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7)
可信。
梁仲說她是蔣笙歌,四年前因病早逝。
告訴她是應躺在天帝皇陵之中的宣武仁聖皇帝。說黎星刻對她而言是最重要的……那麽,綜上看來只差那個總是意圖掩飾什麽的黎星刻的說辭了。
——雖然她似乎不願就此定論,但卻已經對吳央所說相信了百分之八十。
因為用吳央所說推論出來的部分為背景前提,結合梁仲曾說過的還有那句“在過去說謊的人一直是她”這一點,發展并沒有任何不合理處。
【我曾騙過他,現在他騙我,這很正常。】這樣的認知讓笙歌沒有猶豫的就理所當然的基本上确定下來:黎星刻必然在對自己說謊。
“按正常的情況,應是被欺騙和利用了太多次,現在這種情況下換他利用并欺騙并不算是過分的事。”想到這裏,笙歌擡手若無其事的拂去肩上落滿的雪花,而後轉身回屋裏去。
……
在房間裏補眠,之後又轉去黎星刻書房裏抽出一本書來。
随着她抽書的動作,同樣卡在邊上的信封被帶動掉了出來。笙歌順手撿起打開來,裏面是一份有些古舊的手谕。前面格式化的冗長文字她跳過沒看,只是注意了手谕最後部分的重點文字。
大意是說:順黎星刻的意願,允許他到長安的蔣麗華身邊去。
這份禦書親筆的手谕用詞間語氣似乎平靜,但笙歌依舊能夠看得出書寫者抱着怎樣退讓的意味。
她平靜無波的臉早就變不出什麽明顯的表情了。只是将信放回去,而後拿了書出門。——現在,她相信了百分之九十。
心裏的天平一邊倒去,屬于黎星刻的籌碼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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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之餘,黎星刻總忍不住會向一邊的電話去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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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晚上八點,比起他平日裏回去的時間已經晚了兩個多小時。
就在他嘆着氣準備低頭繼續去處理手中工作時,電話忽的響了起來。被驚了一下之後,立刻将電話接起,“笙歌大人……”
“不回來了嗎?”
“不。因為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會晚些時候才能回去,您……”黎星刻溫聲慢慢說着,事實上在笙歌說了第一句話時他就止不住彎起了嘴角,“晚上早些休息好嗎?”
“是臨時決定的要加班?”
黎星刻一愣,随之順着應了下來,“是,臨時決定的。”
“……”
——哦?是臨時決定的是嗎?
笙歌沉默了一下,沒多說什麽。最後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為結束,再來就挂斷電話。
靠近窗邊站着,心裏屬于黎星刻的籌碼再一次減少。
她開始懷疑一個問題:那個過去的自己到底是怎麽會喜歡上這個男人的?
好像有答案,可是想不通,也無法全部否定。笙歌像是個陌生人一樣猜測過去的自己,不贊同也無法否定。
現在的心理有些矛盾。
她已經不想再留在這裏了,可是卻還能繼續待下去。
她想可能是潛意識裏不想走,也不知有什麽是讓自己忍不住留戀且堅持的。
……看看時間,笙歌嘆了口氣。她想自己現在的行為更難以理解:她在等,等黎星刻回來。
甚至沒等到他回來就不願睡去。
笙歌坐下來,繼續默然的呆着,不知自己這是為了什麽。
……
黎星刻回來時确定很晚,半夜十二點多才到家。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笙歌在黎星刻打開正廳的燈時跟着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哼一聲,然後讓聽到聲音的黎星刻循聲看去當即呆住。
反應過來趕快快步走過去,拿起放在一邊的被子裹到她身上,心裏忽然有大堆的話想說,最終是擡手觸了觸她額頭,心疼的道,“臣不是說,讓您早些休息嗎?”
