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
刻自己也不知自己對于蔣笙歌是個什麽樣的心态。
他,總覺得這女子站得太高,他卻只想努力攀上接近的位置。想若有一日可以距離相近時,再分辨那份心态是什麽。
黎星刻伸手,掌心抵在門上。
“黎星刻,我喜歡你。”記憶裏的聲音無比清晰。有關她的一切被他在自己都不自覺時珍藏起來,現在回憶起來連她指尖特有的茶葉味道都無比真實。“可是,我放棄你了。”黎星刻猛然撰緊拳頭。
可是不論什麽都是由她定論的,而且之後從來都帶着不變的堅決。那樣讓他全都來不及努力,哪怕是到達她的身邊或是辯白。
現在……心裏,是什麽感覺?
……說不出來,只是好像被抽走了某樣占據重要位置的東西,變得空蕩了。
他垂着頭,低聲的喚,“笙歌大人……”
那如同是幻覺一般。
……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大家會不會覺得關于笙歌大人的政治目的的講解覺得麻煩?
第十七回
黎星刻在門口站着好一會兒,之後不知以什麽樣的說法說服了自己推門走進去。
漸漸升起的陽光透過艦艙的窗玻璃照進來,小小的天子勾掉了鞋子早就爬上笙歌睡着的卧榻邊上,沉默着低頭攪弄起笙歌脫去放在一邊的衣飾上的流蘇一派天真的樣子。
那個人略略靠坐,正閉眼睡着。天子陛下窩在她懷裏,很是開心的樣子。
黎星刻看着陽光鍍在她側臉上,她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好像什麽都抛下不管一樣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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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
衣襟!
因為是在小憩,脫去了外袍。裏面穿着的絲帛質料的衣服沒有固定,已經松松的裂開來了,……修長的脖頸,纖細的鎖骨……
“——!”
不自然地挪開眼,黎星刻不敢再去看,過分決絕地将目光轉到蔣麗華身上,低了低頭欲稽首行禮,卻被小天子叫住。
小天子對着黎星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指,手指壓在唇上表情很認真的無聲命令着他不準發出聲音來。順便手指小心地指了指自己睡着的姐姐。
黎星刻目光游移着不敢順着蔣麗華所指的看過去,他故作鎮定的走過去,努力不去看“衣裳不整”的笙歌。(= =)
佯裝出來的鎮定總是有些僵硬,蔣麗華迷惑的看了看讓她感覺很奇怪的黎星刻,而後壓低了聲音問:“有什麽事情嗎,星刻?”
“……”小天子一句話就讓這位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停頓了一陣,最後黎星刻恢複正常的說:“沒什麽,聖上。”
懷疑地看了看黎星刻,蔣麗華最終放棄繼續問他什麽。只是放開了手裏的流蘇,依舊壓低了聲音忽然扯開了話題慢慢說:“姐姐一直是那種不論乘坐什麽交通工具都會變得很難過的人,暈車,暈船,暈空行艦。可是她總是要到處走,所以也沒有辦法。”
不知道蔣麗華為什麽突然說起這個來,黎星刻只是沉默着不說話,等待蔣麗華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希望自己能夠像姐姐那樣,可以将政事完美的處理好,可是做不到。母親曾經說,我和姐姐不一樣,所以會對我說我還小,沒關系。
姐也總是說,我不用擔心什麽。總是說沒關系,不論我犯什麽樣的錯都沒有關系,而且雖然不曾說過,但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我有天下最萬能的姐姐保護,什麽都沒有關系。
可是後來出事了。姐要離開洛陽,那天我很怕,所以一直在哭,我想我只要哭了姐就會像以前那樣溫聲軟語的哄我,然後說不走了。
不過那一次是第一次沒有效果哦,”蔣麗華看向黎星刻笑容黯淡,“第一次,就算是我哭了姐還是走了。那時候想母親不在身邊,姐姐也走了的話,就沒有人要我了。但是到了最近我卻想,是我自己太沒用了,——讓最讨厭乘坐交通工具的姐姐不得不因為我乘船去11區,都是因為我太沒用了啊。”
“聖上——”
“所以,星刻……也許我做不了什麽,但是我知道你是可以的。因此,我能請你輔佐姐姐嗎?”
