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時依然有很多路人在往這邊看。

一個一臉清冷的年輕女人微低着頭,拍着一個痛哭少女的背,像在安撫一個小孩,幫她把哭抽抽了打出的嗝都順下去。

路人竊竊私語:“怎麽了這是?哭這麽傷心。”

另一個路人捂着嘴小聲告訴她:“聽說是戀*物*癖,幻想自己跟一個紅薯結婚了,而那個紅薯被烤了,就哭成這樣了。”

路人同情的看了季童一眼:“噢,真可憐。”

而季童的痛哭也确實跟紅薯有關,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告訴沈含煙:“我生日就想吃個烤白薯,憑什麽不給我?為什麽不給我?”

沈含煙懷疑自己聽錯了:“你生日想吃什麽?”

季童:“烤白薯!”

沈含煙:“不想吃蛋糕?”

季童想起自己之前費盡心思訂的生日晚餐,還為套餐裏的“情侶”兩字緊張了好一會兒,生怕沈含煙提出什麽異議。

那套餐裏就有一個主廚特制的蛋糕,肉桂蘋果白蘭地奶油層層疊疊堆起來,好看得不像話,而現在什麽都沒有了。為什麽沈含煙沒看到那張紙條!季童心裏快抓狂了!

現在她只能跟那個烤紅薯較勁:“我只愛吃烤白薯!不愛吃烤紅薯!”

沈含煙聽懂了:“好,我帶你去買。”

季童愣了:“啊?”

誰都能聽出她現在在任性的耍孩子脾氣,連季唯民都不會縱容她的那種。

可是沈含煙說:“我帶你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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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季童的手機響了,她沒理,電話斷了一次又響第二次,季童摸出來一看是季唯民,惱火的按了。

然後輪到沈含煙的手機響了,沈含煙看了一眼接起來:“嗯,她和我在一起,不用擔心。”

她說兩句就把電話挂了,伸手攏了攏披在季童肩上的毛衣,淡淡說:“走吧。”

季童吸吸鼻子:“真去啊?”

沈含煙:“你不是想吃烤白薯麽?”她轉身走了兩步,看季童沒跟上來,又回頭看着季童。

季童呆呆望着她。

秋夜的街道化為了沈含煙的背景,剛才季童在這裏又站又蹲兩個多小時,這街道她是早已看熟了的。

現在街道的一切景象,其實和剛才沒差別,風卷着地上的枯葉,地上的方磚有一塊缺角,行人攏着風衣匆匆走過。

可是一瞬之間。

枯葉有了歸去的方向,缺角拼成羞澀的笑臉,行人一手抓着衣領擋風、另一手牽起身邊人的手。

一切的一切,不過因為街道上多了個沈含煙。

季童眼裏還包着淚,卻已經忍不住咧嘴笑了,匆匆向着沈含煙身邊跑去。

沈含煙看她跑過來了,轉身繼續往前走。

季童望着沈含煙的背影,猶豫再三,一步踏上前,抓住了沈含煙的手。

沈含煙瞟了她一眼。

“我冷。”季童說。

沈含煙:“毛衣都給你了。”

“那我怕你冷。”季童說:“诶今天是我生日哎,我一個人孤零零站了那麽久,好可憐的。”

她輕輕晃着沈含煙的手,走在一群群行人中就有點驕傲:“你是第一個祝我生日快樂的人。”

冷冰冰的餐廳機器人不算。

沈含煙:“我沒祝你生日快樂。”

季童咧嘴一笑:“可你出來找我了呀。”

“為什麽在門口傻等?”沈含煙說:“要是沒人告訴我今天是你生日,你打算怎麽辦?”

季童嘀咕:“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越哭越慘,越哭越餓,最後委屈得要死的把冷冰冰的烤紅薯吃掉?

