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擁眠

壽宴上都本就喝的醉醺醺, 又受了驚腦子難免不靈光些,等風一吹酒醒了一個個的才反應過來。

這刺殺未免太過兒戲, 所以刺殺不是目的, 攪了這壽宴才是根本。

但細想只是為了攪和個不參政的太後壽宴好像也并沒有什麽用,除非這就是一個栽贓嫁禍的局,但涉及到此罪的栽贓嫁禍非常容易牽連自身, 除非是瘋了, 不然誰會這樣去做的。

所以這案子關注着的眼睛許多,再結合經手的是司廷玉和馮承, 就更有趣了, 這兩個如今也算的上是兩大巨頭, 但都是互相看不上的,這兩個湊到一起不知會有多少火花。

沐念慈回去還覺得意猶未盡, 抓着司廷玉不叫他睡, 自己拿着紙筆分析, 還都一一列了出來。

司廷玉靠在床邊半眯着眼睛說她,玄玉門裏若都是她這樣的,只怕比現在還要輝煌。

他今日也飲了些酒,這會兒有些想睡了,偏偏她像鳥似的在他旁邊叽叽喳喳不停。

本想避開就是了,結果從書房一直躲到內室來,他衣裳都脫完準備上床睡了, 她愣是不折不撓的将書本都拿到床上來,坐在他旁邊接着說。

誰家夫妻躺床上蓋着被子分析什麽案件, 他頓覺頭疼, 手捂着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兩聲。

其間睡着了兩次,被沐念慈拍醒了兩次, 最後一次司廷玉是終于忍不了了,一手搶過她手中的本子扔了出去,接着一把将她撈進懷裏,然後蓋好了被子。

“睡覺!”他低聲道。

沐念慈只覺得思緒越來越清晰,這會兒正在興頭上,自然不肯住嘴,又啰嗦了兩句,猛的就被捂住了嘴。

“你若是再不睡,我就……”

司廷玉本想放兩句狠話的,但是一想能讓她怕的也不多,才威脅道:“就不讓你跟着辦案了!”

還配合着兇巴巴的語氣。

效果倒是不錯,沐念慈倒是不同他說了,司廷玉也一轉身将人放了,正閉眼要睡,就聽見身後小聲的嘟囔。

跟念經似的。

司廷玉眉頭皺了起來,轉身又把人摟在了懷裏,順便捂住了她的嘴。

沐念慈掙紮了兩下奈何他力氣實在是大,于是便放棄了,然後又靜靜的在腦海中梳理,絲毫沒有注意到兩人如今緊抱的姿勢是有多麽的暧昧。

只貼的太近,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聽的她很快竟然就睡着了。

司廷玉反而這會兒困意全無了,睡着的她不像白日裏那樣的尖銳,身子軟軟熱熱的,帶着好聞的草藥香味,難得乖巧。

她現在的嘴已經閉起來了,可他卻不想放手了。

軟軟的抱起來挺舒服的,她折磨的他都沒有睡意了,還不許補償一下了。

他手臂緊了緊,嘴角慢慢勾了起來。

時辰已經不早了,青團從未見郡主起的這樣晚過,思索許久怕是出了什麽事,于是蹑手蹑腳的往屋裏頭走。

屋內寂靜,青團撿起地上的本子,眼睛一顫,郡主最珍貴書本,怎麽會就這樣扔在地上,她腦中閃過許多場景,最後得出個興許是郡主心情不好将姑爺給打了,于是快步饒過屏風往床上看。

結果倒是她多餘了些,郡主好好的被姑爺摟着睡的正香呢,她又悄咪咪的退了下去。

興許還真是吵了,人家不都說床頭吵架床尾和嘛,一定是這樣的。

司廷玉其實早就醒了,只是渾身就好像被抽了筋骨似的,軟的很,不想起,也不想撒手,只裝睡。

沐念慈其實也醒了,起初發現自己被抱着是想要掙脫的,但不得不承認的确是還挺舒服的,而且早上的時候才是腦子最清醒的時候,所以光顧着想事情了,也未動。

夫妻兩個就心思各異的裝作睡着的樣子沒有動。

最後還是兩人清脆的肚子叫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兩人真是裝不下去了。

“用膳吧。”沐念慈小聲說。

“好。”司廷玉放開她,兩人背對着開始整理衣衫,默不作聲,不約而同的沒有提起剛才發生的種種。

飯桌上氣氛更加詭異一些,平常早膳吃的都不消停,吃着也堵不上嘴,時不時的要拌上兩句,今日卻格外的沉默。

郡主沉默倒是正常,但是姑爺也閉上嘴的确有些不對勁,青團眼睛來回轉個不停,想着興許是兩人雖然都不氣了,但興許還拉不下臉,于是準備自己做那個打破這僵局的人,等姑爺要出門的時候,才清了清嗓對郡主說道。

“您怕是不知,姑爺有多喜歡您呢,我早上想過來看您怎麽還不起,您猜奴婢看到什麽了?”