“聖上,臣……”
“可以拜托你嗎?”蔣麗華輕手輕腳地爬起來下了卧榻,目光閃閃的盯着黎星刻,眼中滿是希冀。
“……”似乎無法拒絕啊。
黎星刻退了退,然後單膝跪下行禮,輕聲道:“真是折煞臣了。”
蔣麗華開心的跑過去扯住黎星刻的胳膊,然後稚氣的臉上滿是認真的對他說:“我把我最好的姐姐交給你了,你要好好保護她,星刻。我相信你能夠做到。”
“臣遵旨。”
低身領旨的瞬間,感覺到心裏填上了喜悅。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也許是因為天子蔣麗華的信任,也許是因為蔣麗華所說的那句,“我把我最好的姐姐交給你了”這一句。
黎星刻擡頭看向笙歌,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站起身走了過去。
他想,那衣襟必須要理好……
“唔嗯——”
本來就是睡得不沉,淺眠的笙歌大人終于無法忍受細細碎碎的交談聲,無法再睡下去。眼睛重新工作時首先感覺到眼皮上有帶溫度的光線,她不适應的皺起眉頭,一手擋在額頭上,想盡量側過身子起來。
然後——
睜開眼來,正對上黎星刻靠的很近的臉,以及試圖将她衣襟給拉上的手。
“……”
“……”
——兩兩無語。
莫名其妙的沉默,空氣稍稍開始升溫,蔣麗華不知他們兩個都頓住是為什麽。
“咳。”黎星刻別扭的低頭,尴尬的低聲咳嗽。
笙歌挪眼掃了窘迫的黎星刻一眼,從容不迫的坐起來,什麽也沒說,任由黎星刻替她将裂開的衣服整理好。
黎星刻則是過程中手指不穩得顫抖起來,努力佯裝無恙眼睛不敢亂看,等鎮定的為她整理好衣襟後,就丢了所有鎮定像是逃跑一樣退開。
同時黎星刻他——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根子。
笙歌扭頭向蔣麗華招手叫她過來。
“等回到洛陽之後,由嚴學士做你的師父,要用心學,知道嗎?”将手搭在跑過來挨着她身邊坐下的蔣麗華頭上,她溫聲而不容置疑的囑咐,“中華聯邦,要交到你手中的。”
“恩,我知道了。”
聞言,笙歌揚起嘴角,甚為滿意的模樣。
……
那天之後過了很久的一天,蔣麗華對龍黔說:“其實,如果星刻想要讓咱們幫他曲線救國的話,我一定會幫忙的。”
當然,此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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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聯邦應承給了黑色騎士團的兵源全數自印度出調出,而作為代表領兵的,是印度方一個支持中華聯邦的——也就是站在笙歌這一邊的一名上将。
同時還在印度的許文修接到相關的指示,咧嘴笑的很是含蓄(忍笑)的笑罵一句,“大人,您總算還有點良心,偶爾還是會來體恤體恤我這個可憐的下屬啊。”
路雯同他錯身,順手抽走了他手中拿着的文件,大致略掠了一眼,轉身靠坐在椅子上語速奇慢的說:“肅清部分啊……看來計劃需要再更多一點的時間才可以,或者是一個絕好的契機。”
許文修不爽的抽回文件,“這種麻煩事啊,總是要一點點來的,一口吃不成一個大胖子,中華聯邦中的某些官員也不是一把扯下去就成的。不過有點還是好的,印度剛剛好趕上了,這裏的兵力可以大換血了,新血也足夠替補了。我看之後官員也會陸陸續續送來,小路雯啊!我們在這裏的苦日子快到頭了!”許文修悠然感嘆之際将文件送進了碎紙機裏,接着又轉手投到地上的方盆裏點燃。
“你很明顯是後知後覺。”路雯打着呵欠斜睨他,在毫無意外的收回一個白眼後低笑起來,突兀的問:“你說……布裏塔尼亞那裏的家夥,他們自家什麽時候會幹起來?”
