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冬季的太陽并不灼烈,溫暖得如同媽媽的棉被。

可張藝渾身滾燙,如同被一百攝氏度的開水直接燙成了一只燒兔子。

說話都帶着熱度的調。

他一雙眼睛盯着男人,這個角度實在算不上好。

但男人堅毅的鼻梁直直戳進他心底,哪怕他看着的其實是男人的眼睛。

“傷情不能耽擱。”

他看到男人性|感的嘴唇上下開合,似乎說了什麽,但他什麽都沒聽見。

耳朵像是失聰,張藝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表情都不帶變化的。

關州悄摸看了眼,很快低下頭,果然奇跡之所以為奇跡,總有常人所不能有的東西,比如——勇氣!

灼熱的大手觸碰到張藝的腳踝,他保留着南方城市過冬的習慣,通常只穿一條加絨的褲子,保暖全靠羽絨外套。

“怎麽穿這麽少?”宮衡霁一把就抓到他的皮膚,好看的眉毛蹙起,語氣關懷且擔憂。

【?你們在幹什麽?怎麽就發展到穿多少了?】

【啊啊啊!快點給勞資把鏡頭挪回去!】

張藝覺得自己大抵是真的失了聰,他依舊沒有聽到男人的聲音,哪怕他眼睛裏的擔憂都已經溢出來。

他飛快偏過頭,有些不敢直視男人的視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驚覺自己的腳還在男人的手中。

且對方已經解開了他的攜帶,試圖把那只不争氣的東西從溫暖的鞋套裏拽出來。

“我,我回去等醫生來就好!”張藝趕緊把腳抽回來,代入一下兒子的角色就行了,怎麽還能跟角色人物真的有什麽過于親密的接觸。

宮衡霁的手裏一空,垂眼看去時,少年的腦袋已經低下去。

他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擔心,點頭:“好。”

本來就是在別墅區裏面,就這麽說話的時間車子已經開進別墅。

有個英俊的男人正在院子裏等候,聽到他們的車聲便看過來。

金黃色的頭發,白皙的皮膚,耳朵上還吊着耳墜。

看起來像個不良少年。

宮衡霁抱着張藝率先下去,等不及走到那人身邊,便急急招呼:“季醫生,久等了。”

醫,醫生?

張藝還從沒見過這麽特立獨行的醫生。

再看他年輕的面龐,頂天了不過二十多歲,張藝幾乎有些懷疑他的醫術。

“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季醫生微微點頭,站得規規矩矩,回應男人的話,而後才看向被男人抱在懷裏的張藝。

他好看的眼睛彎起:“是腳受傷了嗎?”

還沒問過病情,人就已經猜出了病因。

或許還真有兩把刷子?

張藝被男人放到軟軟的沙發上,宮衡霁沖着季醫生點頭:“對,被踩了下,但他一直很痛。”

跟着進來的關州默默往後退,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是嗎?”季醫生朝着張藝靠近。

或許,感情流的小說裏面也應該有反派?

可以安排一個醫生,跟受搶老公。

張藝想着想着神游天外。

腳上一陣鑽心的痛叫他皺眉回神,入眼就見一片青紫。

從他腳上大拇指的位置蔓延至整個腳背。

嗯?什麽時候弄得?

關州默默又往後挪了挪。

“嘶,這踩你的人是跟你有仇吧?”季醫生詢問。

關州:.

不大一會兒就檢查完,季醫生神色輕松:“不是什麽大事,這幾天注意不要亂動就行。”

他又沖着宮衡霁:“有條件你可以安排個輪椅給他坐一陣子。”

“不用吧?!”張藝心裏一緊,慌了,但他說了不算,即便他才是當事人。

宮衡霁把醫生送到門口,對着關州:“沒事你也回去吧。”

關州:!

他驚慌:“宮總,我.”

“去吧。”宮衡霁淡淡道。

關州就不敢再說話,再次道歉後,趕緊離開。

季醫生也跟着轉身:“那我也先走了。”

“等等。”宮衡霁出聲留人,眉眼沉沉問:“一個人小時候喜歡的東西,長大後不喜歡了,正常嗎?”

季醫生無語,肯定點頭:“正常。”

“行,你走吧。”得了答複,男人迅速關門。

季醫生:.

瑪德。

張藝苦兮兮坐在沙發上,客廳裏人都已經走完,連送菜的司機都也早就收拾好離開。

他一張臉皺得跟包子一樣,閃閃發光的眼睛裏再也沒有光芒。

看到男人回來的第一時刻,沖着男人就道:“我不要坐輪椅!”

宮衡霁想了想:“拐杖?”

聽到備用方案,那心悸的害怕才緩緩消失,張藝點頭:“好。”

拐杖雖然不比輪椅方便,但他是不排斥的。

“行,你先玩會兒,我去做飯。”宮衡霁遞過來一個小孩兒玩的游戲機:“你不能玩手機,将就下。”

“嗯。”張藝對玩得沒瘾。

他收下游戲機,看着男人進入廚房消失不見。

那廚房的隔音很是不錯,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

擁有了自己的時間,張藝遲來的後怕才緩緩上湧。

還好沒有坐輪椅。

身邊什麽東西都沒有,他實在是無聊,終于看到男人留下來的游戲機。

是很小的孩子才會玩得那一種,塑料的殼子裏面裝滿了水,裏面有一條塑料的鯊魚,脊背上有尖尖的凸起,還有很多塑料的圈圈,按壓殼子上的按鈕,會沖起裏面一陣水花,游戲方式就是利用水花把那些圈圈套到鯊魚的背上去。

張藝沒玩過這種,但一上手就知道了規則。

只是這東西本來就不好控制,他來來回回就只套上去三個。

【加油!】

【這個很好玩的!】

【我全部套上去過。】

吃瓜的網友們陸陸續續回來,看到張藝在玩他們的童年,紛紛指點江山。

【一般來說,這最後一個是最難的,因為你不僅僅要把它套上去,還要注意.】

【哈哈哈哈,樓上不用科普了,他已經把第三個給沖下來了。】

畫面裏,張藝看着那好不容易套上去的第三個圈,他一個不注意,這圈就被水流的沖擊又給沖下去。

一個小游戲而已,怎麽這麽難啊!

張藝一張臉囧起,帶着點生無可戀。

【哈哈哈哈哈哈。】

他倒是不清楚,自己正在被無情嘲笑。

“吃飯。”男人端着菜出來,蒸熟的帝王蟹紅彤彤的。

一股香氣在屋子裏彌漫。

張藝擡頭,眼神鎖定那螃蟹,可手裏的游戲也舍不得放下。

男人大大的手伸過來,唇角微微勾起,就着張藝的手,伸出食指朝着那按鈕按下去。

平靜的海底世界迎來再一次的水波沖擊。

那四個圈圈跟着晃蕩,挂在凸起上的兩只動了動,沒沖出束縛。

另外兩個自由的,在水裏翩翩起舞。

然後,晃晃悠悠的一前一後相繼掉到了鯊魚鳍上。

【卧槽!】

張藝的視線追随着那圈圈套上去,不知不覺心跳了一聲,他呼吸停滞了一秒。

這個男人,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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