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返程
“小池！”
“小池在這裏！快過來！”
池青珩走出那扇發光的門，還未看清四周景象，便聽見兩個熟悉的聲音。
随之而來的是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再擡眸，便見練紅雪幾人出現在自己眼前。
“紅雪，長歡！”池青珩見到走散的同伴，情緒乍然有些失控，好不容易壓住激動情緒，又看見尹釘釘和聞書明朝這邊跑來。
“你沒事吧？”聞書明腿長步子大，很快到了池青珩身邊，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似是沒什麽事，才松了口氣。
見聞書明也安然無恙，池青珩同樣松了口氣。
只是松了口氣之餘，池青珩也生出幾分好奇來。他被卷入魔氣之後，是進入幻境，那聞書明呢？聞書明去了哪裏？
“那魔氣竟會讓人喪失靈力！幸而紅雪随後找來，我才得以脫身。倒是你，到哪裏去了，我們在那石室裏邊，怎麽都找不着你。”聞書明眉眼間帶着濃濃擔憂，又掏出一個乾坤袋，塞到池青珩手中，“時間不多，該離開淩霜秘境了。你入秘境以來都被困在裏邊，想來是沒什麽收獲的。這些你拿着，帶回去好交差。”
“這……這怎麽好意思！”池青珩見狀，忙将乾坤袋推了回去，可聞書明力氣極大，根本就推不動。
“拿着。我邀你同行，卻沒能看護好你，是我的過錯，這些你就當賠禮吧。”聞書明搖搖頭，又問了一遍方才的問題，“若覺得不好意思，回去尋個時間，請我喝盞茶便是。你且先說說，究竟去了哪裏？”
“我……”池青珩還想拒絕，卻見練紅雪走上前，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好啦，話不多說，先往結界趕吧！還不知道路上會出什麽意外呢，聞書明，你說是吧。”練紅雪朝聞書明使了個眼色，抓着池青珩的手腕走在前邊，嘴裏嘀咕着，“真的沒事嗎？我看你好像瘦了啊！雖說大家都辟谷了，也不必吃飯，但……你是不是被關在什麽可怕的地方，才給吓得這樣消瘦啊？”
練紅雪叽叽喳喳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池青珩應付她都應付得暈頭轉向，一時間也沒找到機會将乾坤袋還給聞書明。
聞書明跟在二人身後，盯着池青珩的背影，想起那時情形，只覺驚險異常。
“聞大哥，我……我也沒什麽收獲……”尹釘釘沒與李長歡走在一處，只小跑着湊到聞書明身邊，小心翼翼看他，學着李呂茶的模樣，向人讨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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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關系，下回努努力便是，不必灰心。”聞書明說着，并未給尹釘釘什麽東西，只帶着疏離說了這番話，便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五人很快到達淩霜秘境的結界處，穿過結界離開秘境。
聞書明在秘境外碰到靈霄門的其他弟子，自然是上前與他們會合。他回頭與練紅雪等人告別，離開之時，目光移到池青珩身上，微微一笑，“小池，下回可要跟緊，別再走丢了。”
池青珩愣了一瞬，想起聞書明說的該是進入秘境之前，自己與練紅雪等人走散一事，忙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聞道友。”
尹釘釘見聞書明還特意囑咐池青珩，臉色一沉，腦中閃過李呂茶告訴自己的那些話，心中對他更是多了幾分妒恨。
此番外出歷練，目的地只有淩霜秘境一個。
餘下的時間，自然可以自由選擇。是回門派交差，還是再在外邊游歷一番。
練紅雪這人天生就好闖蕩，自是想要再游歷一番的。但她也顧念着這四人之中，有一個不合的尹釘釘，還有個頭一回出門的池青珩，想來接着歷練也不實際。
她略略猶豫一番，便大手一揮，表示先回太初宮，再看門派有何安排。
“是了，先回太初宮，興許馬上就派發任務，叫你再出門一回呢。”李長歡笑着說，贊同練紅雪的決定。
“哼！不過是照顧某個廢物罷了！”尹釘釘冷冷嘀咕一聲。
練紅雪沉下臉，李長歡也笑容一僵，池青珩卻仍想着幻境中的事，并沒有太在意尹釘釘的話。
尹釘釘一早就看池青珩不順眼，說這樣的話也不奇怪。
“廢物？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你碰到像他一樣的事兒，可能還不如他呢！”練紅雪可不是池青珩那般能忍之人，她眼睛一瞪，便罵了起來。