迷糊之際,笙歌自動靠向黎星刻,喃喃呓語的說:“只是想等你回來而已。”
“您是在……等臣?”黎星刻不敢相信的問,被他抱起來送回房間的笙歌則勾着他的脖子吻上去,應聲,“恩,我在等你啊。”
【一直一直在等你,等到最後記得你是誰,卻忘了你是我的誰。不斷的懷疑:自己為什麽記得你?】
她口腔裏還有米酒的味道,似乎清醒又似乎什麽都不知道。
黎星刻将笙歌放在床上,随即他颀長的身子覆上去。
身上的衣服如潮水般褪去,一片黑暗中笙歌看不清他的臉,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皮膚被沒有溫度的空氣刺激着,讓她蜷縮着靠近唯一的熱源。
黎星刻安撫的吻落下來,笙歌的指甲摳着他的手臂渾身不僅沒有軟化的跡象,甚至微微顫抖起來。
他蹭到笙歌耳邊輕聲的喚着“陛下”,親昵的啃咬她的耳垂。
但是這卻讓她一瞬間如蒙雷擊,摳緊在他肩上的手跟着慢慢放松了力氣。
吳央的話如同幻覺一樣再次在耳邊響起——“他愛着當今聖上。”
“可是四年前,聖上與他因為聖上親姊病逝的緣故沒能繼續在一起。”
“他……大概會帶您去見聖上,因為您和宣武陛下相似得像同一個人。”
……
心裏忽然很難過,仿佛被推入深淵裏。
酒精帶來的迷茫全數消失,笙歌被他禁锢着已經無從逃開。随酒精生出的情愫消失。有什麽零星的東西從腦中某個角落飄了出來。斷斷續續的,殘缺不全。
她伸手去當黎星刻試圖入侵的手,澀聲喚他的名字。
黎星刻低頭吻住她,之後将她手拉開,握住笙歌的腰,把她合上的雙腿架來,低頭靠在她耳邊應,“臣在,陛下。”
……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不小心又看了原著婚禮的那個視頻。突然覺得,黎星刻他不會為了笙歌那麽做,他只會為了妹妹提劍向笙歌,他只會在笙歌因為他吃了那麽多苦頭之後才猛然醒悟,只有在笙歌死心的時候才會拼命想留她在身邊……
也許女王配忠犬很好。可是笙歌一直是受傷的那個,我……不想讓笙歌再愛他了。
可能他最後能和笙歌在一起,但是我不想讓笙歌在那麽純粹的愛他了。
我覺得他不配。
再者之前笙歌為他受那麽多罪,也不能這麽輕易算了。
最重要的是,不虐我寫不出來了。=m=
第七回 離開的過去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失望。
笙歌在黎星刻入侵時痛到哭了出來。因為被動承受的被填充而帶來的感覺就像食管被死塞了東西進去一樣,憋窒樣的難受。
同時雙腿被曲起,無處可躲的完全承受對方的動作。
這都讓笙歌抿緊唇拼死壓抑着不願發出聲音來。但是對方卻意圖讓她出聲,忍着嗚鳴,笙歌在心裏破口大罵,從黎星刻一直罵到了所有的生理介紹書籍。
聽黎星刻在她耳邊聲音低啞的喚着“陛下”,笙歌偏來頭去不理會,不說話,不反抗,全都由着他來。
笙歌想放空思緒什麽都不想,只是她抑不住那些零碎得如同碎末一樣在腦中飄揚着從不起眼角落裏固執地飄洩出來的零星畫面和語句。
她聽自己說:“怎麽不說話了?是覺得我這個家夥讨厭的脾氣古怪不願交談了嗎?”
說:“那麽,你可能就這麽陪我一生?”
那些短暫的畫面裏她都只是一個人,不愠不怒,不知道對誰說:“所謂的儀式沒有任何效力。”
她在最後看不到畫面,但是之後那些聲音她分辨得很清楚。
……
“蔣笙歌!你為了奪權竟然做到如此地步了嗎?!”
——奪權?如果是,你會為了這一點殺掉我是嗎?
“正如黎星刻當時所說的,我蔣笙歌,——是回來奪權的。”
……
“您是說,這已算是預計之中的一步了?”
“不要怪我。……”
……
“唉?士官學校?”有稚嫩的童聲傳來,落在她耳中熟悉無比,連思考都不需要就能分辨出。
“臣應為了陛下您做到更多,守護您是臣的責任。”
“陛下的願望是什麽?”
