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黃昏,來到一家咖啡店休息,店裏四壁有三面是玻璃,裏外透明,什麽都看得清晰,夕陽餘晖投撒進來,暖融融的感覺。老板是多米尼加人,也不知想什麽,特地跑到乾兒他們這兒來,幹什麽呢?告訴他們說晚上離這兒不遠的郊外居民區有篝火晚會,很多來自異國他鄉在這一片兒做生意搞買賣的人當然包括他自己都會去,還強調是中國人主辦的。
大概經過四十分鐘的車程,易縱和乾兒來到那個多米尼加人介紹的地方,果然見到一大幫人正在一片空地上做準備。乾兒站在這片房屋稀疏,景色優美惬意的居民區裏四處張望,而後發出感慨,“難怪有人說皇後區的居民地像人間仙境世外桃源。”
兩人走進那忙碌的人群,禁不住驚訝,真是“世界級盛會”啊,黑人、白人、黃種人,亞洲、非洲、歐洲哪來的都有。有的好像穿着自己民族的服飾,稀有得讓人叫不出名。有個禿頂的老外過來和他倆兒打招呼,乾兒跟他聊了幾句,他說話時地方味道很重,乾兒初步判斷他的母語應該是阿拉伯語,問他來自哪裏,他答迪拜。
走進人群,有的人很自然地打聲招呼,有的直接讓他們幫幫這個,幫幫那個,明顯他們這聚會是極其随便的,不知道也不在乎誰會來,來多少,只要來了就代表要參與,就代表要和他們一起狂歡。乾兒興奮地拉着易縱的胳膊,“真是巧,今天來對了!”
多髒多累的活易縱都幹過,這會兒動手幫忙也不在話下,沒幾個人比他還麻利。乾兒到處竄,先在這兒搭把手,再周邊看看,發現長得像是來自另一個國家的人就跑過去搭個讪。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而來,一個個看上去都挺愉快,喜氣洋洋的,盡管不少人之間交流起來都挺困難。乾兒看着有的人互相比比手勢就一副了然的樣子,心想外語也不是那麽重要嘛。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篝火晚會也開始了。易縱和乾兒正想着随便找個位置坐下來,一個年輕的中國姑娘向他們招手,“嗨,美女,帥哥,這邊兒。”循聲過去之後發現這塊兒一小撮中國人,兩個年齡較大的,其餘五六個都很年輕。喊他們的女孩兒自我介紹說她叫郁穎,易縱一愣,凝視她仔細打量,雖然火光把周圍照得通亮,畢竟不是白天看人那麽準确。郁穎和他對視片刻,雖說這位帥哥很養眼,但他身邊這位美女可不是她能相媲美的,“有什麽問題嗎?”乾兒回頭看看他,發現他表情有些不自在,“怎麽了?”,易縱總算确定那不是他在A市接觸的那個郁穎,沖郁穎
一笑,話是對乾兒說的,“沒什麽,她長得很像我一個朋友。”
乾兒嬌嗔地看他一眼,像就像呗,幹嘛一臉做錯事不自然的表情,易縱笑着還她一個眼神,算是道歉,兩人玩兒心意相通。
幾乎所有人都坐下來,中間留出一塊空地,郁穎說那是留給大家自由表演用的。很快有人給大家發吃的東西,但衆人好像都自備了不少吃的,有人已經閑着無事嘴裏開始嚼着東西等待中間空地上的表演。易縱和乾兒也好奇地瞅着那塊“舞臺”,不知道都是些什麽樣的自由表演。“咣當”眼前多出一箱酒,兩人看看把酒箱子抱過來的那個黑人,又看一眼箱子裏的酒瓶子,目瞪口呆。乾兒取出一瓶,盯着标簽兒看半天,易縱道,“沒錯,是二鍋頭”,真不愧是中國人發起的篝火晚會!
