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無人接聽的電話
“當務之急,你還是先養好身子,以我的能力就只能查到這裏,以後的事情,還需要等你養好身體,才能回到警局繼續查案。”韓清缪替他掖了掖被子,“千萬不要着急,以免打草驚蛇,明白嗎?”
秦世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你放心吧。”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跟你說的這件事情務必保密,無論發生了什麽,都不要跟外人提起。”韓清缪小心翼翼的囑咐了秦世傑好幾句才離開了病房,門外的幾個大個子依舊是笑嘻嘻的看着她,眼裏充滿滿了看自己人的親呢。
“我送你下去吧?”其中一個小警察自告奮勇的說道,“小秦身體病着不方便,這件事情就讓我替他代勞吧。”
“我們警察平時都很忙,小秦現在又病着,要是他有什麽地方照顧不上你,你也多體諒點。”
他說的誠懇又真誠,顯然是擔心韓清缪會因為秦世傑的傷口抛棄他,韓清缪輕輕的笑了笑:“你誤會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小警察愣了愣,身後的幾個大漢也都愣了。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他介紹一個女朋友。”韓清缪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小警察,笑嘻嘻的揮了揮手,“你請留步吧,我先走了。”
韓清缪來到醫院門口,準備打一輛出租車趕回診所。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中午午飯的酒店是她訂的,這時候趕回去正好趕上,遠處開來一輛亮着空車的綠色出租車,韓清缪揮了揮手,車子在她面前停下。
“您好,去峰谷大廈。”
韓清缪拉開車門坐上後座,報出地址之後便開始在手機上查找着中午酒店的電話想要做最後的确認,司機不知道在車裏放了什麽香薰,有點淡淡的檸檬味道,韓清缪聞了聞,覺得特別好聞,就又貪婪的多吸了幾口。
等她在手機上确認完信息,再擡起頭的時候,這才發現司機開的路線似乎有點不對……
“師傅?您是不是走錯了?”韓清繆朝外張望着,“我說我要去峰谷大廈,您這是朝哪邊開呢?”
“沒錯沒錯。”帶着一頂小白帽的師傅操着一口濃重的方言,“西五路修路呢,沒法走,我剛從那邊開過來,堵得很。”
“真的嗎?”韓清繆将信将疑,“怎麽沒聽人說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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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清繆心裏畫了個問號,打開手機想要查查司機說的情況是否屬實,誰知她剛一低下頭去,就感覺眼前一陣眩暈,她連忙伸手扶住前排的椅背。
這是怎麽了?她用力地晃了晃頭想要保持清醒,看見司機帶着的白帽子,心裏卻突然有了意絲不祥的預感……
還有剛才上車時聞到的那股奇異的香味……韓清繆支撐着自己殘存的意志喊道:“停車!”
“停什麽車?這是在立交橋上,怎麽能停車?”
“我要下去!”韓清繆突然激烈的反抗起來,她想要伸手去拉身旁的車門,司機卻突然把門上了鎖,而就算司機不鎖,韓清繆也意識到,她雙手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
明明近在眼前的車門,她卻怎麽也夠不到……
韓清繆掏出手機想要給韓璟淮打電話,可是剛剛按出了一個“1”號,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操他媽的,吓死老子了!”剛才還一臉憨厚的司機搖下車窗朝外吐了口痰,看了後排昏睡過去的韓清繆一眼,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髒話。
“沒打電話報警吧?”他把車停在外面,到後排去查看韓清繆的情況,見她的手機還在手裏攥着,便拿起來丢到了路邊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又從後備箱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和布袋,把韓清繆的雙手綁起,頭上也套上了個布袋。
“年紀不大,倒滿警惕的嘛。”男子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始終注意着路邊攝像頭的方位,他把頭上的帽子壓得更低了些,重新上車發動,車子七拐八拐的駛出了城外,這時,被那男子扔在路邊的手機突然發出了聲音。
一個男子好聽的聲音溫柔的響起:“喂?”
電話那端,韓璟淮喂了好幾聲都不見有人答應,他以為是手機出了什麽故障,挂斷之後重新撥打過去,卻無人接聽。
該不會是剛才接電話接晚了些,生氣了吧?