看着盆裏燒得差不多了,許文修一杯水倒下去滅掉火,站到推開的窗子邊後漫不經心猜測,“多久麽?嗯……我想大概就是這幾個月裏的事了。修耐澤爾不會坐以待斃,笙歌大人也不會任由他步步為營。”
路雯越發往椅子裏縮了縮,開口,“我到是覺得只要黑色騎士團再鬧點名堂出來就足夠了。”許文修擡頭稍微想想,沉吟着略略估計了下,應說:“啊,這麽看來,還真的時間不多了。”
……
……
所有人都在默默算計着,為了各種理由。
對,現在這是亂世。
戰火與紛争還沒有全然熄滅褪去。在一方确切的讓步之前,所有的和平只是粉飾太平下的假象。談判桌上的心平氣和的微笑來自于自己依靠的談判桌外的強大武力支撐而出的。
“若是布裏塔尼亞真能消停下來,本分的治理他們的國家而不搞那麽多個人主義的玩意,也可以多數事只是用說的,可惜對方說:這個假設不成立。”
龍黔記得笙歌曾無奈的說過這番話,她後來翻過手上的書,哼笑的說了另一句,“問題是,都是些說不聽的。”
……——那麽,這可怎麽辦?
那麽就沒必要再廢口舌了。他們先動手了攪亂秩序,怎可能繼續當看客?
龍黔帶着一名醫師和一名藥童在終點等待,眼見着空行艦入位停穩并放下梯架,這時龍黔神色一松,跟着松一口氣。
領上身後的兩人走進艦艙,避開所有人帶他們走進笙歌所在的休息艙,艙門拉開來,龍黔皺起眉頭,變得無奈起來,他想說:大人,您在某些方面也是個說不聽的,還好意思說別人啊!
……
作者有話要說:= =等在下回去拿手機繼續吧……
好了啦,黎星刻你眼睛又吃豆腐了。
蔣麗華,你這孩子好可愛啊!
嚴申,你家笙歌要被壞男人騙走了!
我繼續碼字,大家慢慢YY
第十八回
以蔣笙歌這樣的身體本應該是要避免一切勞累傷神的事情才對。
龍黔首先進去,有些意外的見房間裏除笙歌之外另有蔣麗華和黎星刻在。他沒有多想,從善如流的振袖對蔣麗華稽首行禮,而後直言道:“可否請聖上或黎大人暫且離開?臣有事要報。”
龍黔的話意思就是小天子你帶着黎星刻出去,或者是黎星刻你自己出去,接下來的事你不能聽。
蔣麗華雖然人小,但也不是這種話外之意也聽不出來,然則她卻是覺得為難:黎星刻是在她自己而言最信任的臣下,龍黔于蔣笙歌而言則就是心腹,其實她想不通有什麽事是不可以讓黎星刻知道的,問題是龍黔……
“黎大人,勞煩你先回避。”
笙歌的聲音飄來,音量不大,輕飄飄的聲音透着漫不經心,更是堅決不容辯駁。
原本還在苦惱的蔣麗華聽了笙歌開口,稚氣的臉皺成了包子,她擰起眉望望笙歌又看看黎星刻,最終沒說出反對的話。
黎星刻聞言驟然将手掌握緊成拳頭,又聽得笙歌平淡的繼續說:“不然你同麗華(真的好無語的名字)一起先出去?”雖然開始時起平淡無奇的語調,但是最後時則調高了尾音,隐隐透露出了她的不悅與威脅。
不喜反抗,不喜滞慢,她要的是被敲定的決定幹脆利落的執行!要速度,利落,效率!
“……”
黎星刻看向笙歌,而後行禮低聲的告退。聲音沉悶且帶有說不清味道的失望。
龍黔饒有興味的回味着,感覺似乎聽出點被抛棄的意味來。感覺上很像是……嗯,拿什麽比喻才好?
他考慮着轉身去叫了醫師進來,然後突然轉身間突然想到——被主人丢棄不理的棄犬,搭拉着耳朵的委屈模樣。
再看笙歌,回想剛才的黎星刻,只越發覺得貼切了。
冷漠的女王主人,和可憐的的被抛棄忠犬啊。
……
龍黔還有功夫溜神,蔣麗華在見了進來的是誰後,就緊張地跑過去扯緊笙歌套上的外袍寬大的衣袖,可憐兮兮的瞅着她,像只小貓一樣,“怎麽了嗎?姐,你哪裏不舒服?是暈空行艦嗎?很嚴重嗎?為什麽醫師都來了?”
