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聽完以藏彙報的馬爾科, 在電話蟲對面沉默了,他對一頓咖喱飯就把自己賣了的夥伴很無奈,但轉念一想,如果被拜托的是自己, 可能他也無法拒絕這個請求。

“我知道了。出發之前再跟我打個招呼吧, 到時候我去接應你yoi,注意安全。”

“不來也可以的, 馬爾科, 不要小瞧我啊。”

嗯?馬爾科?

聽到熟悉名字的赫佩爾動了動耳朵。

其實她現在距離以藏是有點距離的, 以藏現在正在釀酒廠四層暫做客房的會客室,而赫佩爾正躺在外面的草坪上, 身邊都是追逐打鬧的小孩子。

馬爾科不是那個自帶火焰特效的藍色大鳥嗎?

好奇心爆棚的赫佩爾, 現在滿腦子都是‘好想見識一下’。

她想親眼看看不死鳥的青焰!

于是正在和馬爾科用電話蟲溝通的以藏, 突然察覺到窗外卷過了不自然的氣流。

他眼尾一掃, 視線裏出現了一顆粉色的腦袋。

那是直接跳上來的赫佩爾,她此刻正站在外窗沿上, 雙手拄着打開的窗框,上半身彎進了屋內。

“哇,以藏藏, 你是在和不死鳥打電話嗎?”

以藏藏?

聽到赫佩爾稱呼自己的昵稱, 以藏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雖然以藏一直以女裝示人,但他同時也是一位非常有骨氣的武士,即便在成為海賊後, 也從未有一天懈怠過自己在正心上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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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同伴都是了解他的, 亦十分尊重他。

所以被人親昵的稱呼, 是一件令以藏感到十分陌生的事情, 他甚至沒能及時給予回應。

反而是電話蟲另一邊的馬爾科先反應了過來:“哈哈哈, 以藏藏yoi,真是不錯的名字。你交到新朋友了嗎?以藏。”

赫佩爾已經仗着自己小孩子的身形,靈巧的從窗外翻進了屋裏。

她蹿到了以藏旁邊,蹲在他擺放電話蟲的茶幾面前。

坐在沙發上的以藏,一言難盡的看了眼蹲在自己腳邊的赫佩爾。

他僵硬的往一旁挪了下,試圖用肢體語言告訴赫佩爾,她也可以坐在沙發上。

赫佩爾雙手托起電話蟲,舉到自己面前,有些小興奮:“你是馬爾科嗎?”

對面的男人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對啊,我就是馬爾科yoi。”

“我是赫佩爾。”

赫佩爾笑眯眯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胖子現在在這裏,大概會非常羨慕吧。

他問了那麽多次,都沒有得到赫佩爾的回應,但是馬爾科很輕松的就知道了她的名字。為什麽!就憑他有特效嗎!

好在胖子并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他正和同樣被區別對待的指揮官一起,勤勤懇懇的給曾經的同伴們挖着墳墓。

赫佩爾拿着電話蟲,坐到了以藏身邊,她擡頭,試圖用自己的星星眼讓以藏回心轉意:“他想來接應你就讓他來嘛以藏藏,拜托拜托~讓我見見不死鳥的真面目!”

以藏接過赫佩爾遞過來的電話蟲,有些不解:“為什麽這麽想見他?”

“ennnnm,大概是因為,我們都是鳥?”赫佩爾眨眨眼睛,歪着頭,對以藏比了個wink:“百鳥朝鳳啊,以藏藏,沒見過不死鳥的我,這趟旅途是不完整的。”

“喂喂喂,我好像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詞啊yoi。”

這個世界沒有百鳥朝鳳的典故,但即使從字面意思來理解,馬爾科也隐約感到哪裏不太對。

赫佩爾将自己一側的手臂獸化給以藏看:“你瞧,我都沒有火焰羽毛。”

赫佩爾是一只白底帶着淺棕色

花紋的貓頭鷹,随着本體不斷長高,她獸化後的體型也日益變大,現在只單單獸化一側翅膀,這個屋子都快要裝不下了。

她瞄了眼自己飛羽上,淺棕色依稀要往金色轉變的地方,淡定的收回了翅膀。

“而且,估計我家長輩會順着我的生命卡找過來,說不定咱們會在海上碰面。”赫佩爾撓了撓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啊,真的不是覺得以藏藏弱,主要是因為足夠多的敵人,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這樣我還能多蹦跶一陣,啊哈哈哈。”

赫佩爾幹笑着,不太想去思考自己會面對什麽家法。

在他們閑聊的時候,在草坪上的小孩子們還在繼續着自己的游戲。

他們撿來好看的石頭,她們摘下可愛的花,或者只是一片還不錯的落葉,一塊形狀有趣的碎糖。

他們收集了自己喜歡的,漂亮的東西,散亂的堆在太陽會落下的方向。

那是他們今天的供奉。

“希望姐姐大人今天開心。”

“希望大姐頭肚子不餓!”

