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回遭遇這麽糾結的情況! (7)

就是止不住。

這該死的孕期荷爾蒙啊。

“對了,元宵節的時候,陛下打算大辦一場,烏孫國會有使臣過來,我覺得……弗蘭那厮可能會來樂陽!到時候,你緊跟着我,不要和那厮過多接觸,好嗎?”

劉鎏原本還為他傷心着呢,可是一看到他滿臉的醋意,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

許劭板着臉瞪她:“別笑……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記住了!”

可就算是許劭日防夜防,也實在想不到,元宵節的慶典上。

當着梁國文武百官和皇家宗師的面,遠道而來朝賀的弗蘭王子,居然臭不要臉地對梁帝提出了令人嘩然的要求。

“陛下,本王子如今早到了适婚年紀,如今我們兩國交好,希望陛下能答應本王子一個不情之請。”

劉涓與他早有合作,雙方的關系還算融洽,聽他開口,忍不住問道:“你且說來聽聽?”

“本王子對梁國長公主一見傾心,無奈公主已經大婚,只能為長公主備了些賀禮,借陛下的殿外廣場一用。本王子只想讨長公主一笑!”

他一番話說完,巨大的宴廳裏,百官及家眷,紛紛轉頭看着坐在劉涓下首的許劭和劉鎏。

劉鎏臉都要綠了,捂着肚子,恨恨地瞪着弗蘭。

許劭板着臉,面無表情。

弗蘭笑眯眯地等着劉涓點頭。

蕭氏悄悄用眼神阻止,可是劉涓只輕咳了一聲,随即點頭,笑道:“這有何難?王子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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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早想到劉涓不會拒絕,得了準許,就立即轉身吩咐自己的随從去了殿外。

不多時,随從走回來報信,弗蘭俊臉含笑,走到劉鎏身前,微微躬身:“公主,請随我去殿外。”

當着滿朝官員和家眷的面,她想甩臉子不理,可是許劭卻忽然當先站起來,将她拉着,一起往殿外走去。

“真是有勞王子殿下了。”

許劭就算不爽,可氣勢不能輸,環着劉鎏到了殿外。

只見弗蘭帶來的随從們,在大殿外一字排開,每人的面前擺着碩大的盒子,遠遠地見弗蘭打了手勢,這些随從整齊劃一地低頭打開盒子,露出裏面一個個的長卷,随從們捏了打火石,将長卷上的細繩點燃了。

劉鎏一怔,看着那一筒筒的煙花,忍不住嘆了口氣。

許劭看了她一眼,低聲問:“這是什麽?”

話音剛落,引信燃完了,砰地一聲巨響,将廣場邊等待的梁國群臣都吓得齊齊一跳。

劉鎏擡頭,看着天空上爆炸開來的煙花,心情複雜。

她上大學的時候喜歡看言情劇,看到男主向女主求婚的時候放煙花,就對他說,以後跟她求婚,一定要有鮮花煙花和戒指……

可是,沒有煙花,沒有鮮花戒指,甚至沒有求婚,她當年就傻兮兮地差點嫁了。可結果呢?

如今弗蘭做出這個世界上原本沒有的煙花,當着所有人的面燃放,她不僅沒有感動,驚訝之後,反倒覺得有些惡心。

心裏覺得惡心,身體忽然就有了反應,她捂着嘴巴,對着燃放的煙花就嗚嗚地吐了起來。

“公主!”

許劭誇張地叫了一聲:“你怎麽了?”

劉鎏捂着嘴巴幹嘔起來,難受得說不上話來。

蕭氏急忙叫許劭将人抱進了偏殿,又是叫禦醫,又是叫人熬藥的。主角不再,百官卻看煙花看得興起,贊美聲不斷。

弗蘭聽到衆人歡呼,心裏很得意,哪知道一轉身,劉鎏和許劭不見了,梁帝和皇後蕭氏也不在了。

他頓時神情落寞起來,擡頭看了看煙花,苦笑一聲。

身邊的随從湊過來,低聲說道:“王子,咱們的人進去了。”

弗蘭落寞的神情頓時變得淩厲,點點頭,看了随從一眼:“照計劃行事。”

第二卷 112 作物

劉鎏這一吐,簡直天昏地暗。

第一回有孕期反應,她捂着心口幾乎将膽汁都吐了出來,晚宴時剛吃下去的東西全吐空了。

蕭氏看得心疼,等她好不容易停歇了,急忙叫人去準備了酸梅湯過來:“喝一些酸的試試會不會好受些。”