沐念慈耳朵一熱,她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這是她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被青團看到還是微微有些尴尬的,于是冷冷道:“不想知道……”

青團就是為了讓郡主知道姑爺是多麽的愛護郡主的,裝作聽不見的樣子,接着說,“姑爺就抱着您,緊的連個縫隙都不見,奴婢瞧的真切,臉還貼着您的頭發聞呢,可見對您的癡迷。”

沐念慈臉也跟着熱了,本來不覺得什麽的,現在被青團這麽一說,怎麽有些無地自容呢……

青團見郡主沉默,想着一定是聽進去了,她聽了多少故事,夫妻之間生了嫌隙多是誤會造成的,若事事都說不清,心意也不知道表達,對方又怎麽會知道的,明明互相在意的人硬生生離了心,所以她絕對不會讓郡主和姑爺也成了那樣子。

于是便開始了長篇大論的絮叨。

論姑爺對郡主是如何如何的看中加在乎,再加上細致的舉例,聽的沐念慈手慢慢扶上額頭。

她口中說的司廷玉那次“深情默默”的盯着她是因為她說他是瘋子,他不滿在瞪她。

給她“親密無間”擦掉臉上的髒污是因為那髒污就是他賤兮兮蹭上去的。

接下來的種種的都是兩人不是在拌嘴就是在無聲的鬥毆了,可看在青團眼裏怎麽就成了這樣。

這孩子莫不是眼睛出了什麽毛病吧,她找時候還是給她看看。

“郡主您看,這不是愛是什麽!”青團說到此處明顯有些激動,臉都紅了。

沐念慈捂臉,本來想回來取東西而被迫聽了青團一大段講說的司廷玉,“……”

雲霄:“……我不信。”

雖然以前他也覺得門主和夫人是極為相配的,但是青團說的都不對,他們門主才不會做如此肉麻的事情,所以這全是她的誤會!

司廷玉無奈的搖搖頭,“你比她聰明。”

所以還是他的屬下更勝一籌!

雲霄:“門主的愛明明是深埋內心的,只會從眼神中顯露出來,不熟悉門主的,不仔細感知的,是不可能發現的。”他言之鑿鑿,一副我才是最了解門主的人。

“滾滾滾~”司廷玉給了他一腳,剛白誇了。

一定是同她的丫鬟在一起久了,腦子都丢了,“以後少和她一起玩兒。”

雲霄委屈的點點頭,看吧,門主這就是被說中了,所以才惱羞成怒了,門主的心思豈能是尋常人能揣測的,所以以後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司廷玉發出些聲響,然後故作沒事的樣子走了進去,青團識趣的退了下去,留下兩個面面相觑。

本來兩人還沒覺得什麽,被青團一說怎麽就這麽尴尬呢。

“青團她就是随口亂說的,勿要當真。”沐念慈知道他耳力好,一定是聽到了,趕忙解釋道。

“無礙,若是他們都信了,旁人就更沒有理由不信了。”司廷玉輕松道。

室內又靜了下去。

“我派去的人又有新的線索了。”司廷玉試圖嘗試打破這份寧靜,開口說了些沐念慈感興趣的。

果然,沐念慈眼睛一亮,趕緊坐的近了些,急道:“快說說,是什麽。”

司廷玉盯着她那種迫不及待的臉,突然有些挫敗感油然而生,他的吸引力是比不上這些了。

她眼睛真是怪瞎的,他心中這般想。

“我們走後馮承也進去審問了那些舞姬,但是舞姬把這些都歸在了馮承身上,她們覺得這是在戲耍她們,一個字都沒說。

馮承沒有繼續追問,于戌時歸家了,再未出來過。”司廷玉正經了起來,敘述道。

沐念慈眸子來回轉了轉,猜測道:“馮承是個老狐貍了,他問不出來的時候應當就有答案了,他會不會猜想是你動的手腳,想要借機誣陷他。”

司廷玉往後一靠,笑道:“那你就太小看馮承了,也太小看你夫君我了,如果真的要對付他,我才不會用這樣的招數。

還有,馮承雖然與我不對付,但不得不承認他對大梁的付出和衷心與我是一樣的,只是走的不是一條路罷了,我清楚,他也清楚,所以從未真正對上過。

因此不會,他不會想到是我做的,如果真是這樣,他會馬上動手,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沐念慈點點頭,“那他會不會暗中出去過,或者他府上可有什麽人走動。”

司廷玉贊賞道:“不愧是我夫人,聰明的很呢。”

“說人話。”沐念慈白她一眼,總是說着說着就不正經起來。

司廷玉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這才道:“馮承沒有出府,但是當晚有三人去過,分別是他的學生,刑部尚書郭琨,以及光祿寺卿陳直,和他的女兒和女婿。”

沐念慈理了下這幾人的關系,稍微有些疑惑的又問,“接下來呢?”

司廷玉嘴角一揚,又開始不正經了起來,“夫人求求我,我就說。”

沐念慈冷笑一聲,“好啊。”

啪嗒一聲,一本書扣在了他頭上,“你愛說不說。”說完轉身就走。

司廷玉見人急了,忙嬉皮笑臉的追上去,“說說說,這就說呢,夫人別走啊。”

窗外頭偷看的雲霄一本正經的對着旁邊的青團的教導道:“看到沒,這才是愛,打是親罵是愛!”

大徹大悟的青團,“哦~”

哐當一聲,書本精準的砸到了雲霄的頭上,只聽裏面一男聲傳了出來。

“滾遠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