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回遭遇這麽糾結的情況! (8)
些舞姬侵犯你神聖的肉體?”
許劭板着臉,一臉的高貴不可冒犯:“絕對沒有!”
劉鎏心裏好受了些,笑了起來。
本來就相信他不會去花樓裏做什麽過分的事情,還是想鬧一鬧小脾氣,叫他知道她不高興裏……
許劭見她笑了才暗暗松了口氣,拉着她坐下後,開始日常的摸肚子,摸了半天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忍不住有些嫌棄:“怎麽還不肯動?大夫不是說這時候差不多該動起來了嗎?不會是個懶小子吧?”
劉鎏忍不住有些緊張,說道:“我聽老人說,懶閨女……懷孕的時候孩子不肯動母親也渾身犯懶的,極有可能是個女兒……”
雖然沒有什麽科學依據,但是她忍不住有些擔憂。
許劭是想要兒子的吧?
哪知道許劭聽完竟是眼睛一亮,擡頭看她:“真的嗎?真的會是個女兒?”
劉鎏看他的表情,不淡定了:“你很想要女兒啊?”
許劭點點頭,理所當然地答:“人家都說閨女相貌會随爹,我這樣的容貌,生個女兒才不虧本啊!”
劉鎏點點頭,随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黑了臉:“臭不要臉!”
許劭摸着下巴嘿嘿地笑。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劉鎏才慎重地問:“如果真是個女兒,你會不會失望?”
許劭眼神古怪地看着她:“為什麽要失望?閨女還是兒子,不都是我和你的子嗣嗎,有什麽好失望的?”
劉鎏也驚訝了,眼神更加古怪地看着許劭:這厮真的是個古人嗎?果然是一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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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喜歡!
“你能這麽想,本公主很欣慰。”她伸出手遞給許劭,“扶本公主起來散步吧?”
許劭立即躬身,尖着嗓子答:“喏!”
他扶着劉鎏出門散步,走到賀域晴的客院附近,劉鎏忍不住低聲和許劭商議奸計:“你是要撮合賀域晴和阿慢嗎?”
“看出來了?”許劭低頭朝她拼命地挑眉,邪魅捐款地笑,“這麽明顯?”
劉鎏點點頭,随即問道:“咱們要不要想法子暫時拆散一下他們?”
許劭轉念一想,明白她的打算了,立即贊同:“我來想借口将人弄走。”
兩夫妻相視一笑,賊賊的……
……
客院裏樹蔭下守衛賀域晴的阿慢,沒來由地覺得渾身一顫,後背涼涼的。
第二天吃完早飯,就有小太監來找阿慢。
“驸馬爺在前廳等着您呢。”
阿慢看了看賀域晴,見她點頭,這才跟着小太監去了前廳。
許劭正淡定地在廳裏喝茶,見阿慢進來,立即笑眯眯地招手:“阿慢,來,嘗嘗今年的明前毛尖。”
阿慢黝黑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開口答了句:“我不喝茶。”
許劭無語地看他一眼,也不生氣,喝完了一小盞茶,笑呵呵地招手:“阿慢,來,這張地圖你拿着。”
阿慢接了羊皮卷,看着上面的地圖,奇道:“這什麽?”
“這是烏孫國王都到地圖。”
阿慢看了兩遍,将地圖收起來,板着臉問:“幹嘛?”
許劭一拍手,哎呀,就是喜歡阿慢這木讷又直接的性格。
“我想派一個人去烏孫國刺殺烏孫國王後,這個人必須到了烏孫國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不能開口說話。我想來想去,也就你最合适!”
阿慢聽完,只說:“我問公主。”
許劭又是一拍手,站起來,走到阿慢身前,想擡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賀域晴那裏會有人去說的,她也一定會答應的,盤纏和通關文牒我會幫你準備。你回去準備刺殺需要的東西,不管是刀劍還是蠱蟲,随你!”
阿慢不等他拍過來,輕輕後退了一步。
許劭尴尬地收回手摸摸鼻子,見阿慢走了,才沒好氣地嘀咕一句:“這小子,難怪追女人還要別人幫忙!這臭脾氣!”
許劭通知了阿慢,劉鎏自然是去找賀域晴,配合許劭的方案。
将許劭要借用阿慢的事情一說,賀域晴就神色古怪起來:“要去很久嗎?”