許劭在一邊,見劉鎏吐完之後臉色發白,心裏忍不住有些自責了,拉過她的手,握住了揉了揉。

劉鎏口中泛苦,好不容易吃了酸梅才覺得好受些。

她靠在許劭身邊,朝蕭氏笑道:“我沒事了。”

“晚上回去早點睡覺……”

正要拉着劉鎏交待幾句私房話,殿外突然有小太監奔進來,大聲道:“皇後娘娘,秋言姑娘方才不小心跌進了蓮池裏,人剛剛撈上來!娘娘,您快去瞧瞧吧?”

劉鎏聽完,有些奇怪,看蕭氏:“秋言是誰?”

秋容在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蕭氏一眼,見她沒有阻止的意思,才低聲答道:“是前陣子在別宮裏伺候陛下的宮女……已經,已經有了身孕!”

蕭氏起身,對劉鎏道:“你們沒什麽事就趕緊出宮吧,這些事不需要你們操心的。”

劉鎏還在震驚當中,她又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不對,現在應該是已經沒有了!

許劭不想她多問,拉着人站起來告退。

蕭氏則帶着秋容直奔後宮,秋言被診出有孕之後,她特地查了彤史,确認是在別宮裏侍寝有了,她傷心歸傷心,卻只能做一個懂事的正室,将人安置在後宮裏,想着等到元宵節之後,就做主将人冊封了。

“怎麽回事?身邊伺候的人呢?”

“秋言在宮裏帶着靜不下心來,自己要來前頭看熱鬧,路上又覺得冷,叫身邊伺候的人回去拿鬥篷……人剛走,秋言就失足跌進池子了!”

“禦醫呢?人現在怎麽樣?”

秋容看了來報信的小太監一眼,小太監立即低聲道:“撈上來已經斷氣,渾身冰涼了。”

夏氏腳步一頓:這就壓根沒有找禦醫的必要了!

她還是要去料理秋言的後事。

“陛下那裏,暫時不要告訴他。”蕭氏想到劉涓的身體狀況,下意識地想隐瞞這個消息。

秋容點點頭,不需要蕭氏出面,她自然能将相關的人們嘴巴封死了。

蕭氏命人将秋言的屍身處理好,回了中宮蘭臺殿,不多時,秋容走進來,語氣謹慎地說道:“娘娘,秋言身邊近身伺候的兩個宮女,都不見了!”

“不見了?”

蕭氏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大活人怎麽會不見了?”

秋容搖搖頭,随即說道:“奴婢叫人去各殿的井裏查看一番,可行?”

蕭氏想了想,随即點頭:“隐秘一些。”

“喏。”

秋容離開之後,蕭氏覺得腦門隐隐約約的疼起來,這宮裏的人都是剛采選進來的,魚龍混雜,從貴族之女,到九流賤役都有,內務府再不建起來,她這個皇後都要被累死了。

後宮裏忙亂一陣恢複平靜,宮外的驿館裏,弗蘭淡笑着聽完屬下的彙報,點點頭道:“好了,去領賞吧。”

屬下躬身退下,他的心腹麥爾斯湊過來,低聲道:“王子,大王子的人已經在灈陽城接近趙國的王爺裏,咱們是不是也要派人接近趙國的皇帝?”

弗蘭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大哥願意在趙國布局,就叫他安心布局好了,咱們的人,都撤到梁國這邊!相信我,未來許多年,梁國的國力不會弱于趙國的。”

趙國雄霸南方的魚米之鄉,可梁國也不弱,光是膠州樂陽一帶的可耕種平原,就足有幾千萬傾,目前梁國只是還沒有發現适于耕種的農作物罷了……

若是等到梁國的皇帝知道,在平原上可以種玉米小麥馬鈴薯之類的,梁國的國力會翻幾番的。

“叫你往公主府遞的帖子,遞進去裏嗎?”

“已經送去了。”

弗蘭點點頭,可是轉念一想,劉鎏不一定願意見他。

于是第二日,不等公主府的人來回話,他帶着随從和禮物,直接到了公主府門外,叫門房進去禀報之後,主動又直接地進了公主府的前廳。

許劭正在後院看着劉鎏指點公主府的下人們将府裏的荒地都開墾了,聽到吓人的禀報,頓時擰了眉:“他來做什麽?”

