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

在這樣的的戰場上,稍有不慎便要被對方反将牽制。

某些方面的背後布局在完成之前是絕對不能被發現的。這也就是笙歌會派出潛入兵種的原因。

其實她還是不能完全将蔣麗華的性命放之不聞不問,但是她亦是有那樣的決心:必要時,蔣麗華的性命不能成為脅迫她的存在,那時必然會選擇犧牲蔣麗華。——果斷如她,必會如此。

黑色騎士團的行艦“斑鸠”上,有些慌亂的蔣麗華見着除在戰鬥中的兩架機體外又出現的兩名着帶有中華聯邦正規潛入隊特有暗紋的“黑色騎士團成員”模樣的人,害怕的後移了幾分。

兩人先行取下黑色騎士團裝束遮掩面部的部分,而後向蔣麗華大略行了半禮,其中一個首先開口,“陛下,我等奉佐輔大人命護陛下周全,請陛下随臣來。”

“姐她……佐輔丞在哪裏?”

“笙歌大人說,待眼前的事了一了,便會來見陛下的。”

“好,朕與你走。”

“謝陛下、體諒,請随臣來。”

首先開口的那名士兵引着蔣麗華離開,而後向另一個同伴使了眼色,在後的另一人無奈地撫額,嘀咕道:“真是的,偏偏要跑出來,如果有了閃失一定會被定罪的……”

“……”

交鋒激烈的戰場之上,擴大數倍的聲音飄過整個戰場,“聽軍部委命令,現我中華聯邦所有将士立刻停手退出戰鬥。”

這樣的話說說出,另外一隊裝備精良的部隊趕來,明顯的是戰場火力的交接。

之前由趙昊等人調動的軍力一致退出火力線,後來部隊替上做預備攻擊的防禦狀,布裏塔尼亞的戰也不得不停手。此時若再追擊,便是他們率先挑起戰火了。

修耐澤爾此次來中華聯邦本就沒帶什麽軍力,若是硬對戰下去蔣笙歌可将軍事入侵的罪名落實在他頭上,最後布裏塔尼亞的所有人就是死于這場戰争中,他們也都無話可說。

而且布裏塔尼亞的皇帝對于政事完全甩手不理,修耐澤爾殉難于此,布裏塔尼亞國內會發生的第一件事就是貴族争權,中華聯邦到時若和EU聯手,……結果很明顯不是麽?

Advertisement

空中三名圓桌騎士的機架與中華聯邦陣營出來的三臺Knightmare frame絆住。

作為騎士的信條便是為君主戰鬥,但收到命令的幾人壓下了戰意。

“此處乃是我中華聯邦領土之上,貴方再繼續武力行為,我等将視為惡意入侵性戰争挑釁。”三種不同的聲音說着一樣的話,分別傳入三名圓桌騎士及修耐澤爾耳中。

卻是連最後的一點借口都封死了。

在布裏塔尼亞停手之際,黑色騎士團依舊在戰線上的軍力被中華聯邦處兩道白光全數擊毀,待光芒停住,才看清是兩架白色的Knightmare frame。

如此的轉機讓魯魯修?Vi?不列颠之前做出的電視轉播成為蔣笙歌安排的接下去的劇本上演的最好舞臺。

大宦官那番大逆不道的話成為佐輔丞蔣笙歌消去他們所有官職、權力并且一并逮捕候審最後對他們判處死刑的最好理由。

高威望的軍神——中華聯邦軍委部總部長龍黔擁兵,營救天子陛下,強行逮捕大宦官乃是理所當然。而對于反抗者與劫持天子的黑色騎士團的一衆恐怖分子們,對待方式決不手軟。

再說對布裏塔尼亞而言,最要命的就是那句“惡意入侵”的定義了。

所有情勢逆轉得成為了笙歌達成目的的一塊踏腳石。

她擡手,一方白帕捂在嘴上,目光閃了閃最後又若無其事的挪開,“不知您覺得,布裏塔尼亞方面要庇護這群中華聯邦的重刑犯嗎?”