“想要……想要有一天能到外面去……”
“明白了。”
“締結永恒的契約。”
……
突然間心涼了一陣,她聽到自己說:“黎星刻,若是你絕對不論我問什麽你都無話可說的話,大可以不必做出這種委屈的樣子勉強自己出現在我面前。”她知道他只是為了監視她。
“星刻,你的君王是誰?”“不是我對吧?”
……
“你将君權正統放在何處?!蔣笙歌!奪聖上之位,取而代之,你不過是個竊國之人!妄敢自稱為君?!”
“對于我而言,只有一個君主!”
……
“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我告訴自己會殺了你的……”
“你算計得很準啊,我還放不下你,可你為什麽倚仗着我對你還沒完全死去的感情做出這種事來?”
“我不要你了,黎星刻。”
……
——不要再想了,已經夠了。真的夠了!不用再提醒我做了多麽愚蠢的事情!
腦海裏他左手上的戒指清晰得刺眼,不知名的大殿裏她不知被誰刺穿胸口,遠處黎星刻背向她一動不動。
她清楚,那個時候他是為了他的君王與自己為敵。
笙歌摸索到黎星刻無名指上的戒指,而他順勢将她的手指納入口中吮咬。
笙歌眯起眼,抑制不住的撩起嘴角,——都是謊言。
她想笑,所謂親姐妹,必然是相似的吧?
所以他現在擁抱着自己說:“陛下,不要再離開臣了,什麽問題都處理好了,不要再離開。”
笙歌想,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她無意識的小聲叫他的名字,之後閉眼。她聽到記憶裏的自己對他說:“我不相信你,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擡起手臂擋在眼前,眼睛幹澀到都哭不出來。笙歌感覺着心裏的難過,然後确定自己确實哭不出來——在欺騙這一點上,我們扯平了,在利用上亦扯平了。
……夢裏,她聽到有人告訴她,“除了那個王座,你什麽都沒有,蔣笙歌。”
她被孤立的站在原地微笑的回應,“恩,我知道的。”
而後她看廢物樣睃一眼邊上包納着那些記憶的東西,轉手丢開,“既然是決定丢棄的,就沒有理由再撿回來。”
此時,吳央的那番話,她已百分之百相信。
……
第二天黎星刻醒來時,笙歌還在睡。他貪戀的将笙歌抱在懷裏,擡手描畫着她的五官。而後順着滑過下巴,脖頸,鎖骨……
一點點向下,感覺到自己又因此蠢動起來,便戀戀不舍的住了手,改為更為用力的抱緊她,滿足的輕哼出聲。
抽了個間隙,他擡眼看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可是他今天很想曠工啊……
不過也只是想而已,無奈之下撲過去啃了啃笙歌的唇,雖然舍不得最後還是得老實的起身穿洗澡,衣服,做早餐。
一切都弄好之後又返回房間裏騷擾睡着的笙歌。湊近她臉邊咬上一口,睡夢裏明顯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笙歌閉着眼皺眉轉向黎星刻,不滿的“嗯”了一聲。
“笙歌大人,早餐做好了。不可以一直睡着不起來。”
“嗯。”
“早飯一定要吃知道嗎?”
“嗯……”
“如果出門告訴臣一聲。”
“嗯……”
說着說着,黎星刻無奈的笑起來。捏了下根本沒清醒,現在只是為了繼續睡覺才敷衍的應的笙歌的鼻子,心想那些話她定然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那麽臣先走了,中午就回來。”
“嗯。”
一手撫在她頭發上,黎星刻欺身靠過去在她唇上映下一吻,低聲說:“我愛你,我的陛下。”
之後起身離開。
随着關閉房門的聲音響起,笙歌在床上翻了個身繼續深深睡去:今天要出遠門,得補充好體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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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刻家中。九點。
伸手摸了半天找到手機,笙歌一手捂住額頭,另只手撐着床面爬了起來。昨天晚上一直被黎星刻抵住靠坐着,背後被硌得到現在都還在痛。
沒辦法,只好順手抓了一只枕頭墊在身後,靠坐起來,撐着額角按下梁仲的號碼。
此時在家裏看電視,悠然吃早餐的梁醫師順手接起電話,“你好。”
“梁仲,是我。”
“出什麽事了?嗓子怎麽成這樣了?”
