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

總歸是要走的,這裏也不過是一處用來遮擋而混淆視線的幕布罷了。

可以說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總理事館中的人員全數部署好了之後,在龍黔以及幾個死士的陪同之下登上由黎星刻事先安排、打點好了一切的回程艦。

她登上船前,回過頭去再看了一次身後的土地,低低垂下眼去,眼底好像似有些些憐憫與鄙夷。之後轉身而上,那麽離開多年的土地,請等待她的回歸。

這幾年的蓄力,終是需要一個爆發力量的宣洩口的,此時,也是剛剛好了。

……

她蔣笙歌此次向大宦官們打出的牌是——終歸,她是會在某個适當的時候回去中華聯邦。也就是這樣明确的把這張牌打出之後,她也就沒有了其他的動作。

而想想她那其中的言下之意是具體确切時間她是不會做出什麽說明。更另外有的意思是,要他們做好準備接招她的突襲。

她,蔣笙歌。不會留情半分的,不要以為多年前那一次交手真的是你們勝出了。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大宦官當權本就是不得人心的事情。

再之他們之前接受中華聯邦時為鞏固權利對各方的打壓。中華聯邦本土內可說是已經沒有可與之抗衡的勢力,再者就是軍方的勢力又游離在外沒有哪方的人可以是繼蔣笙歌之後掌握中華聯邦軍方的人,大宦官當時是得了蔣笙歌首肯接手的中華聯邦,卻是無人能鬥得翻他們。

但是雖然如此,但在國外以養病為由呆在臨近中華聯邦的AREA 11的笙歌不論再過多久都會是那一顆梗在喉嚨裏的刺梗。讓他們有所忌憚,以至于對于中華聯邦着實不好下嘴。

對,只要她不死的話,就永遠是一顆難以拔除的刺,又不得不讓她堂而皇之的梗在那裏,只因為己方實在無力動她分毫。

不說大宦官那群無腦的家夥,就是于嚴申而言也是這樣的。

當時蔣家狠得下心用自家長女做那種強行開發人腦對于知識的一次性大量強迫灌輸的實驗成功後,笙歌基本可以直說是自小便作為特定的人選來培養。就是說她是自半歲起,就已經學習着政治權術并逐步成長起來。

在當職的那幾年裏實際上手的作為也是最好的證明。成功的騙過大宦官成為看上去貌似的傀儡,任中華聯邦天子之位。卻是直接将大宦官打壓了下去,讓其為之痛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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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個可說是個有生之年都在擺弄陰謀,起步還高了若幹個層次的家夥。誰敢堂皇的斷言說她不足為患?

嚴申雖然是大宦官之後的首腦人物,而他卻和那些老不死的人妖宦官不一樣。他只是個文官,卻左右着大宦官的決定,——也是大宦官背後那個真正操控了一切的人。

八年前,以諸侯之名為“右太傅”,在宦官團中才是說話管事的那一個。

總的來說真的是這樣才能有把一切說得過去。不然的話,只是以趙昊那些個腦袋裏幾乎被脂肪代替了腦細胞的家夥們,中華聯邦怎麽也不會輪的到他們來當權。

但是另外一點就是,嚴申表現得出來的是他是

當時抓住了笙歌某處看上去的那個軟肋蔣麗華下手,迫使笙歌不得不暫時做出退讓的選擇下臺。之後他再堂皇的扶了另外的一個傀儡——天子蔣麗華上位。

不過,嚴申卻依舊不安。

——對,是不安。只因當時一切的進行都太過順利,所以十分不安。就嚴申所了解的是,蔣笙歌由來不是一個由着誰人牽着鼻子走的人。

但是在整整六年裏,那方都平靜的沒有任何消息。嚴申也不得不逐漸認為那一局确實是他這邊贏了。

安插在AREA 11中華總理事館的眼線折回的情報向來如往,不曾有過大的變動。因為考慮着總是要擔心這些人會出現倒戈的可能,那茬子人他基本是沒兩個月一換。以保證情報和人員絕無差錯。

近日裏,嚴申得到返回來的情報上說,蔣笙歌的病症似乎又加重了幾分。理論上要是婚宴的話,出席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是這世界上從來都不是擁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的。尤其是在面對某些人的時候,概率根本就沒有什麽估算的必要性。

嚴申看着手中的一疊文件,微微不悅。

是了,他對于蔣麗華與布裏塔尼亞大皇子的婚事自是不贊同的。因着這件事,私下裏從某個很大程度上而言,是趙昊等人想來是意圖脫離他的掌控了。

不過無所謂。

僅僅是一個轉瞬間而已,嚴申的表情略松。

沒錯,既然抓在手上的傀儡木偶不聽話了的話,那麽這種幕後的游戲也就到了結束的時候。

趙昊那些人本就是他在幕前放着的擋箭牌。若不聽話,那麽就毀掉好了。而現在,他也差不多可以走出幕後了。

甩手就将那一疊文件甩手丢盡了正燒着的火爐裏。白色的在紙頁泛黃卷起。火舌一舔就全數化為了一盆黑灰。

有下屬來報,黑色騎士團已經到達了江蘇的潮汐人工島蓬萊。微微颔首,嚴申問道,“去接的是誰?”