大宦官和修耐澤爾做了什麽交易并不難查,畢竟割地和高階官員如籍的事情是沒有辦法列為絕密,終歸需要公布,才能擁有那塊割出的地界。

“……作為當政者,他們已失絕民心,你也宣布他們的罪名。他們自是和我布裏塔尼亞沒有關系。”修耐澤爾這一番話很明白的将關系推幹淨,順帶似是無意的又加了一罪在大宦官頭上,顯出無辜,“撤離吧。失去人心的大宦官沒有資格代表中華聯邦進入我國。”

得到授命的三名圓桌騎士領名和着布裏塔尼亞的兵力一同撤離。

***********************************************

由監控系統傳回的畫面,笙歌盡數收入眼中,“呵……看來是将這個爛攤子撂下來交給我自己收拾了是嗎?……咳咳咳……”話說到一半,她突得劇烈咳嗽起來,自喉嚨裏竄上來的液體咳在手帕上,盡是刺眼的鮮紅。

瞅着染色的手帕,笙歌擰起眉。随後将手上染血了的白色帕子攏作一團,丢進了紙簍裏。

……

中華聯邦被挑起的暴亂很快平息,發生暴亂的幾處在事後得到由中華聯邦軍隊給出明确的說明後沒有了歧義的聲音。

原本是引起暴動的原因,最終變為重點是大宦官的審判行刑的結果。

“現在的結果你還滿意?”此時嚴申同笙歌處一院中,沒有重兵把手,沒有威脅亦沒有埋伏。

蔣家的花園修得類似江南的院子,假山怪石,亭臺樓閣不規則的坐落四處。

“嚴申,當初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舊京的人體實驗基地吧?”略略舒出一口氣來,笙歌慢慢的開口。

“……”嚴申合上手中的折扇,挑起眉角,“不知笙歌大人你是想要說什麽?”

“重新出面任職吧。”她依然是聲音緩緩的樣子,語氣卻是在說不容置疑的決定,“肅清政野之後,佐輔丞的位置由你擔任。”

“這算是如何?”聞言他以合攏的扇子敲打着手心,一下一下,似是漫不經心。

“算是,拜托你吧。”說着,這瞬裏恍惚覺得她放下了身為上位者的傲慢與高高在上的姿态,輕聲說:“阿申……”

“……”

龍黔轉身,他想事情應當無礙了。

不知情況者皆以為嚴申是站在蔣笙歌這邊的,但再知些詳情的人,都知蔣笙歌當年與嚴申因着政事上的某種原因依然決裂。而再知道多一些的人……

如此說來,龍黔卻更清楚一些。從人體智能改造的實驗中少數成功的兩人,一點點在這政局中掙紮着站穩腳跟,然後攘除當時大宦官的勢力,一步步奪回中華聯邦的權力……

五年的相伴與相靠,直到後來勢力足夠堅固。

六年前的巨變,和決裂反目,這其中的原由已說不清,也不能說。

但他們總會變回原時的模樣。因為同時都看到對方妥協了,對方在各自心裏不是全沒了分量,還有就是中華聯邦。

他們都清醒着呢,感情和公事都分得很清楚。

之後嚴申以絕對感覺積極的身份步入中央政局。知曉他是什麽身份的人都一律保持了沉默。

不用說什麽的有之,不願說什麽也有。

一切事情都有條不紊的進行。不論哪個方面。

******************************************************

“新組政司團麽?補上大宦官除去之後的空缺?”對于剛才笙歌提出的決議,嚴申回以質疑。“就算本意非是如此,國家的民衆如何看待?……我知你想什麽,但現在還嫌早。”

“自然,你說的我也考慮到了,所以自然不會僅僅将政司團設立,三宰的權限也會重新界定。”笙歌現在與嚴申所乘坐的行艦向黑色騎士團一衆退居的蓬萊人工島去。

“這算是分權相互牽制?”嚴申手指敲擊着扶手,這樣的想法也僅僅算是雛形罷了。中華聯邦将大宦官拔起,但那些黨羽現在還不能動。

誰知道和大宦官相牽連的有多少人,現在這個時候還不是連根拔幹淨的時候。那麽就要先做好打算。

笙歌半握着拳,手靠在唇角邊,微微點頭,“這不過是個設想,我需要跟具體實施的方案。而且最起碼的保證是,這個新整出來的政司團不會變為第二個大宦官之流。”

“這種事自然。”對于笙歌的疑問嚴申予以鄙視。之後帶着不輸于笙歌的傲然,反問:“如何會想找上我?”

