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2 “接吻。”

酷哥撒嬌。

這是黎聽看到那句話的第一想法,還未等他回複,許寄又發了一條消息來,還是語音。

黎聽的喉結莫名動了下,他點開,只聽許寄的聲音又低又沉,像貼着他的耳朵講話:“真的,沒騙你,你做得好吃。”

黎聽半張着唇,又點開了一次,這句話很短,幾秒就沒了,他聽完了又聽,跟魔怔了一樣。

足足聽了将近十遍之後,他猛地倒在床上,黑發披散在白色的被褥上,細看才發現,藏在底下的耳朵尖透出熟透的粉。

黎聽抿着上揚的唇,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等了幾分鐘,許寄接通,并随手點擊轉視頻通話,卻遭到對方的拒絕,明明平時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打着視頻通話來着。

許寄出聲:“怎麽了?”

黎聽非常清楚自己的皮膚很容易上色,哪怕不去照鏡子,也能想象到自己的臉是怎樣的景色,他道:“嗯……想聽聽你的聲音。”

許寄:“……你又勃了是不是?”之前就有過前例,這次還反常地不讓看,也不怪許寄想到這方面來。

“沒有。”這煩人的紅一時半會是下不去了,黎聽扯過被子蓋住大半張臉,點下視頻通話,許寄那一張帥臉立刻出現在屏幕前。

後者盯了他一會,遲疑道:“你喝酒了?”

“嗯、嗯,喝了一點,”黎聽順着臺階下,反應過來後不得不實話實說,“好吧其實沒有……我就是有點上頭,嗯?你在看什麽?”

許寄倒也沒有死揪着非逼迫黎聽說出實情,他把手機的鏡頭轉向ipad,“在看一個綜藝。”

黎聽辨別了下,是國外的一個綜藝,“你怎麽不看當時我和你看了個開頭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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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寄語氣淡淡,“等你回來再一起看。”

他還記得那部他自己看完了的電視劇,雖然黎聽嘴上說着沒關系,可能是真的沒關系,但眼睛裏閃過的一絲落寞他沒有錯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半小時,許寄收拾好外賣盒,拎出門外扔掉,“挂了?”

“不想挂。”黎聽說。

許寄道,“我要去洗澡了。”

黎聽:“洗澡和開着視頻不沖突。”

許寄挑了下眉,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你是要看我洗澡?”

黎聽坐起身,被子蓋在腰間的位置,他放低聲音:“那你要給我看嗎?”

許寄沒有吊人胃口,勾着唇角,“可以啊。”

黎聽聽到這回答反而一愣,只見對方拿着手機上樓,鏡頭翻轉,對着階梯,許寄穿着黑色的毛絨拖鞋,一步一步踩在樓梯上。

畫面裏,一只手伸了出來擰開房門,白色地毯的一角露出一點在屏幕裏。

黎聽的心髒砰砰跳起來,這算他進了許寄的房間嗎?

衣櫃被打開,上邊挂着一些貼身衣物,例如睡衣背心。其餘的衣物,像上衣褲子外套,則有專門的衣櫥間擺放,黎聽搬的就是衣櫥間的衣服。

所以如此算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進許寄的房間,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一秒。

抽屜被拉開,內褲擺放整齊,許寄當着未關的視頻,抽了一條出來。

黑色的。

三角還是平角黎聽沒看清。

緊接着,手機調回了前置攝像頭、被擺放在洗漱臺上,浴室的全景都被黎聽納入眼底,當然,還有站在其中的那一人。

許寄穿着柔軟的米色毛衣,暖黃的燈光打在側臉上,強大又溫柔,他雙手交疊,拉住衣服下擺,腹肌的線條隐隐約約,他笑道:“能看到嗎?”

黎聽眼神微沉,“嗯”了一聲。

許寄幹淨利落地将衣服掀了,“啪嗒”,毛衣掉在地上。下一秒,修長有力的手指放到褲頭上,又是一聲衣物砸到地上的輕響。

可是,畫面只露出了許寄胯骨往上的部分,黎聽壓着聲音:“許寄,鏡頭往下挪一點,我想看。”

許寄呼吸有些急促,雖然黎聽看不到,可對于他來說,他就是将自己完全展露在鏡頭前———黎聽的目光下。

黎聽催促:“許寄。”

許寄往前走,手指捏上了手機,卻不是将手機立起,而是直接轉了個面,沖着門口。

什麽都看不到了。

黎聽喊道:“……許寄!”

口中名字的主人并沒有搭理他。

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可黎聽聽得分明,裏邊夾雜着若有若無的喘息聲,仿佛魅魔的低語,一下又一下鈎着他的魂魄。

看不到畫面,只餘聲音,更令人遐想連篇。

又過了一個月,G城的氣溫跌破8度,許寄穿上了厚外套,他戴着藍牙耳機,聽着黎聽和負責人交談的聲音。

雖然兩人每天都會通話,每次通話最少也十五分鐘,但心中那細微的酸麻并沒有随着時間而消散。

隔壁鄰居送了一袋子西梅來,他剛道謝完,陳戀的電話就來了。

後者覺得自己的兒子最近有點變了,從态度上看,變得開始接受萬躍了,“這周六晚上有一個聚會,G城喊的上名字都會有去,規模很大,我女伴都給你找好了。”

許寄沒有拒絕,“誰?”