“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四個月吧。”
賀域晴哦了一聲,轉念一想,阿慢在這裏也只是“保護她的安全”而已,其實公主府的守衛已經很嚴密了,她半夜裏還能察覺到房子四周有人飛身疾奔而過。
壓根不需要阿慢在這裏守着她的……
劉鎏眼看她神情怪怪的,忍不住輕笑着問:“舍不得嗎?”
賀域晴一愣,急忙否認:“瞎說什麽呢!”
劉鎏笑眯眯地看她一眼,不再追着說什麽,拉過賀域晴笑道:“走,跟我去看看我那片地。”
她拉着賀域晴去散步,出門正遇見回轉的阿慢。
“公主,許劭叫我去辦事。”
賀域晴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去吧。”
阿慢悶頭應了,等賀域晴扶着劉鎏擦身走過,他才擡起頭來,遠遠地看着賀域晴的背影,眼底濃濃不舍,卻還是乖乖轉身離開。
因為他的公主說了,叫他去!
許劭将阿慢和影密衛派去烏孫國刺殺烏孫國的王後,這位王後,在自己的丈夫病逝之後,一力主張将自己的兒子扶上王位,而這個兒子,就是弗蘭!她為了扶持弗蘭上位,居然親自出馬,将烏孫國的三名親王睡了個遍,為弗蘭争取到了最大的助力。
大王子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為今之計,只有殺了這個王後,才能維持西部邊境的安穩。
而就在阿慢和影密衛啓程之後的第二天,焦州城外迎來了趙國派遣使臣團送來的戰利品。
牛羊和糧食入城的時候,整個梁國都振奮了!
前來迎接清點戰利品的梁國戶部侍郎,看着那些牛羊,想着分發下去之後,來年能收獲多少小崽子,忍不住笑得很是和善。
可是再看到趙國的官員送來的上百名年輕女孩子的時候,戶部侍郎就覺得自己笑不出來了。
“這是什麽?”
趙國前來送戰利品的官員是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聽到問話,立即笑眯眯地答:“這是我國陛下特意為貴國皇室準備的禮物!整整一百名年輕貌美的良家子!還望大人笑納!”
戶部侍郎覺得有些棘手,這一百個女孩子,以後很可能就是一百個潛伏在梁國的細作啊,他要是把人接回去,就是接了一鍋燙手山芋回去。
可要是不接,當着焦州城內外兩國百姓的面,豈不是影響兩國邦交?
趙國的官員就知道人帶上來,會叫人為難。
梁國這邊越是為難,他們越是高興嘛。
一百個女孩子不等梁國官員發話,整齊劃一地跟在牛羊群之後,進了城門。
梁國戶部侍郎臉都快綠了,只得忍了脾氣,将人家都迎進焦州城的驿館裏好生伺候着,轉身就立馬往樂陽派了快馬禀報消息。
劉雍近來知道劉涓身體有恙之後,連軸轉地聯絡朝中官員,又要分派各城的事務,累得瘦了一大圈,每日都頂着黑眼圈。
回到東宮剛想找柳桐桐一起吃個晚飯,近衛拿着書信跑了過來:“殿下,焦州城的急報。”
他只得又重新坐下,嘆口氣,打開急報看了看,随即失笑。
一百個姑娘,劉涓現在有心無力,要是給他,他想受用了,也能把自己活活累死。
他想了想,提筆寫了批複,叫他們将人送來樂陽就是了。
等到忙完這最後一件事,他才徑直去了柳桐桐的院子,将趙國進獻美女的事情當作笑話說給了柳桐桐聽,以一句“許融這事兒做得,倒像個小孩子”結束了這番話。
柳桐桐卻臉色泛白,陳寧兒要做将來的皇後也就罷了,趙國居然還進獻了上百個美人來?
她以後在劉雍的後宮,當真要舉步維艱了。
“爺,你當真要收了那上百個美人?”
劉雍一怔,看着她一臉的緊張,心情頓時好了不好,擡手捏捏她的臉:“吃醋了?”
她臉紅了紅,低下頭來:“我哪有那個資格吃醋呢?”
可是這語氣聽着怎麽這麽幽怨?