“不然呢,沒有時間而已。”低了低頭,笙歌微笑起來,對着嚴申一字一句的說:“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了。所以要盡可能的節省時間,因此很多事沒辦法親手去做了。”

“……”

一陣沉默之後,笙歌擡頭靠了靠眉心,“而這是你所要的,從那時候開始。不是嗎?”

她扭過頭去,說得極為輕聲,肯定而斷然的陳述,全不見一絲猶豫。笙歌微微擡起面前的杯子,溫熱的觸覺自掌心傳來。“況且現在而言只是一個單純的存在的話,總是不相符的你。按你所想一直變化才正常,不是嗎。”

“……沒錯。”深呼吸之後,嚴申貌似松口的應聲。同時行艦也已抵達了目的地。

緩緩壓低了高度降下,斑鸠上的衆人眼見着那架有着中華聯邦标識的行艦停下來,之前的讨論也就此停止。

當嚴申的走下艦門時,斑鸠上的黎星刻等人目中皆是戒備,合着兇光顯露。因他們都是清楚的,嚴申由來都是大宦官身後的那個最大的黑手。

而這一次大宦官擅自同布麗塔尼亞交涉的行為卻是愚蠢至極,不像是他下的命令。不過不否定他是要以此為跳板借此奪權。

“看來,我們是錯過了什麽呢。”與黎星刻那般武官的打扮不同,嚴申那身文官的衣衫,相對而言較為消瘦的身材,二十來歲的模樣,書卷氣息濃郁,似謙謙君子。他目光帶着挑釁和期待的掃過了衆人,轉身過去對着艙門裏說着這番話,眼中笑意滿滿,“你覺得呢?笙歌大人。”

“……太陽比我想象中讓我覺得不舒服。”笙歌的不大不小的聲音飄了出來,随着她人跟着緩步踱了出來,擡手擋在額上,無關的來了一句,“裏面的話,光線正好。”

她自陰影中走出來,站在陽光之下,神色散懶傲慢。中華聯邦特色的裙裾色彩深沉華麗,與嚴申并立一起算是相得益彰。

說完話,目光輕掃過下方一幹人等,幾個不知情況的武官當即是憑條件反射的呆滞的吐出兩個詞來,“笙歌……大、人。”

……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了!

第十五回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錯字……

這一章就要把感情戲給弄出來。

恩,感覺上很多地方很別扭,于是修改了一下。

“笙歌……大、人——”

這話說得像是呓語一樣。

笙歌的出現比嚴申露臉更讓他們預料不及。但是場面不會因為他們的吃驚而按下暫停鍵不繼續變化。

原本沉默的立在一旁全然無視他們的在幾個小時前的戰局裏應戰的将領同一騎隊的五名上将首先見禮。

“臣等見過笙歌大人。”

站在艦艙出口處的笙歌擡手靠在嘴邊,低聲的咳嗽全部被噎在了喉嚨裏。目光掃過前來複命的将士,她微微颔首帶着贊許的神色,受了他們所行見天子的禮。

她挪開目光,視線對上黑色騎士團的首腦ZERO,順着放下的踏梯走下,緩步踱至他面前:“黑色騎士團的各位,請盡快自我聯邦離開。”

這還算是客氣的提醒,有點先禮後兵的意思。

認真說來,先前是以大宦官的名義和他們達成了協議,現在大宦官被她一舉除名送去收監,黑色騎士團的立場已是尴尬,再加上之前他們在中華聯邦領土上動武……

如此種種,這邊如何端出一番莊嚴寶相作大義凜然的姿态都沒有問題。反是黑色騎士團就不像她這樣理直氣壯。誰讓他們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群名目不正的恐怖分子。

沒有等到印度的援軍,這讓可能的煽動印度掀起中華聯邦內亂從而暫時在這裏站穩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如今他們算是被圍困在中華聯邦軍力下,同時立足在別人的地盤上,稍稍弄不好就可能被定挑釁的罪名。

皺起眉頭,魯魯修?VI?不列颠對于情勢的翻轉感到煩躁。這沒有按他預料的發展。他果然是太小看這個蔣笙歌了!

