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承擔全部費用
秦世傑面露難色，他一個小警察，雖然剛剛得到了升職，但一個月拿到手裏的工資也都是定額，可是韓清繆都有這種魄力說出承擔石家人律師費的話，他總不能看着她自己出錢出力。
對于他的忐忑，韓清繆當然也看在眼裏，她不想讓秦世傑跟着自己一起承擔這份對他來說本不必要的開銷，韓清繆微微笑笑：“你不用擔心，這個律師是我朋友的朋友，看在我朋友的面子上，費用應該不會太高，我一個人負擔就可以了。”
“那怎麽行。”秦世傑依舊固執，“律師費再低，也不能你一個人負擔，好歹這件事情也是我為我師傅查案，我付錢也是理所應當的。”
兩人就這麽争執了好一會，韓清繆最終還是沒能拗過秦世傑，只好點頭答應兩人各付一半，秦世傑這才放寬了心，“那我現在就着手打算，看什麽時候方便，把石家人帶到江北來。”
“如果真要起訴，恐怕所有的審判都要在江北這邊進行，到時候石家人的吃穿住行也是個問題。”秦世傑考慮着皺起眉頭，剛剛答應了律師費用，又冒出來了住宿和吃飯的費用，他還真有點捉襟見肘。
“沒關系的，這個可以交給我來。”韓清繆笑着說道，“診所那邊常常有外地病人過來看病，大部分都是住旅館的，但是我們也考慮到一部分病人的家庭情況，所以租了一個三室的房子供病人暫住，雖然是在舊小區裏，但條件還算不錯，至少幹淨整潔，到時候可以安排一下，讓石家人住下。”
“那太好了！”秦世傑的眼睛亮起來，“這樣就沒什麽問題需要擔心了。”
“那……你先安排着，有什麽需要的就跟我說，我還有事要處理，就先回家了。”韓清繆把包挎在身上跟秦世傑道別，兩人走到十字路口處分道揚镳，韓清繆在附近的公交車站等車，而秦世傑則走向了稍微遠一點的地鐵口。
走出去不遠，職業習慣就告訴他，身後似乎有人正在盯梢。
秦世傑不動聲色的撓了撓頭發，其實是在用眼睛的餘光留意後面，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見他回頭的時候頓了頓腳步，這一反應讓秦世傑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斷，他加快步伐走了起來，在一個拐彎處把自己藏匿在路燈的陰影裏。
這個路口恰巧是個盲區，身後跟蹤的男人一時失去了秦世傑的蹤跡，正在左顧右盼的時候，秦世傑從斜刺裏殺了出來，硬硬的東西抵在男人的後腰上，“別動，警察。”
男人身體猛地一僵。
“舉起手來。”秦世傑冷靜而又低聲的吩咐。
男人乖乖地聽命，把手舉過頭頂，順便把自己頭上的帽子給摘了下來，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秦警官，是我。”
秦世傑剛剛還在仔細的搜身，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愣了。
“韓先生？”
秦世傑直起身來，“剛才是你跟在我後面？”
“秦警官好耳力。”韓璟淮笑着說道，“我自以為已經很謹慎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從咖啡店出來，你就開始跟着我？”秦世傑有些不敢置信，“我記得，你有我的電話號碼？”
韓璟淮攤攤手，“剛才的情況，好像不太方便打電話。”
秦世傑愣了愣，随即想起剛才自己跟韓清繆在一起：“你找我有什麽事？為什麽不能當着清繆的面說？”
韓璟淮嘆了口氣：“我被甩了，她不肯理我。”
秦世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為、為什麽？”
“什麽時候的事？”秦世傑的職業病再度出現，“需不需要我幫忙調解？”
“這男女之事，又不是鄰裏打架，調解可能沒什麽作用。”韓璟淮伸出手攬住秦世傑的肩，兩人好兄弟似的往前走了幾步，“不過你的确是有事情能幫我。”
“韓先生盡管說吧，能幫的我肯定幫忙。”秦世傑拍胸脯保證，“你跟清繆的人品，我都信得過，哪有那麽大不可調和的矛盾啊。”
“我也是這麽覺得啊……可是你知道，女人嘛……就是難哄……”韓璟淮一邊笑着，一邊準備從秦世傑嘴裏套話，“哄人總要有個切入點，她現在不肯接我電話，也不肯跟我說話，我根本不知道她最近都在忙些什麽，聽診所的醫生說，最近她跟你關系不錯，所以……”
秦世傑心思單純，還以為韓璟淮是誤會自己挖了他的牆角，連忙擺着手澄清道：“韓先生你可不要誤會，我跟清繆的往來全都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絕不牽涉半點男女關系。”
韓璟淮啞然失笑：“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我就是想問問，她最近都在忙什麽，這樣我找話題也好找。”韓璟淮笑着說道，“秦警官還沒吃飯吧？這樣吧，我請秦警官吃飯，咱們邊吃邊聊……”