笙歌将蔣麗華抓着她衣袖,更是顯得扭曲了的手,食指點點她的額頭,輕描淡寫的說:“沒事。”在蔣麗華懷疑的目光下,她有耐心的補了一句解釋,“習慣性的檢察而已,放心。”
在她的說服下,蔣麗華讓開,笙歌轉首向候着的醫師微颔首,示意可以了。
龍黔側身與他說道:“梁先生,拜托你了。”
那名醫師拱手,上前去替笙歌診脈。
幾分鐘後,望聞問切輪過一遍,醫師收拾了東西,提筆開始寫起藥方,小學徒在邊上研磨。
“述在下直言,您現在這樣的身體,已經近一步情況惡化,需要仔細調理。那些個勞累傷神的事情全都不要再去為其費神。總是會逐漸調理複元的。”
“這麽些時間裏,你翻來覆去還是這麽些話。”笙歌對于他說的那些全然不為所動,好似那番警告并沒有多麽嚴重。見她無動于衷的神色,梁醫師火大的寫完方子,将筆拍在桌上,“既然如此坦然,不如就直接順其自然一年半的時間足夠你交代後事了!”
蔣麗華如受了驚吓的兔子,惶惶不安的看笙歌,後者垂眼微笑的看她,“他只是因為病患不聽話而關系吓唬人呢。”
粱醫師冷笑,不再說什麽。
同樣的話說過很多次,在病人完全藥石無用前,盡職的将方子寫出來醫治對方。
然而面對這種一面不全力配合治療的病人,真的很棘手。
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完,梁醫師只留了個方子,就直接走人了。看樣子是個脾氣不小的。
親眼見這人在自家姐姐面前這麽的沖,這麽的牛氣,蔣麗華偷觑笙歌一眼,見她沒什麽動怒的樣子更有點無可奈何地笑着揉自己的腦袋,蔣麗華就越發覺得那個梁醫師很了不起。
對于蔣麗華那點歪歪拐拐的心思了然于心,笙歌只是笑着嘆氣後靠了去。
笑容似是苦澀,又似疲倦。
她這一生壽命可能不過區區二十幾載,那也必然是全為中華聯邦而活的。為此她這一生就都是順命而行的。
為此僅僅是一年半的時間根本不夠,哪怕是讓她用來交代後事。
她現在還不能死,所以努力的将生命拉長,讓她放掉這些事情亦是不可能。
所以梁醫師每每都要發通脾氣。
她低頭,輕聲告誡蔣麗華說:“這件事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能說。”
這件事不能傳開,不讓不知會亂成什麽樣。
蔣麗華求證得問,“星刻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
“好吧,我誰都不會說的。”
——我本想将努力這中華聯邦打理好基礎,然後交給下一任有能力的人。而現在,……丫頭,你在位上,我将她再打理好些,而後有人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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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從中華聯邦移出,雖然不是完全放松,暫時是平和中,各方卻也因此有了個喘息的機會。
黑色騎士團的動作越發明顯,尤為顯得得急功近利而不夠老練。
同類比黑色騎士團中的原成員們,魯魯修?VI?不列颠算是段數較高的專業人員和那些連非專業都算不上的人差別對比,所有魯魯修?VI?不列颠成為領頭羊,可說是必然。
但是如果他和蔣笙歌、嚴申、修奈澤爾這群玩轉政治陰謀詭計的老手比較,那麽同為專業,他僅僅是個入門的新手。也許他天賦不錯,卻沒有可能有足夠的時間磨練就會被那些人分拆得只剩白骨。
對上他們,魯魯修?VI?不列颠幾乎沒什麽成長成一代政治高手的機會了。
黎星刻在那天回了洛陽以後收到一份來自于佐輔丞下發給他的一份右遷調令,調升了他的軍職,安排專屬于天子,雖軍銜低于軍部戰功卓絕的大将,卻不用聽從軍部的調令,而且還将由印度調動而來的兵馬全數挂在他的名目之下。