對比着心思百轉玩陰謀的家夥,蔣麗華則單純多了。

她仍在黎星刻身邊,就是在見到蔣笙歌走近就立刻變成了淚眼汪汪的樣子。

一手抓着黎星刻的衣袖,猶豫着想要往蔣笙歌那邊沖過去。

笙歌低了低下巴,垂下眼看着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的蔣麗華。

她可憐模樣引得笙歌不禁失笑。努力穩住不穩的腳步裝作全然無事,“怎的做出這副模樣。”自然地走過去,笙歌微笑的模樣是沒有對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露出過的溫和。

只是一個靠近的動作就讓蔣麗華放棄了黎星刻着急的跑來拉緊她的衣角。

笙歌無視了在蔣麗華身邊的其他人,拉起小丫頭死死拽住自己衣角的手,蹲下來柔聲問道,“被誰欺負了?”安慰的語調,溫和的模樣,只是一句話就直接把蔣麗華原本就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的金豆豆給逼出來了。

眼淚啪嗒啪嗒的不要錢一樣直往笙歌的袖子上砸,笙歌見她這樣,只是無奈的擡手替她一點點擦拭着,依舊無奈地笑。蔣麗華卻直接松開了手,嘤嘤抽泣着撲進了笙歌懷裏。

笙歌她原本就是蹲着,被她這麽一撲根本沒有辦法再立穩。身子乘着蔣麗華撲過來的力道跌坐到了地上。

跌在地上的時候,笙歌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震得不穩。喉嚨裏幹得發癢,那口腥甜的東西從嗓子上湧上來被含在口中,之後又無奈的咽了回去。

拍着她的後背安撫了她一陣之後,笙歌才啞着嗓子開口 ,“現在可是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把你抱起來了,丫頭。”

“姐……姐你是個大騙子。”蔣麗華帶着哭腔的委屈的指控,死死抓着了笙歌的衣服哭得越發的兇了,“姐你明明說,很快就回來的,可是那麽久了,那麽久了都見不到你。”

“……”笙歌依舊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只是輕笑并不說什麽。好一會兒,等蔣麗華不再哭得那麽兇了,她試着一手撐了下地面想先站起來。不過任由着蔣麗華抱着自己的腰抽抽噎噎地吸氣,她努力了幾次沒能做到。

“笙歌大人真的需要好好鍛煉身體了。”嚴申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說話的同時已經伸手過去從後面扶起她,笙歌順着嚴申的力道慢慢起身站穩。

起來将手搭在蔣麗華頭頂,勾了勾唇角笙歌才想說什麽,還沒出聲一直努力忍着的咳嗽卻突破她的壓制。迅速的擡袖掩住嘴,壓抑的咳嗽憋在嗓子裏發出啞啞的聲音,她站立在一旁的身體看起來越發單薄。

壓在寬大袖子下,白色帕子上沾染血跡。枯細的手指将帕子攏成一團,曲起的食指在鼻尖上靠了靠笙歌做出沒什麽大礙的樣子。

就算是這樣,蔣麗華還是吓得趕快松開了手,轉而墊了墊腳小心的伸手努力地拍了拍笙歌的後背幫她順氣。

等到那讓自家姐姐身體狀況顯得很糟糕的咳嗽停下來,她才側頭小心的看着自家姐姐。

笙歌轉頭,眼神越發柔和,另只手安撫的揉了揉蔣麗華的腦袋,“有被吓到嗎?”

蔣麗華擔憂的瞧她,輕輕的點了點頭。這讓笙歌的眼神變得有些自責,她伸出食指點了點蔣麗華的鼻子,抱歉的說,“對不起,吓到你了。”

“笙歌大人,重逢的話已經夠了啊。”嚴申上前一步,他垂下的手從後面好像是牽住了笙歌特意握成拳的手。如此光明正大的故作親密的樣子,他對着笙歌略略微笑間,手上已經把笙歌握在手裏的那方帕子給拿走了。