來了來了,中間的空地上站了兩個黑人,手裏拎着不知名的鋼制器皿,不知道具體用途,但往裏盛飯盛菜一定沒問題,除此之外,還分別拎着一只木棍。兩人坐下來,叮叮當當開始敲,一起敲了不到一分鐘,其中一人停下來開始唱歌,調子很長,歌詞聽不懂,另一人還在繼續敲,再過一會兒,唱歌的人閉嘴繼續敲懷裏的器皿,換那一個唱,反反複複,反反複複。
“他們唱的什麽?”易縱貼在乾兒耳邊問。乾兒被他弄得癢癢的,縮了縮脖子道,“不知道,聽上去像意大利民歌。”
“黑人唱意大利民歌?”
“聽着像。”
幾分鐘後,又上來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身黑色衣服,有點兒西裝的樣子但不是,女的穿了條露背的連衣長裙,兩人手牽手走到中間,乾兒忽然道,“他們是意大利人!”果然,這一男一女竟然伴着之前那兩個黑人的敲打和歌唱跳起了弗朗明哥,舞步需要長音伴奏時,黑人就拉長了調子唱歌,需要短音時,他們就敲打自創的“樂器”,和正常的表演沒法比,但也很有情趣,很有味道,很投入。
乾兒依偎在易縱的肩頭,他伸胳膊橫攬着她的腰,“淩宇哥,太好玩兒了。我都有點兒樂不思蜀了。”易縱愛憐地撫着她的鬓發和臉頰,可目光聚焦在前方滑稽随意的表演上,沒看見她眼中閃動的水光。沒有杯子,大家都是把瓶子打開直接對瓶兒吹,乾兒舉起手裏那瓶白酒又灌幾口,她說她能喝,她喝的時候基本沒什麽異樣的表情,也不上臉。事實上,她确實能喝,很能喝,只是每次喝完都會耍酒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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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跳完了,歌也不唱了,又上來一男一
女,聽見郁穎在一邊咯咯樂,“是他倆兒,他們是坦桑尼亞的,每回都會表演這個。”乾兒已經喝得滿嘴酒氣,易縱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一個,“別喝了”,乾兒乖乖女似的笑笑,還是照樣喝。郁穎看他倆兒那股暧昧勁兒,羨慕不已。
據說是來自坦桑尼亞的一對男女,穿得丁零當啷,跳來跳去,動作極其誇張,跳舞不像跳舞,摔跤不像摔跤,老半天才消停下來。女人突然丢出一個小球,小球栓在一根長繩上,女人捏住繩子一端,小球一個抛物線落到火焰中,“噌”的着起火來,誰知道那繩子是怎麽回事,總之沒被燒斷,女人适時往後一拽,小火球“嗖”一聲飛回來。女人對着它飛回的方向張開嘴,接得好準,小火球瞬間被她咬住,較為厚實的嘴唇接觸了火苗安然無恙,練出來了,怎麽練得呢?
含着火球的女人扭動着腰肢走近男人,眼神含情脈脈,仰起脖子,看似要把那個火球喂給男人。這時衆人起哄,歡呼、打口哨,男人突然一下子摟緊女人的腰,低頭張嘴含住火球,好像也含住了女人的嘴唇。女人擡起胳膊摟住他的脖子,接下來是一陣耳鬓厮磨,瘋狂的親吻。他們吻得很自然,小球沒了,血紅的液體從他們的嘴角流出,兩人先後伸出舌頭為彼此舔淨。
乾兒倒吸一口涼氣,手抓着自己的胸口。易縱趕緊拍拍她,“那應該是倒覺得原因。”她擡頭看他的臉,眼神游移不定。郁穎離他們最近,見狀解釋道,“別怕,那個小球應該是可食用的,那種液體一定是包在它裏面的,”聳聳肩,“具體怎麽回事,這是他們的秘訣。”
剛平靜一會兒,後面就有人推搡,易縱和乾兒轉過身,那人道,“嗨,你們兩個上去表演一段吧。”郁穎立即跟着起哄,“對呀對呀,俊男靓女,去給他們養養眼吧,表演什麽都行,很随便的。”邊說邊鼓勵似地往前推乾兒。兩人受到一堆人的鼓動騎虎難下了,遠處的人好像注意到這邊有人被一致性地往中間推,也跟着叫起來,E ON!E ON!”
