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六·雨露(上)

午時,藍捷聽到細微的聲響,開了門,裏頭的人正在讨論事情,朱流端了三人份的午餐,紀府幾乎半數以上的人都會讀唇,朱流也不例外,他開口無聲地問藍捷:他們要吃飯嗎?

屋內正是紀言星、紀子伶與夏晴三人,說的正是夏族族長藍卡什的事情。

藍捷回頭看了看,讓朱流先進門,低聲說:「要等一等。」

不管前面說了什麽,朱流這時只聽得夏晴笑著說:「說的簡單點,就是被騙了一把劍,而且當天就轉手給其他人了,據說這把劍會被轉到京城當進貢品,但誰知道有沒有那個大爺會出錢收藏?」

紀子伶不說話,腦袋想的卻是其他不著邊的事情,夏族的傳世之劍照理說是歸屬於每一任的族長,能夠藉由「觀劍」這種理由偷劍,那個人肯定和夏族交情不錯,不過偷了又被抓到,肯定是生不如死吧?

桌面攤開了一幅畫,畫的正是一把造型獨特的劍,這把劍沒有劍柄,通體漆黑,只劍身有夏族的族徽,銀色透亮,上面沒有鑲嵌任何寶石,也沒有劍繐,如果連畫像都能讓夏晴帶來,說明這是肯定是很重要的,甚至有點病急亂投醫了……因為是京城,所以找紀府?

不對……應該不只這樣。

紀言星開口問:「只知道會進京?夏族族長如此肯定嗎?」

夏晴聳聳肩:「他肯不肯定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若是夏族族長,不信也得信,不然到哪找?況且在關外,各族的族徽他們大多都認識,這麽久都沒消息說明劍要不是藏了起來就是真到中原了,還有其他解釋嗎?」

紀言星對此有一點認識,若是友邦,有所發現必會歸還,若是敵對,就會變成夏族的死穴,有這麽好的東西可以利用,決不會沒聲沒動的,說不定還會聯合幾個小族獅子大開口,放在中原就是俗稱的勒索。

紀子伶突然開了口:「就算是好了,也得看進貢給誰,是給皇上,還是給太後,還是給公主們的,再過兩個月,不就是太後的生辰嗎?過三個月就是皇上的生辰了,總是要弄清楚,這事不容易,可是卻很劃算,夏族最是恩怨分明,我倒認為可以試試。」

頓了頓,又想到了什麽般說:「京城那的鐵匠可不是吃素的,在我看來,仿制并沒有什麽困難,我們自己就能做,就算找到了,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紀言星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但他說:「我想還是調查或打聽一下各行商有沒有類似的東西,若能以交易的方式找回,也算是有賺。」

他說著看向夏晴,夏晴心裏格登一聲,哀叫:「不會是叫我去吧?我還要去夏族回消息啊。」

若是比裝無辜耍嘴皮子,夏晴遠遠不及慕容武,紀子伶挑眉,看來是紀言星變相答應替夏族找劍了:「送個消息而已,也不一定要你親自去,況且事有輕重,他們不會介意這點小事的。」

言下之意似乎是要他辨識真僞,夏晴不知道是怕麻煩,還是不想去,抑或是沒聽懂,他理直氣壯的指著紀子伶說:「子伶去更适合不是嗎?跟皇上又是舊相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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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起了不容易聯想的關系,說的紀子伶臉色瞬間一變。

「咳咳。」

朱流有些突兀地咳了兩聲,然後非常非常自然地曲身,恰到好處地讓三個人都能聽見他的聲音:「主子,二爺,夏公子,午時快過了,先用點東西吧?」

他的笑容很燦爛,不過夏晴倒是知道了朱流是在阻止他說下去。

你那壺不開提那壺啊,朱流的燦燦笑容彷佛就是在這麽說。

「抱歉打擾了,」

藍捷在此事上自然不會跟夏晴是同一陣線的,他溫和恭順地說:「但是朱流怕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包涵。」

有什麽好包涵的?菜涼了再熱不就好了?藍捷很明顯是在幫朱流說話,紀言星微微露出笑:「也好,那就邊吃邊談吧,夏晴,你應該也餓了吧?」

他能說不餓嗎?

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夏晴為自己說錯話付出的代價就是吃飯:「餓了餓了,真是太好了!」

朱流與藍捷上菜期間,紀言星卻像是想到了什麽般:「子伶,雖是這麽說,但你不覺得這主意正适合嗎?京城那裏也正需要人去看看情況,宋爺最近忙不勝忙,你正好可以補他的缺。」

夏晴低頭專心吃飯吃菜,決定不去理那兩兄弟。

藍捷走到他身邊,低聲說:「公子,皇上的事,只能由主子來說。」

夏晴一愣,笑了起來:「我知道。」

夏晴甚少與藍捷有所交集,甚至有點不對頭,這時聽見藍捷居然出言提醒,倒有些驚訝,他還以為藍捷除了紀言星及紀子伶、朱流外,沒什麽人值得他去關心了。

那邊紀子伶一陣沉默,然後有點艱難地說:「可是我……我不是……」

紀言星的話邏輯上是不成立的,經不起推敲,可事實就是這麽奇怪,話從紀言星嘴裏說出來,不論是非對錯,紀子伶都不會反駁,話都說不好了。

紀言星也不多說什麽,只很溫和的說:「這事不急,你好好想,我只說你去正合适,又不是沒有其他人了。」

然後紀子伶成為第二個專心吃飯吃菜的人,臉色陰晴不定,午飯就這樣沉默地過去。

當然,這只是個小小插曲。

× × ×

紀子伶出門後,紀言星閒來無事,哦不,也不能算是沒事,中央桌上攤了幾張紙,他正在臨摹字帖。

藍捷悄然無聲地進門,端著一盞茶放在一旁的茶幾上,紀言星像是背後有長眼睛似地,開口問:「子伶出門了?」

「二爺出門了,說是去茶坊一趟。」

「嗯。」

紀言星應了一聲,便也不再多問,又過了不久,溫尚雅提著刀,一臉氣得不輕,藍捷皺著眉頭問:「十三,出什麽事了?」

紀言星連頭也沒擡,仍舊十分專心,溫尚雅壓了壓怒氣,抱拳道:「藍爺,夏公子往容先生醫館那去了,在下失職,攔他不住。」

藍捷仍舊輕輕皺著眉頭,不知道這二人間發生什麽事情,他回身看著紀言星,紀言星放下筆,淡淡地說:「無妨,他愛去便去,容先生若是看不順他,他自然就會長記性了。」

「是,在下莽撞了。」

溫尚雅得了紀言星的話,怒氣消散不少。

紀言星擡起頭,目光有瞬間銳利如針地看向溫尚雅,語氣卻溫和了下來:「你若是不放心,去看看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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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

送上一聲遲來的兒童節快樂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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