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開學倒計時
柯熠辭把兄妹倆送到樓下,溫翎朝妹妹比劃【你先上樓,把這件事跟爺爺奶奶講一下。】
溫瑞雪點頭,她推開車門下車,對柯熠辭說:“謝謝辭哥幫忙。”
“多大點事。”柯熠辭說。
望着妹妹踏進單元門的背影,溫翎眼中溢出止不住的擔憂,他說:“今天,謝謝,你。”
“咱們之間不說謝。”柯熠辭說,他小心翼翼地問,“你妹妹是領養的嗎?”
溫翎點頭。
“你和她的長相實在不像一個媽生的。”柯熠辭說,他沒再往下細問,畢竟是溫翎自家的事,他一個外人刨根問底實在不合适,于是轉到其他話題,“你明天去店裏嗎?”
【我想把滿天星搬回來。】溫翎比劃,【這些天都不去店裏了。】
“喔……”柯熠辭失落地拖長聲音,這意味着下周很難把溫翎約出來玩。
【我還是可以和你出來玩。】溫翎比劃,他眼睛晶亮,【你下周回天津嗎?】
“我盡量回來。”柯熠辭說,“下周有個新節目的邀約,可能比較忙。”看着溫翎眼中的光彩一點點黯淡,他補充道,“你回北京那天叫上我,我幫你搬行李。”
“好。”溫翎乖巧地點頭,他推開車門,只聽柯熠辭說:“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幫你問問警察和律師,這種事情有沒有法律上的解決途徑。”
“不要有心理負擔,回去好好睡覺。”柯熠辭安撫道,“車到山前必有路。”
溫翎晃晃悠悠的心髒落到實處,他揮揮手,踏進單元門。
“叮咚。”柯熠辭的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他劃開屏幕,溫翎發來消息【晚上一起打游戲嗎?】
柯熠辭抿着笑發過去一條【好的】,發動汽車拐進機動車道。
家門半掩,溫翎推開門,踢掉鞋子換上拖鞋,擡眼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兩位老人眉頭緊鎖,想必溫瑞雪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老人講了一遍。
“小羽回來了。”溫喜全說,“過來,坐這裏。”
溫翎走到爺爺身邊坐下,溫喜全說:“小雪這事,主要得跟你姥姥姥爺商量。當年你帶小雪回來,咱們全家發動了不少人脈幫小雪找父母,上了七八家電視臺都沒找到人影。”
“怎麽今天,就突然送上門了呢?”溫喜全說。
“小雪可以姓溫,可以姓師,但就是不姓張。”奶奶語氣強硬,“聽他們起的什麽糟爛名字,張望男,盼望着要個男孩,一聽就不是品行端正的好人家。”
溫翎深感認同,他比劃【妹妹呢?】
“去卧室打電話了。”溫喜全說,“我問問柯經理當年事情的細節,小雪剛到咱家時,他幫咱們在電視臺上打的尋人啓事。”
溫翎指了指卧室,說:“我去,看看。”
“去吧。”溫喜全說。
柯熠辭開車下了高架橋,駛入小區大門,回憶今天和溫翎的相處,他給自己的表現打了個A+。
牽到手就是勝利!雖然是小朋友主動的。
那豈不是勝利的二次方!
柯熠辭哼着歌把車倒進車位,下車上樓一氣呵成,他敲敲門。
門板打開一條縫,鐘簡瑤說:“半個月見不着人,去哪兒浪了?”
“哎呀。”柯熠辭擠進門縫,抱抱鬧小脾氣的母親,“媽媽媽媽我想死你啦。”
鐘簡瑤翻個白眼,推開兒子,說:“吃過飯了嗎?你爸買了一只烤鴨,我們吃了一半,放冰箱裏了,你自己去熱。”
“行。”柯熠辭說,“我爸呢?”
