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異體同魂
蕭硯書已是強忍怒意,可池青珩仍是害怕得縮了縮。
原本蕭硯書就覺得,池青珩在為了另一個蕭硯書的死難過。如今還這般躲閃,他更覺得事到如今了,池青珩竟還想着另一個蕭硯書!
蕭硯書氣急之下,扣住池青珩的後腦勺,将人往自己懷裏死死摁去,吻住了他的唇。
“唔唔……”
池青珩哪裏遭受過這樣的事情,他急得掙紮起來,卻更是惹來蕭硯書的粗暴對待。
“不……別……”池青珩好不容易趁着蕭硯書的嘴唇離開一點,吐出這樣幾個字,卻又很快承受起更加難以承受的吻。
這樣密集而讓人窒息的吻,叫池青珩整個人都昏昏沉沉起來,軟綿綿靠在蕭硯書懷中,仿佛任人擺布的娃娃。
可池青珩心底還是不願意的,他覺得自己不能,不能跟蕭硯書做這樣的事。
“不能與我做?那你想跟誰?跟剛才那個死人嗎?”蕭硯書說得咬牙切齒。
池青珩想,若非另一個蕭硯書不在眼前,否則眼前這個蕭硯書,怕是氣得要食他血肉的。
“呵,你知道就好,我不會放過他的。”蕭硯書冷笑一聲,摟着池青珩的腰,仔仔細細觀察起他來,沒來由說了一句,“你瘦了,都怪那個死人,把你養成這樣。”
池青珩沉默了,蕭硯書這番話,叫他下意識想反駁,卻在與對方目光相觸後,将所有話都吞了回去。
算了,眼前的蕭硯書,哪裏聽得進什麽話。
瞧着像是中了什麽法術,或是吃了什麽放大心中異念的毒物。
“沒有人能傷到本尊,你少胡思亂想。”蕭硯書聽見池青珩心中所想,眉頭一皺,出聲先反駁道。
“可……”池青珩撇撇嘴,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只覺有些腫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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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硯書的目光移到池青珩嘴唇上,伸手将人撈回來,動作間不禁又想起拎一個蕭硯書。
叫人搶先将池青珩帶回家中,是最叫蕭硯書心中不快的。
明明是他的人,怎麽能……怎能叫人染指呢。
哼!反正現在池青珩回到他身邊了!
反正池青珩眼中,自己是被他抓回來鲛人,如何處置也是看他的意思。
親一下怎麽了,他還要與池青珩雙修呢!
蕭硯書怒意翻滾間,賭氣一般冒出這些想法。
蕭硯書倒也不打算真的做什麽,吓唬吓唬便算了。
真要有什麽,還得是池青珩點頭才行。
可蕭硯書還是想吓一吓池青珩,便仍是冷着神色,将他抱在懷中,埋首在他頸側,用力咬了一口。
“嘶……”池青珩吃痛縮了縮,用盡力氣去推開蕭硯書,卻半點都推不動。
怎麽能……
怎麽能跟師尊做這種事……
池青珩淚眼婆娑,甚至用力去捶打蕭硯書,卻仍是紋絲不動,根本沒辦法撼動對方分毫。
師尊?
池青珩喚的師尊又是誰?
蕭硯書臉色一沉,先一步在腦中排除了那個普通人的蕭硯書。
不是他,那池青珩喊的又是誰?
蕭硯書扣住池青珩的手腕,看着滿眼拒絕的小鲛人,腦中閃過一些不願回想的畫面,咬牙切齒一般說:“你又是這樣,總想離開,不願意留下。”
池青珩微怔,不明白蕭硯書這番話是什麽意思,張了張嘴,剛想問什麽,卻見他突然瞪大眼,連手上力道都松了開來。
“嘶……”
蕭硯書只覺腦袋撕裂一般疼痛,疼得他幾乎使不上力氣,只能松開抓着池青珩的手,捂住腦袋痛苦地彎下腰去。
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的力量進入蕭硯書的身體,更帶來無數蕭硯書并不熟悉的記憶。
無數記憶在蕭硯書腦中閃回,更加劇他腦袋的疼痛,讓他更加的痛不欲生。
“啊!”
蕭硯書痛得将自己蜷縮起來,有意使用法術減輕痛苦,卻根本調動不了靈力,仿佛經脈中一切靈力運轉,都被什麽壓制住了。
怎麽回事?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到底是什麽東西進來了?
蕭硯書痛苦地躺下去,身上也随着那股力量與自己融合,而瞬間生出無邊疼痛來。
他忍不住朝池青珩靠去,忍不住去觸碰對方的手,即便他根本沒有力氣抓住那雙手。
疼痛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那疼痛消失,蕭硯書都久久沒能回神。
池青珩只看得出蕭硯書很是痛苦,卻不知緣由,只能幹看着着急。
見蕭硯書好似不再痛了,池青珩忙問:“你……你沒事吧?”