劉雍忍不住心情沉下去,看着她的時候,柔情稍減,淡淡地問:“你是在怪我,至今沒有給你個名分?”
第二卷 114 不切實際
柳桐桐見他沉了臉,心裏也是暗悔,急忙笑了笑:“我就是随便醋一醋,你板着臉吓到我了。”
劉雍的神情這才柔和了些。
兩人和好之後,雖然某些事情仍舊如以前那樣和諧,可是日常聊天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彼此都害怕觸碰了某些雷點。
時間一長,他累,她也累的吧?
柳桐桐不想和他鬧僵了,見他神情不大好,只得笑道:“名分的事情,我都說了,不在乎的。只要你在哪裏,我在哪裏,就行了。”
劉雍沒來由地覺得焦躁起來,他想給柳桐桐那個最好的位置,可是,當年想給的時候,她因為劉涓的威逼,堅決不肯要;如今她想要了,他卻給不了。
“罷了,我太累了,情緒不大好,你別介意。”劉雍不想氣氛再繼續怪異下去,擺擺手,“晚飯吃了嗎?”
他抛出橄榄枝,她自然會接着,立即答道:“自然是吃過了的,我給你準備了夜宵,給你端上來。”
她起身去準備夜宵,劉雍自己留在屋子裏,竟然有一種詭異的感覺:輕松。
他一個人呆在屋子裏,竟然讓他覺得,比和她在一處說話的時候,要輕松多了。
這種輕松,頓時讓他覺得很不輕松!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柳桐桐端着一碗黍米粥走進來,遞給了他:“稍微吃些東西再休息吧,你晚上肯定沒怎麽好好吃東西的。”
他接了碗,看着她一臉的關心,竟有些愧疚,乖乖低頭将一碗粥哧溜溜吃下去了,和她像老夫老妻似的一起洗漱,躺下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劉雍半夢半醒之間,覺得有一雙手在自己身上來回游走,知道是她在試探了。
可是等到她的手一點點下移,觸碰到禁忌地帶,她的手一僵。
劉雍渾身也一僵。
某些該站立的,卻還躺着偷懶。
柳桐桐知道他醒了,輕輕移開自己的手,低聲問:“太累了嗎?”
劉雍語氣還帶着未醒的慵懶,睜開眼睛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半亮了,他其實已經休息好了,并不累!
可就是ying不起來。
他好幾天累得沒時間和柳桐桐做些羞羞的事情,如今竟然做不了了嗎?
他看柳桐桐一眼,只得含含糊糊地答:“最近比較累。”說完翻身起來。
柳桐桐也跟着起來,服侍他穿衣梳妝之後,問道:“今天一天還是很忙嗎?“
劉雍淡淡地嗯了一聲,吩咐她在東宮裏好好呆着,就大踏步地離開了,只是,卻不是去忙活正事,而是一路回了他自己的寝殿裏。
直奔卧房,将藏在床下的一個包裹拿了出來,那裏,藏着這些年私下裏收集的珍貴畫冊和話本子,個個都是公子哥們争搶的珍品。尤其是畫冊,畫的精美又真實。
沒錯,他收藏了滿滿一袋子的小-黃-書。
翻開他最喜歡的一本,上面的圖畫能叫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血脈贲張。
他看着自己的反應,很正常嘛!
那就是不是他的問題,而是……
他苦笑着放下畫冊,哀嘆一聲,短暫的高興之後,是更大的郁悶:他不是起不來,只是和柳桐桐在一起時,起不來了!
……
阿慢離開樂陽之後,賀域晴在短暫的坐立不安之後,迅速接受了身邊無人的現實。
她在公主府裏又呆了十來天,覺得休息得差不多了,就找到劉鎏,問她:“我記得你和劉雍之前将自己的私房錢拿出去做生意的,你手底的掌櫃們如今在樂陽嗎?”
劉鎏搖頭:“他們都是地道的趙國人,沒有跟來這裏。”
賀域晴一咧嘴:“啊?全都不在?你們現在的錢都放在家裏發黴嗎?”
