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潮湧
她跟時煦的感情一直這樣平穩的發展着, 和很多情侶一樣,不能見面的時候會在電話裏互訴想念,空閑時間都用來煲電話粥, 節日互送禮物,約會的時候會去游樂園、或是電影院, 也或者幹脆在家裏窩一天。
其實做什麽事情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陪她做這些事的人是誰。
她願意和時煦虛度很多時間。
……
今年六月中旬景一涵的工作室接到雲城當地的一個水果推廣合作的項目, 據錢沅所說,雲城突水縣前幾年經濟比較落後, 是從近兩年網絡直播帶貨興起後, 經濟才被帶動起來。
原因是,那裏的土壤環境以及氣候條件比較适宜種植芒果、人參果這類水果, 前些年銷路太窄, 又有中間商賺一份錢, 農民的收入就不夠可觀, 而随着網絡直播帶貨的熱潮到來, 很多果農都通過這種方式自産自銷, 收益便有了很大的突破。
果農的腰包通過這種方式越來越鼓, 很多人看到商機,問題也随之而來, 好多人承包大面積土地種植水果,産量大幅度增加, 市場飽和導致水果滞銷,眼看着今年好多水果就要爛在地裏, 果農一年的辛苦都要泡湯, 于是當地村部就想到了聯系網絡紅人幫忙打開銷路這個辦法, 于是便找到了景一涵她們的工作室。
她們工作室以前是沒合作過類似的推廣項目, 如果能夠通過她們的知名度帶動農村經濟發展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前提是,她們得事先到當地考察一下,畢竟推廣産品不是一件小事,她的粉絲是出于對她的信任才去購買水果,首先要保證的就是水果的口感以及合作談成後,到後續的産品質量把關。
她跟錢沅溝通了一下,錢沅覺得這确實是最重要的一點,而且也是接推廣合作首先要考慮的問題,畢竟要對自家粉絲負責。
于是這兩天就準備動身前往雲城突水縣,錢沅陪同景一涵一同前去。
雲城距離江城一千多公裏,兩人商量後決定自駕前往。
因為不确定要在雲城逗留幾天,收拾行李的時候還是要多準備幾件換洗衣物,再加上去的地方是大山裏,不确定那裏的衛生條件如何,以及氣候是否适應,為防萬一,景一涵備了許多常用藥物。
這晚,她正在收拾行李,接到時煦的視頻電話。
前兩日,時煦電話裏跟她提起過要去北城出差,大概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能返回江城。
今天是他到北城的第三天。
她接起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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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裏,時煦穿着常服,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正在脫外套,她看到後眼睛亮了一下,忙說:“等一下,先別脫,讓我看看。”
時煦不解,“看什麽?”
“看看你穿常服的樣子。”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無論男女,都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制/服幻想。
景一涵也不能例外。
“你不是看過麽。”
他這樣說,景一涵便記起來,他指的應當是他隊友受傷那次,她去醫院找他時,他就穿着這一身坐在醫院的長廊裏。
不過……
“那怎麽一樣,那時候你不是我男朋友。”
“怎麽,是你男朋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時煦輕聲笑,倒真的不脫了,板正的坐在床上,等待她發表看後感言。
“什麽為所欲為啊,隔着電話我還能把你怎麽樣。”
時煦勾着唇角,“嗯……你的意思是,不隔着電話,你就可以了?”
“啊……你煩不煩。”
景一涵咬着嘴唇瞪他,惹的時煦低聲笑。
他剛結束白天的工作回到下榻的賓館,本打算跟她打完電話後就去洗個澡休息,現在倒也不急了。
賓館的床單是白色的,他坐在上面,身上常服的顏色與床單的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他整個人更加奪目,景一涵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你穿常服真好看。”她發出感嘆
時煦卻說:“我穿什麽不好看?”
聞言景一涵皺起了眉,“咦~~能不能不要這麽自戀。”
他笑了聲,又問:“你在幹嘛?”
“對了,正要跟你說……”她放下手裏的衣服,坐在床上,“我要去雲城出差,接到了一個當地水果推廣的項目,估計要去一個星期,也可能更久。”
“雲城,有點遠,打算怎麽去?”
“自駕,和錢沅一起。”
“有人陪着你我倒是放心一點。”他語氣稍頓,又說:“要去山裏的話記得帶些常備藥,還有蚊蟲叮咬的噴霧,衣服也別穿太短。”
“知道啦。”景一涵對着電話笑出了酒窩,“我現在才發現,你有爹系男友的潛質。”
“什麽爹系男友?”
