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姚遠,遙遠
姚遠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置身在軍區醫院的高幹病房裏,在他床邊坐着的人自然是楊帆。
“楊帆”姚遠想坐起來,卻被楊帆摁了回去。
“別亂動,好好躺着,你這次傷的比上次還重,肋骨都折了三根,要是有一根j□j了內髒,我現在就得去太平間裏看你了。”楊帆倒了杯水給姚遠,插着吸管給他遞到了嘴邊。
姚遠喝了一口,幹澀的嘴唇濕潤了些,啞着嗓子說:“楊帆,謝謝你”
楊帆不敢再看着一臉感激的姚遠,他覺得臊得慌,他沒臉見姚遠。
“你家裏怎麽開恩給你放出來了?”姚遠不知道楊帆為什麽不願意跟他說話,開始沒話找話,卻只字不提“撈方林”的事,他知道楊帆拒絕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作為朋友他不會苦苦相逼,以友情作為要挾。
“聽說你傷了,我媽自己說讓我來照顧你”楊帆的媽媽很喜歡姚遠,一聽說姚遠傷了,還跟着上了不少的火,給姚遠開了最好的病房,還讓楊帆來照顧他。連楊帆自己都不知道他那個挑剔的老媽怎麽就這麽喜歡姚遠。
“你好不容易能出門,應該去看看蕭白,我可以照顧自己。”姚遠不願意總是受楊帆的照顧,他怕蕭白誤會,他攏共就這麽幾個朋友,一個也不願意失去。
“姚遠”楊帆看着姚遠,聲音有些發抖,他害怕失去姚遠,卻更不願欺騙姚遠。終于,他艱難的開口:“姚遠,對不起。”
“楊帆?”姚遠偏過頭看着楊帆緊皺的眉頭,不明所以。
“是我,是我讓家裏辦了方林,是我對不起你”楊帆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一個字,低得幾乎聽不見聲音。
“楊帆……”姚遠瞪大了雙眼,目光呆滞,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我當初以為方林想碰蕭白,我一激動就寫了封信,後來我知道方林根本沒把蕭白咋地,我當時就後悔了,想挽回已經來不及了。火一旦點着了,就滅不掉了。對不起,姚遠,現在這個局面真不是我本意。”
楊帆垂着頭,聲音低啞,喉結抖動,像是壓抑着極大的痛苦。
姚遠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伸手掐着楊帆的脖子,手上的青筋和血管因為劇烈暴起,突突直跳。“楊帆,我TM真想掐死你”
姚遠從喉嚨深處擠出嘶啞的聲音:“方林哪對不起你了?你要他的命?”身體的疼痛和心底的疼痛一齊襲來,姚遠疼的骨骼都“咯咯”作響,心髒不規則的震顫着,他沒想到他最好的朋友會害死他最愛的人。
以現在姚遠的身體狀态,楊帆想掰開他的手易如反掌,可是他寧願讓姚遠這樣掐着,讓他這樣看着,也不願意他就這樣放手,将自己棄之不顧。
姚遠最終還是放開了手,脫力的倒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氣,疼得臉色慘白,冷汗直流。“滾,我不想再看見你,你也不再是我姚遠的兄弟。”
“姚遠”
“再不走,我殺了你,滾蛋!”姚遠不住的咳嗽,胸腔劇烈抖動,骨頭斷裂的地方恨不得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你別激動,我走,我走還不行嗎?”楊帆離開了,不得不走。姚遠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怎麽舍得看他痛苦。
姚遠看着關着的大門,看着空白的天花板,眼淚和汗水齊齊流下,痛苦難當。他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又回到了3年前初來這座城市的時候,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從醫院出來的楊帆,沒有回家,而是徑直去了蕭白那兒,算了算,他已經1個月沒見過蕭白了。