畫面清晰的映入黎星刻的眼中,握着腰間挂着的佩劍的手越發用力。他覺得憤怒,看着那邊蔣笙歌和嚴申的模樣,他覺得憤怒。

他說不出這憤怒是因為什麽,但是他更願意認為是因為看到了蔣笙歌與嚴申這個奸臣毫無締結的相處而感到憤怒。

為何能夠如此若無其事的與這個奸臣相處,他……

看着笙歌,黎星刻他心裏的怒意越盛。他想要數出更多關于嚴申的罪行,想要将更多的罪名抹在他身上,更是有想要把他完全抹黑的念頭。

那邊笙歌看着嚴申微笑的表情,讀出了他笑容之下的提醒。拍了拍蔣麗華的腦袋,轉眼去對向黑色騎士團的衆人,臉上的表情立刻一變就成了嚴肅得什麽都會公事公辦的作派。

她從來就是為了自身的目的借着黑色騎士團做了個順水利用的決定。雖然如此也并不表示她會為此而對這幫人有什麽愧疚之心或者報答的想法。

在她看來,利用了就是利用了……而且還有點很不要臉的關于“我利用你是你的福氣”的想法。

同樣因為這樣,她更不可能允許黑色騎士團在這裏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說到底,黑色騎士團的存在,不過是——也只能是個名目不正的恐怖分子罷了。

因此笙歌耐着性子聽了一遍對方陣營中一名布裏塔尼亞籍男子的激昂言論,與後直接沒有預留半點餘地的直白否決,“對于你們所提出的要求,我方是不可能答應的。”

嚴申撩起眼皮子掃了發言那人一眼,立刻就被他說話說到一半被打斷了的噎住而不好發作的樣子給逗樂了。“光形勢上都可以明确的看出來強弱完全無法相提并論的兩方,在談判桌上誰有主導權,還是很明顯的。再者,就我個人的意見是,與其要将對象定位天子陛下,不如定位佐輔丞大人更好。”一股扇面,嚴申恰到好處的插了一句。

“怎可以?!”黎星刻聽到這樣的話,身體和思維同行,不經思考就喊出了這句話來打斷。

“哦~?有什麽不可以的?”嚴申扭頭,饒有趣味的反問了一句,手上合攏的折扇敲在了手腕上,他看着黎星刻的眼神中帶着了尖銳的鄙夷和厭惡。

“……”笙歌斜了嚴申一眼,在後者悻悻的閉了嘴之後,她無視了黎星刻的發言,再對上向了剛才發言的那個家夥,目光中的壓迫讓他瑟縮了下,“事實上,就你們而言不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說,連基本的保障都說不上。”笙歌平平淡淡的語調,用着傲慢的斷句,“正好像剛才所說,以你們根本不具有談條件的資格。若是在談判桌上,你并沒有權利提出這樣的條件。當然——”她突然笑了起來,帶着七分輕蔑三分傲慢,“若是說對象的話,也不可能是你的。而且你真的天真的以為中華聯邦的天子陛下真的可能嫁于你們這種人嗎?”

“……”

周圍黑色騎士團的人臉全數黑了一半,嚴申更是忍不住展開了手中的折扇躲在後面跟着偷笑。——笙歌這話貶人貶的真是不留情面。

笙歌嚴肅的表情沒有絲毫松動,但是她卻有些難過的呼了口氣,不去理那人再轉看向ZERO,“……布裏塔尼亞的事情如何處理,我們自有打算,聯盟什麽的,請你們衆位拿出能夠讓我方覺得可以認同的東西再說。”

“閣下的話 ,應是不具有如此的決定權的吧?中華聯邦的天子才是最高統治者。”魯魯修?VI?不列颠的語速比起笙歌的緩慢顯得急躁,給人以搶白的感覺。他這顯然在戳人痛處,可惜似乎在準備過程中功課做得非常的不到位。只是聽聞了黎星刻之前說的那話而做出的大概推測,試圖以此話反擊笙歌。結果反擊不成倒是成功觸及這個上位者的逆鱗。

“所以——”笙歌目光驟冷,不悅的打斷了他的話,緩慢而清晰地一字一句說,“正如黎星刻當時所說的,我蔣笙歌,——是回來奪權的。”

說這話時,身為中華聯邦最高權力擁有人的蔣麗華還很依戀的扯着笙歌的衣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靠着她手臂看着她們就好像在聽大人們交談而不會插話的聽話孩子。

如此看來,那番反問話說出來真的是有點引人發笑了。

就之前的一戰來看,中華聯邦的軍隊力量都掌握在蔣笙歌手中,再看看很明顯對于她說出什麽都很可能欣然同意的中華聯邦天子,……這——這奪權明顯是不需要很麻煩的。

幾乎唾手可得。

……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錯字……

這一章就要把感情戲給弄出來。

恩,感覺上很多地方很別扭,于是修改了一下。

第十六回(修細節)