這也是劉鎏着急又無奈的地方。
按照各國的慣例,貴族都是看不起商人,也不會去做生意跟商人争奪市場,那叫“與民争利”,在貴族裏,是不道德也不好聽的名聲。
劉鎏如今好歹是梁國皇帝唯一的女兒,不比以前了。
以前英國公府上下,走的都是不要臉的路線。
如今得要臉了,她不能再随便出面,去招募商家一起做生意了。
賀域晴聽完她的難處,想了想,一拍手:“我閑得都要發黴了,不如我來出面,咱們一起買些鋪子店面,你來做軍師,大家一起發財啊!”
劉鎏看她一眼,想了想,也就點頭了:“也好!你有什麽打算嗎?”
賀域晴一說起賺錢,也來了興致,拉過她,叽叽喳喳地說道:“我也是這次回南疆才發現的,南疆那裏兩文錢能買一罐子的雨花釀,灈陽城能賣到二兩銀子一罐,而樂陽這裏,雨花釀則只是給富貴階層特供的,外頭的老百姓,無權無勢的還喝不到呢……”
劉鎏笑了笑,欣賞地看她,等着下文。
“只是因為商人将雨花釀從南疆運送到趙國,一路上花費巨大,雨花釀的價格就漲了好幾倍。如果我會釀制雨花釀,不需要長途運送,只需要采買南疆的金絲玫瑰就可以了!這其中節省的本錢,是難以估計的……”
劉鎏見她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也有些激動地問:“你真的會釀造?不需要什麽特殊的材料嗎?”
賀域晴又有些不确定了:“我們南疆每個女人都會釀造雨花釀,我不大确定這裏行不行,我要試一試。”
“需要什麽東西?我叫人準備。”
賀域晴将所需的東西都列了單子出來,劉鎏将單子交給綠腰叫她去準備,又問綠腰:“紅袖那蹄子怎麽還不回來做事?”
都成親好幾天了,人影都看不到。
綠腰臉上一紅,笑道:“大概是最近累了吧。”
劉鎏撲哧一笑,擡手要打她:“小蹄子,你也會說這樣的話。看來也得趕緊把你嫁出去才行!”
賀域晴在邊上立即語氣繃得緊緊的,問:“嫁給阿慢嗎?”
劉鎏一怔,看她緊張,心裏笑開了花,随即反問賀域晴:“不行嗎?”
賀域晴讪讪地不答,嘟嘟嘴,心裏也不知道自己在反對些什麽,可就是覺得不高興。
劉鎏看她糊裏糊塗,真想扯着她的耳朵大聲告訴她:你這個傻子快看看自己的內心啊……
可是這世上唯獨感情的事情最是急不得,她看破,不能點破呢。
“公主,公主,驸馬爺叫人送了些好東西回來給您!”
門外的小厮過來,笑眯眯地報信。
劉鎏看了綠腰一眼,她立即跟着小厮去前頭接收許劭送回來給劉鎏的禮物來。
劉鎏則被賀域晴拉着,慢悠悠地往前走,路上,劉鎏忽然輕聲問道:“晴兒,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想找個什麽樣的男人共度餘生?”
賀域晴苦笑:“以前只想着找一個貌美如花的美男子,只要日日看着,睡着了也能笑着醒來……”
“現在呢?”
賀域晴想了想,答道:“你知道嗎,有時候看着你和許劭,我還是很羨慕的!你們很懂彼此的想法和好惡,你做壞事,他都能理解,能幫着你,沒有要求你按照他的标準來改變……”
不像她之前在灈陽城皇宮裏的時候,被許融逼着學習皇宮禮儀,學着趙國女人的打扮和言談舉止,那樣才能讨許融的歡心。
“最好的感情,是不需要彼此那麽費力地讨對方歡心的。”劉鎏嘆了口氣,見她還算想得通透,拉着她的手,輕輕一捏,“看來你如今明白自己該找一個什麽樣的人了?”
“女人還是要找一個……喜歡自己,比自己喜歡他,更多的人吧?”
賀域晴也說不上來具體是個什麽樣的人,但至少知道,不是許融那樣的。
閨蜜倆說着私房話,到了前院裏。
劉鎏一看到院子裏的籠子,就覺得自己不大好了:“這是什麽啊?”
送東西回來的,是許劭身邊另一名得用的近衛許浩,見劉鎏凝眉,只得咬着牙指着籠子裏嗷嗷叫的小家夥解釋道:“這是驸馬爺今兒和太子一起出城狩獵,抓回來的。母豹子被射殺之後才看到這小崽子的,本來是要被處死的,可是驸馬和太子都說,您……公主您可能會喜歡……就,就給送回來了!”
