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二十九
二房的正房總是住着一個主子,現在徐嗣安很少走進去,不是在書房就是在夢姨娘那裏,只能說夢姨娘的計策成功了,不管是什麽手段,至少她把男人綁在了自己身邊。
敬善懶得去管這些是非,二夫人與徐嗣安的關系越差,敬善越受益何必去插手這些。
倒是最近李容夏上門比以前勤快了,常帶些好玩的給敬善,給敬善講些敬昭的近況,兩個人也比原來熟悉起來。
“表哥的字确實好看,只不過太過大氣,不适合女子臨摹。”敬善欣賞着李容夏剛剛寫好的字,羨慕又分析着。
“我瞧過表妹的字着實不錯,也不用再臨摹誰的,寫出自己的風格就好。小姐家也不太用得上這個。”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不知壓倒了多少女子學習的機會,敬善是幸運的出生在書香門第,若是不幸運的大字都不識一個,只懂得女紅。女紅若是好,那求娶的人也就多,誰也不會因為這小姐識得多少字而求娶,反而是女紅做得好,美名才能遠揚,求娶的人自然就多了。
“也不過是興趣所在,閑來無事練上兩筆。又不去考狀元。”敬善解釋道,李容夏點了點頭玩笑道“在狀元面前說考狀元,難不成是要考考我?”
敬善忍不住笑了出來,“表哥原來還會這般說笑。我還以為是個悶葫蘆呢。”
李容夏搖了搖頭“悶葫蘆沒有,鬼機靈倒是有一個。”說完用調侃的眼光看着敬善,敬善大幅度晃着頭“狀元郎說什麽就是什麽。”
兩人都笑了起來,只是遠處的看着的敬敏像是心中紮了根刺,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笑容,帶着春蘭往亭子裏去。
“三姐姐,表哥。”敬敏第一次放下高傲的樣子,笑得這般親和,敬善道“五妹妹怎麽來了?”
敬敏示意春蘭把水果盤子放到桌子上,“見三姐姐和表哥在這裏說的熱鬧,就帶些水果來給你們嘗嘗鮮。”
敬善看了一眼李容夏,他還是那副樣子,笑着卻十足的疏離,至少跟自己剛才輕松的笑不太一樣,“那謝謝徐家五妹妹了。”
敬敏臉上飛上一抹紅暈,“不謝。”竟也露出小女子姿态,敬善不由心中暗嘆:此女可教也。竟也學會了她母親那一套。
不知為什麽自打敬敏來了氣氛就開始沉默,沒有剛才的活潑,李容夏看了看桌上的字,又看了兩眼太陽,“表妹,徐家五妹妹,在下還有公事,先行離開。”李容夏抱拳在胸,一字一句道,敬敏想張口留,又怕在李容夏面前失了矜持,反而不停的用眼睛給敬善使眼神傳遞信息,敬善哪會看不懂,只道“表哥去忙吧。”話音落下,李容夏也就離開,敬敏埋怨地看着敬善,待李容夏走遠,敬敏才開口,冷笑道“怎麽三姐姐就這麽急着讓表哥走?難不成是我打擾了你們?”敬善只覺得敬敏這話不知羞恥,他們又沒做什麽,談什麽打擾。
“妹妹這話怎麽說?我和表哥不過是寫字談心罷了。”敬善不想與她多糾纏,敬敏卻沒打算如此罷休,“罷了?也不知當初是誰答應的,若是表哥來了,便叫上我一個。”
敬善是在忍不住道“表哥只是偶爾來一次,我又不是他怎知他何時來再通知你?再者難不成叫我中間把你叫來,讓人家覺得咱們徐家小姐往上貼?表哥是我親表哥,卻不是妹妹的,妹妹還是多想想若是母親知道了又會怎麽罰妹妹吧。況且傳出去又好聽麽?最後怎麽說我是你嫡長姐姐,該有的尊重你還該學學,否則我就讓父親找管教嬷嬷來教教你。”說完轉身離開,只剩得敬敏和自己的丫鬟在原地,狠狠的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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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最近都在忙着準備敬思的嫁妝,敬思這種愛熱鬧的人如今也規規矩矩的躲在屋裏繡嫁妝,自然與敬善見得少,敬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屋子裏自己與自己下棋,再就是陪着老夫人說說話。
單調,枯燥,卻不得不一天一天的熬,因為只有出嫁了才知道,當姑娘時候的日子多美好。
外面傳來吵雜的聲音,敬善皺了皺眉,清淨的日子真是少,“夏竹,外面怎的如此吵?”