“我……我就是說說自己的看法，你說話那麽沖幹什麽……”尹釘釘聲音都小了不少，低着頭不敢看練紅雪。
練紅雪也沒心思對這樣的人發脾氣，哼了一聲，便轉頭去與其他二人說話。
池青珩見練紅雪為自己生氣出頭，心中很是感激，忙找些旁的話來說說，叫她別再氣了。
直到飛舟在太初宮山門口停下，四人都相安無事，不再發生半點沖突。
當然，池青珩猜測，也有可能是尹釘釘确實害怕練紅雪，這才安分了許多日。
四人回到太初宮後，只尹釘釘生着悶氣先行離開，其餘三人并未分開，而是由練紅雪二人帶着池青珩去交差。
“太初宮并未規定你必須交多少，便是不交，也不會說你什麽。不過交些寶物上去，你攢夠了分，往後還能換些好東西呢，交一下也是好事。”練紅雪帶着池青珩往點燈臺走，領着他到值日弟子面前，将乾坤袋遞給對方做登記。
“原來如此，謝謝紅雪。”池青珩不常在太初宮其餘地方行走，聽着練紅雪的話，一路上還四處張望着，仿佛頭一回來一般。
練紅雪二人也不會說他什麽，只放緩腳步，直到如今站在值日弟子面前。
池青珩看着練紅雪的動作，待她走開之後，有模有樣地上前，将乾坤袋中的東西登記好，才帶着微微激動之情，跟着二人離開。
“你也快些回去吧，叫師祖瞧瞧多日未見的小徒弟。”練紅雪調侃道。
池青珩聽了，卻不自覺想起幻境之中的蕭硯書來，忍不住臉上一紅，別開眼去，胡亂點了點頭。
練紅雪并沒有注意到池青珩的一樣，倒是李長歡在一旁将他的神色變化瞧了個一清二楚。
李長歡目光停留在池青珩臉上，回憶着方才練紅雪說的話，微微蹙眉。
難道池青珩與師祖真的……
不，應該不會的。
瞧池青珩的模樣，就不像是有那等膽量之人。
可若是師祖先……
李長歡叫自己心中猜測吓了一跳，還未多想，便趕忙在心中否定。
怎能這樣編排師祖，真是大逆不道。
池青珩不知李長歡正想着什麽，他只與二人告別，小跑着朝飛雪峰跑去。
但跑出一段之後，池青珩的步子便慢了下來。
幻境之中的經歷，到底給池青珩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睡在一張床上，親吻擁抱，甚至差點兒就……
這真的……讓池青珩很難面對自家師尊。
可無論如何，飛雪峰定是要回的。
池青珩再怎麽拖拖拉拉，讓自己的步子慢一些，他都會走到飛雪峰地界。
到了飛雪峰入口，池青珩忽的有些退縮，想着若他們外出歷練一段時間，是不是就能借着時間淡忘幻境之中發生的事。
不等池青珩猶豫多久，便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得讓他心神一顫的聲音。
“站在這兒做什麽？”
蕭硯書的聲音冷冷傳來，聽得池青珩脊背一僵，愣愣地回過神，望向那雙滿是冷意的鴛鴦異瞳。
“徒兒在想，師尊回來了沒有。”池青珩出去一趟，到底變得憐牙悧齒一些。
平日碰到這等情形，他只會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如今倒是會尋理由找借口了。
“想這個做什麽，難道為師不在，你便不能回家了？”蕭硯書目光掃過池青珩微紅的小臉，眼眸微眯，“跑得那樣急？”
“啊？”池青珩一愣，不明白蕭硯書為何這樣問，跟在他身後就要往前走。
誰知蕭硯書竟停下腳步，伸手捏了一下池青珩的耳朵尖。
“很紅，臉也很紅。”
池青珩僵在了原地，待他回神，蕭硯書已不知走去多遠，只留下一個背影在自己眼前。
“嗯，徒兒……是急着回來的。”池青珩忙小跑着跟上去，小聲回答。
“急什麽，是你的家，有你的一個位置，沒什麽急的。”蕭硯書走在前邊，徑直進了自己屋內。
池青珩也不确定，蕭硯書有沒有什麽話要交代，沒敢直接回自己屋內，只跟着他進門去。
蕭硯書回頭瞧見池青珩，倒也沒說什麽，只一撩袍子坐下，上下打量起小徒弟來，“此去淩霜秘境，可有什麽收獲？”
池青珩聽到這話，苦惱地抿了抿唇，點頭又搖頭，“徒兒在秘境外與同伴走散了，幸而遇到靈霄門的聞道友，才不至于暈頭轉向。聞道友心思缜密，待人友善，我在他身上學到了不少，只是……徒兒修煉不精，剛進秘境沒多久，便被拽進幻境之中。”
剛進秘境就誤入幻境？
瞧池青珩這模樣，這番話的意思……是此番淩霜秘境之行，幾乎是在幻境之中度過？
蕭硯書微微皺眉，目光停留在池青珩緊張得不斷摩挲着的手指上。
“幻境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蕭硯書越想越覺得不對，皺起眉來，看着池青珩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