劉鎏走上前,那小豹子的眼睛都剛睜開,顯然出生沒幾天就倒黴催的沒了娘。
賀域晴看得驚訝:“你真喜歡這個?”
劉鎏點點頭:“我還真喜歡。”
貓科動物啊,她的最愛。
“叫人備些羊奶來吧。”
許浩躬身應了,劉鎏上前伸手,從籠子裏将那只嗷嗷叫的小豹子拎着頸皮拿起來,小豹子驟然離地,四肢慌張地亂蹬,嗷嗷尖聲叫起來。
劉鎏将小家夥抱在懷裏安撫了一會兒,小東西就安靜了下來。
賀域晴一開始還有些害怕,等到看她玩得開心,忍不住也湊過來撫了撫小豹子的皮毛,漸漸也覺得好玩起來,兩人在院子裏坐了,等到下人端了羊奶過來,賀域晴主動接過來,一口一口拿木勺喂小豹子喝下去。
“你喜歡這種野物,許劭也不覺得你這樣不好嗎?”
劉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喜歡野物怎麽了?我自己也是個大大的野物呢,他要是覺得我這樣不好,當初就不會娶我了。”
賀域晴心生羨慕:“你們這樣真好。”
“你身邊也有不嫌棄你任何樣子的人啊,有什麽好羨慕的?”劉鎏朝她飛了個媚眼。
賀域晴一愣,當真認真地想了想,才明白她說的是誰,忍不住心裏咯噔一聲:阿慢嗎?的确是不會嫌棄她的一切!
劉鎏瞟她一眼,笑了笑,将小豹子接過來,問賀域晴:“給它起個什麽名字比較好呢?”
“人家可是豹子,你打算當寵物養?”
劉鎏點頭:“嗯啊,我爹以前養過一只狐貍呢,這些野物養起來也沒有那麽不安全,都是通人性的。”
賀域晴點點頭,說:“叫……小花花?”
劉鎏手裏的小豹子适時地嗷嗚一聲,她嘴角一抖,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小花花?你當真的嗎?”
賀域晴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算了,還是你自己想吧。來,給我吧,你現在懷着身孕呢,傷着你可不好了。”
劉鎏只得将小豹子遞出去,轉念一想,說道:“叫閃電,好不好?”
賀域晴一挑眉,咂摸了兩句,笑了:“總比小花花好聽多了,就叫閃電。”
劉鎏收養了小豹子,又将私房錢拿了一部分給賀域晴出去打點,晚上等到許劭回家,她把這件事說給許劭聽,許劭挑眉:“啊?買商鋪?我的公主啊,你難道忘了,你的封地就是樂陽嗎?”
劉鎏恍然,一拍腦門:“是啊!我記得外城有一條街被父皇賞給了我?”
樂陽城擴建,內城之外有外城,其中一片地,劉涓冊封劉鎏為樂陽長公主的時候,順手賞給了她,如今好似建成了一條紅河大街?
許劭捏捏她的鼻子,失笑:“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富豪是嗎?”
劉鎏嘿嘿一笑:“你在朝中拿着那麽點俸祿……豈不是我在養你?”
許劭一本正經地點頭看她:“以後還要養孩子,真是辛苦你了,公主。”
劉鎏撲哧笑了一聲,被他的臭不要臉,逗得咯咯咯笑個不停。
第二天午後,劉鎏睡了個午覺起來,就看到本該忙得腳不沾地的許劭,居然在院子裏拿着一小塊肉,逗着閃電撲咬。
“唉唉,這小東西還沒滿月呢吧?你這就開始訓練撲咬了?”
許劭直起腰,任由閃電在院子裏嗷嗷叫着到處亂爬。
“這東西快點長大了能咬人才好!”他回身攬住她的腰,一起在院子裏四周散步,說道,“許融那厮最近看來是緩過神來了,咱們這公主府還好,東宮已經抓了三批刺客了,一次比一次難對付,看來是花了大價錢從江湖上請來的高手。影密衛也折損了十幾個兄弟!”
劉鎏有些擔心:“後宮裏呢?父皇最近還能上朝嗎?”
