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許寄
浴室空靈,分不清是誰的喘息聲很大。
兩人身影重疊,交頸依靠。
浴巾掉在地上,許寄被怼得後背貼牆,額頭枕在黎聽的肩膀上,他感受着側頸上黏黏糊糊的吮吻。
“別留印子。”他說。
黎聽左手掐着許寄的腰,咬了下兩顆黑痣所在的皮膚,“沒留。”
許寄繃着小腹,笑了下,“你現在像吸血鬼。”
黎聽的血已經止住了,他沒答話,牙齒威脅般地往皮肉裏更陷了點。
許寄笑意不變,手心濕潤,拇指指腹重重磨過。
“嘶!”黎聽猛地躬了下腰,掰過許寄的肩膀,對着後者脖子上留下微弱齒印的地方就是狠狠一嘬。
大半小時後,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兩人并排站着洗手。
黎聽衣衫不整,鎖骨和脖子上明晃晃三個連啃帶咬的吻痕,他指尖上的黏膩被沖掉,“你手藝還是不錯的。”
許寄的浴巾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要掉不掉,明顯是被扯掉後重新系上的,他也頂着側頸上的一個紅印子,懶洋洋道:“謝謝,你也不賴。”
黎聽倒不是很在意吻痕的事,遮瑕撲一撲就沒了,他看了幾眼鏡子幾眼,反而因在許寄身上成功留下印記而興奮。其實他原本以為許寄會讓他口,但後者嗤笑一聲,搖搖頭,“不,我手你手。”
黎聽聞言有點發愣,回想之前,他說不公平,許寄說“憑什麽公平,是你想和我做”。什麽意思,所以許寄現在也想和他做?
“出去,”許寄用紙巾反複擦着自己裸露的小腹,爽完就毫不留情地趕客,“我要洗澡。”
黎聽裝乖:“要不要一起?畢竟是我弄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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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寄看了對方幾眼,伸手,看着像要攬脖子同意了,可快碰到時又變為了推拒。
門關上之際,黎聽看到這壞人愉悅地挑着眉,“滾。”
房子是有三個衛生間的,一二樓各一個,主卧一個,但許寄發現,黎聽每次都會等他出來後再去洗澡。
他脖子上搭着一條毛巾,洩完就是神清氣爽,“你幹嘛不先去洗?”
黎聽道:“萬一你在浴室裏摔倒了,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許寄很想說“酷哥從不摔倒”,想了想還是閉了嘴。
“我做了雙皮奶,”黎聽彎了眼睛,“在蒸了,你等我出來一起吃。”
雖然這麽說,但許寄還是非常好奇,作為一個完全不會煮飯的新一代年輕人,他很疑惑,雙皮奶這麽複雜的甜品,在家也能做的嗎?
“很簡單的,”黎聽散着吹得半幹的頭發,“只用到牛奶、雞蛋和白糖就沒了,不過和外邊的肯定有區別。”
許寄吃了一口,有被驚喜到,“好吃,不甜。”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G城人,誰不愛吃甜品?而對一碗甜品的最高褒獎便是:不甜。
黎聽:“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許寄擡眸看過來。
黎聽露出一個笑,是由衷的開心,“W大有一個藝術展,然後我被邀請去做一組公共玻璃藝術品。”
許寄見他這麽嚴肅,還以為是說些什麽壞消息,他看着對方的笑容,也跟着揚起嘴角:“恭喜,我不太懂,大學藝術展這種性質,應該很高逼格吧?”
“還行,”黎聽勺了一點芒果放到對面的雙皮奶上,“主要是給學生們看的,國外的大師們也邀請不過來,據說還有十多個玻璃藝術者也會到場。”
許寄:“好,什麽時候走?”
黎聽聞言,表情卻有些猶豫,掃過許寄還未恢複好的腿。
許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你該不會為了照顧我選擇不去吧?”
黎聽想撒謊,想說“有點,你比較重要”,好在許寄心裏留下好印象,但半晌,他實話實說道:“不會。”
“那就去。”許寄早有預料地勾起嘴角,像是篤定黎聽就是這樣的人。
黎聽站起來,一邊拿過碗走去廚房,一邊道:“我已經買好機票了,下個星期一就走。”
“好。”
在對方看不到的背後,許寄垂下眼,他不得不承認,剛剛心裏的确有一瞬心慌。
他不需要一方為另一方放棄的感情,這樣只會讓他覺得負擔、讓他感到壓力,像道德綁架,他試過了太多次了,不喜歡,甚至厭惡。
許寄是在星期二的早上沒吃到早餐時才猛地想起,昨天黎聽去了M城。
迷糊運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個透。
他的腳已經可以正常行走了,但仍不能激烈運動,為了不上班餓肚子,他只能去漢景外那家難吃的包子店買早餐,咬了一口,發現更難吃了。
許寄拍下被咬了幾口的包子照片發過去,并吐槽:“好難吃。”
黎聽在半小時後回複他:這餡也太少了……無良商家。
許寄剛想打字,對面又發了一條過來:回去我試着做一做。
許寄:行。
他收好手機,一擡頭就被吓得心一顫。
楚期踮着腳,臉離得極近,死死地盯着他:“老板,從實招來,剛剛聊天的是誰?”
