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成親

我把事情想的極其簡單,既然姨父姨母點了頭,我就等過兩天跟萬流芳一道出門,表面上說是去嫁人,實際上是換個地方生存。到時候表哥趁熱打鐵,娶了容兒進門,再然後就天下太平,我可以繼續過自己的悠哉日子,姨父姨母也不用整天為我的事傷神。

不料姨母姨父深謀遠慮,想的極其周到。她同姨父商議,若是送嫁到那麽遠的地方,實在不可行,而且他們也沒辦法觀禮,當初萬流芳不知對姨夫說了什麽,竟然沒讓姨父對萬流芳有一絲的懷疑。

當我聽到姨父姨母的安排,我吃了一驚“成親?”我驚呼。

姨父點頭,慢慢說道“我與你姨母商議過,既然流芳家中也無長輩,不如就在府裏成親,然後你再随他一道回去”

“流芳?”唉,這稱呼改的真快,前些日子還是不請擅入是為賊的外人,這一下就歸到自己人的範疇了。

我轉頭看看面無表情的萬流芳,讪讪道“這不好吧,說出去人家還當我們招上門女婿,名聲不大好聽”我擠眉弄眼,沖萬流芳示意,快反對,快反對,就說你不同意。

萬流芳扭頭不看我,姨母看到我的鬼臉嗔道“寶兒,日後不可如此。此事你姨父已和流芳商議過,不大辦,上了花轎只出門繞城一圈再擡回來,拜了堂行了禮便可”我還沒來的及反對,姨母又紅了眼圈哽咽道“成親隔日,流芳就要帶你回去,怕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心一軟,堅決反對的話便咽了回去。姨父姨母說萬流芳急着要走,因此,成親的日子便定在了七天後,那是最近的一個吉日,原先定的下月初八被表哥硬要了去,求姨父姨母答應那天迎容兒進門,我上京的那一個月,表哥早已佳人在懷,如今也不知那容兒是否真像表哥說的那樣,懷了表哥的孩子。

表哥求的事姨父姨母沒同意,但也沒反對,只說等我的事辦好了再說,所以如今最盼着我出嫁的,莫過于我那表哥。

我很好奇萬流芳為何會同意,這兩天他似乎忙的很,整天不見人影。府裏張燈結彩披紅貼窗處處透着喜氣,姨母親自坐陣指揮生怕我受了委屈。我閑的心裏空蕩蕩的,沒有一點要嫁為人婦的欣喜,我幻想過無數回自己的婚禮,卻想不出自己的新郎應該是什麽樣子,那張臉随着前男友的離開,從來沒有清晰過。

眼見只剩下三天,萬流芳一身風塵的出現在我面前,問我“你最初記得的地方是哪裏?”

> 我啊了一聲,剛弄明白萬流芳的意思,說出了當初醒來的那條河,還沒來的及問他要做什麽,一轉眼,他就沒了蹤影。

晚上姨母找我說了許多話,無非是怕平日裏寵的我太厲害,出了嫁不知如何伺候未來的夫君,姨母說什麽我都嗯啊着點頭,像只應聲蟲,實際上卻是左耳進,右耳出,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如今我明白為何我問萬流芳我姨父和他說了什麽時,他說什麽也不記不住,因為出了門,姨母說的話,我也一句都記不得了。

成親前兩日,我好不容易逮住萬流芳,不等我開口,丫頭來傳話,說姨母有很重要的事找萬流芳,這一去,沒到成親那天,我就沒見到他人,萬流芳在姨母和姨父的房裏呆了兩天,幾乎沒出過門,連吃喝都是下人送進去的。我心裏直嘀咕,姨母姨父和萬流芳能說些什麽,一說就是兩天兩夜。

成親那日,一幅紅蓋頭,擋的嚴實,因為我實在太重,最後将繞城一圈改成了繞府轉一周,我就這樣又回了府門,糊裏糊塗的拜了堂,成了已婚婦人。

萬流芳進門時,一身紅袍兩眼通紅,他極是不客氣的趕走了丫頭婆子栓了門,一把扯下我的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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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一驚,以為他中了邪或是受了什麽剌激,正要開口發問,他就直咚咚的朝我撲了過來,我低聲怒吼“你做什麽?”敢吃老娘的豆腐,讓你做不成男人。