她懷孕之後,蕭氏就很少叫她入宮去了。
“陛下昨天夜裏又咳血了,禦醫的意思,怕是難過今年的夏季了。”
劉鎏皺皺眉,心裏終究還是有些別扭,雖然得知劉涓得病,她沒什麽悲傷的感覺,可知道他當真快不行了,她還是有些難過。
“阿慢該到了烏孫國吧?有消息回來嗎?他可不能出什麽事。”
“已經到了,近日估計就要動手,等消息吧。”
結果沒讓他們等太久,五日之後,就有飛鴿傳書來到樂陽,烏孫國王後在和當朝一名大将軍茍-合的時候,死在了床上,臉色發青,死狀吓人,烏孫國王室的醫者,都說王後是心情太過激動之下觸發了心疾而死。
這死法,夠不光彩的。
所以烏孫國上下,只靜悄悄的将王後給葬了。
烏孫國大王子趁着國內對于王後和二王子弗蘭的八卦鬧得正熱烈的時候,聯系王室宗族,收買朝中官員……
當然,一部分的錢財寶物,是劉雍暗中支持的。可錢財寶物的數額卻很有限,總不能叫弗蘭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吧?
烏孫國鬧騰了沒幾天,趙國進獻的戰利品就到了樂陽城。
美人被拉到了皇宮大殿前,劉雍直接轉手将人三下五除二地分派了下去。
跟着劉涓造反的一堆武将文官,沒娶老婆的可大有人在啊,就算有的娶老婆了,難道還不能納個妾?
一百個美人壓根不夠分的好麽!!
這一日,一百名美人整齊入宮,分散離宮,滿朝文武都像是經歷了大豐收,每個男人都滿面紅光地帶着美人們回家去了。
而真正叫人犯難的,是戰利品裏的牛羊。
劉涓一力主張分派給百姓,叫梁國各城鎮中的裏正報上名單,每個裏正,按照牛羊的公母,領幾頭回去。
按理說這樣的分派的确沒問題。
可是梁國如今多的是跟在劉涓身後造反,剛剛封侯拜相的人們,這些人是梁國未來的世家氏族的根基。
他們還沒嘗到甜頭呢,戰利品全給那些窮苦老百姓?
百官頓時不高興了!
朝堂之上,劉涓剛将自己的說法提出來,張标就立即出列,朗聲道:“陛下,戰利品本該是入國庫,由戶部打理。如今分派下去,百姓們轉而殺牛宰羊,可如何是好?”
劉雍随即出列:“父皇,兒臣以為,這些戰利品,理當用來褒獎朝中列位功臣,各位大人家中有人手,有田莊,牛羊入田莊,來年再照着分派下去的數目,征收一定數額的牲畜稅或者牛羊羔,再分派到各城村子裏,豈不更好?”
劉涓不高興地看他一眼,當朝滿朝文武的面,他被駁了面子,心裏自然不大高興,板着臉道:“好了,就照朕的意思辦,愛卿們不必再說!”
劉涓咳了兩聲,起身便走。
他覺得自己有些想流眼淚淌鼻涕了,福壽膏吃得多了,犯瘾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
劉雍站在朝堂上,看着劉涓急匆匆的背影,徒勞地哀嘆一聲。劉彥站在不遠處,輕輕走過來,低聲道:“不要心焦,太子,當廷忤逆陛下,不是上策。”
劉雍無奈地點點頭,随即帶着劉彥一起回了東宮敘話。
坐下後,劉雍就苦惱地揉揉眉心,才說道:“爹,你不是不知道,梁國剛複國,朝中并沒有根基深厚的世家做支撐,如今朝中的公爵,十之七八都是窮苦出身,他們并沒有大世家的氣度,如果看着陛下将戰利品一次次地分派給窮苦百姓,他們會心生不滿的!一個國家的中上層對皇帝生出不滿來,是很危險的。”
劉彥自然明白,見他越說越急躁,只得寬慰:“你放心,他們看出你站在士族一邊,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劉雍無奈點頭。
梁國的百姓生活是不比趙國富足,可也至少沒有窮得餓死人的事情發生。劉鎏以前就跟他說過,一個封建的國家要發展,不能靠農民,因為農民能生産出來的只有糧食,卻有些土地貧瘠,有些農民産出的糧食都不夠自己家吃。
所以梁國要振興,要靠的是士族帶動,要鼓勵經商。
可是劉涓大概是因為這些年在底層和百姓們在一處,看見百姓疾苦,如今登基為帝,就想着天下均富,無論付出多少,得到的戰利品都是一樣的。
長此以往,還會有人想努力嗎?