“沒事。”剛剛起來的笙歌的聲音低啞得像在說夢話。“我今天要離開洛陽。”
“不是說春節之後?”
笙歌眸色沉了沉,“不想再待在這個人這裏了。”
“……好吧——”梁仲通知了徒弟李僥川之後給笙歌回複,“兩個小時之後,李僥川就到。”
……
起床來,扶着牆壁走近浴室清洗,換衣服,沒動黎星刻做好的而是出門去買一份早餐,之後兩手空空的回來……
內政閣,黎星刻辦公室。
今天黎星刻大将的心情舒暢到了極點,平日裏溫和的表情越發柔和,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心情不錯。
将比較重要的、需要立刻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好之後,破天荒的他竟然告訴下屬今天要早退!
之後在小文書不可思議的驚恐眼神之下和若幹掉下巴聲中離開辦公室,接着離開內政閣範圍,驅車去了洛陽的商業街。
……
黎星刻家中,十點。
李僥川很速度。與之一起來的還有梁仲的女兒梁師薇。因為多了人手,東西不算多,打包的動作很快。并且在笙歌的示意下收拾過一邊整個屋子裏沒有了她曾呆過的痕跡。
該帶走的一切弄好,笙歌跟着上車。
而後車子平穩登駛出了住宅區,接着繞過中心城區轉上了出城高速公路的入口。
笙歌随身帶着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她搖下車窗靠過去接起電話。黎星刻略松了口氣之後開口,“笙歌大人,您現在哪裏?”
笙歌眼睑略斂,順口道,“在超市。”
這樣的話讓梁師薇目光疑惑的偏了偏,最終沒開口。——畢竟,是他人的事情。
另一邊,黎星刻接過店員遞給的戒盒,打開來看着裏面和當初那枚一模一樣的戒指,低頭撩起有些期待的笑容,“那,準備回去了嗎?”
前方李僥川已經将車開上了通往安徽的國道,笙歌擡頭瞧了瞧窗外鉛灰色的天空應聲,“恩,已經出來了,正在往回去。”
在洛陽城內駕車行駛往回去的梨星刻注意着紅綠燈,順勢停下來。裝着戒指的袋子就在手邊,他碰了碰,笑容滿面忽得有些腼腆,“臣……有一樣東西想給您,只是不知道您會不會喜歡……”
“嗯,是什麽?”
在國道上以為行駛速度已經關緊所有窗戶,笙歌靠在坐位上昏昏欲睡。
“臣就快到家了,到時給您看?”
“恩,好。”
“然後…下午您可能同臣去見聖上?”
——那之後,就可以辭職帶您離開洛陽,那時去哪裏都可以。
“……”
——您和聖上的姐姐宣武陛下長得一模一樣。……星刻大人愛戀着聖上,卻因為宣武陛下逝世的緣故無法在一起。
其實她還活着,不記得過去。如此,也懶得去成全不相幹的人的感情。
靠着電話,笙歌輕輕的應下,“恩,好。”
“那麽,臣先挂了。”
“恩,再見。”
好吧,就此打住。再見,黎星刻。
笙歌微笑着按下結束通話,之後關機。問前面兩人,“重新半卡會很麻煩嗎?”
……
紅燈結束後與綠燈交替了,黎星刻驅車沿着車道行駛,滿心的起來。
想要快些見到她,然後——黎星刻彎起嘴角:然後緊緊抓住她藏在身邊不放開。
李僥川駕車,還有十公裏進入安徽省境內。
黎星刻駕車駛入住宅區停穩,他拿了戒盒走回家去。
然而推開門沒有看到笙歌等在那裏,屋子裏安靜得近乎死寂。
壓下心裏的不安,黎星刻一邊拿出手機,一邊挨個房間找過,可是沒人。
他站在笙歌房間裏看回複成她來之前那樣的冰冷家具,随着撥出的電話傳回冰冷的女聲,終于頹然的松開手,戒盒落地“骨碌碌”滾開。
——臣想給您看一樣東西,不知您會不會喜歡。
——恩?是什麽?
