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那你試試
窗外響起幾個學生的笑聲,許寄悠悠睜開眼,他側躺着,左手手臂伸長,上面放着瀑布般的柔軟黑發。
他低了低頭,黎聽躺在他鎖骨的高度,臉埋進他的頸窩裏,看不清,看來還沒有醒。
許寄原以為他會睡得不舒服,但沒想到還不錯,好像連夢都沒做,一覺睡到醒。
預想中被勒得喘不過氣、壓得渾身酸痛的場面沒有出現。
黎聽沒有緊箍着他,只虛虛環着他的腰,給他留足了睡眠的空間。
也沒有太過的動手動腳……其實,許寄都做好互幫互助一次的準備了,但黎聽看起來沒有這個意思,搞得他心情有點複雜,帶着點可惜。
畢竟,嗯……還挺舒服的。
被子底下,兩人的腿都不知道纏成什麽樣了。
許寄往上挪了點,他掀開被子看了一眼,那玩意兒是不是過于壯觀了一點?感覺褲子都要破了。
啊,他猛地想起來,黎聽睡覺的時候不穿內褲,怪不得這觸感這麽清晰。
許寄伸長手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早上7:21,還有時間。
他忽的來了興致,勾着唇從對方寬大的褲管伸進去。
黎聽覺得這夢有點荒誕,原本在被喪屍追,就在快跑到安全屋時,還是被一只偷襲的撲倒在地,可是預想中的被撕咬沒有出現,這只喪屍開始脫他的褲子……???
他活生生被離譜醒了,随後身體傳去大腦皮層的戰栗讓本就不怎麽清醒的他眼前一片空白。
許寄在玩他。
他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擡起臉,和許寄對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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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許寄嘴角上揚,一手漫不經心,另一只手繞着他的頭發玩。
黎聽眉毛微微擰起,他呼吸急促,重新低下頭,牙齒叼着對方的鎖骨輕輕咬着。
許寄這弄法,壓根就沒打算讓他,更多是在滿足自己的精神需求。
雖然難受,但黎聽沒阻止,任許寄玩玩具一樣。
許寄點評了句,“還不錯。”
苦苦壓制的黎聽都要被氣笑了,這語氣,跟評價商場裏的東西似的,随意得不行,他挑開許寄的褲頭,“謝謝你。”
許寄沒拒絕,享受着黎聽的服務。
窗外似乎又來了一波學生,說說笑笑的聲音很大,直直傳到樓上來,他們估計怎麽都想不到,可以稱得上他們老師的兩個男人,正躲在窄小的床上做一些羞恥之事。
不過……對于兩個快奔三的老男人來說,坦誠表達自己的欲望在互相眼裏,恰巧是最性感、最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許寄閉着眼睛,喉結上下滑動着,對方都那麽用心給他服務了,他總不能還吊着人家。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嘴角被什麽觸碰了下,又軟、又溫熱,還帶着點濕潤,像棉花糖。
許寄猛地睜開眼,但黎聽仍然埋着他的頸窩,斷斷續續舔舐着他的脖子。
他有些疑惑與不确定,是錯覺嗎……?
“別停。”黎聽喘着氣催促道。
許寄重新被迫着眼于現在,他上次就很想說了,“你胯骨很明顯,很适合被握着。”
黎聽愣住,随即冷笑一聲,沒有一個1會喜歡聽另一個1用誇0的句式誇自己,他反擊道:“不,你腰細,趴着的時候會更漂亮。”
許寄一頓,嘴邊的笑容越發大,手突然一個用力。
他喜歡控制,喜歡看在自己手裏的人随着自己的動作提高音量或繃緊身體。
黎聽措手不及地悶哼一聲,恍惚中,他聽見許寄低沉又愉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你試試。”
藝術展在下午兩點開放,位于藝術學院前的一大片空地。
英文大學占地面積很大,面臨港口,依山傍海,人文氣質濃郁。
許寄被黎聽帶着,混入了一衆學生之中。
其實哪怕穿得再年輕,也不會有人真的把他們認成學生,單獨看還好,但一對比起來,身上那股老成與穩重,是涉世未深的學生們無法擁有的。
放眼望去,十多個玻璃藝術品被玻璃罩住,陽光下,波光粼粼地閃。
許寄問:“你的在哪裏?”
“不知道。”黎聽有點緊張,畢竟自己的作品第一次在公衆公開,萬一做得不好,不僅讓自己喜歡的人看到了,還會聽到學生們的吐槽。
不是他玻璃心,他從小到大那樣的經歷,要是他說自己玻璃心,估計大部分人都不敢接話。只是自己嘔心瀝血做出來的作品不被認可,總歸會難受個幾天。
距離入口最近的一個作品是入眼的紅。托黎聽的福,許寄也有了解一點玻璃藝術,這是一組抽象的、具有想象力的作品,通過火焰加工技術進行造型和吹制,像紅色的毒液,像外星球的異形,又像人們體內交互纏繞在一起的血管。
再往後走,就是一些比較普通常見的作品了,玻璃燈、玻璃花束、玻璃風鈴等。
“蒂芙尼玻璃。”黎聽停留在一個作品前。
許寄跟在身旁,“我在教堂裏見到過,那些玻璃窗?”