“陽臺上打電話呢。”鐘簡瑤走到沙發旁坐下,她身材苗條,眉眼端莊大氣,氣質柔美,有一副婉轉的好嗓子,年輕時是遠近聞名的歌唱家,即使已年逾五十,風姿不減當年。
柯熠辭走到冰箱前拿出烤鴨,放進微波爐熱三分鐘,草草吃了兩口,父親柯醇從陽臺走進客廳,鐘簡瑤說:“兒子回來了。”
“臭小子,估計家門往哪開都忘了。”柯醇說。
“對我忘了,我爬窗戶進來的。”柯熠辭邊吃邊耍嘴皮子。
柯醇翻個白眼,挨着老婆坐下,嘆了一口氣。
“誰的電話?”鐘簡瑤問。
“溫老板,問他孫女的事。”柯醇說。
聽到姓溫,又是孫女的事,柯熠辭懷疑是不是溫爺爺打來的電話,他想着世界哪有這麽小,開口詢問:“溫老板是誰啊?”
“你小時候見過的,他送了你一臺遙控賽車。”柯醇說,“賽車現在還放在書房裏。”
柯熠辭記不得溫老板,但記得遙控賽車,他問:“溫老板的孫女跟你有啥關系?”
“說來話長。”柯醇說。
“長話短說。”柯熠辭說,“柯臺長,在家裏就沒必要打官腔了。”
柯醇被兒子的陰陽怪氣頂得直樂,他說:“你別回來了,回來就知道氣我。”
鐘簡瑤踢丈夫一腳,說:“你不想見兒子,我想見。”
“溫老板有一個小孫子,小時候被人**拐走,賣到安徽,好像是六歲。”柯醇說,“他就這麽一個寶貝孫子,當時北京天津讓他踏了一遍,河北、遼寧、山東,一圈一圈擴大範圍地找,找了大半年沒找到小孩。”
“當時一家人都快瘋掉了,見到人就掏照片問見沒見過自家小孩。那時候溫老板沒退休,有錢有勢,花錢砸電視廣告,凡是能花錢獲得曝光的地方,都貼上尋人啓事。”柯醇說,“他那個小孫子人也靈,不知道怎麽從農村偷跑出來,帶着一個小姑娘和一條狗,就這麽寸,正好撞見一位采風的報社記者。”
“溫老板的孫子打小聰明,電話號碼門牌號記得清清楚楚,記者帶着孩子一路護送到溫老板家門口。當時那記者以為小男孩兒和小姑娘是親兄妹,根據記者自己描述,撿到小男孩的時候,那孩子就不會說話。”柯醇說,“溫老板見到完完整整的小孫子,給了記者一筆豐厚的報酬,但小姑娘不知父母何處,于是溫老板把包下來的廣告位換上女孩的照片,幫女孩尋親。”
“那時候我是管廣告位招租的經理,溫老板可是給我提供了一大筆業績。”柯醇說,“可惜廣告上線三個多月,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溫老板的小孫子查出失語症,小孩經歷這麽大的事,孤僻失眠都很正常,溫老板幹脆收養了小姑娘,就當給孫子做個伴。”
柯熠辭聽罷,頓時想起來上午看到的畫,标簽上的【第一天】應該是回家第一天的意思。至于黑漆漆的鄉間小路、詭異的殺人蚊子,屬于小孩遭受創傷後的記憶和幻想。
“剛剛的電話,是溫老板打來問我,确認當年有沒有陌生人找尋小女孩。”柯醇說。
“所以有人找嗎?”柯熠辭問。
“沒有啊,有的話早把小姑娘送回家了,溫老板何必自己養着。”柯醇說,“小女孩到溫家的時候,我去看了,營養不良,又瘦又小,身量跟個三歲孩子差不多,去醫院查了骨齡才知道年紀,四歲多。”
“在農村養到四歲多的孩子,被拐的時候應該不記事。”鐘簡瑤說。
“記什麽事,哪有人**拐女孩,女孩又不值錢。”柯醇說,“基本上是父母主動送出去的。”
“遺棄罪的追訴期是十年。”柯熠辭沒頭沒尾地說。
“要告也得知道親生爸媽是誰。”柯醇說。
“溫老板的孫女考大學了吧?”鐘簡瑤問。
柯醇算算年紀,肯定道:“差不多,不是高三就是大一。”
了解了事情的全貌,柯熠辭低頭吃掉手中的鴨肉卷,說:“我飽了,去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