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它是你的

咬久了,吻久了,黎聽就連唇色都極容易變紅,像抹了胭脂。

許寄稍稍離開,摸了摸對方的唇,有點燙。

大廳的燈重新亮起,在許寄的背後,黎聽攥着圍欄的手用力到泛白,他嘴角濕潤,目光閃爍地盯了前者的臉一會,輕聲開口:“許寄,我喜……”

“許寄!”紀馳終于找到人,“你呃……”

話音在看到面前重疊在一起的兩個人影後頓住,紀馳滿腦子只有壞了人家的好事。

許寄的前夫背對着他,将許寄擋了個嚴嚴實實,此時正側過頭來,眼尾春意蔓延,嘴唇紅潤。

不是,紀馳挺疑惑的,黎聽這怎麽看都像是被輕薄的那個,怎麽反過來惡狠狠地盯他?

一只手落在黎聽後頸,用了點力,将前者的臉扭回去,許寄朝紀馳道:“怎麽了?”

紀馳靠近,小聲道:“陳劍鋒找你。”

陳劍鋒,許乘躍那輩一同出來創業的人,後來因與許乘躍理念不合,兩人分道揚镳。可陳劍鋒很有能力,公司創辦至今,同萬躍不分上下,各為兩大巨頭。

如今陳劍鋒比許乘躍還要大上四五歲,也到了培養自家兒子接手的時候。

許寄垂下目光,雖說他不再抵觸繼承萬躍,但總歸是一竅不通,再加上他一點都不喜歡這種場合,不喜歡應酬,不喜歡在一衆人精中虛與委蛇。

他重新帶好面具,揉了揉黎聽的下巴,道:“你先自己逛逛,我待會來找你。”

黎聽的面具選得很好,複雜華麗的款式,花哨詭秀的面紋,放一般人身上浮誇得不行,可美人總能壓得住。

只是此刻黎聽不明朗的表情、下壓的唇角,都無一不昭告着被打斷的不悅。

許寄越過對方的肩膀走了幾步,回頭:“沒有扔下你,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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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聽勾了勾對方的手指,低聲應道:“嗯。”

非禮勿視,紀馳在心裏念經似的催眠自己。

許寄同陳劍鋒與他的兒子周旋了十五分鐘,簡直比拍一天的片還累,得時刻集中精神、保持警惕不被套話。

別墅或許不該稱為別墅,稱為莊園差不多,總共六層樓,上百間房。

他和紀馳一同出來,在二樓的大廳,角落圍了一圈人,透過間隙,他看到有個男人挑起周迎的下巴。

“那不是最近挺火一明星嗎?被吹做……”身旁的紀馳隐隐約約想起,道,“水一般的幹淨神顏?藝人敢來這種場合,也做好準備了吧。”

豪門出生的許寄深谙此道,從小就見過很多,包養明星不過是最基礎的操作。都說有錢人玩得花,只有你不敢想,沒有他們不敢玩的。

有些更是沒把人當人的。

而想要在娛樂圈站穩腳跟,藝人也需要後臺,在公子哥嘴裏,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周迎臉上是腼腆的笑,他不敢拒絕,他哪敢拒絕,資本吹一口氣就能封殺他的一切未來。

許寄的視線只在上面掠過一瞬,就離開了。雖然在他印象中,周迎不是這樣的人,但過去這麽多年,對方又在娛樂圈厮殺許久,說不準早就變了。

他也不會說失望,每個人的選擇不同罷了。

紀馳道:“我先下去了?你要去做什麽?”

許寄掏出手機,“我找黎聽,你先下去吧。”

紀馳:“行。”

許寄問黎聽在哪,後者幾乎是秒回,像無時無刻盯着手機一樣,“在外邊花園的小亭子裏,我來找你?”

莊園很大,外邊的花園更是大,且開車進來的時候,一眼望過去好幾個亭子。不如黎聽過來找他來得快。

許寄:“好,我在二樓大廳這。”

黎聽走路,一時半會不會太快,他坐在沙發上等待。忽然,後方一陣窸窸窣窣的喧鬧,許寄瞥過去,注意到四個男人拉拉扯扯地拐進了最近的一間房裏,準确地來說,是三個男人半抱半擡地把中間的男人弄進去。

很常見的情形,他見到緊緊攀住男人脊背的手指,大概率是自願,許寄沒有管。

在年輕橫沖直撞的年紀,他幾乎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就會去插手一波,但大多數,他自以為是地救下“被強迫”的人,事後都會被這個人罵多管閑事,“明明好不容易才勾搭上的!你賠我!”

不僅給自己找了麻煩,也給許乘躍找了許多麻煩,畢竟他是頂着萬躍繼承人的名號去阻止的。

年紀再大一點,許寄做事變得穩重,很少不分青紅皂白就沖上去了。他重新低頭,看向大廳入口。

直到———

他聽見一聲微弱的“救命”。

許寄一頓,扭頭,房間門恰好關上了,他沒有停頓地站起來,走過去摁響了門鈴。

沒人來開門,他不厭其煩地按。

不一會兒,門猛地被打開,男人暴躁地搓着頭發,“什麽事?!你最好說出點要緊事來,不然別怪爺弄死你!”

竟然是周迎。

周迎臉色泛着不正常的紅,衣服已經被撕扯開,他艱難地看向門外,将人認了出來,“許、許寄……救我。”

這名字一喊,壓在他身上的兩個男人都停住了動作,“……許寄?萬躍那個許寄嗎?”