在談判交涉中的初時,笙歌表現出來了對黑色騎士團絕對的鄙夷還有看不起。

再往後随着相互交涉的時間延長,她慢慢故作出被對方的計謀所驚訝到的模樣,之後展示出恰到好處的猶豫和動搖,對着魯魯修“艱難”得如要放手一搏般同意了與其合作。

黑色騎士團以他們百萬人的民衆為壓,換取中華聯邦五十萬軍隊作為軍力上的支援。同時,暫時的有償租出蓬萊島,款項由前十一區皇家支付了第一批為期十年的首款。并且對于他另外提到的衆和國之事,中華聯邦是作為友交國家與這個尚未成形的國家建交。

最後,這一切都是笙歌和魯魯修談妥的而後冠以中華聯邦天子的名義。

“笙歌大人這一次果然是又導演了一場好戲。當年喚您一聲獨裁的女王陛下,果然沒錯啊。不過……你能掌握住多少呢?”嚴申懷疑的看着她,收斂了輕松的表情認真的問,“若出了差錯,到時……”

“中華聯邦不論如何都需要一段時間來修整,所以需要他們和布裏塔尼亞先耗着争取時間。……僅僅是盟友國而不是成員國,這個身份很好:對于我們兩方而言。”笙歌往後靠了靠,垂下眼睑。在她看來,和他們作對的是他自家的弟弟,這種事情修耐澤爾總是要找個時機知道的,然後再由他說出來。而十一區人的那個黑色騎士團是她在這場戰争裏的主要火力,中華聯邦的力量,盡力作為輔襯少去消耗。

實則在笙歌來看,那個僞善溫和的家夥啊,比這個不懂得政治真正意義的小鬼頭要有能力的多了。她……還不屑和一個不谙世事的小鬼對峙。

“那麽笙歌大人已經盤算好了嗎?”嚴申在椅着軟榻表情怏怏的笙歌對面坐下。

“印度區那邊的事情許文修處理的如何了?”

“支持中華聯邦的黨派目前當局,而之前以中華聯邦被‘蛀蟲’破壞根基為由躁動的那些人士暫時被壓制。”

“才沒多久他們也發覺名正言順的重要性了嗎?”

“這個自然。”

“那麽就叫他們手裏的那兵力調給黑色騎士團作為中華聯邦應承給予的幫助。另外着手将黑色騎士團的那些民衆明文下令撥給他們訓練。”

“好大的一個圈畫出來逼着印度那群人跳下去呢。”

笙歌只是略挑眉,對此不置可否。

是的,對于印度那些人而言這是個不得不跳的圈套,他們下去了,那麽兵力被削掉。支持中華聯邦的對手黨派坐穩位置。印度區在中華聯邦,因為它以前的政策原因一樣是國民較為穩定的,也就是想要輕易勾起動亂是比較困難的,這個圈不下去,那麽他們立刻失去所有人心。

對于這一點嚴申了解目前的情況如何,基本上對笙歌的打算猜出。“笙歌大人這樣做,越發的空手套白狼了。”

“不然呢……你以為…咳……以我一人自己……咳咳,就能支撐一個偌大的中華聯邦嗎?咳咳咳…咳…”沒有預兆的猛烈咳嗽起來,手帕捂着嘴,這一次卻有血液沁了出來。

皺起眉頭,嚴申扶起笙歌拍她後背幫忙順氣,“怎麽越來越嚴重了?醫生呢?沒有跟來?”

“……”笙歌沒發答話,嚴申有些動怒的樣子,伸手搭上她的手腕,“啧,您是不是真的以為您連命都能夠掌握了?”

笙歌這次卻是好脾氣的笑起來,“當年的研究員都還在想辦法,目前只期望上天別看不過我‘還活着’這件事。”

嚴申無奈的嘆氣,“好吧,在國家啊這些事上你是無人能比,但是別的事情你就一塌糊塗了。”

笙歌滿是警告意味的看了他一眼,“我本來也只需要做到那些就夠了。”此時她已經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坐好,嚴申挑眉怪調子的說:“将血擦了,手帕扔掉,就又是什麽事都沒有的笙歌大人?”

“不應該如此?”她目光收了收,氣定神閑的反問。“難道弄得路人皆知?阿申,你在說笑話麽?”