手拉手走到中間,易縱和乾兒還沒想好要表演什麽,乾兒已經有些醉了,雖然表面上不怎麽能看出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淩宇哥,咱們表演什麽?”
“咱們,咦?你怎麽還拎着酒瓶?”
“我,我一直拎着啊。”
“你是不是醉了?”
“沒有。啊!我們表演貴妃醉酒吧。”
易縱下意識的扶着她,“那要怎麽表演?我不會。”乾兒微微搖晃兩下,果然醉了。“不會呀,那這樣好了,你只管配合我好了,”挪出他的臂彎,“那,你就這樣站着別動,就好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跳了起來。
她跳的是一段古典舞,雖然穿着牛仔褲,花格襯衫,但身段曼妙,舞姿柔美,長發飄逸,再加上醉醺醺的樣子,在晃動的火光照耀下美輪美奂。大概那些外國人沒機會或是沒時間去看這種古今合璧式的舞蹈,這一刻都靜靜觀賞,易縱看着她圍着自己沉醉地舞動着,也癡傻了,女大十八變,當年青澀純真,如今風情萬種,可為什麽直到現在才想起她當年的樣子?
要命的是,她因醉酒而變得迷離魅惑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臉上,他甚至有一絲慌亂以至于她過來向後彎腰要他配合抱她時,他差點兒沒拖住讓她摔在地上。幸好抱住了,乾兒趁勢繼續向後下腰,擡起胳膊,瓶口向下,咕咚咕咚瓶裏的酒又下去一大截。易縱把她掀起來,她又就着這股勁兒向一邊旋轉,直到兩人的手臂拉直,她在一端迅速舉起瓶子喝下幾口,他怕她嗆着只能等瓶子從她嘴邊挪開才敢用力。重新把她拽到懷裏,乾兒的因為急轉幾縷長發淩亂的這在臉上,妩媚之極,誘惑至極。
她似乎已有些迷糊,還想離開他的身體繼續跳,卻被他緊緊抱住動彈不得,突然發現她的眼神不對勁,有點兒反抗的味道,他一下子将她抱起離開中間場地,轉身離開時,周圍歡呼。
易縱抱着她低頭把自己的臉貼在她的臉上,感覺涼涼的,醉了,身上又發涼,這樣下去一定要生病的。他向郁穎打聽最近的哪裏有旅店,他知道這裏有很多專為度假的游客提供的平房。問完便匆匆回到車裏,一路疾馳,住進旅店。
很漂亮的旅店,溫馨惬意,綠樹蔥蔥,溫泉映月。乾兒似乎覺得冷,抱着易縱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他把她放到床上,她還是不松開,他只好輕輕地伏在她身上,讓她的臉繼續貼在自己胸前。過了一會兒,她好像暖和過來,往外挪了挪身子,溫香柔軟的身體在懷裏蠕動,易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身體有了反應。
“乾兒?”
“······”
“乾兒?”
她胡亂的伸展腿腳,胳膊往上一甩,襯衫被提上去一截,露出肚臍和半個小腹,頭發蓬亂的鋪在床單上。剛才在人群中間跳舞的時候,易縱就有把她抱到沒人的地方
的沖動,此刻這般,讓他如何能平複自己,忘了從什麽開始,他就不會刻意在這樣的情況下克制自己了。
臉貼上她露出的腹部,香滑、溫軟,讓人想咬一口吞下去,他忘情地親吻着,忍不住伸出舌頭舔舐。
“咯咯”的笑聲突然想起,易縱一滞,擡眼看去,乾兒正努力撐起頭看他,“哈哈,你幹什麽?好癢啊。”他沒有起身,直接貼着她的身子爬上去直到與她臉對臉。“你醒了。”沙啞的聲音,溫柔至極,可惜乾兒已經神志不清了。“起來,起來你,壓死我了!”他愣着半天沒動彈。“你聾了嗎?我叫你起來,這麽沉,我喘過氣!”
猶豫着直起身子,易縱觀察她的表情,人在酒精的作用下通常都會被麻痹,□,她怎麽這個樣子,傻傻的?“哈哈,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
這哪是笛乾兒能說的話啊!耍酒瘋?
“乾兒,你沒事吧?”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