可是你就是知道了呀,季童在心裏小聲說。

就像一塊拼圖,每次都出現得恰到好處,季童幾乎能聽到心裏“咔噠”那一聲。

走了很久,街上也再沒看到賣紅薯的小攤了。

邶城的秋天就是這樣,入了夜氣溫急劇下降,沈含煙就穿着一條裙子,季童晃晃她的手:“要不算了。”

可沈含煙這個大人,倔起來比她還倔。

沈含煙說:“不行。”

季童提議:“要不明年生日……”

“不行。”沈含煙扭頭看着她:“我們連明天會怎麽樣都不知道,誰又敢說明年?人在時間面前,永遠不要太自大。”

季童呆呆的,她那時年紀尚輕,還不明白沈含煙話裏的深意。

她只是往沈含煙身邊湊了湊,胳膊緊貼着沈含煙的胳膊。

“這樣有沒有暖和一點?”她小聲問。

沈含煙笑了一下。

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沈含煙問季童要不要先吃點其他的,季童搖頭,到這時,她又一點不覺得餓了,心裏有種滿脹脹的感覺,随着她倆的腳步晃晃悠悠,一直沉甸甸沉到她胃裏。

路燈昏黃,夜風悠長。

随着時間來到十一點多,街上已經漸漸的沒什麽人了。

季童捏着沈含煙軟軟的手,忽然覺得永遠買不到烤白薯也很好,兩人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也許直到這時,季童方才意識到,她打從一開始想要的,從來就不是烤白薯。

可沈含煙以為她是。

因為這時随着城管下班已久,她們面前終于出現了一輛賣紅薯的三輪車,不過人家已經準備收工回家了,騎着三輪車蹬得飛起。

沈含煙放開季童的手追上去。

“喂沈含煙。”季童心裏一空。

沈含煙今天難得穿一雙高跟鞋,卻在無人的街道上跑得飛快:“三輪車!”

那三輪車是輛電三輪車,吱吱呦呦的發動機聲巨大,隔着段距離蓋過了沈含煙的呼喚。

季童跟在後面邊跑邊跳:“喂沈含煙!我不要啦!”

沈含煙卻越跑越快,季童都不知道沈含煙穿着高跟鞋,怎麽還能比穿平底鞋的她快那麽多。

她以為沈含煙會追上那輛三輪車的。

可是沈含煙好像忽然踩到了什麽,腳一軟就摔到了地上。

季童吓死了,趕緊跑過去:“沈含煙你沒事吧?”

她扶起沈含煙,沈含煙擡起撐在地上的雙手,蹭掉了兩塊皮,露出紅紅的肉。

季童啧一聲皺眉,沈含煙還要爬起來:“還來得及。”

季童趕緊把沈含煙按在地上:“不是烤白薯,沈含煙,不是烤白薯。”

沈含煙:“你叫我什麽?”

季童:“我十八歲了,我可不可以叫你沈含煙。”又補了句:“偶爾。”

沈含煙頓了頓:“怎麽又不是烤白薯了?”她問季童:“那是什麽?”

季童蹲在她面前,看着她不說話,沈含煙身下是柏油馬路上一條白色的标志線,還帶着午後太陽和車輪摩挲的溫度。

這條路上沒車,她倆也沒急着走。

沈含煙又問了一次:“不是烤白薯的話,季童,那是什麽?”

她擡手看了一眼腕表:“快點,還有五分鐘。”

季童緩緩搖頭:“什麽都不是,都是我亂說的。”

沈含煙看着她。

季童咧開嘴笑:“我什麽都有啦,不過呢。”

她拉起沈含煙的手,小心的避開蹭破的兩塊傷口,開玩笑似的把指尖塞進嘴裏咬了一下。

一點都不痛,像小兔子的牙在輕輕摩擦,癢癢的。

沈含煙縮了一下:“幹什麽?”