韓璟淮這麽想着,就給成躍診室撥了個電話,反正導診臺那裏都是她守着,咨詢電話她總不能不接了吧?
“喂您好,這裏是成躍診室,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
原本期待着韓清繆聲音的韓璟淮,聽見一個陌生的女聲不由得愣了愣,他“呃”了兩聲,調整了下情緒問道:“請問韓清繆在嗎?”
“請您稍等。”女聲耐心的說道,接着,韓璟淮便聽見那個女聲揚聲朝遠處喊道:“周姐!周姐!”
被叫做“周姐”的人遠遠地擡起頭來:“什麽事?”
“清繆沒在導診臺,是不是在轶醫生辦公室呢?”女聲伸着脖子朝裏面張望,可是卻沒看見韓清繆的身影,“有人打電話過來找她,你幫忙喊一聲吧。”
“哦,找清繆的啊,我來吧。”周醫生說着就從裏面走了出來,“喂,您好,是您找韓清繆嗎?”
“對,我是她的男朋友,請問她現在在嗎?”
一說是韓清繆的男朋友,周醫生立刻就對號入座起那張帥氣的臉,她微笑着回答:“不好意思,清繆剛才出去了,等她回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吧,好嗎?”
“出去了?”韓璟淮有些疑惑,她明明說這幾天很忙,要盯着交流團的事情,怎麽不在診所反倒出去了?
“是啊,她剛才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還委托我跟轶醫生請個假呢。”周大夫看了看牆上的挂鐘,“不過我覺得她應該馬上就要回來了,今天中午的酒店是她訂的地方,她應該不會耽誤。”
韓璟淮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随即又問道:“那不好意思麻煩請問一下,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去哪兒?”
周醫生撓了撓頭:“她是說了一句,不過我好像給忘了……”
當時她正在忙着看一個診療記錄,韓清繆随口一說,她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周醫生抱歉的跟韓璟淮道歉,韓璟淮溫和的笑了笑:“沒關系,那我就等會兒再聯系她吧。”
挂斷了跟周醫生的電話,韓璟淮又給韓清繆的手機打了一遍。
依舊是無人接聽。
韓璟淮于是又發了一條短信,“你在哪兒?剛才打電話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回複。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靈感應,韓璟淮總莫名的覺得不安,他拿起內線電話撥了個號碼,“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過了不一會兒,一個精瘦的男子來到了韓璟淮的辦公室,正是上次韓璟淮在韓氏大廈C座碰面的那位。
“你去峰谷大廈一趟,打聽打聽樓上樓下的保安,看看有沒有人見過韓清繆。”韓璟淮眉頭緊鎖,“剛才她給我打了個電話就斷了,半天也沒人回信,我擔心她出事。”
精瘦男子有些無所謂的說道:“不就是一會兒沒回電話嗎?能出什麽事?”
“說不定她就是在忙,沒有聽見。”精瘦男子覺得韓璟淮老是在韓清繆的事情上大驚小怪,“我去找人無所謂,可是你不能老是這麽一驚一乍,你們兩個人都是成年人了,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難道非要時時刻刻聯系在一塊,才是安全嗎?”
韓璟淮看了精瘦男子一眼:“你話怎麽這麽多?”
“得得得,我去,我去還不行嗎?”精瘦男子見韓璟淮面色不善,知道自己要是再多說幾句,恐怕就要挨罵了,老老實實的拿着外套出門,臨出門時,他回頭沖韓璟淮提醒道:“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把她看的太重要。”
韓璟淮瞪了他一眼。
“我這人嘴笨,說的可能不是那麽明白,你喜歡她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呢,她對你再重要,你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至少不能在外人面前太明顯……”精瘦男子嘆了口氣,“你把她看的越重要,別人就會拿她當做攻擊你的武器,你會為了她妥協一次兩次,可是要是有人嘗到了甜頭,每次都拿她的事情來威脅你,你該怎麽辦?”