許寄摘下面具,露出自己的臉,“滾。”

三人倉皇而逃,連門都沒關,露出三指寬的縫隙。

許寄在門後站着,沒再往前走,與周迎保持着距離,他問:“春藥?”

周迎半睜着眼睛,難受地應了一聲。

許寄開始找莊園管家的聯系方式,以至于沒注意到周迎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站起來,朝他撲去。

兩人摔在地上,許寄“嘶”了一聲,勉強撐住。

周迎的臉貼在他小腿旁,“幫、幫我……”

許寄置若罔聞,想着打急救電話算了。

“許寄,對不起……”周迎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眼角擒着淚,已然有點不清醒,“之前是我不懂事,我現在成熟了,不會再那樣了,是我的錯……我想和你道歉的,但一直拉不下臉……”

許寄半蹲着,毫不動容,他冷漠道:“你現在不清醒。”

周迎道:“……但我說出來了,說的都是我想的。”

許寄沒理他,自顧自地給予急救人員信息。

“許寄,我們複合……好不好?”

許寄挂了電話,安靜片刻,剛想開口———

“砰”的一聲,門被人踹開,他逆着光,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就被一股巨力扯着領帶拉了起來。

硬生生地被勒着脖子提起,他忍痛,眉毛皺到半路,唇就被人狠狠啃上了。

許寄擡眸,對上了黎聽氣勢洶洶的眼睛。

黎聽想不到,他急匆匆趕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理智告訴他,他不該偷聽別人的隐私,他也應該相信許寄能處理好。

可情感上,他快要吃醋吃瘋了,兩個人為什麽會呆在一間房裏?為什麽貼得那麽近?要做什麽?許寄的回複會不會是“好”?

明明許寄告訴他要自信一點,可萬一呢……?許寄是1,他也是1,但周迎是0,還是一個曾經有過感情的0。

走了這一個周迎,還會有王迎、張迎、陳迎……他着急起來。

黎聽妒火中燒,他松開許寄被扯得皺巴巴的領帶,聲音宛如墜入寒窖,他朝周迎道:“滾,許寄是我的了。”

許寄沒用不贊成的目光看他,反而帶着點點笑意,解釋道:“他被下藥了,聽不見你說話,你有記管家的電話嗎?”

黎聽眨了下眼睛,火被澆滅了一點,這才發覺周迎的狀态不對,“……有,我打一下。”

“嗯,”許寄碰了碰黎聽的發,“讓管家上來送他下去就好,救護車我已經喊了。”

很快,管家帶着人上來,将瀕臨休克的周迎擡了下去。

這間房間只剩下許寄和黎聽,門被禮貌地帶上了。

黎聽猛地将許寄抱在懷裏,臉埋進頸窩,手用力收緊,他聽見後者一聲吸氣。

他恨不得咬上去,他悶悶不樂道:“許寄,我要問你問題。”

“嗯?”

黎聽說:“你會對你的朋友有欲望嗎?”

“不會。”

黎聽:“你會忍受你的朋友對你有欲望嗎?”

許寄的下巴碰到了黑發,“不會。”

莫名就開始了一問一答。

“你會讓你朋友聞你的衣服,拿你衣服做壞事嗎?”

這些問題的答案全都在許寄的意料之中,他慢悠悠道:“不會。”

“你會讓你的朋友親你嗎?”

許寄說:“我喜歡你。”

黎聽愣住了,表白來得猝不及防,将他釘在原地。

“你怎麽那麽笨?”許寄看着有點無奈。

黎聽張了張嘴,聲音梗在喉嚨裏,酸意漸漸湧上鼻尖,水汽要把他的眼睛蒙上了。

半晌,他伏着許寄肩膀小聲道:“我才不笨,我就是想确定一下。”

許寄笑了笑,在他能夠忍受作為“朋友”的黎聽對他有欲望、他也會對“朋友”有欲望時,他就發覺事情不對勁起來。

但是否值得發展,他還想看一下。

沒有絕對适合的靈魂伴侶,兩個人在一起,不過是互相磨合罷了。他們一開始的性格的确不合,但恰巧有最重要最匹配的一點———态度上心,願意溝通,提出問題後會改。

這便是日後長久走下去的基礎。

“我也喜歡你的。”黎聽說了一句,然後抱了他很久很久。

直到腿都有點累了,許寄才聽見對方略帶委屈地開口:“那個……你玩什麽?我不太喜歡疼的,也怕流血。”

能看出來想問很久了。

說着說着,黎聽想起來上次許寄看他流鼻血,的确整個人都很興奮。

許寄勾起嘴角,在普通人眼裏,不太了解的的确會被大衆所營造的刻板印象吓到,也難為黎聽迎難而上了。

他騙他:“會的,你不喜歡的、怕的我都愛,不聽話就把你關起來,在房間裏放一天。”

黎聽擡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那要不要我把表白收回去?”許寄說得漫不經心,手上的動作卻是強勢到了極致,頗有種你敢說後悔就弄死你的意味。

美人聽不得這種話。

黎聽唇線拉直,沉下的睫毛遮住眼底的侵略性與瘋狂。

他暫時臣服,佯裝乖順,向另一個惡魔展示着自己的身體,然後徹底交付。

黎聽捉過許寄的手放到自己胯間,低聲道:“……它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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