來報信的小太監知道接下來的話要惹怒驸馬,只得低着頭小聲地答:“王子帶了幾盒子禮物來,說是要送給公主。”

許劭看了看不遠處的劉鎏,抿唇想了想:哼,爺才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他招招手:“鎏兒……”

劉鎏轉身走過來,臉上被初春的太陽曬得有些發紅,許劭擡手捏住她的臉頰,哼哼道:“那個弗蘭又來了,在前廳等着見你呢!走吧,一起去看看他要幹嘛!”

劉鎏黑了臉,氣呼呼地說道:“我不見!你叫人把他打出去!”

小太監在一邊聽了,忍不住低聲道:“公主,弗蘭王子說,他來給公主送一些公主一直心心念念的東西!”

劉鎏嘟嘴,拉着許劭氣哼哼地道:“我一直心心念念的東西在這裏呢!”

許劭咧嘴嘿嘿地笑了兩下,轉念一想:咦,好像有哪裏不大對……他怎麽成東西了?

劉鎏拉着許劭一起,不大情願地去了前廳,老遠就看到弗蘭背着手淡定地在前廳裏看着牆上挂着的字畫。

見小夫妻倆手挽着手進來,弗蘭臉色微微一黯,随即笑了,朝許劭拱手一禮,又朝劉鎏問好:“小寒,近來可好?”

劉鎏朝身邊的紅袖打了個眼色,紅袖立即帶着閑雜人等離開了。

劉鎏這才黑着臉瞪弗蘭:“我不叫小寒,王子要是想來尋故人敘舊,我們怕是沒時間奉陪了!”

弗蘭見她生氣,只得收了撩撥的心思,輕聲道:“昨晚公主看煙花的時候嘔吐不止,可是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

劉鎏看許劭一眼,許劭立即用得意的眼神看弗蘭:“公主有孕在身,昨晚只是有了些反應,倒是不打緊。有勞王子記挂了!”

弗蘭臉色一變:有孕了?

劉鎏見他一臉受傷,心裏竟然有一種報複的快感,是怎麽回事?

許劭見弗蘭臉色不好看,心裏格外地爽了,将劉鎏扶着坐下來之後,就淡淡地開口問道:“王子來府上,說是要給公主送她心心念念的東西?”

弗蘭點點頭,随即将放在桌邊的一個盒子打開,遞到了劉鎏面前:“聽聞公主叫梁國的行商在西域四處尋找這些東西,我就親自帶來,送給公主!”

劉鎏接過盒子看了一眼,頓時瞪圓了眼睛。

盒子裝着一根麥穗,雖然和前世裏見過的麥穗無法相比,果實顆粒少了些,麥穗長度也短了些,可是……這一根麥穗足以證明,西域的小麥,産量是梁國一代小麥的好幾倍。她之前在膠州城外的荒田裏看到幹枯的麥穗,太短了,上面的麥粒也太少了。

弗蘭見她圓溜溜的眼眸裏滿是驚喜,忍不住語氣驕傲地拿過另外一個小盒子打開:“還有這個!”

劉鎏接過看了看,盒子裏裝着一顆圓溜溜的,小小的……土豆!

“這是……”

“這些東西,烏孫國都有!”弗蘭得意地笑笑,看着劉鎏,“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也願意幫你達成願望。”

劉鎏迅速冷靜下來,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得太過驚喜,太過急切,那樣會在雙方的談判中,讓自己處于弱勢地位!

“條件呢?”

弗蘭搖搖頭:“沒有條件!我欠你的,我說了,這輩子只想補償你!”

劉鎏才不信男人這張嘴呢,狐疑地看着弗蘭:“王子還是将種子一并帶來之後,再說這種話比較可信一些!”

弗蘭苦笑,幽藍的眸子深情地看着她。

前世的小寒容貌只能算是清秀,可劉鎏如今的容貌,五官明豔,尤其一雙眼睛,大而圓。她的表情時而明豔生動,時而雍容華貴,像是一朵燦爛開放的牡丹花,晃得他心神蕩漾。

這本該是他的女人!

可如今這個女人,對他卻是極為抗拒反感,無論他做什麽,她都持懷疑抵觸的态度。

真叫人無可奈何。

“好,我回了烏孫國,會将種子送來給你!”

弗蘭将兩個小盒子收起來遞給許劭,轉而朝劉鎏笑道:“我看這廳裏的字畫都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知是誰的作品?”