她懶得解釋,就甩出一句,“自己百/度去。”
時間已經不早,兩人又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就挂斷電話各自去忙。
第二天一早,景一涵正要從家裏出發時,接到時煦的微信,他叮囑說到了雲城記得給他發消息,路上小心,還有就是要先把車子檢查一遍再出發。
她回複說好,叫他放心。
……
她跟錢沅在雲城待了大半個月,經過起初的考察後,才正式決定合作,之後便每天跟着果農去地裏,拍視頻,或者是開直播。
六月份,雲城的溫度熾熱如火,遇到無風無浪的天氣,走在外頭就像把人丢進悶罐裏,不出幾秒就是一身的熱汗。
她跟錢沅早晨從下榻的民宿離開,幾乎要到黃昏才能回去,在烈日下一待就是一整天,每天都是渾身濕透的回去,到民宿就趕緊沖進浴室洗澡。
怕被曬黑,兩人出門前都會仔細的做好防曬,戴上遮陽帽,穿防曬服,盡管這樣,不出一個星期,她跟錢沅還是曬黑了一個度。
晚上跟時煦視頻,她特意坐在臺燈下面,可還是被時煦一眼看穿,“你是不是曬黑了?”
她立刻做出哭臉,委委屈屈的問:“你看出來了?是不是特別明顯?”
時煦笑了聲,“還行,不算明顯。”
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說謊,這下她更難受了。
女孩子哪有不在乎自己顏值的,景一涵也不能成為那個例外。
“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醜?”
“嗯……”
景一涵頓時沮喪極了。
本就是故意逗她的,見她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連忙哄人,“我逗你的,你還真信,不過就是黑了一點,能影響什麽。”
他這話多少起到點作用。
景一涵不再糾結自己曬黑這件事,兩人聊了幾句,時煦問她什麽時候回江城,他好根據她的時間申請什麽時候休假。
這邊的水果都已經陸陸續續的發走了,明天還有最後一批,她得跟錢沅盯到最後,沒什麽事情,後天就可以回去。
她照實說完,時煦叫她确定後提前給個準信兒。
回江城的這一天,時煦提前半個小時出發來公寓接她。
她們那工作室前些日子剛裝修完,還在散味兒,最快也得半個月才能進去辦公,所以現在的辦公地點還在景一涵的公寓裏,這些日子她跟錢沅在外面出差,景一涵把鑰匙給了胡芮,今天是工作日,胡芮是在這的,他們約會就只能轉移地點去時煦家裏。
時煦就在她公寓樓下等,錢沅把她送到後就回家去了,這一趟出差太累人,她們都需要好好休息兩日。
聽時煦說,他這次的假期有三天,見到人後,他跟景一涵說:“收拾幾件衣服,這三天住我那。”
太久沒見,景一涵早就不知矜持為何物了,聽後只說好,然後便小跑着上樓收拾行李去。
時煦在樓下等了她半個小時,她下來的時候手上拉着一個小型的行李箱,時煦接過幫她放到車後備箱,也沒多問,因為知道女孩兒都比男人裝備多,她這裏面怕是不止幾件換洗衣物那麽簡單。
果然,到家裏,景一涵打開行李箱收拾裏面東西的時候,才叫時煦開了眼界。
除卻必要的換洗衣物外,護膚品、化妝品、香薰、香水、她用慣的洗衣液、還有諸多時煦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兒。
小小的行李箱,大大的容量。
景一涵把需要放到浴室裏的東西一一拿過去放好。
都收拾完畢,她跳起來抱着時煦在他臉蛋上快速親了一口,然後飛奔進浴室洗澡去了。
時煦趁着這會兒時間出了趟門,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個購物袋。
都是按照景一涵喜好買的飲料跟零食,還有一些水果。
他見景一涵還沒出來,就去廚房洗了點草莓跟車厘子。
又過去十多分鐘,景一涵終于洗完澡出來。
聽見浴室門拉開的聲響,時煦目光從電視機前移開,然後就……無法再轉移視線。
景一涵臉頰有點紅,直到這會兒才有真正局促的感覺,她身上穿了一件冰絲質感的吊帶睡裙,領口處是蕾絲設計,下擺只到大腿下方五厘米左右,睡裙是焦糖色,很顯皮膚白皙,她雖然臉蛋曬得有點黑,但身上的皮膚卻沒受什麽影響,牛奶一樣細膩柔滑的顏色,讓人移不開視線。
當時将這件睡裙裝進行李箱時那股沖動的勁頭已經過去,她到底沒敢只穿單裙出來,外面還搭了一件配套的睡袍。
迎着時煦直白不加掩飾的目光,她越來越囧、越來越羞,恨不得原地消失。
時煦卻在這時起身朝她走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點害怕,那種對即将發生的事而有預知感又無抵抗力的一種害怕。
景一涵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也不知腦袋裏哪根筋搭錯,在時煦快靠近的前一秒,她突然往卧室的方向跑,而時煦像是早就預判了她的行為,他突然橫跨一步擋住她的去路,然後半彎腰,單只手臂将她托抱起來,她吓得一聲低呼,“你幹嘛,快放我下來。”
她一雙手不知道該往哪放,焦急無措的時候,只好抱住了時煦的腦袋。
時煦輕聲笑,“你不是說我是爹系男友麽,小時候你爸沒這麽抱過你?”