韓璟淮依舊是瞪着他:“那我就繼續妥協三次四次。”
“你妥協是你的事情,可是有的時候,不是你妥協就能換回她平安的。”精瘦男子又嘆了口氣,“我這人不會說話,可道理都是為你好的,剛才這話你聽得進去最好,聽不進去……”
“聽不進去,那我就只能繼續在外面替你受累。”精瘦男子笑了笑,關門走了,韓璟淮自己坐在辦公室裏,又拿起手機撥了一遍電話。
依舊無人接聽。
成躍診所中。
轶成躍跟鄒銘澤從診室當中走了出來,上午他們兩人一共接待了兩位病人,可是就這兩位病人的案例,已經夠他們研究一個多月了。
“後續的複診一定要跟上,有的時候這些病人看起來是康複了,但其實他們是最脆弱的時期。”鄒銘澤細細的囑咐着轶成躍,“我曾經接手過一個這樣的案例,那個病人是重度抑郁症,但是他的症狀相對來說還算平穩,雖然重度抑郁,但是只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跟外人交談,并沒有任何輕生的念頭。”
“可是後來我才觀察到,他之所以沒有任何輕生的行為,正是由于他的症狀太深了,症狀嚴重到了一定的地步,他們就會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鄒銘澤一邊說,轶成躍一邊記,“後來那個病人逐漸康複,就在我以為他要痊愈的時候,他突然從十五樓跳下身亡,連一封遺書都沒有留下。”
轶成躍皺着眉頭:“正是因為他之前抑郁的太過嚴重,所以不能支配自己完成輕生的行為,但是當抑郁症狀消減之後,他的動作能力也變強了,所以有了輕生的舉動。”
“沒錯。”鄒銘澤點了點頭,“那是我職業生涯裏為數不多的幾次後悔的病例,我希望這樣的悲劇不要在這裏重演。”
師兄弟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走到外間,所有醫生也都差不多檢查完病人了,大家忙了一上午,都有些饑腸辘辘,可是既然轶成躍這邊沒說吃飯的事情,他們也不好主動開口。
見大家都有些尴尬的聚在一起,轶成躍疑惑的皺了皺眉頭:“清繆呢?”
因為鄒銘澤跟其他拜仁醫院的醫生都在,轶成躍不好直接問韓清缪訂的酒店是在什麽地方,他把周醫生拉到一邊,悄聲問道:“韓清缪去哪兒了,你看見沒有?”
周醫生着急的跺了跺腳:“還說呢,剛才她說她要出去一會兒,跟我說了一聲要去哪兒,可我這腦子轉頭就給忘了。”
“給她打個電話,她人不回來就算了,告訴我訂的在哪個酒店吃飯,我先把拜仁醫院的人帶過去。”轶成躍吩咐道,”她不回來就先不等了,吃飯這事不能耽誤。”
周醫生把耳邊的電話拿下來:”打了!沒人接!”
“剛才她男朋友打電話過來,也說找不到韓清缪了,打電話也是沒人接,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吧?”周醫生臉色一下變了,“清缪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緩急的人,如果她真的在外面被什麽事絆住,肯定也會打電話說一聲的,這麽不言不語就消失,可不是她的性格。”
聽周醫生這麽一說,轶成躍當機立斷,他拉過一旁的小趙,把自己的銀行卡抽出來遞到小趙手裏:“你帶拜仁醫院的醫生們先去吃飯,刷我的卡。”
“我有其他事情要辦,你先幫我招呼着各位醫生點、最好不要讓大家知道我離開的事。”轶成躍跟趙助手囑咐了幾聲,就把周醫生拉到一邊,詳細的詢問着韓清缪出去的情形。
“怎麽了?”鄒銘澤走過來,看着轶成躍有些緊張的神情問道,“不是要去吃飯了嗎?你不一起過去?”
“師兄抱歉,你先跟大家一起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下午的病人得麻煩你經手了。”轶成躍急急的說道,“清缪可能出事了,我得去找找她。”
說着,轶成躍抓起桌上的外套就要往外沖,鄒銘澤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先別着急,把事情說清楚再走。”
“清缪怎麽了?”鄒銘澤着急的問道,“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出了什麽事?”