“嗯,”黎聽笑了笑,“手工鑲嵌式彩色玻璃因為比較貴,所以一般用于大型藝術空間和教堂等。”
許寄湊近了一點,不同顏色的玻璃組合在一起拼湊成對稱規則圖形,飽和度很高,很鮮豔,一大片的看起來非常抓眼,“怎麽做的?”
黎聽:“首先要設計,按照設計的圖案,手工切割出一片片的彩色玻璃,将玻璃打磨後,再用銅皮包邊,最後用錫條把玻璃焊接起來。”
兩人繼續往裏走 ,他們注意到,在大概五十米開外的地方,有一堆學生聚集在一個作品前。
許寄不知道,但黎聽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他的作品。他原本漸漸放松的心情又緊張起來了,許寄越接近,他的心髒就蹦得越快。
許寄看起來真的對玻璃藝術很感興趣,每一個作品都細細看過去。
終于,許寄在他的作品前停住了腳步,“嗯?這裏好多人。”
黎聽太緊張了,所有聽覺都只為許寄一人服務,以至于沒聽見學生們一聲接一聲的贊嘆。
等了一會,前一波學生散去,作品逐漸暴露在許寄面前,他不由自主地駐足,滿眼都是這巨大玻璃。
這是一個将近三米高的作品,是所有作品裏最大的。
像滔天海嘯沖破窗戶、時間凝固的一瞬間,又像玻璃被沖破後碎掉的現場,無數張碎玻璃張牙舞爪地定格在半空中。
許寄站在底下,有種真的即将被洪水吞噬的即視感。
碎玻璃淌在地上,藍與青完美融合,白色的玻璃裂開紋路宛如被卷起的海浪,破壞又沖擊,讓人産生出奇妙的視覺幻象。
大海兇猛的一面就這麽被裝進了這一個小小的世界。
全部看下來,每一個作品累計的感受都不如一眼看到這個作品來的震撼多,作者是誰?許寄眯了眯眼睛,去看底下的署名。
作者:黎聽。
“哇……這個好牛!”
“原來玻璃還可以做成這樣的嗎?太厲害了。”
“能拍照嗎?我想發朋友圈。”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每個人交談的聲音都傳進了許寄的耳朵裏。
他足足看了那個名字半分鐘。
這一刻,他對黎聽的實力與優秀有了一個最清晰的認知,不再像一開始做海洋球那般模模糊糊,而是宛如實質般。
不是只會做些表面的商家,而是真的藝術家啊。
“诶,黎聽,”許寄轉過頭,對他笑道,“你會出名的,別着急。”
與此同時,黎聽的心重重落地,他長發被風吹得飄揚,也緩緩露出一個笑,“承你吉言。”
藝術學院內部還有書法和油畫的展示,占了兩三層樓,兩人花了一個多小時逛完,接着回了趟宿舍。
“你要在這裏還是跟我去酒店。”許寄問。
正在收拾行李的黎聽手一頓,“你不想我去?”
“不是,”許寄笑了笑,“這不是确定一下,怕我自作多情了。” ?
什麽?
自作多情?
黎聽單膝蹲在地上,将這句話反反複複琢磨了幾遍後,着急地轉頭想去求證,卻看到許寄已經在做別的事了。
這時候再問就顯得刻意,他只好硬生生吞下這個問題。
酒店非常高級,24小時服務,每天都有阿姨打掃,不愧是許寄訂的。
明明是雙床房,但每張床都是1.8米的寬度,很奢侈,也不用出門吃飯,酒店裏直接就有五星級餐廳。
黎聽送的那塊板子就放在牆邊,許寄問:“去滑雪嗎?”
“去。”黎聽毫不猶豫道。
許寄“嗯”了一聲,拿出手機開始看滑雪場的門票。
黎聽搶過,“我來定。”
總不能許寄又出酒店錢又出玩樂錢,一方比較富裕也不是頻頻出錢的理由。
許寄有點疑惑,但愛訂訂,黎聽現在也有錢了,不至于出個門票錢就餓死。
“明天就去嗎?”黎聽問。
許寄點了塊五分熟的牛排,優雅地切着,“嗯,我還要上班的,你是不是忘了?”
因滑雪需要巨大的精力與體力,兩人洗漱過後就早早上了床,一人一張,互不打擾。
燈全關了,遮光窗簾将窗外的光擋了個一幹二淨,房間內伸手不見五指,在完全黑暗和安靜的環境下,許寄會入睡比較快。
不知過了多久,在快要睡着、迷迷糊糊之際,許寄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着自己這邊一角的被子被掀了起來,床墊下陷。
黎聽鑽了進來。
許寄半睜着眼,用鼻音哼了一聲:“嗯?”
黎聽貼近,将人抱進了懷裏,一手輕輕拍着後背,“沒事,睡吧。”
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他發現,許寄在快要睡着或者剛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會很軟,任人擺弄,與平時的形象大相徑庭。
可愛的緊。
黎聽很喜歡。
許寄果然又安靜下來,睫毛乖順地貼着下眼睑,滿身鋒利都斂起來。
這種樣子,只有我看過吧,黎聽想。
他盯着黑暗中許寄的輪廓看了一會,忽的微微湊近,在後者的臉上親了一下。
很輕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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