萬流芳不耐煩的随手拿過一邊的蓋頭,往我嘴上一捂,咕哝道“別吵”,就那麽壓在我身上睡了過去,他身上傳來的酒味讓我極不舒服,我動了動身子,奈何體型和力氣不成正比,居然沒辦法把萬流芳推下去。我一個人奮鬥了半天,最後認命的将頭偏過一邊,溫熱的氣息不時鑽進我的脖子,我心裏又惆悵又慶幸。你說我好歹也算一女人,有男人倒在你身上,就沒麽睡了過去連點生理反應都沒有,究竟我太失敗呢還是這男人不正常?

天亮時分,我處在被壓的壽終正寝的邊緣,迷迷蒙蒙中聽到萬流芳似乎在我耳邊呓語“被子好軟,舒服”。我憤怒的說了句什麽,感覺身上一松,快樂的呼出一口氣,就此沉沉睡去。

我起身時,天已大亮,房裏只剩下我一人。丫頭婆子笑吟吟的打了水進來,伺候我梳洗,也沒人去追究我那身沒更換的喜服。

看着被高高挽起堆在頭上的發髻,對照着銅鏡,越看越像豬頭,我一把将鏡子蓋到了臺面上,請求道“像以前那樣垂下來吧.”。

婆子笑吟吟的回道“小姐如今已是新婦,斷不能再做女兒家的打扮”

嘆了口氣,按婆子說的去給姨母姨父敬茶。走出門口就碰到萬流芳,他倒是換了一身藍袍,眼睛也不紅了,看起來挺精神,一想到昨晚,我就對着他磨牙,萬流芳嘴角憋着壞笑,一本正經道“時候不早了,見過你姨父姨母我們也該上路了。”

我又是一嘆,做戲做到我這個地步,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姨父姨母端坐廳中,見我進來,臉上悲喜交集。一旁的表哥臉上喜氣洋溢,掩都掩不住。

我恭恭敬敬的向姨父姨母敬完茶,接過姨父姨母手裏厚厚的紅包,放進懷裏。接着又代寶兒磕了個頭,無論如何,這近十九的養育之恩和無邊的寵愛都不是虛的,這個頭寶兒該磕。

一邊的丫頭還端着一杯茶,顯然是留給表哥的,表哥手邊也放着一個禮盒,正等着我和萬流芳敬茶。我略掃過表哥一眼,對萬流芳道“時候不早,我也沒什麽要收拾的,不如早些走。”

萬流芳依我的樣子也對姨父姨母做足了禮儀,聽我開口,也未看表哥一眼,對姨父姨母再行了一禮,說了些客套話,便要帶我出門,表哥未料到我會如此待他,顯然尴尬不已,卻還是走了過來将禮盒雙手遞了過來,祝福道“表妹,願你和妹夫百年好合。”

看着一邊的姨父姨母,我忍着心裏的怒将盒子接了過來,放進了萬流芳的手裏,走過去緊緊的抱了姨母一會兒,放開姨母微微顫抖不已的身子笑着說道“姨母,和姨父好好保重身子,我一定常回來看您。”

“盡說傻話,出嫁從夫。去了那邊,好好伺候夫君,別掂記我們,若是有事,一定要記得托人捎信回來,我們去探你。”姨母笑着嗔怪,卻止不住的流淚,姨夫紅了眼圈,在一旁輕輕撫慰姨母,一邊看向萬流芳道“流芳,我們将寶兒交與你手,你萬不可欺她負她,讓她傷心難過”。看萬流芳一本正經的點頭,我卻在心裏撇嘴,萬流芳要是靠的住,豬都會爬樹。

出門前姨父遞過來一樣東西,讓我和萬流芳妥善保管好。我見姨父鄭重其事,不由當場打開一看,登時有口難言,心裏翻騰的厲害。古人結婚不是只要拜堂就可以麽,怎麽還來了這一紙婚書?電視劇誤人。再一看萬流芳,見他木着一張臉,瞧不出喜怒。我登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傷感的拜別姨父姨母出了正堂,屋內傳來姨母壓制不住的哭聲和姨父略帶哽咽不