“不知道。”轶成躍搖了搖頭,“但是所有的人都聯系不上她,我得去問問,看看究竟出了什麽事。”
鄒銘澤搖了搖頭:“你呀,還是跟以前一樣,耐不住性子。”
“你就這麽跑出去,能頂什麽用?你去問誰?難不成要去大街上随便抓個人問有沒有見過韓清缪嗎?”鄒銘澤語氣嚴厲,“就算是要找人,也要弄清楚她到底去了哪裏,要不你去哪裏找人?”
這時,一旁的周醫生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了!清缪出去之前,好像接了一個電話。”
“電話?”鄒銘澤皺眉,“什麽電話?”
“就是導醫臺的電話,她接了那個電話,才回來跟我說要出去一會兒,她說過不會耽誤太久,所以應該去了不遠的地方。”周醫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可是她說要去哪裏,我怎麽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不用想了,我有辦法找出來。”鄒銘澤走到導醫臺前,拿起電話,按下了幾個鍵,黑白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一串電話號碼。
“今天上午……撥進來的只有兩個電話。”鄒銘澤把記錄按出來,周醫生湊過來看了看說,“這個是她男朋友打過來的,所以清缪應該是接了這一個電話,才出去的。”
“要知道她去了哪裏,我們直接問這個人不就清楚了嗎?”鄒銘澤說着便播出了那個號碼,電話嘟嘟嘟的響了幾聲,一個女聲接起電話,“您好,這裏是第一人民醫院腦外科。”
“腦外科?”轶成躍把電話抓了過去,“請問您上午是不是給韓清缪打了電話?”
“韓清缪……”小護士有些迷茫的思索着,半晌答道,“啊,對!上午我們這裏有一位病人想見她,所以就委托我打了電話。”
“那她去了嗎?”轶成躍着急地追問。
“這個我不太清楚。”小護士抱歉的說道,“不過那位女士答應過要來的,至于到底來沒來,我就不太清楚了。”
“第一人民醫院……”轶成躍覺得這個醫院的名字有點耳熟,稍微一想才想起來,那正是秦世傑住院的地方。
看來是秦世傑醒了,韓清缪過去看他了……得知了韓清缪的去處,轶成躍急急的下樓要去醫院,當他擰開鑰匙剛要開車的時候,卻發現副駕駛的門開了,鄒銘澤也一屁股坐了進來。
“師兄你來幹什麽!”轶成躍看着鄒銘澤,“下午咱們約的還有病人呢,你得留在診所。”
“我手下的人我心裏有數,我不在他們也能把這事辦成。”鄒銘澤拉過安全帶綁在身上,“清繆的安全重要,我跟你一塊過去。”
一路上,轶成躍幾乎是把汽車當成飛機在開,周遭的車子全都被他甩在身後,有些不滿的滴滴鳴笛。
到了第一人民醫院,轶成躍也顧不上什麽交通法規了,把車随便找了個地方一停就往病房樓上沖去,他急匆匆的沖到秦世傑病房門口,剛要往裏進就被門口的警察攔住了:“哎哎哎,你幹什麽的?”
“我找秦世傑。”轶成躍來不及解釋,又想往裏走。
“你是他什麽人?我怎麽沒見過你?”幾個警察身子一橫擋在門前,不許轶成躍進入。
這時,上午想要送韓清繆下樓的那個小警察提着個開水瓶從開水間回來,見轶成躍跟鄒銘澤堵在門口,他連忙跑過去問道:“怎麽了怎麽了這是?”
“你好,我是成躍診所的大夫,想要找秦警官了解一下情況,麻煩您跟秦警官說一聲,他應該會答應見我的。”轶成躍耐着性子掏出名片遞了過去,“這是我的名片,請您看一下。”
小警察愣了愣,想起上午韓清繆離開時說的話,心裏暗道:不好,這是人家男朋友找來了。
看來秦世傑勾搭別人女朋友,被人家正牌男友發現了……小警察生怕兩個情敵見面再起了沖突,連忙挺身而出道:“不行不行,秦世傑病情反複,不能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