季童抓着她手腕不放,眯了眯眼,更用力的又在沈含煙指尖上咬了一下,這次沈含煙微微吃痛。

季童笑着松開了她的手:“哎我的生日晚餐總得吃點什麽吧,現在什麽都來不及買了,只好借你手指用用了。”

她抱着膝蓋蹲在沈含煙面前,盯着沈含煙的手指,上面淺淺兩道齒痕,像她留下的印章。

沈含煙卻盯着季童的臉。

夜裏有風,拂動少女整齊的劉海,露出瑩白的一塊額頭,少女唇上還有沈含煙下午擦的口紅,剛才被沈含煙的手指蹭過,斑駁了一小塊,露出少女粉白的嘴皮。

卻形成了一種近乎奇異的效果,随着少女微微眯眼的神情,讓那張臉上的稚氣幾乎褪去不見。

“铛,铛,铛——”

兩人都吓了一跳,才發現身後就是一座鐘樓,敲響了午夜十二點的鐘聲。

季童笑着說:“我的生日過完啦。”

也就是說,客觀意義上,季童是和沈含煙一樣的大人了。

季童跨過了橫亘在兩人之間的那條河,因為身份證上的一次“造假”,在沈含煙猝不及防的時刻強硬擠進了她的國度。

季童輕輕扶起沈含煙:“腳沒事吧?之前才扭過。”

沈含煙:“沒事。”

季童咧開嘴笑:“那,我們回家吧。”

******

第二天季童下晚自習回家的時候,看到餐桌上堆着一個碩大的三層蛋糕,沈含煙說是季唯民叫人送來的。

季童只瞥了眼,就以藍莓口味太酸、不愛吃藍莓口味搪塞過去了。

沈含煙也沒說什麽。

晚上季童窩在房間裏玩游戲,有人敲門,季童一下子跳起來,摘掉耳機跑到門口。

沈含煙捧着個小蛋糕,臉上表情還是淡淡的:“有點翻車。”

沈含煙做菜的手藝很好,但做甜品顯然是她沒研究過的領域,這蛋糕從各種意義上都有點粗糙,白白一層奶油也沒個裝飾。

季童笑着接過:“你今晚沒學習?”

沈含煙:“偶爾放松下,現在去學了。”轉身就走了。

季童捧着蛋糕回房,用手指舀了一塊塞進嘴裏。

吃着吃着季童眯起眼——

哦媽的,居然是白薯餡,沈含煙好會。

******

季童逐漸發現,從沈含煙出現在學校以後,秦菲對她的态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如,秦菲沒有再欺負她了。又比如,在她說丁央是她的人以後,秦菲也沒再欺負丁央了。

季童本來有點想不通這一點,但她的這種疑惑,倒在一節生物課上得到了解答。

那節課上季童盯着抽屜裏的漫畫,心不在焉的聽講臺上老師在講:

“慕強是普遍存在于動物界的一種本能,因為這是保證生命存續的高效辦法……”

季童擡頭看了眼生物老師。

同桌的丁央看她居然擡頭聽課,覺得很神奇:“怎麽了?”

季童搖搖頭,又把頭低下去了。

她只是在想,在她們這群即将成年或剛剛成年的高中生眼裏,沈含煙是毫無疑問的強者。

美麗,理智,強大。

季童前十八年生命缺失的一個完美女性模板,被沈含煙一瞬補齊。

看來對秦菲來說也是一樣。

生物課下課後,秦菲久違的走到季童桌前:“你姐明天幾點來學校?”

季童看漫畫看的正精彩,心裏有些不耐煩,臉上卻沒什麽表情的擡頭:“什麽?”

“你不會不知道吧?”秦菲驚訝之後露出了個幸災樂禍的笑:“明天各大高校來我們學校開招生講座,你姐要代表R大來發言。”

秦菲笑得有點挑釁:“她沒告訴你?”

季童低下頭:“當然告訴了,只是我忘了。”

秦菲把手撐在季童課桌上,一只胳膊強行擠進季童的視線:“那你說,你姐明天幾點來?”

季童不得不擡頭,秦菲死死盯着她。

好像一只禿鹫,一旦季童露出任何“沈含煙跟她其實沒那麽親”的端倪,就會像尋到一塊腐肉般撲下來。

季童淡淡的說:“她三點來。”

秦菲一下就笑了:“講座可是明天下午五點才開始,你确定你姐三點就來?