中央內閣的文官有了比較大範圍的更替,新上位的皆是在原部門處事多年,經驗足夠然而名不見經傳人物。
當初由大宦官提攜起來的好些無能之被都被革去職位,同時在這一過程中嚴申的權力跟着在進一步加固。
“那麽,這樣的文件還需要考慮嗎?”蔣麗華由着嚴申一半教導着,一半自己實際上手處理起從前大宦官在時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文件事務,開始批閱并決定少數大小事務。
嚴申看向蔣麗華推過來以示詢問的文件,微微挑了挑眉:那一份是黑色騎士團如期發來的衆合國邀請函。
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上面竟然寫是邀請中華聯邦為“成員”國。
“嗯,聖上以為如何?僅僅是就這個假設提議而言。”嚴申拿起文件一面細細讀着,一面向蔣麗華丢過去一個“假設”作為練習題向蔣麗華發出疑問。被問道的學生蔣麗華聞言頓在那裏一時沒有說話,因為她沒能明白嚴申問的意思。
半天不聞小天子的回應,嚴申似笑非笑的将近是懷疑的擡首望她,得見對方一副左顧右盼很是不安的樣子。
不禁撩起好脾氣的溫和笑容,“不是什麽需要太在意的事,請聖上随意說說看,只是聖上的個人想法也可以的。”
嚴申一番話說的,就差直白的說這種事情也只值得用來說玩笑一樣消遣的談論一下,完全沒有提上臺面的意義。
這些家夥對于魯魯修?VI?不列颠,連一點點較真發怒的心思都提不起來。
“我……我自己的話……是想要答應的。”憋紅了臉,蔣麗華艱難地将話擠出來,而且越到後來越發小聲拘謹。她的話讓嚴申扭過身去正視蔣麗華,雖是面容平靜,神态如她兒時記憶一般無差的溫和,還是讓她低頭捏緊裙擺,偶爾偷瞄他一眼,低低小心辯駁:“因為是好不容易認識的朋友,如果是她的拜托,……就……所以……”
——聖上,你是想說黑色騎士團的頭領可以借口十一區的京都六家的神樂耶走裙帶關系的後門嗎?
也許說那話的蔣麗華根本沒有其他意思,但卻是讓嚴申忍不住笑起來,并将京都六家劃入障礙的範疇中。
“這麽說也合情。”笑過之後認真的開始糾正小天子的想法,“可是聖上,這樣的想法只能是蔣麗華所有,不能是聖上所有。聖上做出的決定需要考慮到更多:整個國家、民族、人民。需要考慮更多的是整個國家的利益。”
“可是那樣的話,有個盟友不是更好嗎?”蔣麗華仰頭看他,怯怯的問,“會多一個支撐啊。”
“黑色騎士團目前僅能是個恐怖組織。只能向我們借力,況且他們提出的是‘成員國’的說法,您也說我們需要的僅是盟友。
我國聯邦制,可說是半屈半就而成。
若是加入所謂衆合國,中華聯邦将帶領近整個亞洲的加入,中華聯邦不能再構成,作為主心骨的國家,我們的國力會近一步被拖滞,利弊權衡于我方利大于弊,再者笙歌大人調出的兵力屬于印度區,若中華聯邦分裂,這一點就夠我們頭疼了。”
說到此,嚴申緩了口氣,慢慢說:“那麽聖上,對這些能夠想到比較好的中折方式嗎?”
反縮一下,面對這樣的問話,蔣麗華下意識開口說:“太……太複雜的問題,我……我……”
“聖上。”嚴申沉聲打斷她,“‘不論如何她都要學會,說實話是我欠了她,也算是我連累她的,可是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做更多,哪怕是一點點親自教導。’這是笙歌大人所說的原話。所以,臣認為,也許是太過勉強的事,也請您堅持做到。”
“對不起,嚴學士……我,我會盡力的!”蔣麗華的面容變得堅定許多,“剛才說那樣的話,真的很抱歉。”
面對小天子的道歉,嚴申欣然接受,微微點頭後挑起笑容,将那份作為教學道具的文件推到蔣麗華面前,繼續教學,“雖然剛才說了那麽多,其實也有些解決的辦法。”
……
作者有話要說:手機在線更新~請稍安毋躁~手機UC好強大!