秦世傑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回家還有工作要忙呢。”
“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秦世傑有些不方便的搖了搖頭，“實在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不方便跟別人透露。”
韓璟淮挑了挑眉，“我也不行？”
“是，你也不行。”秦世傑很實誠的點了點頭，“這是涉密的事情，我不敢亂說一句，要不然是要追究責任的，韓先生你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相信你一定不會難為我的，對嗎？”
就在韓璟淮愣神的一瞬間，秦世傑靈巧的一縮脖子一轉身，就從他的胳膊下鑽出，一溜煙小跑沖進了地鐵站口，只留韓璟淮一個人在原地有些發愣。
查案？
韓璟淮腦海裏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關于石峰的那起案子。
可随即，他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之前他已經派人把這起案子鎖住了，韓清繆沒有理由再對這個案子感興趣……
說不定……是秦世傑的局裏又有什麽精神病人要求韓清繆配合……韓璟淮一邊安慰着自己，一邊轉身朝剛才來時的方向走，他的車子還停在咖啡館外面，剛才在車裏看着韓清繆跟秦世傑聊天，他竟希望時間就一直這樣不要停……
畢竟能好好的看一看她的樣子，都有些奢侈……韓璟淮脫下外套丢在副駕駛上，發動車子漸漸遠去。
剛才跟轶成躍說的要去酒吧一醉方休不過是句戲言，但是跟了秦世傑這麽久，卻一句話的線索都沒找到，讓韓璟淮不免有些胸悶氣短，他把車子停在酒吧街的盡頭，鑰匙往兜裏一揣，就選了家最近的酒吧進去，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他暫時忘了心裏的不快。
在韓清繆剛離開國內的那幾年，他幾乎天天晚上，都是在這樣的地方度過。
一個濃妝豔抹的女郎飄過韓璟淮身邊，打量了他一眼，抛出一個悠長暧昧的媚眼，韓璟淮皺了皺眉轉開目光，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太重，他聞不了。
“whiskey純飲。”韓璟淮随便找了個吧臺上的位置坐下，沖調酒師打了個響指，很快他的面前就被推來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轉頭，看着舞池裏搖動身體左搖右擺的男男女女，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麽。
“我要一杯dirty martini。”
身邊突然坐了個人，韓璟淮沒當回事，直到那人對調酒師指了指自己：“記在這位先生賬上。”
韓璟淮這才回頭，對調酒師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只帶了一杯酒錢。”
他當然不是吝啬，他只是不想跟風月場裏的人有所粘連，在酒吧裏給人買酒是個相當暧昧的行為，他來這裏是為了排解壓力的，而不是為了勾三搭四的。
“是嗎？”那女人被拒絕了也不生氣，妩媚的笑了笑，“韓總現在這麽節儉嗎？難不成真的是因為韓氏大權旁落，連帶着也把你手裏的花銷給斷了？”
從這話裏，韓璟淮聽出了這女人似乎對自己有些研究，他審視着看了她幾眼，還是想不起來自己曾經跟她有什麽關系。
“現在……韓總願意給我買那杯dirty martini了嗎？”女人攏了攏頭發，大紅的嘴唇在搖擺的燈光裏有些亮眼，韓璟淮笑了笑，沖調酒師翻了下手掌，然後對女人皺眉，“我不記得我認識你。”
女人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說道：“我人微言輕，韓總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也是應該的。”
調酒師把那女人要的酒端了上來，看兩人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揶揄，畢竟這樣的事情，他每天見的多了。
女人到風月場裏勾搭飯票，往往就是從一杯酒開始的。酒保一邊擦桌子，一邊八卦的朝這邊瞟着，面前的這個男人衣着光鮮，他也好奇這女人能用什麽樣的手段将他拿下。
“謝謝韓總的酒。”女人揚了揚杯子，一口将這不算太溫的酒送進肚中，這樣豪邁的喝酒态度，倒是讓韓璟淮有了那麽一點印象。
“你是……”
“我是凱勒公司……的公關……”女人說話時一直在用氣音，語調還微微上挑，“跟韓總一起喝過酒的，叫小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