季童很鎮定:“确定。”

秦菲笑得更深了:“好,那我們明天等着看。”

她轉身就走了,倒是并沒像以前一樣為難季童。

丁央在一旁問:“你姐明天那麽早來幹嘛啊?”

季童看了丁央一眼,丁央:……

她覺得她挑起了一個很危險的話題。

******

沈含煙八點多開門回家的時候,家政阿姨早已打掃完走了,家裏照例沒開燈,黑漆漆一片。

突然餐桌邊有動靜,沈含煙警惕的一下子掄起包:“誰?”

季童按開燈:“我。”

沈含煙放下包,喘得有些厲害的看着她。

季童心想,如果她小時候一個人無所事事看的那些動物紀錄片沒騙她,那麽,沈含煙這是腎上腺素一瞬飙高之後的生理反應。

沈含煙真是一個警惕心很重的人。

時時警醒,處處防備。

季童忽然有些洩氣:要擠進沈含煙的世界,比她想的還要難得多,現在她連自己有沒有踏一只腳進去都不确定了。

今晚的提前回家突然失去了意義,她氣勢洶洶要來質問,卻發現自己連立場和資格都沒有。

她垂頭喪氣拎起雙肩包,擡腳往樓上走去。

沈含煙跟在她身後走了兩步:“你今天怎麽沒上晚自習?”

季童蔫蔫的:“就不想上。”

她早早洗了澡,就回房關上門玩游戲,平時把把吃雞,今晚把把成盒,每五分鐘就把耳機摘下來聽一下門外的動靜。

哦媽的,沈含煙一直待在書房,像要學到天荒地老。

也不知第多少次摘下耳機時,季童終于聽到書房的門開了,她一下子把耳機塞回耳朵裏,轉了個身趴在床上,雙手握着手機。

直到沈含煙在她卧室外敲第三次門時,她想起沈含煙是一個沒耐心的人,估計這時已經到了極限。

她這才裝作剛聽到的樣子摘下耳機:“什麽事?”

沈含煙在門外說:“喝奶。”

季童:“你進來吧。”

沈含煙就端着牛奶進來了,季童趴在床上背對沈含煙,假裝看也沒看她一眼,全神貫注盯着手裏戰局正酣的手機。

眼尾卻一直瞟着,沈含煙走過來,瞥了眼她手機,把熱牛奶放在床頭櫃上,然後轉身。

嗯沈含煙要出去了?!

季童一下子跳起來,手機甩在床上,蹬蹬蹬跑過去擋在門前,瞪着沈含煙。

沈含煙停下腳步看着她,唇角微微挑起。

季童瞪着沈含煙問:“你怎麽不問我呢?”

沈含煙:“問什麽?”

季童:“問我為什麽不上晚自習!”

沈含煙:“我問了,你沒說。”

季童:“你只問了一次!”

季童忽然又洩氣了:她明明知道沈含煙是個沒耐心的人,為什麽偏偏覺得她在沈含煙這裏是個例外。

太自大了季童。

她垂頭喪氣準備讓開門口了,可就在這時,沈含煙吐字清晰的開口:“為什麽?”

季童一下子擡起頭。

沈含煙:“我問第二次了,為什麽不上晚自習?”

季童兔子一樣的腮幫子鼓起來:“你為什麽沒告訴我明天你要來我學校?”

沈含煙:“你已經知道了?”

季童氣鼓鼓的:“我不喜歡從別人那裏聽到你的消息,顯得我們特別不熟似的。”

她跑到沈含煙面前,對住沈含煙的眼睛。

少女的突然來襲,帶來一陣奶裏奶氣的風,那本是一股幼稚的、讓沈含煙放松的味道,可少女突然怼上來的一雙眼,在屋頂燈光下泛着酒一樣的琥珀色,意外的有些成熟。

一瞬讓沈含煙想起不久之前的那個生日夜,季童在無人的街道上,在敲響的巨大時鐘下,用塗滿紅色口紅的嘴唇輕咬她手指。

直到留下淺淺兩個牙印。

現在牙印早已從手指上消失了,季童那微眯眼睛的神态卻像刻進她腦子裏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這個她一直當孩子看的少女,以一種猝不及防的姿态,闖過了那條原本安全的線。

至于那條線後是什麽,沈含煙本能的回避去想,于是她現在也不知道答案。

季童見沈含煙一直不說話,又眯了眯眼。

和生日夜的神态好像。

沈含煙後退半步:“我們很熟麽?”