這一章亮點:一、龍黔對黎星刻的定位就是作者對黎的定位,我萌死他了!二、嚴申對黑色騎士團的看法,他們就是沒有實際考慮意義的道具=0=
最後,手機更新乃是大悲劇。
第十九回
“那麽,今天就到這裏吧。聖上請好好休息。”
“哎?不繼續了嗎?”被嚴申點名說教了許久,繼續看了半個小時文件的蔣麗華吃驚的看他。
嚴申:“欲速則不達。”
蔣麗華在他的目光下有些慌亂的合上文件,“哦,哦。我知道了。”
一同向外走去,嚴申為蔣麗華打開門。
在門外已經等待得超過半個小時的兩個人立刻圍上去。嚴申瞟了龍黔一眼,又略掃周香凜一記,之後轉回向龍黔問,“夜安,龍元帥。”
“夜安。”龍黔神色平淡,看不出他對嚴申的态度。
嚴申問,“笙歌大人沒有一同來嗎?”
龍黔點頭,“笙歌大人應正步行往回去,本說讓她乘車回去但她不願意。嚴大人可是有什麽事情?”
嚴申含笑搖頭,輕描淡寫地帶了一句,“是黑色騎士團的事情,我想總歸都應詢問一下笙歌大人的意見比較好,聖上也這麽認為。”
其實最後一句話才是你想要說的重點吧?
龍黔只是微颔首,算是了解地給予回應。嚴申對此不多糾結,本是可理可放的事情,下班後也沒必要太在意。
蔣麗華将已經決定好的幾份文件交給周香凜,聲音乖巧的說:“麻煩你了,周大人。”
嚴申回頭去,他微笑的看向蔣麗華作邀請的樣子,收到周香凜一記兇狠的眼刀。權當沒有看到,他只是對着跑來的蔣麗華輕聲說:“笙歌大人已經先走了。”
“啊?”小天子失望的憋嘴,不高興的扯起衣袖,小聲地埋怨起來。
嚴申又哄小孩一樣的告訴她,“笙歌大人是步行回去的,我們可以提前回去等她。”
“真的嗎?”
“有必要對您說謊嗎?”
蔣麗華變得有精神起來,跑去拉住龍黔,“吶,龍黔……嗯,龍大人,我們回去吧!”
“是,我們現在就走。”
周香凜沉默的看着他們一行人離開,低頭不語只看手中的文件。
——明明自己接手中華聯邦會更好,為什麽要把事情推在聖上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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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家的大宅并不在繁華的洛陽中心。
說來洛陽雖然中華聯邦的首都,但現在治安卻不那麽太平。
笙歌換了輕便的衣裙,緩步走在洛陽此時燈火通明的大街上。黎星刻在她身後保持着兩三步遠的距離跟着。
他的目光緊緊的落在前面女子的身上。
笙歌自顧走着,全不理後面那個為保她安全跟着的“騎士”(忠犬)。
他們所走的街上人并不多,路燈一路亮着,不算明亮的一點光芒就這樣依此順着鋪遠,仿佛一直亮到天邊盡頭。
手裏捧着的本子的頁面上是一副繪制精細的中華聯邦地圖。隔了日本海的那邊是細小得如一條裂口樣的布裏塔尼亞十一區。
指尖摩挲着頁面,不知她在想着什麽。
慌亂的腳步聲響動,有陰影罩在她身上。笙歌将手裏的本子合上,才擡目去看出了什麽事。
黎星刻沖到她面前,腰間挂着的劍已出鞘。
眼風略掃,她看着面前如狼樣的目光、意圖圍上來從他們這裏搶奪到些什麽的人。
他們帶着貪婪的目光和怪笑打量着看起來柔弱的笙歌,不時斜黎星刻一眼略有些微戒備。
“真悲哀。”笙歌眼底蘊含薄怒,不知為誰。聽聞她細碎言語的黎星刻以餘光看向笙歌,而後動手輕易的将圍上來的人撂倒在地。
他走回去,本想要說什麽但這樣的情況下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他只得側身讓了讓,低頭沉默的看着那女子深色的衣擺從眼前滑過,越來越遠。
目光追逐她的背影,看她單薄得身體步伐輕浮的走開,想要拉住她手腕的念頭只那在轉瞬間,一現而逝。
“從她的生命裏離開,能走多遠走多遠。”
嚴申的話猶在耳,還這樣看她的背影,心裏慢慢地升起一種被抛棄的感覺,苦澀得有點……被不公平對待的感覺。
“怎麽了嗎?黎星刻。”單純的回頭去看對方為什麽沒有跟上,本以為發生什麽卻只見對方僵站在原地遠遠的看她。——什麽事也沒有啊。
笙歌因為他莫名的行為皺眉,不知他搞什麽。
黎星刻卻在她因他停步時怔住。雙眼中有他自身都不曾察覺的光芒點起,綴亮了星辰樣的眸子。
——就好像被丢棄在路邊看着主人越走越遠,本來很傷心委屈難過,突然間發現又主人回頭來停下步伐在等他跟上去那樣。
一瞬間就重新打起精神,整理了心情,變得愉快起來。
不過,黎星刻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與心情和某種動物如此之像。
只是在笙歌顯然提醒完他後不願耽擱又繼續前進時快步跟上,雖如剛才一樣保持着兩三步的距離,心情到不若那般苦悶了。
璀璨燈華之下,那男子堅毅的表情,眼中綴着的笑意淺淡而溫柔。
跟随着前面衣色深沉的女子,仿佛能就此守護她,直到這一生的盡頭。
季節轉入深秋,夜裏風起,帶着特屬這個季節的涼意。
風吹着引得笙歌低聲咳嗽起來。已近了蔣家大宅門前,老舊卻貴氣依舊的建築透着層層無形的壓力。
“比預算的慢了許多,笙歌大人在路上遇到了什麽?”