停安慰的聲音。表哥自發的做了代表,送我出府門。

在門口時,表哥指着門口的六輛馬車和一衆仆從,說那是姨父姨母送我的嫁妝,仆從裏的丫頭正是平日照顧我起居的人。

我望了眼萬流芳,想着這些嫁妝裏頭也不知道有些什麽,做為他的名益補償費不知道夠是不夠。萬流芳卻是掃過那些車一眼,酷酷的道“路上帶着這些多有不便,就不必麻煩了,我那裏不差這些。”我心裏一喜,想着這可不是我不補償你,是你不要,如此一來,我也省得欠姨父姨母太多。

表哥自是不依,冷不防萬流芳一拳打在了表哥面門上,驚壞了一幫下人。萬流芳惡狠狠說道“別以為錢就能抹平一切,阿胖雖不是你下的狠手,也和你脫不了幹系,你敢說你那侍從不是受了你的指使?”我聽話一向只聽半句,對萬流芳後面的那句我沒細究,不想卻錯過了為寶兒報仇的大好時機。

我幹脆落井下石,将表哥送的禮盒從萬流芳手中搶過,一把扔到了表哥懷裏,義正詞嚴道“你的祝福,寶兒一定不想要,祝福你的話,寶兒也一定說不出。做為阿胖,我還是謝謝你的關照。”

不等表哥發問,萬流芳拉着我徑直往另一輛孤零零樸實的馬車走去,對我道“還不走?”我回過神來,趕緊小跑兩步“走,當然走。”

萬流芳的馬車輕車簡行,跑的極快,怔忡的表哥眼睜睜看着我們一溜煙的走了,一手捂着鼻梁竟然呆愣在門口什麽也沒做。

馬車裏,我翻出姨父姨母給的紅包,包的極是厚實,不知道裏面裝些什麽,我小心的翻開紅色紙封,一個紙封裏竟是府裏的房契地契和一沓厚厚的賣身契,賣身契想必是先前門口那些仆從的。

另一個紙封裏竟然是一疊厚厚的銀票,中間還夾着那塊聘禮。

我一手拎起那塊玉仔細看了一會,遞給萬流芳道“你的傳家寶,收好了,這下我就不欠你了”

萬流芳冷眼看着我,拖長了音調“不欠我?”

我不好意思的摸出了懷裏的那張婚書,嘻皮笑臉着對萬流芳道“離過一次婚的男人是寶,放心,不會有人瞧不起你的。”

“離婚?”萬流芳顯然對這個詞彙不太理解。

我好心的解釋“就是合離”。

萬流芳一聲冷哼。我看着那份婚書犯愁,上輩子我也沒扯過結婚證,這程序怎麽走我也不清楚,如今

這份婚書在手,就算辦了合離,我也變成二手了,在這地方,一手貨要把自己推出去都這麽難了,這變成二手可怎麽活,看來這滅絕關門弟子我是當定了。

我仰天一聲長嘆,想着害已也不能害人,于是小聲的建議萬流芳道“要不,我們再回到城裏,反正沒人知道,我們打聽着辦完了合離證書再各走各走的?”

“不必那麽麻煩,下個城鎮也一樣能辦。”萬流芳看着窗外,淡淡開口。

我哦了一聲,也就不再發表意見,反正這裏律法我不熟,萬流芳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天沒上,看到多了好幾條留言和文收,謝謝大家!

昨天去複查,傷口水腫一月未消,被醫生按了按,今天又變大了,心裏各種煩悶焦燥,靜不下心來碼字,這章瘦了點,讀友們将就下啊!

閑着沒事,挖了個新坑,也不算很新,很久以前就寫了一個頭,一直沒往下走,有興趣可以看看呵,提提意見看後面怎麽寫比較好,因為寫的是未來文,你們想要未來有什麽樣的生活都可以說出來給我做下參考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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