蕭硯書擡眸朝池青珩看去,仍舊是那雙金瞳,可看向他的目光卻有些不同。
池青珩腦中閃過另一位蕭硯書的身影,卻在心底搖搖頭。
他方才目睹了另一位蕭硯書的死亡,眼前這人怎麽可能是蕭硯書呢。
“池青珩,我……怎麽能聽見你的聲音,你在說話嗎?”蕭硯書皺着眉,撐着床坐起身,不解地看向池青珩。
“蕭硯書?”池青珩愣住,伸手在蕭硯書面前晃了晃,心中猜測更為強烈。
方才蕭硯書才得意地告訴池青珩,自己能聽見他的心聲,如今竟是對此能力奇怪了起來。
不像是原來的那個蕭硯書,且方才那番話……讓池青珩想起了一個人。
另一個蕭硯書,那位身處漁村的普通人,剛剛死去的蕭硯書。
可為何那個蕭硯書會出現在這裏?
且身體還是原先那位尊主蕭硯書的。
難道……他們一直都是同一個人嗎?
池青珩難免想起那位尊主蕭硯書來,方才那樣極力否認,如今卻叫人先奪了身體的操縱權。
思及此,池青珩忍不住笑出聲。
蕭硯書聽着池青珩心中話語,垂眸仔細分析起眼前是何情況,卻叫對方的笑聲吸引了注意。
他擡眸朝池青珩看去,只見漂亮的小鲛人垂眸淺笑,身上穿的輕紗幾乎難以蔽體,可穿在小鲛人身上,卻不帶半點□□意味。
“抓你的人,也是我,對不對?”蕭硯書其實已經猜到了,但還是忍不住确定一番。
“嗯。”池青珩這才覺得不好意思,忙扯了扯身上的輕紗,想遮蔽什麽。
“換身衣衫,我帶你走。”蕭硯書當然知道這是一個困住池青珩的好機會,但他也明白,若真的這麽做,他将永遠失去對方。
池青珩沒想到,蕭硯書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我們能去哪裏?”池青珩想說些什麽,來告訴蕭硯書這是一個危險的決定,另一位蕭硯書不知究竟有沒有徹底融合,或是不知什麽時候便又會出來。
貿然離開,不能保證他們安然逃離。
還可能惹怒另一位蕭硯書。
但若讓池青珩來選,他是願意走的。
賭一賭又有何妨。
“大海,我……另一個我抓你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扇發光的門。池青珩……珩兒,我猜那是來接你的。”蕭硯書說到後邊,略停頓片刻,才換了個稱呼。
珩兒……
這個稱呼不覺讓池青珩想起蕭硯書……身處太初宮的蕭硯書來。
說來,池青珩有許久許久沒見過師尊了。
池青珩垂下眼眸,忍不住想。
蕭硯書只能聽見池青珩心中所想,卻不知他腦中浮現何種畫面。
聽見師尊二字,蕭硯書心中翻湧起醋意,卻又在一瞬間想到。
既然蕭硯書與那位尊主是同一個人,池青珩又對着自己喊師尊,那他會不會……與那位師尊也是同一個人呢。
蕭硯書掌控了這具身體,讓二人的逃離變得更為簡單。
池青珩換上蕭硯書那不合身的衣衫,被對方裹在鬥篷當中,抱着離開那一座座輝煌的宮殿。
路上碰到的修士都恭敬地朝蕭硯書行禮,而他害怕暴露,只淡淡點頭,才抱着人徑直離開。
池青珩不敢擡頭,只縮在蕭硯書懷中,僞裝成是已經讓對方馴服的乖巧金絲雀。
直到迎面走來一名眼熟的修士,池青珩才瞳孔一縮。
那人,正是夢境中替蕭硯書買走他的修士。
“尊主,您前些天交代我找鲛人,可實在是找不到,可否寬限幾日。”修士在此地似乎地位不低,見着蕭硯書,笑呵呵地上前道。
“随你。”蕭硯書不知道此事,冷着臉謹慎回答。
修士聽見這話,卻是沉了臉色。
“你是何人?竟然冒充尊主!”修士怒喝一聲,即刻撲了上來。
池青珩心中暗道不好,好在蕭硯書天賦也是極佳,在這一路上已然學會操縱靈力,帶着他嗖的一下跳開。
蕭硯書也不敢戀戰,抱着池青珩往大海的方向飛去。
身後的追兵一如他們被抓的那日,池青珩怕得将臉埋在蕭硯書懷中,更害怕另一位蕭硯書突然出現,将他抓回去。
而蕭硯書無暇去管那樣多,他只抱着池青珩往前飛去,直到看見大海,看見那扇發光的門。
從蘇醒到看見這扇門,蕭硯書也漸漸看到另一個自己的記憶,學到了些許法術,也知道了一個秘密。
但另一個自己的這段記憶不知為何,竟像是碎片一般。
也許只有與其他蕭硯書融合,才能徹底看清那到底是什麽吧。
蕭硯書抱着池青珩浮在門前的水面上,掐着他的腰往門外推了推。
“你在做什麽?”
“你會後悔的!”
另一個蕭硯書的意識在漸漸蘇醒,在蕭硯書腦中發出警告。
蕭硯書卻恍若未聞,只将池青珩往門外推去,告訴他。
“珩兒,我們還會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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