“是大宦官吳交。”進來的官員低頭回禀道,躬身一行禮。

嚴申的表情忽然變得陰暗起來,手指一下下的敲擊着桌面,一聲聲就扣到了心裏面去。有那麽幾分膽戰心驚的最後警示的味道。

咔噠,咔噠,咔嗒……

沙漏一個調轉之後,重新開始流動,這個世界的舞臺有新的角色蠢蠢欲動的要登臺了。原來在臺上咿咿呀呀唱着的人,在真正的反派他們眼裏,不過是一個玩鬧的孩子。

他的那些手段,無人能看得入眼……

嚴申停了動作,原本敲擊着桌面的五指收攏握拳。

“你說是吧,笙歌大人。”他看着窗外,笑容意味深長。

那般勝券在握。

與此同時,笙歌已經登上了私人飛機。自上海起飛向鄭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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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場裏隆隆的聲音在耳邊回響,這讓笙歌皺了皺眉頭擡手揉了揉額角。

原本在行航靠岸前就暈得不知東南西北的笙歌還沒一會就改登了飛機。在鄭州下機後,她已經是現在這一副大限就快到了的樣子。

深呼吸之後,她扭頭進了車子裏什麽都沒有再說。

也就是因為這樣,之後一路上全由着龍黔安排。

當笙歌離開了高速路轉入城郊,并進入了洛陽城的時候已經是在晚上七八點左右了。在這一路上休息着漸漸緩過勁兒來的笙歌睜眼看了看車內,随後稍偏頭,擡手搖下了車窗。

她側頭垂下眼看着眼前這個她曾經無比熟悉的,而現在已經如同只留有一個華麗空殼的城市。

好似沒有任何一樣的,沉沉的夜色中的洛陽城燈火通明。相比天鵝絨般夜幕上的繁星更為耀眼奪目。和記憶之中相差無幾,沒有發展也沒有後退,好像是保持着原樣被封在樹脂裏死去多年的昆蟲。

——“麗華,在看什麽?”

——“姐?……我在看那裏。”

——“……麗華,你對于尊嚴失盡後的和平和戰争過後的盛世,兩者間,更喜歡哪個?”

——“有什麽不一樣嗎?”

——“前者被奴役一輩子卻永世平靜,後者以生命累築,鮮血造就,一個盛世。”

——“如果是姐的話,做出的決定總是會有好的吧?他們都說,姐從來沒有做過錯誤的決定。”

那是一個稚子說的最堅定又最真誠的話。閉上眼,心上抽痛了一下。轉瞬即逝。

如若必要,那麽就沒有不能犧牲變為踏腳石的存在。

……

笙歌略搖頭,那些回憶的對話就此打斷。乘坐的能夠全然隐入夜幕中的車輛駛入城中中心地段。一樣的燈火闌珊,燈紅酒綠。

近些年來,中華聯邦中的經濟誠然是走着下坡路且漸漸形成了兩個極端。中段留白部分拉距頗大,一直這樣下去終見頹勢。

就是這樣的經濟情況下,挑起戰争并非明智,然,傾中華聯邦多年根基,委實能夠實施,且情況也由不得多選。軍隊中多數士兵基本有了保障。相比之下與其無所事事的餓死,還不如死在戰場之上,——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醉卧沙場……劍走浴血,何等豪氣。

然這般豪氣是何等苦澀?終是……無奈。

車流順着車道而行,轉了外環路下內城車道轉入三圈外道最後繞進了紫禁城外圍的車道上。此時路段上并沒有什麽其他的車輛。

收回目光的笙歌将車窗搖上,整了整衣袖。向坐于副駕駛座上的龍黔,她病恹恹的問道,“有幾人到了?”

前方的龍黔回過頭來,“軍方的十位一等勳元帥具在收到密令後便在等您了。已經告訴他們大概的時間。現在應是都在舊宅候着了。”

着中華聯軍軍裝的士兵神色肅穆的駕駛者車輛,偶爾偷偷擡眼自後視鏡小心的偷瞥一眼後座上臉色顯得不大好的少女。心中興奮。——那位神一樣的前任天子大人啊,竟……竟是這麽近距離。

還有副駕駛座上的男人,那是所有軍人心中不敗的軍神龍黔元帥吶!……

坐在後面的笙歌擡手,撫過衣袖之上的紋繡圖樣,一貫的垂眼下視着,掩去眼中冷芒。

……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的時候就應該碼碼別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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