劉雍不禁想到城牆根底下的那些乞丐們,他們大多好手好腳,哪怕找個作坊去做工,也能養活自己。可是他們沒有,他們每日在牆根底下曬太陽,見到過往的富人車駕,就一股腦地湧上去乞讨。如果有大方的,肯給他們幾個銅板,他們會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挺了不起。
可要是有不願意打發他們這些乞丐的,他們就會在牆根底下紮堆,你一句我一句地罵,罵這些富人為富不仁,罵做皇帝的不會管理國家,罵那些當官的貴人們個個貪污腐敗,才會讓他們吃不飽肚子!
他們從來不會去想:你自己付出了什麽?人家辛苦賺的錢,憑什麽送給你花?
可顯然對是,如今的劉涓,就站在這些乞丐的一邊!他覺得國家的東西,就要平均分給百姓們!
劉雍苦惱地瞪着滿是黑眼圈的眼眸,看劉彥:“爹,我擔心陛下……那什麽的時候,會有士族聯合起來動蕩!”
“有什麽動向了嗎?”
劉雍不大确定地搖搖頭:“我只是覺得,最近下了朝,朝中有些官員互相打眼色的頻率高了些,大概是我想多了。”
“影密衛查到什麽異動了嗎?”劉彥忍不住也謹慎起來了,“各城的鐵器是不是都控制住了,打鐵鋪之前不都是劃歸官府了嗎?”
劉雍搖搖頭,想的卻是其他:“我擔心的倒不是他們造反,畢竟張标不會造反。”
他擔心的是,一旦劉涓不好了,這些人會在劉涓閉眼之前,就脅迫劉涓讓位,将他扶上皇位,然後開始士族對皇權的壓制!
劉彥轉瞬也明白他的擔憂,擡手拍拍他的肩,只說了兩個字:“兵權。”
像前朝、昭德帝許巍、許融,甚至如今的劉涓,皇權都容易受到各種威脅,就是因為,他們手裏沒有直接握着的兵權!
劉雍眸光一亮:“我聽說雪山宗門有一支外門的弟子,誰願意出錢,他們就為誰做事?”
劉彥哈地笑了一聲,起身,朝劉雍微微一拱手:“臣明白了。”
兩人相視一笑,劉彥轉身離開。
第二卷 115 出大事啦
賀域晴在公主府裏再沒多住幾天,就在內城大手筆地自己買了處宅子。
她出走的時候将自己的私産能帶的都帶來了,如今置辦完宅子,将手頭的錢財花了小半,一時間也不舍得采買婢女和仆從了,自己動手每天早出晚歸地去收拾宅子。
忙活了十來天,居然也能将宅子裏收拾得幹幹淨淨。
這一日,她正在院子裏種花呢,院門忽然被叩響,她忙得熱火朝天,一開始聽見,以為又是門外的小乞丐在搞鬼,懶得理會,沒過多久,又有叩門聲響起。
她滿手的泥巴,沒好氣地去開門,打開門就罵道:“小崽子們,找揍是吧?”
門口的阿慢風塵仆仆,被這一聲吼吓一跳,有些呆傻地微微張大了嘴巴,看着賀域晴:“啊?”
賀域晴也愣了一下,看着曬得更黑的阿慢,忽然一跺腳:“你叩門幹什麽?不會自己進來嗎?”
阿慢被罵得不知道怎麽解釋,只傻傻地站着不說話了,看着她額頭的薄汗,有些出神了。
賀域晴罵完也覺得自己的脾氣來得莫名其妙,瞪了阿慢一眼,轉身進院門,只吩咐阿慢:“進來,把門帶上吧。”
阿慢老老實實地進門,将院門關好。
賀域晴到了院子裏接着蹲下種樹,阿慢趕緊上前将鐵鍬接過來:“我來。”
賀域晴從善如流,洗了手在他身邊看他幹活,問道:“事情都辦妥了?”
“嗯。”
“路上還順利?”