“……”嚴申扭了頭,側着臉很認真的看風景不理她。笙歌也無所謂,拿起一邊的文件繼續看,過了好一會兒,察覺到嚴申似乎要開口,就翻過手上文件的最後一頁,将其擱回原處,拿起另外一份,“按醫生的判斷來看,也就是一年半左右的時間了。而一年……絕對是不夠的。”

說着,就瞌上眼往後靠去,她揉着眉心,一副很疲倦的樣子,嚴申抽走她手裏的文件放到邊上,他深知笙歌對各種交通工具無與倫比的暈法,“先睡一會兒,等到了,我再來叫你吧。”

替笙歌拉高薄被,輕手輕腳的走出去,才扭身要反手将門帶上,就同走到他面前的兩人大眼瞪小眼。動作略頓,他忽視了蔣麗華身旁的黎星刻,只是看面前小天子,壓低聲音行禮,“聖上。”

“…那……那個,恩……嚴學士免禮。”蔣麗華回頭去看黎星刻,之後才轉回來對嚴申免道。

她不明白政治上的那些東西,在兒時纏着自家姐姐學過官階品級的問題。登上天子之位前也作為功課背過。可是她始終沒如笙歌那般變為一個上位的當權者。所以她對着嚴申猶豫了半天,終是小心翼翼的帶着商量的語氣問,“那個,朕想進入看看姐……可以嗎?”

面對小天子的拘謹,嚴申報以溫和的笑容,“自然,聖上想進去臣怎會攔您。”說着他将身後的門順手推開。蔣麗華聽是如此,小心繞開嚴申,探頭看了看,欣喜的喚了一聲,“姐~!”便帶着無比燦爛的笑容跑了進去。

被留下的嚴申與黎星刻之間的氣氛忽然僵持不下,面對面站在光線昏暗的過道裏。

黎星刻看着嚴申淡定溫然的樣子,越發想将此人拖到笙歌大人面前……不!是帶到聖上面前數出他的罪責……!

“你又想做什麽?又在策劃什麽?”

“哎?這種話你還是問笙歌大人比較好。陰謀什麽的,都是她策劃着啊!”嚴申笑意滿滿,在黎星刻沉默下去後,更是不怕對方誤會的加了一句,“她嘛,總是那樣的。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什麽都可以犧牲的。不然你說為何她明明可以自己當位,卻還是在用着聖上的名義呢?”摸着下巴,嚴申全沒有了那股子溫文書卷公子的味道,啧啧的搖頭,“黎大人似乎視聖上為效忠對象麽?真是忠心可嘉。……如此,可惜笙歌大人除國事之外,看人都太沒眼光了。不過,好在夠聰明。”

“嚴大人,話不能亂說。”看似不相信,其實已經有所動搖了。黎星刻實在是不願事情的發展變成自己所想的那個最壞打算。若要犧牲天子大人做到什麽……絕對不可!他……他——

總是希望還能有更好的辦法。

嚴申愉快的擡手拍拍黎星刻的肩膀,作出嘆息樣,“那句話喊得很徹底,想來一切結束之後,她應是沒有牽絆的了。”

“……”後者睜大了眼,意圖明顯的想要跟進去。嚴申眼疾手快的關上門,“笙歌大人現在可不想見你。”

黎星刻瞪視嚴申,後者帶着幾分得意的收回手,“別這種表情,我是不會再說什麽的,要是被笙歌大人知道我說了什麽就不好了。”他一邊輕佻的笑着說,邁步走過黎星刻身邊,故意壓低聲音啞聲開口,鄙夷與厭惡盡顯,“憑什麽将她交給你?好好的為聖上效忠,從她生命裏能走多遠就走多遠。”說至此,他變臉樣的收拾了表情,目視前方,一副予他忠告建議的神色,“別出現去讓她心煩。”

語罷,抄手悠然離去。

黎星刻站在原處忽然有些無所适從。

他想得更多的是蔣笙歌。

【“黎星刻,我似乎無法以第一名的身份出現在你生命裏。”

“正如黎星刻所說,我是回來奪權的。”

“真真是許久不見了呢。”

“是麽?……看來還是這個意思嘛。”

“如果你這樣決定的話,也未嘗不可。”

“星刻……自己小心身體。”

“星刻,黎星刻……”】

……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些少之又少的她對自己所說的話這麽深刻的映入心裏,記得她說每一句時的表情。想要聽着她對自己說話,壓低了聲音叫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

黎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