劉鎏看了看許劭:“是驸馬閑來無事随手塗鴉,王子喜歡?”

弗蘭一愣:我現在不喜歡了。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一問。”

許劭看出來弗蘭剛才的打算,心裏暗暗冷笑一聲:想要他老婆的親筆字畫?想得美!

他拉着劉鎏起身道:“公主,餓了沒有?”

劉鎏的肚子非常配合地咕嚕一聲。

許劭忍不住就撲哧笑了一聲,轉頭看弗蘭,似笑非笑地說:“公主有孕之後都在少食多餐,這會子已經餓了,我先陪公主去後頭用膳,王子稍等。”

弗蘭也不是個沒眼力見的人,立即起身告辭:“我正好還有事,就不多留了,來日方長,我們還會再見的。”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劉鎏,如雕塑一般的五官,滿含深情。

劉鎏白了臉,恨恨地瞪弗蘭一眼:誰跟你來日方長?

許劭扶着她一起将弗蘭送走了,轉身回院子之後,他才低聲問:“弗蘭送來的小麥,我認識。另外一個是什麽?”

“我們可以叫它土豆。”

許劭點點頭,打開盒子将土豆拿出來,研究了一會兒,忽然拿過自己的匕首将土豆切開了,聞了聞,随即問劉鎏:“這玩意兒……煮着吃?”

“煮、炒、炸、炖,都行!”

她接過小土豆,撇撇嘴:“就是小了些。”

等生完孩子還要好好研究一下,怎麽用雜交來改進土豆和小麥的産量。

她忽然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幹勁,之前的十幾年,雖然也時不時地拉着劉雍鼓搗些新鮮玩意兒,可是如今才覺得,她腦海裏的知識……能當飯吃!

“老公,後頭假山附近的一片地,我征用了啊!”

“不是要種梅林嗎?”

“不了!”劉鎏激動地一拍手,“種些能吃的!”

她叫人将地翻了,和許劭一起吃了飯,不多時,紅袖捏着一只信鴿進來,将腿上的銅管給了劉鎏:“公主。”

劉鎏當着許劭的面拆了密信,打開看後,遞給他:“父皇後宮裏一個懷孕的宮女死了,劉雍懷疑是有人昨晚趁亂殺了那宮女。”

許劭看了密信,皺眉:“這宮女就算是生了孩子,對當今的朝局也不會有任何威脅。誰會廢這麽大勁,去弄死一個宮女?”

劉鎏凝眉:“你猜,如果父皇知道自己的子嗣被有心人弄死了,他第一個會懷疑誰?”

許劭眸光一動。

“殺死宮女的人,是要嫁禍劉雍?”

“或是我!”

許劭笑了:“或是我。”

劉鎏忍不住想多了:“有沒有可能……朝中支持劉雍的那些大臣,知道後宮有人懷孕,自作主張,派人弄死了這個秋言?”

許劭點點頭,心裏暗道:也有可能是蕭氏……

這事兒光靠想,就有些複雜了。

“你現在的任務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這件事我會幫着劉雍去查。”

許融有龍衛,他正在幫着劉雍建起自己的影密衛。

如今從劉雍身邊的暗衛抽調了一部分人馬,由許劭支配,幫着劉雍聯絡朝臣,勘察梁國上下的國情。

劉鎏知道他在做的事情,也就放心地不管這些雜事了,安心地吃吃睡睡養肥膘。

兩國議和順利進行,最終議定的條件,是趙國的長寧郡主嫁到梁國做太子妃,另外趙國賠付梁國白銀五萬兩,黃金兩萬兩,牛羊各五千。

婚期定在八月底,兩國暫時休戰,各處的流民也陸續落戶。梁國的隐田分派,由劉雍這個太子牽頭,在戶部的努力下,耗時三個月完成。

整個梁國氣象一新,樂陽城在短短三個月之內,城區面積比剛被占領的時候,已經擴大了一倍。

開春的時候,弗蘭将兩車的小麥種子和土豆苗送來了樂陽,她在自己獲封的莊園裏試種了。

她肚子越來越大之後,出門都要跟許劭申請了,索性不出門,每日裏在公主府來回轉圈圈散步走動就夠了。

這日,她正在府裏躺着賞花曬太陽,紅袖臉色通紅地走進來,還沒說話呢,綠腰就開口打趣:“喲,臉怎麽這麽紅呢?”

