹得漂亮,換做是我,我也不搭理你。”

時煦沒吭聲。

時染又說:“你這事做的特別不男人,不就是談個戀愛麽,讓你搞得好像要生離死別似的,矯情。”

時煦沉了口氣,這事跟旁人說都不能理解,就只有他自己明白,兩個人在一起愛情固然重要,卻也不是最重要的,他顧慮的是多,但也并非沒有道理,只是這些他懶得再跟任何人解釋了。

“你就說你幫還是不幫?”

瞧他那一副耐心耗盡的樣子,時染暗自搖頭笑,然後才說:“幫,我就你這一個弟弟,萬一以後真打光混了,我們可有的愁。”

這天正好是冬至,景一涵備上拜訪禮物來到時煦家。

之前時染給她打電話邀請她來家中做客時,她原本就沒打算拒絕,她知道時染姐不會冒然打來電話,一定是時煦的主意,她想給自己和時煦一個臺階下,這次正好是一個機會。

她到時煦家的時候只有時父時母在,時母主動解釋說:“你時染姐去消防站接時煦了,已經離開快一個小時,估計快回來了,你先坐。”

和長輩們聊天,免不得要被詢問一些個人感情問題,她被問的有點尴尬。

“你時煦哥也是,三十歲的人了,感情上也沒個着落,他當初要幹消防我和你伯父就一萬個不同意,可他性格倔,決定好的事,誰也勸不住,唉,将來要是成了家就好了,老婆說的話,總歸是要聽一些的,到時候就讓他退下來,省的我們都跟着擔驚受怕。”

時母話剛說完,門鈴就響了。

她下意識緊張起來,正襟危坐的看向玄關處。

時染先進門,時煦緊跟其後,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兩人對視的瞬間,她還是有點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

“爸媽,我回來了。”

“又瘦了,你們那餐飲不是很好麽,怎麽不見長肉呢?”

“我吃的不少,就是訓練強度大,都消耗了。”

時煦出任務受傷沒跟家人說,怕他們跟着擔心,尤其時母,一旦聽到他有個傷有個病就會整夜整夜擔心的睡不着覺,原本許站叫他在家休養,他左右閑不住,就在站裏做些能做的事。

這次因為父母都回來,他就提前打招呼,申請三天假期,包裏裝着一些換洗衣物,說着話,把包放在另一側沙發上,之後走過來站定在景一涵和時母中間的位置,時母往旁邊挪開一個空位,拉着時煦坐下,他的氣息一瞬間充盈在這一方空間裏,從外面攜帶而來的寒氣也若有似無的撲到景一涵的身上去,她局促極了,正準備起身到一旁去坐,誰知時染這會兒走過來,坐在沙發扶手上,一下親熱的拉住她的手同她說話,她反而不好再離開,只能硬着頭皮坐在這。

說了會兒話,時母就起身說:“你們年輕人聊吧,我去準備午飯。”

景一涵立即起身,“伯母,我來幫你。”

時染卻一把拉住她将她按在沙發上,笑說:“我去就行了,你們聊。”

她走時還給時煦遞了個眼神。

時父因為腿還有些不舒服,方才跟景一涵打聲招呼後就回房間休息去了,這會兒客廳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在。

幾分微妙的氣氛下,她聽着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手掌心一下一下的蹭着腿,她其實還沒想好要怎麽跟時煦相處,假若他現在再次問起之前問的那個問題,她要怎麽回答?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這是肯定的,在無數次扪心自問時,答案都是一定的,可心裏卻無法百分百釋然他之前放棄她的行為。

女生天生要比男生敏感,當她得知時煦默默放棄她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已經把這種做法定義成,是她無足輕重,是她不夠重要,所以,她現在還無法完全說服自己去諒解他,至少在他給她一個能夠接受的回答前,她做不到。

在她獨自上演內心戲的時候,時煦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穿了一件慵懶風的白色毛衣,V領設計,毛衣的垂感更加突出鎖骨,她始終垂頭盯着地面,像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那種幾分僵硬的姿态過分明顯,他能夠感知的到。

想到很久之前在她家中的那一個擁抱,深夜的客廳,孤獨的鐘擺,以及沙發上抑郁不能眠的他,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的不坦蕩,用那樣的方式擁抱她,所有的掙紮、糾結與不舍全部都包含在那一個擁抱中。

他唾棄自己的行為,卻又抑制不了。

在這種沉悶的氛圍下,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麽?”

景一涵朝他看過來。

對視的瞬間,時煦忽然傾身将她抱住,他寬大厚實的手掌緊緊的箍着她的脊背,力氣之大讓她迅速回憶起那個夜晚,她無所适從的掙紮着,“你幹嘛,放開我。”

怕時染姐他們聽見,她的聲音刻意壓低過。

時煦卻沒依言放開她,反而抱得更緊。

“你就當我混蛋、無恥,反正現在我不放手。”

他的手臂不斷的收緊,像是害怕她逃走一樣,那樣的力道太霸道、太強悍,勒的她有幾分想要落淚。

不是痛的,是委屈。

“有男人在追你是麽?還是個網紅?”他平鋪直敘的問出口,聽上去像是沒什麽情緒,景一涵卻是一愣。

“你怎麽知道?”

問出口的同時就已經想明白了,除了錢沅能将這事傳到他那,不可能再有別人。

叛徒。

“你原諒我太笨,想不到還有什麽辦法讓你不生我的氣,你給我指條明路行嗎?”近乎于哀求的語氣。

她掙紮了一下,“你先放開我。”

他是放了手,可卻直接拉着她去到他的卧室,門“咔”的一聲被反鎖上。

景一涵低聲控訴,“你幹嘛鎖門,伯母她們看到會誤會我們……”

時煦雙手撐住門框,将她圈禁在身體與門之間,“怕他們誤會,你就抓緊時間告訴我,說完了,我就放你出去。”

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圓領衛衣,袖口撸到肘部,露出的半截手臂肌肉線條明顯,那條手臂就撐在門框上,與她頭頂的位置接近,小麥的膚色與她嫩白的臉蛋形成鮮明的對比,硬的軟的,男人同女人的區別。

她不敢亂動,只要一偏頭就能觸碰到他那條手臂,于是繃緊了呼吸,“你什麽時候學壞了,以前你可沒這麽霸道。”

“我不霸道一點,你要被別人拐跑了。”

說話時他的氣息一下一下撩在她的臉上,癢的她不由得縮了一下。

“現在才知道害怕,會不會有一點晚?”

她伸手去推他,卻被時煦拉着胳膊帶進懷裏,重新抱住的瞬間,他的頭埋進她的頸窩,發茬戳在她頸側的嫩肉上,又癢又帶着細微的疼。

“別折磨我了,一涵。”他忽然開口,聲音又啞又低沉,帶着濃濃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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