門開了,蕭白錯愕的站在門口,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等了一個月的愛人。
“傻子,看啥呢,不認識了?”楊帆一把抱住蕭白就往屋裏走,邊走邊吻他纖白的脖頸,毫不溫柔的,發狠的wen咬。
“楊,楊帆,別,嗯”蕭白躲避着,卻怎麽也躲不開楊帆的唇舌。
“別拒絕我,我心情不好,想要你”楊帆皺着眉頭,從聲帶和喉嚨的縫隙中擠出這麽一句話,低沉嘶啞。
蕭白聽出楊帆話裏的痛苦和壓抑,不忍拒絕他想念了一個月的愛人。
“好”蕭白第一次主動把身體奉上,為了這久別的重逢。
兩個人再次無縫貼合,卻沒有想象中爽快,主要是楊帆太心不在焉,草草的she了,然後疲憊的倒頭就睡。
蕭白躺在楊帆身邊,看着難得沒有睡成“大”字的楊帆,目光飽含深情。可是楊帆的夢呓卻像一個悶棍拍在蕭白滿是愛情泡泡的腦袋上,泡沫碎裂,溢出鮮紅的血。
他聽見楊帆在喊姚遠:“姚遠,別不理我;姚遠,別生我氣;姚遠,別離開我。”
姚遠,只有姚遠。楊帆的夢中只有姚遠一個人。原來他的內心深處從來就沒有自己。蕭白傻了,she jing之後的疲憊和睡意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蕭白看着前方,目光空洞的枯坐了一夜,而身邊的愛人喊了一晚上“姚遠”。
早上,一夜沒睡的蕭白,開始耳鳴,耳朵轟隆隆的,聽什麽都一個東京,想來這也算身體的自我保護吧,這樣就聽不到那一聲聲深情的“姚遠”了。
“蕭白,蕭白”楊帆叫了兩聲,見蕭白沒反應就過去抱住他,貼着他的耳根又叫了一聲“蕭白”,沒想到懷裏的蕭白被吓得一哆嗦“咋的了?吓着你了”
“叫我嗎?是叫我嗎?”蕭白茫然的回頭,直勾勾的看着楊帆,一臉不相信的摸樣。
楊帆不知道蕭白為什麽這麽問,笑着摸了摸蕭白墨黑的頭發,說道:“不喊你喊誰,咋的,睡懵圈了?”
蕭白沒有說話,靠在楊帆懷裏。周身卻止不住的冷。果然,清醒的時候才叫的是我的名字。
楊帆抱緊蕭白,艱難的開口:“我要去當兵,3年,我爸說我們能挺住3年不見面,就讓我們在一起。等我,行不?”
蕭白閉着眼睛,一滴眼淚順着纖長的睫毛滴落到楊帆的肩上,他咬了咬牙,用氣流一樣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句“行”。楊帆,3年時間應該足夠你把心裏的姚遠抹去吧,3年之後,希望你的嘴裏心裏都只有我。如果你能做到,我願意等。蕭白在心裏為自己和楊帆立下約定,另一個3年之約。
第二天,姚遠疼的迷迷糊糊,聽見有人進來,以為是楊帆,就裝睡不理。
“你咋傷成這樣呢”粗剌剌的大嗓門,竟然是大鵬。
“大鵬?你不是去外地實習了嗎?”姚遠看到大鵬的大長頭發,覺得異常的親切。他努力活動臉上的肌肉,笑了笑,慘白的臉色也終于見了點紅暈。
“楊帆跟我說你傷了,讓我幫他照顧你”大鵬自然而然的倒水,然後給姚遠遞上剛買的早飯。
姚遠喝粥的手頓中了,笑容不見了,面色如冰,咬着牙說:“別跟我提他,我們掰了。”
這時候,大鵬也想起來楊帆的囑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連聲說:“咱不提他,不提他。讓SB楊帆自己玩蛋去。”
姚遠看着大鵬,心頭一熱,眼眶開始泛紅,聲音都帶着顫抖:“謝謝你,大鵬”
大鵬輕輕的摟住姚遠,溫柔的揉搓着他的頭發,大咧咧的說:“都是兄弟,客氣啥,玩命兒使喚就是了。”
姚遠一直拼命抑制的眼淚終于毫無顧忌的流下,他把頭埋在大鵬的肩窩,不住的抖動身體,無聲流淚。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