夏竹道“小姐奴婢出去瞧瞧回來禀您。”
待夏竹再回來時臉上有幾分焦急,“小姐,四小姐與五小姐吵了起來。”
敬善站起身,“走,出去瞧瞧,你便走便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從亭子回來敬敏就憋了一肚子氣,正愁無處可發,就見到敬蕙坐在敬敏的秋千上,敬敏對着敬蕙冷嘲熱諷不過是說些庶出之類的話,可是敬蕙卻只聽着不反駁,可是越是不反駁,敬敏越覺得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不僅沒有停止,越說越過分還扯到了香姨娘身上,置之于敬蕙忍無可忍推了敬敏一把,‘戰争’就止不住的爆發了。
待敬善到了兩人已經互相撕扯開來,頭發也被抓亂,身邊的丫鬟也彼此掐起來,敬善道“都看什麽熱鬧?還不給兩個小姐拉開?”
幾個丫鬟上前哄着“小祖宗可別打了。”
敬敏被丫鬟拉開卻還在張牙舞爪,敬蕙卻一聲不吭的看着敬敏,眼神中說不出的憤怒,臉上也被抓壞了幾處,倒是敬敏,臉上幹幹淨淨不過是衣衫撕破了,狼狽一點,可見敬蕙一點重手也沒下“成什麽體統,自家的姐妹窩裏鬥了起來。”敬善看着敬蕙十分心疼,也知道定是敬敏說了什麽勞子話,惹怒了她,敬蕙本就是步步小心,不愛出風頭的庶女,怎麽敢跟現任太太的嫡女打架,可想而知,那話難聽到什麽程度。
敬敏笑了一下,“擺什麽嫡姐威風,一個死了娘的,一個賤婢生得,怪不得惺惺相惜。”
敬善頓時火冒三丈,也忘了顧着身邊的敬蕙,敬蕙像是發瘋的野貓,上前狠狠的推了一把敬敏,這一下可好,敬敏一個蹴趔沒站穩,倒在了地上。
等丫鬟們趕緊娶扶起時,頭上已經一片血紅,液體還不止的往出流,敬蕙愣在原地,敬敏大哭起來。
敬善也慌了手腳,“快扶進屋,叫大夫來。”
流芳齋裏不止的人出出進進,卻只因為碰破了頭的敬敏,大夫左一個無大礙右一個無大礙卻還是被二夫人拉着不放。無奈之下開了兩貼補藥才得以脫身。
敬善跟敬蕙站在廳裏等着,敬蕙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說不出一個字,香姨娘也趕來,跟着二夫人忙前忙後。直到全忙完,二夫人才在廳裏的靠椅上坐下。
“給我跪下。”聲音中說不出的嚴厲,敬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聽得香姨娘直心痛,卻也不敢說什麽。
敬善卻站在敬蕙身邊,想要開口卻不知說什麽,二夫人上前幾步一耳光打在敬蕙的臉上,“謀害姐妹,你心生得是黑的?”
敬善倒吸口氣,二夫人未免下手太狠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幸好自己留了夏竹在門口等父親。
見敬蕙不說話,二夫人又揚起手,香姨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往前挪着,“夫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若是敏姐兒留了疤該怎麽辦?還怎麽嫁人?你能擔待麽?”二夫人的聲音又高了幾分,敬善卻淡淡的開了口,這樣的對話她實在聽不下去了,“那母親打壞了四妹妹,不是又損失了?四妹妹該怎麽嫁?”
二夫人看了看敬善“這裏沒有你什麽事,回你房裏去吧。”眼神犀利,敬善卻無所畏懼,看着二夫人一字一句道“女兒是怕母親太過沖動,留在這裏幫幫母親。”敬善實則不想等徐嗣安回來沒人替敬蕙母子說出事實,這不是該獨善其身的時候,若是二夫人的氣焰更加嚣張,只會讓自己也跟着被拿捏。她那張紅得能說成黑的利嘴,肯定會颠倒事實。
二夫人剛想叫婆子送敬善回屋,徐嗣安便皺着眉走了進來了,看着跪在地上的敬蕙母女,眉頭皺的更緊“這是幹什麽?”
二夫人立刻收起嚣張的氣焰,楚楚可憐,臉上的淚珠子止不住的掉,“老爺,您快去看看敏姐兒吧。”
徐嗣安由二夫人拽着走進了內室,敬善看着敬蕙紅腫的臉,多多少少有些心酸,如果自己沒占了嫡字,是不是也和她一樣?
待徐嗣安再走出來時,臉色已經發黑,敬善只覺得奇怪,自己讓夏竹去等徐嗣安不過是為了在來的路上,讓夏竹占上話語權的優勢,況且敬敏不過是磕破了一點,不至于徐嗣安如此生氣。
“都起吧,難不成跪着舒服?”徐嗣安的教育告訴他,不管自己多麽生氣,也不會像二夫人那般像是一個潑婦不分青紅皂白就發火。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蕙姐兒你說說。”徐嗣安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敬蕙咬了咬嘴唇,卻道“是女兒失手,請父親責罰。”
二夫人緊接着道“一句失手就能抹清錯誤了?”敬善只是靜靜的聽着,看着,香姨娘哀求”老爺要罰罰我,別罰四小姐了。”說着跪下,一個響頭接着一個響頭,可憐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