許寄莫名其妙:“黎聽。”
“你沒了!”楚期突然大喝一聲,把所有人都吓得夠嗆,他重複,“你沒了老板。”
許寄倒也沒反駁,他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楚期後,工作去了。
“喂?”黎聽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在做什麽?吃飯了嗎?”
天色暗淡,兩旁的路燈亮起,許寄已經在漢景的沙發上躺了快半小時了,他道:“沒有,在思考吃什麽外賣。”
黎聽住在學校勻出來的教師宿舍裏,他笑了笑,沒有說煮飯很簡單的你學一學,他恨不得許寄一輩子不下廚,“之前你覺得哪家外賣最好吃?”
許寄有點迷茫,已經想不起來了,他這半小時,就是在搜尋一家想吃的外賣,可看來看去,都有點索然無味。
“啊随便吧,”他道,“鳗魚飯好了。”
但是一搜索,有太多的鳗魚飯顯示了,他還要一家一家地挑選,看評論哪家好吃一點,避免踩雷,吃一頓不愉快的晚飯。
兩人一直沒挂電話,黎聽那邊有鉛筆摩擦白紙的聲音,應該是在畫什麽東西。
最後許寄哪家貴點哪家,下單後,他道:“我挂了。”
“嗯?”黎聽笑了一聲,“你怎麽這麽冷淡啊?”
“已經很賞臉了。”許寄沒有被對方帶跑,他平時壓根沒有和別人煲電話粥的習慣,但現在和黎聽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倒也不讨厭就是了。
黎聽問,“你不想和我說話了嗎?”
這問法,狡猾得很。
許寄怎麽會不懂,他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嗯”了一聲。
這下,輪到黎聽那邊猛地安靜下來,鉛筆的唰唰聲都沒了。
“開玩笑的,”許寄不逗他了,“沒有不想。”
黎聽窒住的呼吸變緩,他有些咬牙切齒地念許寄的名字,“我會生氣的。”
許寄頓時低聲笑起來,接下去:“那你要怎麽才不生氣?”
黎聽兩邊的耳朵都戴着藍牙耳機,那笑聲帶着氣音,像貼在他耳邊笑一樣,一下又一下撞擊着耳膜。
他放下鉛筆,捏起自己身上的衣服貼住口鼻,“我現在和你說一件事,你聽了不生氣,我也不生氣。”
許寄翻了個身,舒展身體,懶懶道:“那得看是什麽事再決定。”
黎聽小聲道:“我帶了你五件衣服過來……”
許寄:“……”他記得對方出遠門一兩個月,收拾的時候還說過行李箱要裝不下了,敢情這個“裝不下了”是指還能裝上他五件衣服?
黎聽繼續道:“然後我剛剛沒忍住,穿了一件。”
許寄:“……”
許寄:“怎麽個沒忍住法?”
黎聽說:“就是我的手腳不聽我使喚了,我讓它別穿,它不聽話。”
許寄一句髒話梗在喉嚨裏,他想罵人。
“許寄,”黎聽忽然喊他,“你現在能出去跑一下步嗎?”
許寄表情迷惑,“什麽?”
黎聽:“你外賣、什麽時候到?”
“沒那麽快吧。”
許寄總覺得對方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像憋着氣講話,直到他聽見那邊壓抑的、變快了的呼吸聲。
“……你是精蟲上腦了嗎?”
黎聽頭仰着枕在椅背上,他叼着衣服,露出線條明顯的小腹,喉結上下急促滑動着。見許寄不出聲,他松開牙齒,語氣帶了點催促:“你說話,別停。”
許寄沒出聲,但也沒挂電話。
“許寄。”黎聽眉頭微皺,臨門一腳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煩躁與急迫支配了他的頭腦,只能讓他毫無辦法地啞着聲音,一遍遍喊許寄的名字。
那邊沒有回應,連呼吸聲都很微弱,應該是手機被拿遠了。
黎聽紅着眼尾,長發墜在凸起的鎖骨上,“……許寄。”
“黎聽,”許寄終于開口,“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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