在門口等着嚴申出聲問,與他在一起等的還有蔣麗華。“我本與聖上說讓她在屋裏等你,她非要跟出來。”
小天子跑到笙歌身邊,拉起她的手,然後驚呼,“姐,你手好涼!”說着拉起她的雙手捂在手裏,嚴申上前去,脫下外衣自然的披到笙歌身上,語氣驟然變冷不如剛才的溫和,“笙歌大人要是病倒了可是很麻煩的事。”
黎星刻又一次被晾在一邊,排除在外一樣。
“星刻,”蔣麗華探出頭喚目光僅落在笙歌身上的黎星刻,後者惶惶回神,應了聲。她又接着道謝,“謝謝你将姐送回來,麻煩你了。下次我會盡快,然後和姐一起回來的。”
“……”想說沒關系,臣可以一直送笙歌大人,這并不麻煩。最終卻在嚴申厭惡的敵視目光下說:“哪裏,陛下您這麽說,真是折煞臣了。”
笙歌再看向黎星刻目光平靜淡然,和對普通的官員們沒什麽差別。她擺出公式化的神色,不論面對什麽官員都很合乎身份的表情,對他說:“今天耽誤你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黎大人。”
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拉扯着,無止境得一直墜落下去,觸不到底那樣難過的懸空。
“您言重了,笙歌大人。”低啞的聲音,不知為了什麽特意掩飾的情緒,覺得再待下去自己定然會失控,所以就直接告辭,“如此,臣……先告退了,聖上。”
“恩,路上小心,星刻。”
黎星刻略略扯笑容,輕聲回,“臣知道了。”
笙歌則只是對他微颔首算是道別。黎星刻點頭回應,而後轉身走去。
眼中的神色,卻又變得苦澀起來。
——忠犬又一次被女王大人丢棄了,卻不自知原因,搭拉着耳朵獨自走開,心裏很難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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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申見黎星刻離去,沒有進去再坐,也跟着告退離去。
還沒進屋裏去,笙歌就開始在路上詢問今天的所學,講着講着說到了黑色騎士團今天說的事情,蔣麗華是個老實聽話又很信賴姐姐的孩子,所以她乖乖的将原本的想法說給了笙歌聽,又絮絮叨叨的零碎複述了嚴申分析的話。
等回到屋裏,明熏走來接過笙歌身上嚴申的外衣,笑着建議說:“大小姐還是先去湯池,有什麽事過會兒再說。現在天涼了,大小姐要小心些身體。”
笙歌點頭,揉揉蔣麗華的頭發,“去收拾收拾早些睡吧,明日說不得還有許多的事情。”
小兔子似的蔣麗華乖巧的點頭,揮手對笙歌說:“姐你早點休息哦。”
得到笙歌點頭回應後,她便跟着仆人下去。
等着她從自己的視線裏離開,轉身向湯池去,臨了亦對明熏吩咐說:“讓黔一會來見我。”
“是。”
明熏垂首應下,回答的聲音只堪追上她走遠的背影。
……
衆合國的事宜緩慢而穩健的繼續籌劃着,魯魯修?VI?不列颠面對中華聯邦回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