“希望阿姐一切順利。”

都是非常溫馨的小願望。

不知道是誰最先知道了紅先生供奉的事情,總之,等赫佩爾發現的時候,這幫小崽子們,已經流行起每天給大姐頭上供的游戲。

他們也沒什麽想要交換的東西,甚至不是給自己許願,他們念叨着的與其說是願望,不如說是某種祝願。

小小的願望,小小的祝福,小小的金色光點。

又是只有赫佩爾才能看得到的金色光點。

躺在孩子們身邊的時候,赫佩爾的視野裏,遍布着這種亮晶晶的小東西,就像是夏日夜晚的螢火蟲。

那些從貨輪上被帶回來的孩子,雖然平日裏安靜又沉默,但她們也會加入這場集體游戲。

長大從來都是一瞬間的事情,被赫佩爾及時救下的“待售品”們,還沒有經歷過“培訓”,他們的恐懼是有限的。

只有半只腳踏進過深淵的人,才會知道深淵有多可怕。

她們害怕靠近的所有成年人,害怕玩具,害怕太陽落下的每分每秒。

所以她們忍不住的去找赫佩爾在哪。

看着她,圍着她,心心念念着,千千萬萬遍。

【赫佩爾】【赫佩爾】【赫佩爾】

像是護身符,或是某種能令人心安的咒語。

意外回到人間的小孩子們,戰戰兢兢的握緊小拳頭,不停的在心底偷偷念叨着赫佩爾的名字,試圖重獲勇氣。

赫佩爾最開始是聽不到的,但可能是她們真的念叨了太久,赫佩爾開始能聽見這幫幼崽的【聲音】了。

平時還好,但一旦她們一起哭嚎着大聲尖叫,赫佩爾真的會有一種耳鳴的錯覺。

所以當初,赫佩爾在面對吓到她們的以藏時,最開始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好,甚至是帶着些敵意的。

幼崽們的金色碎光,一點點彙聚在赫佩爾耳邊的位置,像是給她的耳廓描了個複雜的邊。

随着時間的流逝,這些淺金色的紋路從耳廓蜿蜒向下,已經開始有向脖子延伸的趨勢。

反正別人也看不到,赫佩爾索性也不去管這些淺金色的圖案,打算按着澤法老師教導的順其自然大法,佛系的等待着那個所謂的‘自然就知道’的時候來臨。

果實能力的開發,有逃避鼯鼠的怒火重要嗎?

當然沒有。

“您找我?”

“啊,你來了啊。”

晚飯過後,在大家各自散去做入睡準備的這個時間,得到消息的指揮官,獨自一人前來資料室面見赫佩爾。

赫佩爾此時正坐在往常紅先生會坐的高靠椅裏,

雙腿交疊着架在辦公桌上。

她正在往本子上記錄着什麽,看到指揮官進來後,對他指了指一旁已經整理好的木箱。

“孩子們都回來了,我也到了該走的時候。”

赫佩爾把手中的筆記本合上,向後仰靠在椅背上,看了指揮官幾秒鐘:“喂,說說看,你現在效忠的究竟是誰?”

指揮官看着和紅先生一樣,同樣用漫不經心的語氣發號施令的赫佩爾,恍惚間覺得自己回到了小時候,那個被紅先生從海軍裏帶走的夜晚。

面對在等待他做選擇的赫佩爾,指揮官笑着單膝跪地:“當然是您。我們都是屬于桃桃島的遺産。”

聽到桃桃島,以為是在叫自己的淵,從地板下探頭,浮出來看了眼指揮官。

它發出了疑惑的聲音:“xiaxia?”

雖然下意識緊繃了身體,大腦還發出了立刻逃離的信號,但指揮官咬牙停留在原地,努力露出了一個笑臉,學着淵,也小聲回了句:“xiaxia?”

赫佩爾敲了兩下扶手,打斷了莫名交流起來的兩個家夥:“很好,那麽明天,你帶着這些資料登上以藏的船。”

她看着不明所以的指揮官,一字一頓的說道:“給我好好在白胡子的威名下茍延殘喘,在我去找你拿回這些資料之前,不可以随便死掉,記住了嗎?”

指揮官看了眼碼放整齊的木箱,了然的低下了頭:“是的,完全明白了。”

赫佩爾放下腿,起身走到木箱面前,伸手拍了拍:“至于胖子,他想不到太多,那些人就算來了也問不出什麽,留在桃桃島釀酒挺好的。”

只要白胡子的旗幟還在,留在桃桃島的胖子就沒有性命之憂,在贖完罪之前,可不能簡簡單單的死掉。

赫佩爾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這些天的安排,确定沒有把誰遺漏後,瞥了眼一直半跪着的指揮官。

“總是你來你去的,确實不太方便,但我果然還是不想和你交換姓名。”

她緩緩的拂過木箱并不光滑的表面,慢吞吞的開口:“這樣吧,允許你稱呼我為Miss Dionysia。”

“要好好在白胡子海賊團潛伏啊,巴洛克的新人,啊——但是我果然還是很讨厭你,人販子什麽的。”

“最讨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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