笙歌靠着座椅睡過去。車子進去安徽。
——你對我而言已經無用了,黎星刻。
那裏沒有了笙歌存在過的痕跡,全部被收拾掉,如同不曾出現一樣。
……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下班,帶好了戒指,求婚之後就理所當然的辭職帶她走…這是黎星刻的想法。
但是在黎星刻出門後,聯系好人離開,收拾抹去來過這裏的痕跡,在路上接到電話也坦然的說謊,完全抽身離開走得幹幹淨淨。這是笙歌的做事風格。
第八回 消息
“她已經沒事了。”
在UE旅游的嚴申接到梁仲的電話是這麽說的。
剛聽到消息說是不驚喜那是騙人的,嚴申此時卻也嘴角彎起的揚起語調回,“這麽久?我說梁醫生,當時我把那個該死的基地裏實驗員全部弄回來幫你的忙可不是為等這麽久的。”
“小鬼,你懂不懂什麽叫作尊老愛幼?”
“我可不會因為年齡問題就對他所犯的錯誤減罪。”
“總是要有點時間。光是讓她對我們放下防備就花了好長時間……”
“你是不是還花了點時間讓她去和黎星刻接觸?”
梁仲嘴角一抽,之後無奈的說:“……是啊。不過不知道出什麽事情了,才一個月就臭着臉回來了。”
“……呵呵,我說過他們不合适的。”
“算了吧,人家一二三都來了,兒子都能出門打醬油了,別搶了。”
“啊,暫時的我不搶了。但是如果黎星刻不能讓她過得很好,我就立刻帶走她。”
“……你連個人意願都不考慮啊?”
不過這次嚴申不理他了,直接說:“……恩,我最近回去。”
梁仲對着挂掉的電話無奈的搖頭,“現在的小孩子啊……”
……
只是一句這樣的話而言,就讓嚴申立刻打斷了所有的預定計劃轉而收拾東西回國。
一天後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拎着簡便的行李出現在北京國際機場。
“哦,沒想到你來的這麽快啊。”
當嚴申出現在杭州笙歌暫時居住的梁仲所有的住處時,梁仲有些驚訝的看着他。蔣邺白聽到聲音從梁仲身後探出個頭來,之後又扭頭嗒嗒嗒噠的跑回屋裏去。
“你說她見過黎星刻了之後卻又回來了?”梁仲一臉正義的看着牽着自家小包子出來的笙歌,面不改色的偷偷動嘴說:“啊,而且是二十四個小時之內态度轉換得特別快。”
“這是她一向的作風不是麽?”
嚴申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笙歌已經看着梁仲投以詢問的目光。
梁仲會意的向笙歌介紹,“嚴申,過去你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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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央現在很不安。黎星刻那副說不定在下一句話裏就會有所動作抽劍劈了她的表情讓她十分不安。
“你愛戀着聖上,因為宣武陛下的單戀和她的去世你們沒能在一起。我是這麽告訴那個女人的。”
深呼吸之後壓下了恐懼,吳央回答了他的話。
黎星刻聞言不禁捏緊拳頭,狠瞪吳央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碎屍萬斷——如果不是現在沒有那麽多時間浪費,他真的會忍不住打女人。
“你最好希望你說的話她沒有相信。”不和吳央多浪費時間,果斷的轉身離開,卻聽到她在身後喊,“黎星刻,你真把那女的看成什麽了!除了有一張相像的臉之外她有什麽不一樣的?!黎星刻你站住!那不過是個相似的代替品,你這樣以前拒絕我的話算什麽?!”
“在下從來不需要什麽代替品,她是獨一無二的,代替品?別開玩笑了。”黎星刻略略頓步,字句堅定,“如果只是一個有着同樣臉的人而已,在下絕對不會容其頂着笙歌的臉活下去。”
“……別開玩笑了,宣武陛下永眠在天帝皇陵!”吳央竭力拒絕相信。“黎星刻你還在夢什麽?!”
“是,宣武皇帝不在了。這樣更好,她只是蔣笙歌而已。”
吳央追上去幾步,扯住他表情有些不敢相信,“如果是真的,你也不能這樣!你這是想獨占宣武陛下嘛?!”