“我那時候才多重,現在能一樣嘛,你快放我下來,我害怕。”
現在算是真正見識了他的臂力,她好歹九十多斤的體重,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呢,結果,他卻像抱小孩子一樣輕松。
時煦卻沒依言放下她,而是直接将她抱到沙發上去。
她人坐在沙發上,腳掌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別提有多安心。
時煦将裝水果的水晶盤往她面前挪一挪,示意她吃。
她去拿草莓的時候,睡袍的一側自她肩頭滑落,裏面的吊帶裙本就領口很大,眼下已是春光乍現,時煦目光輕輕掃過,喉嚨便是一緊,迅速收回視線,他借着去冰箱裏拿水的由頭讓自己暫時冷靜下來。
可是再轉回頭去看她的時候,那股沖動還是在腦海裏萦繞不散。
他猛灌了幾口冰水,讓自己克制一些。
景一涵正捏着草莓,心不在焉的吃,見他回來坐好,就沒話找話的問:“你要吃草莓嗎?”
“給你買的,我不太喜歡吃。”
“奧。”
她看時煦,發覺他的手一直抓着膝蓋,目光盯着前方貼着灰色壁紙的牆壁看,下颚線緊繃着,眼中神色像在努力克制着什麽。
發覺她在看他,時煦抓過茶幾上的冰水,正要喝,卻有一只柔滑的手扣在他的手背上。
原本她是很緊張的,但看時煦似乎比自己更緊張時,她的緊張情緒反而淡了許多。
“時煦,你……是不是不敢看我呀?”
時煦轉過頭,正要開口,她卻突然靠近輕碰了下他的唇角,後退時卻被時煦先一步掌住後頸,緊接着,他的唇便壓上來。
一切都在朝着一個已知的方向而又未知的領域發展着。
客廳吊頂燈的光線開始變得迷離破碎,鐘表時針播報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遞過來的一聲喟嘆。
她像是海面上沒有根的浮萍,随着潮起潮落,迷失方向。
浪潮、翻湧、呼嘯。
她在某一個未知的時刻變成了海的本身。
睡袍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吊帶睡裙的一側肩帶堪堪的墜着,似乎比睡衣主人還要無助。
一個又一個滾燙的吻落下來,她有一種飛蛾撲火般的獻祭感。
一只厚實而又粗糙的手掌握住了她的小腿,她立刻一慌,從顫栗中發出破碎的聲音,“去……去卧室。”
然後天旋地轉。
後來的某一時刻,景一涵殘存的理智叫他抵住時煦的肩膀,暗啞的聲音說:“那……那個……沒有那個。”
男人動作一停,拉開燈櫃下面的抽屜,從中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景一涵幾分驚訝的看着他。
時煦從中取出一枚,在她眼睛上方落下一個吻,在最緊急的一秒向她解釋,“去超市的時候買回來的。”
原來是早有預謀。
……
一切結束,已經是黃昏時分。
她被時煦抱着去浴室沖了次澡,之後便懶怠的趴在床上。
她嚷着餓,時煦便訂了外賣,等待的過程中,時煦把她圈在懷裏,卧室裏開着空調,這樣貼在一起,倒也沒覺得熱,只是這種距離太過危險,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半個小時後,景一涵紅着臉跑進浴室洗了手。
照着鏡子看自己紅透的臉,回憶剛剛那個畫面,她咬着嘴唇,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翻湧着,而手掌心似乎還能感覺到那種異樣的觸感。
太羞人了。
外賣送到的時候,景一涵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
以前在網上看到過這樣一個說法,做這種事其實是有減肥效果的,經過親自驗證後,她便覺得互聯網誠我不欺。
時煦吃飯速度早就被消防站這幾年的生活磨練的爐火純青,他很快吃完,然後便在一旁看着她。
被他盯着看有些不自在,景一涵正準備說,卻聽時煦忽然問道:“還疼嗎?”
一句話勾起了不久之前的那個羞人的回憶。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淡定的問出這個問題。
景一涵咬着唇,戳着碗裏的飯,敷衍着應了聲。
隔着桌面,男人伸過手臂揉了揉她的頭,溫聲說:“下次輕一點。”
她一口米飯差點噴出來,嗆得猛咳了幾聲,時煦連忙遞去水杯,她喝下一口,才壓下喉嚨裏的不适感。
……
吃過飯,景一涵就回卧室繼續休息,但是她說什麽都不肯跟時煦一個房間睡,自己逃進了客房,還在裏面反鎖上門。
她實在是經不起時煦折騰,這次出差太累,剛剛那兩次就已經是極限,再來一次,她怕是會死。
正當她閉上眼睛準備進入睡眠時,客房門卻從外面打開了,時煦站在門旁看她,手裏拎着鑰匙。
景一涵臉上頓時露出委屈極了的表情。
“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我真的好累。”
時煦笑着走過來,直接将她從床上抱起,然後往自己的卧室走。
景一涵摟着他的脖子撒嬌,腦袋一下下的蹭在他的頸窩處,可憐兮兮的說:“求你了。”
時煦憐惜極了她這副模樣,便低頭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低聲說:“放心,什麽都不做,就是單純的抱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