紅袖氣得白了她一眼,可是羞得不說話了。

劉鎏撲哧笑了一聲,打趣紅袖:“哎喲喲,女大不中留啊。”

紅袖羞得脖子都紅了,可卻不像之前那樣羞惱地跑掉,只是等劉鎏調笑完了,才紅着臉小聲道:“公主,他……他跟驸馬爺說,想……想五月就娶我過門!”

劉鎏笑眯眯地看着她:“這才剛下定,就要娶過去啦?”

紅袖臉上一直紅紅的沒褪掉,低垂着臉,說道:“他,他年紀不小了……”

王武打小在英國公府裏做暗衛,後來負責劉鎏的安全,如今已經二十五歲了,的确是年紀不小了。

劉鎏也只是調笑一下,笑完就開始說正事:“也好,你和王武的婚房,我和驸馬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對街,離這裏很近。壓箱的嫁妝綠腰也收拾了出來……”

紅袖原本還羞得不行,一聽劉鎏這些話,頓時就舍不得了,眼圈紅起來,看着劉鎏:“公主,奴婢舍不得您!”

“傻樣子,你嫁出去了照樣在府裏做事,什麽舍得舍不得的?”綠腰拉過她,給她擦了擦眼淚,“我也給你準備了添妝的禮物,走,我拿出來給你!”

倆丫頭笑眯眯地去看嫁妝,劉鎏挺着肚子又起來走動,她現在不耐久坐,也不耐久站,真的覺得很辛苦。

正在嘿呦嘿呦地散步,許劭拎着一盒子糕點回來了,走過來攬住她一起走,得意地獻寶:“玫瑰膏,皇後娘娘賞的。”

劉鎏接了盒子,和他一起坐下,開吃。

一邊吃,一邊問他:“父皇的身體如何了?”

“說是昨晚咳了血,今天上朝看着面色還算正常,只是……這消息怕是瞞不了多久。”

開春之後,劉涓的病情就加重了,許劭手底的影密衛将消息報過來,原來劉涓以前在各地奔波,一早就傷了肺,如今竟然是藥石無用,治不好了。

劉鎏對這個父皇沒有多親近的感情,只是想着他一旦病逝,梁國勢必會有動蕩,不由得有些擔心。

而且,劉涓病重的消息一旦走漏,朝中的部分官員,怕是會有異心。

“烏孫國的大王,昨日病逝了。”

劉鎏頓時有些幸災樂禍:“這下有弗蘭忙的了。”

許劭冷笑,點點頭。

劉雍和他商議之後決定,梁國在暗地裏扶持烏孫國的大王子,而劉涓在明面上扶持弗蘭,烏孫國二王争權,如今國王病逝了,烏孫國必然有內亂。

暫時倒是不用擔心他們來犯。

許劭看她嗷唔嗷唔吃完了一碗玫瑰膏,拿了絲帕幫她擦擦嘴,随即扶着她起來,又在府裏慢悠悠地散步。

“你這肚子怎麽大得這麽吓人,一般人肚子三四個月都是這樣大嗎?”他伸手,跟捧西瓜似的捂住她的肚子,“這也忒圓了。”

劉鎏黑了臉,拍開他的手:“都是你,每天給我投喂那麽多食物,我這是胖了!”

“唔……胖點好!胖點好看!”

劉鎏哀嚎一聲,伸了手臂給他看:“你看看,我這胳膊,胖得我自己都嫌棄了!”

許劭只好摟着人好言好語地勸了半天,她才嘟着嘴平複了情緒。

兩人正湊成一堆說話,守門的小太監急匆匆地跑進來禀報:“公主,驸馬,門口來了兩個人,說是你們的熟人,求見你們!”

劉鎏奇道:“說了叫什麽名字嗎?”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看了許劭一眼,才低聲答道:“其中有一人,只叫奴才告訴公主,他看過公主……公主的身體!”

許劭黑了臉。

劉鎏也火冒三丈:“什麽?!把人打出去!”

她以為是弗蘭那賤人又來了!

小太監得了令,眼看着劉鎏和許劭要發飙了,趕緊一溜煙地跑掉。

劉鎏捂着肚子,氣得紅了眼,看許劭:“老公,咱們什麽時候能滅了烏孫國?”

許劭見她生氣,自己反倒平靜下來,摟着她寬慰道:“會有那麽一天的,我努力努力!”