“是又如何。”黎星刻沉了眼揮開她的手不悅的說:“聯邦現在有聖上操心。就是要獨占又如何,她本就只該屬于在下一人而已。”
……
杭州。春節前夕。
笙歌不久前被帶回去和父母親見了面,面對看陌生人一樣看自己的女兒,到是沒讓蔣夫人與蔣父有多難過,因為對他們而言,只要人回來了就好。
今年春節果然很喜慶。
梁仲慢慢的将過去與她相關的人一點點送到她面前。不過對于這些事笙歌顯得不太熱衷。
理所當然的接受了之後平日該繼續幹什麽幹什麽。而看書則是她平日裏的唯一消遣,其他的娛樂項目一律不感興趣。
這天嚴申變身奶爸帶着小邺白去附近逛逛,笙歌則在幾乎無人的圖書館裏自顧自的翻書,偶爾擡頭間才注意到放在一邊調設為靜音的手機屏幕無聲的閃動。——是梁仲。
“出什麽事了?”笙歌接起電話後問道,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滑過書頁的紙面。
“啊,我想了十多分鐘,還是覺得得告訴你一下。我想黎星刻可能一會兒就會到你那裏,你自己看看要不要見啊……”
“你告訴他什麽了?”笙歌一邊說着一邊開始收拾東西,之後她本要拿起來的書被人從另一邊單手按住。她順着看上去就見着黎星刻隔着桌子站在她對面。
——話說梁仲先生你是算好他已經到了怕被連坐太慘才意思意思打個電話吧?
笙歌只聽到電話那邊的梁仲回答,“今天那小子提劍上門直接橫在我脖子上逼問的,你要知道我這個老人家可是架不住這麽恐吓的……”
(你直接說你沒有節氣不就得了,梁仲醫師。)
聞聲笙歌擡眼掃過面前垂手站着的人,之後果斷地挂斷了梁仲那個童顏死老頭的通話。
現在笙歌陛下很想把那個“老人家”臉朝下的碾進地裏然後再狠踩幾腳,看看他還敢不敢多事的當自己是老月頭!
想法比這以上更為陰沉的笙歌想到這裏忍不住冷氣外洩,低氣壓基本上明顯的劃出了一塊“暴躁誤擾”的區域來。
再瞅黎星刻一眼,笙歌不知做了什麽決定,拿了另一本書直接将其當成空氣無視掉。
再看黎星刻也沒什麽不妥的地方,她不說話他就默默的直站在那邊無比自然。——對于黎星刻而言,以前這種事情他真的做多了去了。
……就這麽沒人吭聲,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之後,笙歌“啪”的一下将書合上,依舊當其不存在樣無視了黎星刻,自顧自歸攏好東西,把不準備拿起挨個放回去。
前面的一些都全數歸位,唯獨一本是之前嚴申幫忙拿下來的現在因為太高了——很好,現在她放不回去了。
不理,她理所當然的把那本書排到後面,将其他的都送回去之後第三次經過那本書應放的書架前時,手上就剩那本書了。
無奈之下還是鎮定的伸手舉書大約比了比位置,還差一截。
無法之下笙歌決定一會兒嚴申來了再說。
就在她收回手不準備為這本書再糾結之際,黎星刻在她身後有所動作,握住她的手,之後從後面小心的環住她的腰将人抱起來。
由着對方把着手把書放回去,而後冷着臉掙回被握着的手,無聲的擺明了自己此時不悅的心情。
“笙歌大人,吳央之前是在說謊,她說的那些話并沒有實話。”黎星刻開口說到這裏見笙歌沒有明顯的反應,便又說:“臣是想帶您去見聖上,因只要那樣……”他停了停又繼續,“只要那樣,您就會只是臣一個的了。如此将您留在身邊不放也不是不可能的……”他登聲音低了下去,有些內疚,有些不安。他擔心這樣的想法會被笙歌排斥。
兩兩沉默了一陣之後他聽笙歌開口,“你的話我為什麽要相信。”她側身走了幾步,聽不出話裏的情緒,“你是以什麽立場、什麽資格讓我要相信你?”
“那麽您為什麽相信吳央的話。她又有什麽立場和資格能讓您相信?”