“嗯。”
賀域晴撇撇嘴:“你除了嗯,還會說別的嗎?”
阿慢停了手,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她,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叫她高興。
賀域晴看得更是來氣了,忽然開口問道:“劉鎏打算給你找個媳婦,她身邊的婢女不少,都年輕貌美,你怎麽想?”
阿慢霍地擡頭看她,見她沒有笑嘻嘻地,就知道不是在調笑他。他立即搖搖頭:“我不想!”
賀域晴只覺得心口的火氣頓時詭異地滅了。
她定定地看着阿慢滿臉的不悅,忽然忍不住就笑了,随即嗔怪地看着他:“不想就不想嘛,你黑着臉吓到我了!”
阿慢只得趕緊讓自己的神情盡量軟化下來,可無論怎麽努力,他這張木讷的臉上也只有僵硬詭異的一絲絲笑意。
賀域晴看得眼角一抖,急忙擺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想娶,我就替你回絕了劉鎏!還有啊,咱們現在是在梁國的皇都樂陽,我不是這裏的公主,以後不要叫我公主……”
阿慢低頭看她,眼神很疑惑:那怎麽叫呢?
“叫我……小姐就好了。”
阿慢悶頭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哦,公主。”
賀域晴覺得很無奈,苦笑一聲:“罷了罷了,你這牛脾氣……”
她轉身去廚房裏端了涼開水,拿碗裝了,回到院子裏遞給阿慢:“喝點水吧。臉上髒兮兮的,是不是路上沒怎麽修整?”
本來說最短一個月才能回來,如今才過去二十幾天,他就回來了。
阿慢接了水咕咚咕咚往下灌,眨眼間将一大碗水給喝完了,才暢快地朝他笑得露出白牙:“好喝。”
賀域晴竟覺得自己的心情忽然好了許多,雖然自己不知道原因,但是心情好,是忍不住的。
“我最近跟公主府的廚娘學了幾道這邊的家常菜,今天你回來,我正好試試手,你趕緊種完,去街上買些菜回來。”
阿慢一愣:“公主做?”
“對啊。”賀域晴點頭,擡手将有些散亂的長發爽利地用綢帶綁緊了,朝他挑眉問,“你這是不相信我能做菜?”
阿慢只是木讷,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點頭說是了,立即搖了搖頭。
“那就快些去買菜。”
阿慢點點頭,迅速地将兩棵小楊樹種上了,轉頭去門口買菜。剛打開門出去,就看到兩個小乞丐正笑嘻嘻地拿着石頭往門上砸來。
“幹什麽!”阿慢黑着臉在門口接住了石頭,兇神惡煞地朝兩個乞丐瞪了一眼。
媽呀,太吓人了!
其中一個膽子小一些的,立即咧開嘴扯着嗓子哭起來,另一個沒哭,卻是轉身就跑。
阿慢黑着臉看小乞丐跑了,轉身看了看大門口,小石頭還不少,說明這些乞丐看賀域晴一個人在院子裏出沒,就想着來欺負欺負,看看能不能通過這種小手段,獲得一些好處,吃的,喝的,都行。
真是叫人讨厭!
阿慢黑着臉順着街道往裏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一堆年紀大一些的乞丐,正摟着那倆被阿慢吓到的小乞丐,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那個被吓哭的小乞丐一擡頭又看到了阿慢,頓時吓得嗷地一聲,又哭了起來。
阿慢黑着臉走到一堆乞丐身前,一眼就看到了這其中的頭頭是誰,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他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脖子,明明是個很肥的家夥,卻直接被他拎着離了地。
“以後,不許再叫你的人在這附近,懂嗎?”
胖男人被掐住了脖子的那一刻,就知道阿慢的武力值有多恐怖,臉色跟豬肝似的,急忙點頭。
阿慢将人掐了個半死,才跟扔破布袋似的将人扔到了地上,惡狠狠地看了這堆乞丐一眼,轉身大踏步地走了。
買完菜回到院子裏,賀域晴正在對着一堆柴火發呆,見了他,立即招招手:“阿慢快來。”
他拎着菜和肉走過來,看着一根根的樹棍,問:“斧頭?”
賀域晴這才撓撓頭:“哎呀,沒買斧頭。”
阿慢淡定地點點頭,抽出自己腰上的彎刀,乖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