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去他家那邊兒？你們已經确定下來了？”
“很驚訝嗎？”
“嗯。”
“他這個人，總之，我願意一直和他在一起。”
“既然這樣，你就不要錯過，我支持你。”
對方發來一個小女孩兒手舞足蹈的表情。“乾兒，你怎麽樣，交男朋友了嗎？”
女生聊天兒總跑不開這個話題。
“怎麽不回答我？天啊，你有男朋友了？哈哈，原來外國帥哥對你胃口哇，可是，在英國的時候，你不也成天像個聖女教主嗎？”
“我，有男朋友了。”
“哦？他什麽情況？長什麽樣兒？有照片沒？快快，發來一個。”
“我還真沒有他的照片。不過，你見過的，在我的畫板上，還有雜志上。”
“易縱？”
“你反應真快，一下就猜到了。”
剛誇完就沒反應了，長久的沒反應。乾兒打了N句話，發了N個表情，對方就是沒反應。
乾兒趴在桌子上，盯着對話框，她知道莎莎一定會回她，即使在她等了十多分鐘後。
“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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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哪兒去了？”
“我剛剛在找雜志，我記得這裏還有一本雜志裏有他。”
“找到了嗎？”
一個沮喪的表情發過來。“沒有。”
“你都看過好多次了，還記不住？”
“我當然知道他長什麽樣兒，我是想在看看他的簡介。”
簡介簡介，乾兒心裏重複着這個詞，自從再次得到他的消息，她就不停地搜他的信息、事跡、介紹，她看了很多，可能比誰關注的都多。可是現在想想，好像都是模糊的，唯一深印在腦海裏的資料就是：易縱，原名易淩宇。
接下來自然是莎莎抛來一堆的八卦問題，細想想，其實她和易縱的暧昧經歷挺多的，只是好像每次都伴随着尴尬的感覺，自以為什麽都懂，可真到實際的時候就會心亂如麻，菜鳥兒就是菜鳥兒。
和莎莎聊了好久，直到她說太晚要睡覺了，乾兒才随着她一起下線，看看時間，她那邊已經是淩晨了。
關上電腦，一種孤獨感突然襲來，室友搬走了，易縱
從周一上班開始連着幾天沒回來，電話中他說自己住在酒店，問他為什麽住酒店，他說一個合作夥伴遠道而來，時間有限，所以和他住一家酒店，大家一起争取時間。說不出為什麽，她沒問他住哪家酒店，也沒想過去那裏找他，漸漸意識到，其實主動權一直在他那裏。
酒店訂的壁畫已經畫得差不多了，乾兒開始整天在商場裏做售貨員，晚上回來作畫。現在不和雪莉一起住，倒是很珍惜白天和她相處的時間，乾兒預測一個月內接的酒店的活能完工，到時她會找份正式的全職工作。在商場裏有時候很忙很累，但不容輕視，誰說的擺地攤也是經驗，且可能成為極寶貴的經歷。
快到午餐時間，乾兒本打算和雪莉一起去小吃部，卻突然接到唐骁的電話，唐骁說要請她吃飯，還說是為了感謝她。問他什麽時間，他說就現在，乾兒不明白他急什麽，不好拒絕，又沒法走太遠，只好讓他來商場附近。
雪莉不是個矜持的女孩兒，聽說只是個普通朋友，而且長得很帥，交個朋友或只是欣賞一下也不錯，于是爽快答應乾兒的邀請一起去。可是乾兒有點兒後悔了，她們和唐骁碰頭在一家餐廳找好位子後，雪莉就變成個呆瓜似的，直勾勾地瞅着唐骁。
“咳咳，”乾兒很想說：親愛的雪莉小姐，你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嗎？至于花癡到此地步嗎？
“雪莉，別愣着了，我們都點完菜了，該你了。”雪莉把她的話當耳旁風，對着唐骁笑呵呵道，
“唐，你真漂亮。”唐骁剛喝了口水差點兒嗆到，但很快無所謂的笑笑，“謝謝。”這一點上，他和乾兒倒很像。