“王溪淋,”陳戀道,“人家答應了。”

許寄道:“那不必了,女伴我會自己另找。”

自從經歷過黎越那件事後,許寄對于繼承萬躍這件事沒那麽抵觸了,他像是妥協了,一點一點地在接受。

他明白,只有自己變得更強大,才能無條件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紀馳那天也要去,說是一個面具舞會,不戴面具不讓進。

為了貼合自己鼻梁的高度,許寄又連夜定制一個面具。

款式很普通,就是常見的、遮住上半張臉的面具,只是面具表面上的精致面紋昭告着這個面具的價值不菲。

當天聚會晚上。

處在半山腰的一棟私人別墅燈火通明,照亮了周圍一小圈的森林。

山腳下,每一個有邀請函的人都有專車接送,豪車擺滿了一條街。

到達別墅門口,保安過來開車門,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踏了出來,許寄今天穿了一套淺灰色的高定西裝,完美貼合腰線和肩線,顯得整個人挺拔有型。

他那句另找女伴,不過是打發陳戀的說辭,他孤身一人走在臺階上,在一衆成雙成對的男女中尤為特殊。

雖然他氣質出衆,但由于都帶着面具的緣故,其實并不太能認出來。

以至于紀馳經過了好幾遍,打量了他好幾眼,才敢相認,“……許寄?”

許寄靠着角落的高腳凳,“嗯。”

“你把頭發稍微弄起來了啊,”紀馳感嘆道,“操,好帥,羨慕死了。”

等了大概十五分鐘,伴随着主人的開口,大廳的燈光暗了,緊接着一束光照亮了不遠處的鋼琴,一人開始了彈奏。

許寄眯了眯眼,周迎?

他想起來,拍完那支廣告後,後者好像繼續留在G城拍一部電視劇,那麽收到邀請也……不,藝人與其說收到邀請,不如說是被聘請過來,供公子哥與小姐們觀賞與玩樂。

聚會來來去去就那些流程,談生意的談生意,相親的相親,無聊的無聊。

許寄就屬于最後那一小撥人。除了一開始兩三個人的攀談外,再無人認出他來。這面具給他擋了不少麻煩。

好無聊。

他瞧着窗外遠處的海,給黎聽發了好幾條消息,但都沒有人回。

“在做什麽?”

“這邊的牛排看着不錯【圖片】”

“這KTV燈快把我晃瞎了。”

許寄收起手機,看到有幾個男人不間斷地邀請周迎跳舞,他挪開視線。

音樂換了好幾首,他走到露臺上,音樂聲稍微小了點,隐隐約約能聽到海浪擊打礁石的聲響。

他發了會呆,這時,室內傳來了一小陣騷動。

許寄沒有興趣,手裏拿着一杯酒,懶懶散散地靠着圍欄。

忽然,他的視線好似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身影,他皺起眉來,定定地望着裏邊。

“噠。”

人影綽綽,一人從其中脫穎而出,直直朝他的方向走來,周圍的所有人都成為了模糊的背景板,唯獨那一人無比清晰。

黎聽的頭發又長了,垂在胸口下方的位置。

距離一點點縮短,露臺燈光昏暗,許寄不自覺地站直。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終于,黎聽站定,他嘴角上揚着,瞳孔倒映着許寄有點驚訝的表情。

本該要說好久不見的,但無盡的思念湧到嘴邊,又好像沒必要說了。

因為黎聽感受到,許寄好似也是同樣的情緒。

每天的通話不是緩和劑,越打,就越想,越看,就越想。

兩個多月的時間,每時每刻,他都要想瘋了。

兩人面對面站着,誰都沒有開口。

半晌,許寄先有了動作,他露出一個笑來,擡起手,似乎是想給予一個擁抱。

黎聽目光微暗,也動了,他往前靠了一步,手沒有放在許寄的腰背上,而是撐住了許寄身後的圍欄。

落在許寄臉上的光被遮住了大半,緊接着,眼皮上傳來蜻蜓點水般的觸感,溫熱濕潤。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複又睜開。

室內氣氛熱烈,一門相隔之外的露臺只有他們,海風吹得兩人頭發飄揚。 許寄看到黎聽退開了點,落在他唇上的眼神仿佛要燒灼起火。

黎聽屏住呼吸,帶着些小心翼翼,卻又壓抑不住急迫。他擡手,手指溫柔地插入許寄面具與臉之間的縫隙,用了點力往上掀。

許寄的臉露出來,他迎着暧昧的光,看着對方壓下來。

黎聽的動作很慢,似乎是在給他時間,讓他思考到底要不要躲。

他沒躲,動都沒動。

四目相對,柔軟的唇相貼。

不過一秒,對方就離開了,許寄都來不及去追。

“啪”,露臺的燈驀地暗了,室內的光變亮,音樂聲也大起來,有人歡呼尖叫,好像很熱鬧。

只是這盛況空前,與躲在暗處的兩人無關。

黎聽借着月光,聽到許寄從喉間滾出一聲笑,後者揉了揉他的耳朵,道:“要張嘴嗎。”

黎聽一愣,随即也笑了一聲,扣着許寄的後腦勺,側頭兇狠地吻上去。

殷紅的舌尖一閃而過,分不清是誰的。

在厮磨的唇瓣中,黎聽含糊地說:“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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