兩人在後院裏誰也沒打算露面去前頭看看來者到底是誰。

前廳裏的賀域晴女扮男裝,坐在椅子上還偏生不老實,搖着扇子,跟身邊的阿慢說道:“你說,她待會兒出來看見我來了,會不會很驚喜?”

阿慢黝黑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只輕輕點頭:“嗯。”

她嘻嘻一笑,擡手将自己耳邊的亂發理了理,只等着劉鎏走進來,她好起身去調戲一下。

哪知道沒等來劉鎏,卻等來五六個兇神惡煞的公主府護衛,當先一個小太監,指着賀域晴尖聲吩咐道:“公主說了,将人打出去!”

護衛們紛紛沖過來。

阿慢的臉上立即有了表情,上前一步将賀域晴擋在身後,悶聲不吭地抽刀和護衛們打了起來。

前廳噼噼砰砰的,動靜越鬧越大,小太監眼看着來的是個刺兒頭,吓得急忙又回去報信了。

“不好啦!公主,驸馬,來了個武功高手,要把前廳給砸啦!”

劉鎏一聽,暴脾氣上來了,怒喝一聲:“真稀奇!鬧事鬧到公主府來了!”

她挺着肚子就往前廳沖,吓得許劭急忙跟上。

到了廳門口,她就看見兩個身形瘦長的人影正被護衛們逼到了門口,再細細一看那兩人……

“賀域晴!!!阿慢!!!”

衆人一聽她叫出兩人的名字來,知道是熟人,急忙停手。

賀域晴轉身看見劉鎏,飛身就撲了過來:“鎏鎏。”

還沒到近前呢,就被許劭一巴掌拍開了:“小心點,她有身孕呢。”

賀域晴被拍得一個趔趄,身後阿慢立即撲過來将人扶住了。

阿慢黝黑的臉神情兇狠,瞪着許劭,手裏握着刀,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你們怎麽來樂陽來?”

賀域晴潇灑地一笑,擺擺手:“在家裏呆着不開心,過來投靠你了呗。”

第二卷 113 賊夫婦的奸計

劉鎏一愣,将賀域晴拉過來,低聲問:“怎麽了?家裏怎麽不開心了?”

賀域晴讪讪地笑。

劉鎏拉過賀域晴,朝許劭打了個眼色,他點點頭,朝阿慢說道:“走吧,咱們出去。”

阿慢沒理他,只看着賀域晴,見她點頭,才乖乖轉身離開了。

劉鎏抓着賀域晴:“怎麽回事?你不是安全回了南疆了嗎?”

賀域晴剛才在許劭面前還要面子地沒有直說,此時忍不住紅了眼,抱住劉鎏就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母後和大哥要把嫁給瀾江王!!!”

劉鎏頓時不好了,音調都拔高了:“神馬!!那老頭都五十多啦!”

賀域晴收了收眼淚,點頭:“你也覺得不能嫁對不對?”

劉鎏大聲道:“當然不能嫁!一個糟老頭子,你都沒見過,為啥要嫁!”

賀域晴就知道這世上要說誰會支持她逃婚這件事,那就只有劉鎏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的。”

賀域晴拉着她,眸光看到劉鎏挺立的小肚子,心裏一顫,本就難受的心裏,更加痛苦了,急忙挪開了目光。

劉鎏拍拍她的背,低聲道:“你只帶了阿慢一個人來樂陽?”

賀域晴點頭:“嗯啊。”

劉鎏嘴角一抖:傻丫頭,人家阿慢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顯然賀域晴是沒有看出來的。

“你們剛到樂陽嗎?現在住在哪裏?”

賀域晴擦擦臉:“剛到呢,你看看我這臉上,肌膚都糙了!話說你這是怎麽回事,懷孕之後肌膚也能這麽水潤?不是說西北的氣候能把水嫩的女子吹成臘肉嗎,你這臉完全看不出來啊。”

劉鎏被她逗笑了:“我這是吃胖了顯得。”

“嗯,的确是胖了不少。”

劉鎏白她一眼,拉着人起身:“走吧,去客院裏,我叫人給你準備熱水,洗個澡歇歇。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賀域晴點點頭,與她一起到了客院,阿慢随即被許劭叫人帶了過來。

劉鎏看見阿慢過來,就知道許劭的小算盤,他大概是知道賀域晴逃婚出來的,就打算撮合阿慢和賀域晴了。

賀域晴見阿慢進來,倒是一臉驚訝:“阿慢,你來內院做什麽?不該住在外院嗎?”