黎星刻看着她反問。相比他,吳央更是一個無關而沒有任何話語權的人,如果能相信她為什麽不能相信自己?若是同樣不相信她,那麽相信自己也沒什麽不對。
正反面的肯定與否定的思維圈因為黎星刻掌握了主動權就把笙歌給輕易套了進去。面對這樣的圈套有一種可以輕易擺脫的方法,那就是:無理取鬧的用一句“你管我”把所有問題推回去。
不過——
蔣笙歌這種萬年自律約束成習慣的人……知道怎麽無理取鬧嗎?就算知道她能說得出來嗎?……你也覺得很明顯不可能吧!所以她被套進去就是絕對的了。
見笙歌無話可說,黎星刻也就得到了上訴的機會,“臣不敢說沒有騙過您。上一次晚歸時,臣因為存了私心想知道您會不會在意臣晚歸,所以沒有提前說。後來電話裏因為怕您有所介意才說是臨時決定的。而關于過去的事,臣沒有那樣的信心,怕您知道之後離開臣,所以一直不願說……”
“可是現在看來,臣對您而言所有的價值……僅僅是知道您不知道的那些過去了吧?”他溫和的笑笑,有些苦澀、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異樣滿足,“那麽,請您允許吧?允許臣被您用去這最後一點的價值,然後再抛開臣。在那之前,讓臣在您身邊。”
他說着走到笙歌面前單膝跪下,微笑而希冀的看着她問,“臣的這個請求,您能允許嗎?我的陛下……只要在臣再無用處之前,在您身邊就足夠了。”
……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了…真的好難,上一章虐過之後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想想讓嚴先生救場,之後黎叔主動出擊好了。
第九回 束縛【僞章,番外】
他說,“能允許臣在您身邊嗎?”
以退為進麽?
笙歌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靜的樣子似不為他的任何表白所撼動。
她好像見到過,見到過他這樣屈膝而下。
要回答什麽,不知道回答什麽。
她說:“如果你确定這麽做沒關系的話,那就這樣。”
想要說出拒絕的回答來,但是到嘴邊偏偏說不出囗。笙歌再瞟他—下,便後退—步轉過身去。會被擾亂,會□擾。這個家夥會左右她的心情,總會莫名其妙的生出寬容。
黎星刻起身随即拉緊笙歌的手不放開。就算她身邊有了別的什麽人,他也能全部除掉。蔣笙歌是他的,從來都是他的,只可以是他的。
笙歌不自然地掙動,卻被抓得更緊,心頭有點冒火的瞪過去,黎星刻坦然地望着她輕輕微笑之後握得更緊。
“手放開。”笙歌直白的說道。
“您會跑掉的。”黎星刻說着與她相扣着抓緊笙歌的手,“臣只要松開一點點,您就會跑掉。我試過兩次相信您,結果您都跑掉了。”
說到這裏他已經拉着笙歌往外走去,“等一下,要去哪裏?”
笙歌被拉着不得不前進,在出了圖書館時則好不容易握住了牆壁的拐角處停下來,她盡力弓着身子停在原地,黎星刻停下來耐心的扳開笙歌的手指,“回洛陽,臣已經和您母親說過了。”
“她……”
“她同意了。”黎星刻在笙歌略略愣神的一瞬裏已經降她的手指扳開,手臂順勢繞過她的身後箍住腰身,“正好回去之後過春節,您答應過臣的。”
“她答應了不代表我也答應了!啊——”笙歌忽然亂了分寸,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對方的動過。讓他停手?——她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麽!
黎星刻輕易地把她抱起來,手臂收攏就阻止了笙歌其他的動作。将她抱出圖書館,放到車子的副駕駛座上,之後扣上了安全帶,“雖然說不能完全沒有關系,但是坐在前面總會好一點。”
說着一手掩住了笙歌的眼,他輕聲說,“很快就會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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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手腕上牽着的鎖鏈讓笙歌無法離開這個房間。
什麽都不會缺少,但是她也沒有什麽東西是特別想要的。
在這裏被困着到現在她已經不再去想有多長時間了。她沒有任何可以向外通訊的東西,就連窗外也看不到有人經過,不知道是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出去。
“笙歌大人。”黎星刻推門進來,讓笙歌不禁擡頭去望了一眼。這間屋子的門不遠,只能站在門前,擡手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