乾兒不忘正事，問道，“唐骁，你這麽急着謝我，是不是有什麽驚喜給我？”
唐骁的眼神裏晃過一絲猶豫。“嗯。”
“什麽事？”
“上次咱們讨論的事進展順利，我現在已經以主角身份進入廣告拍攝。”
“真的？！太好了！”
一邊的雪莉看起來比乾兒還要興奮，“拍廣告？上帝，這就對了，你這樣的帥哥就該拍廣告嘛，也許你還會成為電影明星呢！”唐骁習慣了這種誇張式的贊美，一笑而過。乾兒突然“噗嗤”一下笑出聲，“唐骁，幹嘛總這樣一副很老道的樣子？”這語氣就像跟小弟弟說話似的。确實，唐骁小她兩歲，剛二十出頭，就以世故的表象示人，或許骨子裏有一份寶貴的純真，卻是不敢輕
易外露。
這是個問題卻也不是，唐骁選擇不回答。他給兩個女生添菜，趁着他們低頭吃東西的瞬間，把一直帶在身上的那份報紙推向乾兒。乾兒邊低頭吃菜邊看着那份報紙移過來，菜嚼完了，咽下去了，她也看清楚那上面的一版內容，是唐骁折好了位置，讓她一下子看到重點。
快速略讀一下那段文字，乾兒的視線仍停在上面不知該移向哪裏。“哇！你和愛人上報了，還有照片呢。”又是雪莉，毫無壓力的新奇、興奮。
唐骁斟酌字句，“乾兒，恭喜你們。易縱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不如你帶給他看看吧。”
乾兒明白他的意思，易縱雖不是什麽明星偶像，但因年輕有為，又外表出衆，經常在雜志上出現，電視訪談也有，最關鍵的是他之前也和不少女人上過八卦新聞。那時她很關注他，他關于這些事的回應她自然清楚，每次的回應都不同，可能是考慮到各種因素。
看看雪莉，又看看唐骁，乾兒笑道，“我會拿給她看的。”頓了頓，“唐骁，謝謝你。”唐骁仍是一副改不了的萬事不過心的表情，“別這麽客氣，你可是幫了我大忙的。”
兩人會意，雪莉不置可否，不喜歡自己是多餘的感覺，趕緊給他們夾菜，強調此刻用餐是重點。
電話中。乾兒，“最近怎麽都不回家住？”
易縱，“我會在酒店住一段時間。”
“你也不是那麽勤儉節約嘛。”
“酒店有空房間，再說我住又不花錢。要不，你也來吧。”
“好。”
“······”
“怎麽，很驚訝？就知道你不是誠心。”
電話裏傳來低低的壞笑，“你來了就知道我是不是誠心。”
“那你要不要來接我？”
“當然。”
酒店的房間豪華舒适，乾兒摸着華麗柔軟的大床，感慨道，“這兒多舒服啊，你何必租那些小地方？”易縱從後面環抱她，輕撫她的烏發，“我喜歡那樣的感覺，每次住酒店都住不長，事情處理完了一定還會回租住的地方去。”
她自然地掙脫他的臂彎，去一旁觀賞做工精美的水晶茶幾。橢圓形寬尺寸的沙發讓人看了就想伏在上面打個盹兒，乾兒一屁股坐上去還故意上下彈了兩下，伸手把靠墊拿過來抱在懷裏，下
巴枕上去。“以後我置辦家具的時候一定買個這樣的沙發。”易縱在她身邊坐下不痛不癢地來了句，“你眼光真不錯。”
突然有種感覺，說不上來，有點兒失望，又有點兒明了。乾兒從包裏拿出那張報紙遞給他，“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會上八卦新聞。”如她所料，易縱并沒有什麽驚奇，他這樣的人即便自己不看報紙，屬下也會及時把這種消息報給他。他說，“他們就是這麽無聊。”擡眼看她，表情有些不以為然，卻又夾雜着一點兒輕蔑，還有一點兒愧疚。“不要理他們。”
乾兒動了動嘴唇，尋思片刻道，“這都是誰挖的料啊，說什麽我曾是卡爾手底下的模特兒，什麽攀上大船踹小船的！”
“八卦版塊的內容大同小異，千篇一律，上來都離不了這種套路。不理他們就好了。”
“為什麽不理？”乾兒的語氣不解中透着點兒鋒利。
“乾兒，我都不記得多少次被他們寫。”
“可我是第一次。”