阿慢原本隐隐激動的表情頓時一僵,有些傻眼地看賀域晴,不知道是為什麽,居然用滿眼的求助,看向劉鎏。

這還是劉鎏第一回與阿慢有正面的眼神交流呢,她都忍不住有些心疼這個男人了。

“你還不知道吧?我這公主府裏,經常會有南邊過來的刺客,要取我們的人頭呢,你住在客院不安全,阿慢貼身保護你才好!”

阿慢在一邊急忙點頭。

賀域晴沒多想,點點頭,就吩咐阿慢:“那好,你先去找地方歇一會兒吧,我這裏自己會收拾的。”

阿慢點點頭,轉身便走。

劉鎏啧啧稱奇:“武力強大,長得高大,乖乖聽話……真是好人!“

賀域晴一怔:“啊?”

劉鎏笑眯眯地拉過她,進了客院的廂房,等着婢女燒水的時候,兩人坐在一處吃水果,劉鎏這才低聲試探賀域晴:“以後有什麽打算?許融那裏,你真的不會再回去了?”

賀域晴搖搖頭:“既然走了就不會再回去!他如今有自己的皇後和子嗣,很好了!”

明嘉郡主年後冊封,剛冊封一個多月之後,就被診出有孕,瀾江王大喜之下,将喜訊從東海散布到了南疆。賀域平本來就想要賀域晴盡早忘了許融,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特地告知賀域晴,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劉鎏見她說起許融的時候,雖然神情仍舊寥落,卻沒有傷心欲絕的樣子了,暗暗放心了不少,拉過賀域晴,低聲問:“阿慢今年多大了?娶妻了沒有?”

賀域晴一怔,随即搖頭:“他二十三了,還沒有娶妻呢。問這個做什麽?”

劉鎏嘿嘿笑道:“我身邊的婢女,綠腰,記得嗎?我想着将這個嫁出去呢,看來看去,我覺着阿慢是個很好的男人…”

賀域晴神色有些複雜,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給阿慢找媳婦是件好事,可是聽劉鎏說,要把綠腰嫁給阿慢的時候,她心裏竟然只是……咯噔了一下!

有些高興不起來。

她只扯了扯嘴角,笑道:“你覺得阿慢很好嗎?”

劉鎏超級認真地點頭:“你想想,上哪兒找這麽好的男人去?就是吧……”她看上去有些遲疑。

賀域晴歪着腦袋看她:“就是怎樣?”

“出身是不是低了些?本公主的貼身婢女,放出去比大家小姐都高貴的,阿慢麽……會不會卑賤了些?”她朝着賀域晴挑眉,“你怎麽看?”

賀域晴只覺得自己的貼身侍衛被人說“低賤”,心底那股子不高興,更濃烈了。

“我也是公主啊,他是我的貼身侍衛,放出去,比那些大家公子也高貴不少吧?哪裏低賤了?”

劉鎏見她着急了,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心裏有了些底,笑嘻嘻地拍拍她:“好啦好啦,我就是随口這麽一說!我剛才也說了,阿慢很好的!誰嫁給阿慢,一輩子肯定不會受苦,對不對?”

賀域晴點點頭,想到劉鎏要将綠腰嫁給阿慢,可是心裏只要想到阿慢以後寸步不離地跟着的人,換成了綠腰,她就不爽了!

劉鎏見她神色複雜,暗笑不已,卻不再開口了。

熱水已經燒好了,小太監擡着進來随即躬身退下。

劉鎏起身,又意味深長地拍了拍賀域晴:“行了,好好洗澡吧,我去叫人準備午膳。”

“記得給我……”

“烤乳鴿是嗎?”

賀域晴嘿嘿笑道:“還是你懂我。”

劉鎏白她一眼,轉身扭着小粗腰就出去了,看得賀域晴眉角一跳。

等到浴房裏沒人了,她坐在浴桶裏,腦海還回蕩着劉鎏剛才的話,越想越覺得心慌,好不容易洗完澡,走出房門,正在阿慢跟個樁子似的杵在那裏,手裏拿着一捧野花。

見她走出來,他神情局促,下意識地想将花藏在背後,可是想到許劭的吩咐,只得渾身僵硬地拿着花站在原地不動,仍然跟樁子似的!