季童愣了:“我們每天都住在一起。”

沈含煙:“你真希望你爸和我媽結婚麽?”

季童默默不說話了。

她們同住一個屋檐下,但在守衛各自領土的那方面,她們各有立場,互相敵對。

沈含煙繞開季童往外走:“牛奶在床頭櫃上,記得趁熱喝。”

季童叫:“沈含煙!”

沈含煙在帶上門出去前終于看了她一眼。

季童:“今天秦菲問我你明天什麽時候去學校,我說三點。”

說完她蹬蹬蹬跑到床邊,一下子撲到床上塞上耳機,抓過手機繼續打游戲,再沒跟沈含煙說什麽了。

******

第二天下午,

第一節 是班主任老周的課。

下課鈴打響後,老周慢悠悠拖了五分鐘堂,然後掃視全班:“下一節體育課……”

全班發出一聲哀嚎。

老周笑了:“我說什麽了你們就叫?我是叫你們多活動活動,天天窩教室裏都學傻了。”

哀嚎頓時變成一片歡呼,男生們開始拍着桌子有節奏的叫:“老周!老周!老周!”

老周抱着課本很滿意的走了。

體育課集合的時候,秦菲沖着季童很得意的笑,季童站在隊伍邊上,假裝沒注意到秦菲的眼神。

秦菲也不急,又笑着轉過去了。

這時節校服的裙子已換作長褲,季童微微蜷起手指,擦着鑲着條經線的校服褲邊。

哦媽的,她都忘了今天下午

第二節 是體育課,這位置有多尴尬呢?正對校門,沈含煙有沒有三點來學校這件事,實在太一目了然。

******

高三的體育老師也知道學生苦,還沒到體測的時候,他們的體育課基本就在放羊。

集合繞操場跑了兩圈後,老師就讓他們解散了,于是,打籃球的打籃球,打羽毛球的打羽毛球。

季童從來都一個人站在操場的鐵絲網邊,沒什麽表情的看着這一切,腦子裏想着剛剛漫畫裏的機甲少女。

或者,偶爾是沈含煙。

丁央的運動細胞很好,在身上沒味以後,班裏愛打羽毛球的女生偶爾缺人的時候,也會叫她一起了。

這會兒她打着羽毛球,轉身撿球還不忘看季童一眼。

季童手指漫無目的的摳着鐵絲網,心想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秦菲和閨蜜團故意在她旁邊聊天麽。

那種禿鹫一樣的感覺又來了,雖然秦菲表面做着自己的事,聊着“娛樂圈偶像怎麽這麽容易塌房”,眼尾卻一直瞟着季童,一旦季童“跟沈含煙并沒那麽熟”這事得到佐證,立刻就會像尋到腐肉一般撲下來。

微微有風,季童鼻子上沁出一層薄汗。

秦菲在一旁故意大聲說:“三點咯,喻x的新歌要發布咯。”

顯然秦菲真正想說的只有前半句,她和閨蜜團都開始忍不住對季童這邊笑了。

季童沒什麽表情的望着操場,背對校門口的方向。

她故意的,心跳的速度讓她不想直視校門口,而從秦菲和閨蜜團的表情就可以看出——

沈含煙沒有來。

******

下午的R大,沈含煙在實驗室記錄一組數據。

師妹說:“今天很成功啊,再來一組做對比?”

沈含煙點點頭:“換你實操。”

師妹有點小緊張:“沈師姐那你幫我看着啊。”

沈含煙看了眼腕表,兩點已經過了。

她點點頭,走到拿起試管的師妹身後:“好,我幫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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