易縱此刻有點兒苦口婆心的味道，“你就這麽在乎這些？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她注視他的眼睛，“什麽事情避免不了？因為你有知名度，多次上雜志，上節目訪談，所以和女人接觸就不可避免要上八卦新聞，是這個意思嗎？”他不語，認真地等着她下面的話。的确，她還有話。“既然你容易被關注，為什麽不出來澄清一下？”話出口竟有種仿佛在奢求着什麽的感覺。
“和他們怎麽澄得清？之前我也處理過挺多次，根本沒用，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乾兒，你明白的，對他們，多說無益。”他的語氣很溫和，聽起來卻有種發涼的感覺。
“之前你都處理過，這次卻要視而不見？”
“這次和以前都一樣，說與不說又有什麽意義呢？”
乾兒驀地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這次和以前一樣是吧？是，這些個破爛的娛樂八卦的确不值得上心，你真當我那麽在乎嗎？！”
易縱也站起來，角度立即轉變，俯視變仰視。“你不在乎最好，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你一定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她卻提高聲音，“可是我在乎！在乎你的話，不論有用沒用，我就是在乎你的反應，我想知道，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麽位置！”見他不說話，她的心又一次下沉，“哦，對了，你說了，和以前都一樣，我和他們都一樣！”說完便快步
走向門口，就在拉開門的瞬間被他拽住。“是我考慮不周，我會安排人和他們打招呼的。”
最後卻是這樣的寬慰。乾兒想：哪怕你現在對我說我對你很重要，我不是報紙上說的，攀上你，是你的新寵，而是你真真正正認真交往的女朋友，我又何必去在乎其他，打不打招呼有什麽所謂？
她沒用他送，獨自回家。還好，現在住的這一片居民區房屋不算零散，這兩層小樓也不顯得那麽孤立，乾兒走到樓下停了下，看眼易縱的門。她沒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住，有些東西她真的開始不确定了，她也不喜歡勉強別人。
端了個果盤做在陽臺上，突然覺得很孤獨，乾兒不禁想為什麽要留在紐約不回家，想來想去卻只得出個模糊的結論，剛開始好像是骨子裏想要追求一種平衡，易縱當然也是原因之一，本來也是沖他來的，只是這個因素漸漸的越來越重要。想着他，覺得他實在不講究，給人家房東那麽高的房租，人家搬走了，他又不回來住，乾兒四周看看，雖說城市的夜晚燈火通明，即使天幕漆黑，地上的霓虹也可以照亮半個夜空，但這裏相對安靜孤寂，越想越越不自在，乾兒捧起果盤匆匆進屋，接着把門和窗戶都關好。
平時總是看電視裏說哪個哪個明星在拍戲，哪個哪個明星去探班，猜想他們那些明星之間的互動一定很有意思。今天，乾兒也來了個探班，只不知她心目中的這個潛力股會不會成為大明星。探班地點，廣告拍攝現場。
乾兒之前就說要來看熱鬧，但她真來了，唐骁還是有點兒奇怪，因為那則八卦新聞裏也在她和卡爾之間做了些辟謠。“乾兒，今天真不巧，卡爾也在。”乾兒轉了轉手裏的鑰匙扣，笑道，“我對這種拍攝現場可是非常非常有興趣的，你們拍廣告卡爾肯定來坐鎮，我要是趕着他不在的時候來，”撅了撅嘴，擺出極具諷刺的遺憾表情，“太難了。”
兩人随意找個空地站着，唐骁遞她一瓶可樂，她擺手說不用，他自己擰開一瓶喝了幾口，乾兒打趣道，“連喝水都這麽有明星範兒。”
“姐姐，要是我成明星了，你會是我的粉絲嗎？”
“當然，忠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