賀域晴見了他,心底竟有些生氣,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手裏那捧野花,問道:“這是做什麽?”

阿慢忽然咧嘴一笑,将花遞到她面前:“公主,給。”

賀域晴差點被花捧裏的一片竹葉戳到了鼻尖,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瞪着眼看他:“我問你,這是幹嘛?”

阿慢局促地拿着花,想了想,只得老老實實地答:“許劭說,好看,叫我給公主。”

賀域晴一聽是許劭的點子,更奇怪了,瞪着眼看阿慢:“你傻啊?許劭就算看見好看的花了,叫你給公主,也是叫你給劉鎏那個公主,怎麽拿來給我了!”

阿慢沉默一會兒,忽然咧嘴笑着搖搖頭:“不是那個公主,就是你!這是我采的,給公主!”

賀域晴狐疑地看他一眼,接了那捧野花,仔細一看,亂七八糟的,還有雜草在裏面,顯然不是許劭弄來的,當真是阿慢采的花。

她松了口氣,聞了聞裏面一朵叫不上名字的黃色花朵,好香,她的心情忍不住變好了些。

阿慢等她接了花,轉身蹬蹬地去拿了棉帕子,走過來,低聲說:“公主,擦頭發。”

賀域晴淡定地在陽光下的木椅上坐下,眯着眼睛任由阿慢給自己擦頭發。

劉鎏帶着人來客院送吃食的時候,一進院子,正見賀域晴坐在一把木椅上,在樹蔭下睡着了。

阿慢站在她身邊,低着頭慢悠悠地給賀域晴編發。

南疆的發式是喜歡将頭發編成一根根的小辮子,再紮起來就好。

阿慢手法娴熟,顯然是做慣了的。見劉鎏進來,他神色頓時變得局促起來,大概是害怕她看到他剛才的眼神似的,躲閃地低着頭,輕聲道:“公主睡了。”

劉鎏點點頭,叫宮女将吃食輕手輕腳地送進廂房裏。

劉鎏則摟着肚子,笑眯眯地看阿慢一眼,輕聲說道:“阿慢,你家公主吃了很多苦,你可要好好照顧她。”

阿慢低着頭,悶悶地嗯來一聲,點點頭。

劉鎏很是滿意,看阿慢一眼,宛如丈母娘看女婿,倒是越看越滿意。

她才不在乎什麽門第之類的,之前貶低阿慢出身不高,也是為了刺激賀域晴。賀域晴就算如今沒了南疆做後盾,也還有她和許劭呢,想嫁誰就嫁誰,別人管不着!

阿慢就挺好的嘛!忠犬屬性這麽足,她看了都羨慕!

等她回了自己的寝閣,想小睡一會兒,可是想到賀域晴和阿慢的事情,居然激動得怎麽都睡不着了。

許劭到傍晚的時候才從外面回來,一進門就被劉鎏撲進了懷裏,她仰着小臉摟着他的腰撒嬌:“我什麽時候才能去看看我爹娘啊?”

許劭在她嬌俏圓潤的小鼻子上輕咬一口,答道:“卸貨之後。”

劉鎏頓時覺得自己不大好了,那還有五六個月呢。

她輕聲哀嚎着,被許劭抱進了內室。

劉鎏忽然抽了抽鼻子,在許劭身上來來回回聞了片刻,忽然懷疑地盯着他:“你身上這股子香味是怎麽回事?”

許劭臉一紅,立即緊張地拉了拉衣領,自己聞了一下,随即嘿嘿笑道:“什麽香味?”

“說,下午又跟着劉雍那死小子去哪裏了?”

許劭還沒等跑呢,就被劉鎏擡手扯住了耳朵。

“唉唉唉……”

劉鎏氣得掐腰罵道:“你跑什麽呀?不打自招了是不是?是不是又是那幫糙漢子拉着你們出去喝花酒裏?”

許劭悶聲答道:“昂……”

劉鎏松開了他的耳朵,忽然朝他嬌笑着說道:“老公,下次去的時候,記得小心一些,洗完了澡再回來,啊!!!”

許劭被她笑得心驚膽戰,見她神情越來越嬌美,心裏更是害怕了,忍不住摟着她不撒手,沉聲答道:“我的公主……我真的只是陪劉雍去的,那些西域舞姬也都是圍着劉雍載歌載舞,我純粹是被廳裏的香味熏了一身。”

劉鎏嘟着嘴斜眼看他:“沒有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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